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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文 / 淺笑微染

    「你是以什麼身份求我?醫仙池水墨?還是北洋國的太子?」容墨玉說道太子聲音不免提高了一個音量,那從容不迫的眸子上淡淡的染成了一層煙霧。

    看不出是什麼,卻也叫人迷霧重重。

    池水墨的身子一振,瞞了這麼久,他還是發現了……

    池水墨沒有說話。

    容墨玉便又接著開口了:「若是池水墨,你瞭解我的性格,我是不會依你的。」

    「若是太子,自然,我這個王爺應當聽你的。」容墨玉的唇角掛著一抹笑,很淡,淡得幾乎看不出。

    「墨玉,算我求你,苑檸她的身子真的吃不消。」池水墨猶豫了一下,臉上的盛怒一點點的變成了揶揄。

    「有你這個神醫在,她不會有事的。」容墨玉淡淡一笑,轉身便又去聽那嘩啦啦的雨聲。

    「秋墨她也只是一個丫鬟,苑檸最在乎的就是她了……」池水墨動了下嘴唇,繼續說道。

    「就因為她是一個丫鬟,竟然敢大罵王妃,全世間不堪的詞語都讓她用盡了。」容墨玉緋紅的唇畔,一張一合。

    池水墨實在不知道在說什麼:「你這樣,百里芷會恨你一輩子的……」

    池水墨痛心的說,而又語重心長。

    轉頭聽雨的容墨玉,這才稍稍的沉默了半響,隨即便冷淡的說:「那就讓她恨吧!」

    「好吧,那我就讓她恨你一輩子吧!」池水墨雙手握拳,轉身便又奔進了雨裡。

    徐貞站在一旁,似想勸道,但是話到了嘴邊便換成了:「王爺,莫不是真想讓三小姐恨你一輩子?」

    「她心裡就沒有我過,與其這樣,不如讓她恨我。」容墨玉自言自語的從嘴中說出。

    「王爺怎知小姐心裡沒你?」徐貞說話的聲音格外的小心翼翼。

    「有我?她便不會與其他男人曖昧,我一直以為她很單純,但是現在想來,她還是有些心機的。」容墨玉的聲音說得很嘲諷,卻又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不久前他可是親眼看到百里芷在池水墨的懷中撒著嬌。

    試問,如果百里芷真的有他,不是應該離池水墨遠一點兒嗎?

    在說昨日,他都已經表露的那麼明顯了,他都肯低下頭,去求她一回兒,本想宴會結束,便好好的和她談一回兒。

    可是她卻完全不領情。

    他真的懷疑當初她救他的目的,只是救他那麼簡單?

    真的沒有帶著其他的意思?

    他現在是想不通,但是光是這幾件事,著實讓他心寒。

    「夜少爺……」百里芷在雨中沙啞的叫著池水墨的名字,而池水墨則是匆匆的在雨裡奔馳,沒有停下看她一眼。

    興許是雨聲太大,她的聲音太小,他沒有聽見。

    不知道為什麼,百里芷心中忽然有了一絲絕望。

    秋墨已經被打得昏了過去,臀部已經打出了血來。

    那些人便開始打秋墨的大腿,示要將秋墨的下半身打殘了為止。

    「容墨玉,秋墨若是死了,殘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百里芷淒慘而又尖利的聲音在雨中劃開,不久便又被磅礡的雨聲遮住。

    容墨玉坐在屋內,聽得十分清醒,反倒嘴角的弧度卻越撬越開。

    「啪啦」關緊的大門一下子被踹開,池水墨渾身是雨的將一疊文書扔到容墨玉的面前,那滑落著雨水的面容,滿是決絕:「南陵王,我以北洋國太子的身份,命令你放了她們……」

    池水墨的聲音很大,很響,將雨裡雨外的人都一一怔住。

    拍打秋墨大腿的侍衛,高高舉起的板子在半空中停下,落下的只是急促的雨滴。

    徐貞有些顫顫巍巍的撿起地上用明楠紙包著的文書,慢慢的拿出裡面一個圓月形的勾欄玉,接著就是一本奏章,攤開來看,那一枚紅色的張印清晰的印著北洋太子。

    徐貞的手抖了一下,連忙跪了下來,正要念出信的內容。

    容墨玉已經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撩起長擺,向著池水墨的方向跪下……

    池水墨痛苦的閉上眼睛……

    為了一個女人,他和容墨玉之間多年的交情就這樣破咧了……

    容墨玉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雖然他只是欺騙了他真實的身份,但是對於容墨玉而言,是不可饒恕的。

    「臣便依太子的。」容墨玉緩慢的說著,語音極慢,極淡。

    門外的人見到王爺下跪,自然也都一一的跪在了雨中。

    池水墨轉過身,走到百里芷的身旁,彎腰將她抱起,雨水依舊如浪花般洶湧的拍打著地面:「將秋墨和彩雲都帶下去好好治療。」

    池水墨說完,便走出了丁香閣。

    容墨玉看著地上那一枚勾欄玉,笑得極為的燦爛,如一朵嬌艷欲滴的罌粟花,越開越盛。

    「你……是太子?」百里芷被池水墨抱在懷裡,面容慘白,頭髮潮濕,正不住的朝下面滴著水。

    「嗯」池水墨吶吶的回答了這一句。

    將她抱到床中,又找來乾淨的衣裳給百里芷換。

    他從出生開始,便攜帶著這一個怪病,除了自己的娘親能夠接觸他的身體,其他侍女,奶娘只要一抱他,他便會頭暈,嘔吐不止,所以父皇在他四歲的時候便將他送到了仙山,跟著仙山的醫仙拜師學藝,企圖將這怪病治好。

    但是蓬萊的主持,見到他的第一眼,便給他卜了一掛。

    他這生可謂是一生平坦,安寧,唯一的阻礙便是這身病,主持說,當他遇到一個能夠接觸他身體,而他安然無恙的女子,那女子便是他這一生都在找的人,但是他若要是得到了這個女人,那麼他便會失去他最珍貴的東西。

    現在主持的話應驗了,他找到了他這一生的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偏偏是他最要好的兄弟的,他為了救百里芷,將自己的太子身份給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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