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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滄海攜雲去,一笑萬山橫 第三章 :淨了身的?怕喝藥的? 文 / 兜裡有煙

    更新時間:2013-03-22

    如煙在心底冷哼了一聲,挺直腰背,一揚下巴,昂首挺胸的大踏步徑直走到一扇門前。門上雕刻著花紋,很是華美。透過鏤空的窗欞,可隱隱見到妖孽臥在榻上。

    還沒等如煙敲門,裡面傳來一個慵懶磁性的聲音:「進來吧。」

    如煙推門進去,道:「公子,你的二徒弟讓我給你送藥過來。」

    妖孽忽的就笑了,他側身臥在榻上,一隻手撐著頭,抬起眼眸望過來,水色瀲灩,風情千般,「你為何這般叫我。」

    「他們是你的徒弟,我又不是,那該如何稱呼你?」如煙說完這句話,就有點後悔,對啊,叫什麼公子嘛,人家明明是淨了身的,這樣豈不是會刺激到他。

    妖孽卻沒回答,只是淡淡的道:「放那吧。」

    如煙想起方才風兒的叮囑,想既然受人所托,就要做到,於是道:「還請,嗯……宮主把藥趁熱喝了。」這樣喚他萬不會出錯,因為連他自己也自稱是本宮。

    誰知,妖孽卻探頭朝碗裡望過來,秀挺的眉毛輕輕的一蹙,道:「本宮已經感覺好多了。」

    這是何意?如煙思忖了下,莫非他害怕喝藥?嗯,想必是的,既為閹人,必是會性子女氣了些,於是道:「宮主不必介懷,此藥一點也不苦,方纔,我嘗過了。」

    「哦?是麼。」妖孽的嘴角勾起一個笑,朝他伸出手。

    如煙心裡暗自歡喜,原來自己還是很聰明的。遂上前幾步將藥碗遞給他。妖孽捏著碗沿,又望了碗中烏漆麻黑的藥汁一眼,又抬眸望了望他,送至唇邊一口氣就給喝了,然後擦了擦嘴角道:「甚為甘甜。」

    莫非真是甜的?如煙也沒多言,但看起來必是苦的不得了。他接過空碗,思忖了下道:「請問宮主,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妖孽仍保持著方纔的姿勢,撐著頭望著他道:「本宮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你現在身子尚虛,還須多休息幾日。」

    如煙打量了他一番,心裡有些忌諭。他此時穿著一件暗紅色的錦袍,色彩濃烈,更顯得其人妖麗無比,隱隱的透著一抹魔性的美,令人看了以後心神不定。他此番非要留自己在此,是何用意?可若是他不同意,恐怕自己也走不出去。然如煙畢竟是少年心性,說話比較直接,心裡亦是藏不住事,遂問道:「宮主有話不妨直說,留我在此處所事為何?」

    妖孽終於是坐了起來,慵懶的撩了撩頭髮,一雙狹長的美目妖妖嬈嬈,「怎麼,你不願?」

    「我當然不願。()」如煙回答的斬釘截鐵。

    妖孽一笑,轉而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叫什麼名字。」

    「我,沒名字。」

    不想說起那個名字,就像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那家住何處?」

    「我,亦沒有家。」

    妖孽怔怵了下,緩緩的眨了下眼睛,「既然如此,不如留在我身邊。」

    如煙嚇了一跳,當即脫口而出:「那怎麼行?」

    妖孽站起身,踱了兩步,背對著他淡然道:「你從崑崙山巔縱身而落,想必也是活得不大如意,小小年紀竟會輕生。」說著,他輕歎口氣,「世間之事,十有**不如人意,若是這樣就放棄了,豈不是愧對那些曾經愛過你的,關心過你的人。」

    如煙愣住,心底彷彿被什麼刺痛了般難受,有人愛過他,也有人害過他,可現如今那些前塵往事,還不是空夢一場。他雖年少,卻早已經歷了人間悲苦。就在他尚自出神時,那人又緩緩道:「我們要學會忘記,學會原諒。只有這樣,才能活得快樂,不是麼。」

    「這些道理說得容易,誰都會說,可敢問世間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還不是此恨綿綿,恩怨難消。」如煙靜靜的道。

    妖孽沒再言語,過了半晌,走到如煙跟前,嘴角仍是掛著一抹清淺笑意,「你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哪來這許多憂心忡忡,以你的年歲,就是叫本宮一聲父親也不足為過。」

    ……

    這回輪到如煙徹底靜默了,他心底琢磨,想必是這位宮主因沒了子孫根,不能生兒育女,所以才對自己這般挽留,希望能收自己做他的乾兒子什麼的。唉,也怪可憐的,想到這,他忽然就跟妖孽產生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莫名的竟有一絲動容,遂道:「那我便在你這留住幾天吧。」

    聽聞他此言,妖孽輕聲的笑了,道:「如此最好。」

    ***

    第二天清早,如煙便被風兒叫醒,說師父要在大殿裡召他們議事。彼時如煙還未睡醒,睡眼惺忪,對風兒道:「我不去不行麼,他找你們議事,與我何干吶……」

    「快起來!」風兒揚手就給了他的腦袋一下,「人不大倒懶得很!」說完又壓低聲音趴在如煙耳邊道:「小心大師兄給你板子。」

    如煙有點委屈,撇了撇嘴角,「他是你大師兄,又不是我的,憑什麼打我。」

    「讓你起來就起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風兒說著就往他身上套衣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幾乎是按著他的腦袋放到臉盆裡,「快洗臉!小心師父等急了又要責罵我了。」

    在如煙還沒緩過來心神之時,已經被風兒連拉帶拽的扯進大殿。

    當時是,妖孽正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他的左右兩側共坐了五個人。如煙瞅了他們幾個一眼,除了棺材臉和昨天那個話語尖刻的女子外,其餘的三個他都沒見過。風兒忙不迭的拉著如煙走到妖孽跟前,一頷首道:「徒弟來遲了,還請師父恕罪。」說著,拿眼角瞄了瞄如煙,「徒弟本來起得很早,可怎奈去找小師弟時,他有些貪睡,故來遲了些。」

    就這麼把自己賣了?而且何時成了小師弟?如煙也沒好說什麼,只得在心裡扼腕歎息,看來這風流之人確實不可信。

    「無妨。」妖孽道,「你們先且坐下。」

    風兒拽著如煙在棺材臉身側坐下,表情相當嚴肅。但聽妖孽緩緩道:「近日朝廷錢幣模丟失一案驚動了不少人,前日蔡丞相找到本宮,想讓我幫他尋回此物,這件事雖小,但給的酬勞卻頗為豐厚,所以大家須盡力才是。」

    「弟子謹遵師命。」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除了如煙外的六個人當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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