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天關上了電視,將手裡的遙控器,放到茶几上,看著坐在一旁的男人說道:「晨光,你對血凝堂的這份行動計劃,有什麼看法?」
剛剛兩人在看的,是彭虎洩露血凝堂襲擊升龍會計劃的視頻。
視頻是不久前,夏琴羽派人送過來的。
阮晨光,今年四十歲,二十年前跟隨著夏守天,一起打拼事業,征戰地下世界。他的身手並不強悍,武力值幾乎為零,不過,他智慧超凡。
他機智百變,陰人的計策花樣繁多,層出不窮。他的手段,可以春風化雨,讓會裡的兄弟感恩戴德,忠心服從。也可以刁鑽狠辣,讓敵人落進陷阱而不自知,最終一敗塗地。
他是夏守天的智囊,左膀右臂,也是升龍會的軍師,因為他崇尚道教的化,因此,被會裡的兄弟們,尊稱為「道爺」。
阮晨光手裡盤著一串八顆核桃串成的手鏈,臉色陰沉,皺眉沉思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血凝堂的這次計劃,可以說詳細周密,破綻極少,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他站起身,背著手,在客廳裡緩慢的來回踱著:「第一步,引蛇出洞。在紫金溪下屬的八個縣裡,對歸附於我們的幫派,進行試探性的進擊。採用武力挑釁,經濟壓制,這樣既有效,又立竿見影的手段。可以讓幾個幫派的老大,變的緊張慌亂,顧頭不顧尾。」
「衛向東在周邊八個縣,挑起戰火的目的,並不是想要急於吞併這些幫派。而是想要調虎離山,逼他們向我們升龍會求助,希望我們派人過去,協助他們對抗血凝堂的進犯。」
阮晨光轉身望向坐在沙發上的夏守天,繼續說道:「如果我們不派人過去幫忙,一則,會寒了他們歸附的心,今後不再信任我們。二則,衛向東會把試探性的進攻,變成正真的吞併,一舉控制住這幾個縣區的地下勢力。」
「如果我們派人過去,八個縣區至少要將八個龍少派出去,才能穩住當地的局勢。」阮晨光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這樣,他們的第一步計劃就實現了。第二步,集中火力,各個擊破。按照彭虎所說的,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背後支持血凝堂,他們提供的支持,無非有兩種,一種是資金,另外一種是人手。八個龍少,一旦分散,就會被他們挨個吃掉,或者被打成重傷,或者乾脆廢掉。假如我們失去了這些精銳力量,就到了他們實施第三步計劃的時候了。」
阮晨光重新坐回沙發上,將核桃拿在左手,右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分析道:「第三步,內部分化,釜底抽薪。這時,血凝堂派到紫金溪的這一百號人,就會分頭行動,進攻「刀疤」「拐子蘇」他們幾個所控制的七個區,對他們進行內部分化也好,打壓他們從事的行當也好,總之方法多的是。」
「在這種情形下,「刀疤」他們只能向我們求助。這時,我們的精銳已經被吃掉,七個區同時受到攻擊,我們升龍會想要控制住這樣的局面,根本無能為力。「刀疤」他們的結果也可想而知,要麼歸順,要麼被趕出紫金溪。最後,只剩下我們升龍會自己控制的地盤,那時,只有任人拿捏的份了。」
聽了阮晨光對血凝堂計劃的分析,夏守天心中也是一凜:「這個計劃看起來很簡單,不過,卻很有效,之前衛向東,不敢實施這樣的計劃,是沒有那個實力。」夏守天點上了一支煙,抽了兩口,才繼續說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在背後支持他的那股勢力,實力到底有多強?為什麼會支持衛向東,他們想要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這是我們必須要弄清楚的事情,這次他們沒有成功,肯定還會有下一次。」阮晨光將雙腿疊在一起,仰靠在沙發背上,目光銳利的盯著天花板,低沉的說道:「我們這次先採取試探性的出擊,最好能找出那股勢力,看中了衛向東哪方面的優勢,才選擇跟他合作的。是他們堂裡的兄弟實力強悍,還是衛向東控制的地區,對他們有利於的價值。一旦知道了這個原因,那我們就毀掉他的優勢,讓背後的那股勢力,放棄支持他們,這樣我們才能夠安枕無憂。」
「你說的對,那這次報復行動的計劃,就辛苦你一下了。」夏守天望向一旁的阮晨光,似乎想到了什麼,自失的笑了一下:「他們本來是打算順便把陳鋒做了的,沒想到整個完美的計劃,就毀在這個「順便」上。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陳鋒那小子還是有些實力的,身手應該跟老四蒲牢,不相上下。」
阮晨光聽了夏守天的話,雖然坐的姿勢沒有變,但是臉上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嚴肅了,他的手很有規律的在沙發上彈著,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據我猜測,陳鋒應該是有了異心,或者是知道了衛向東,某些極其重要的秘密。因此,衛向東才想要除掉陳鋒。不知道陳鋒,肯不肯向我們吐露事情的真相,也好讓我們,多瞭解一些衛向東的底細。」
夏守天聽到這裡,怔了怔,他還真沒留心過這個問題,陳鋒是血凝堂最能打的一員猛將,衛向東寧肯自斷一條臂膀,也要保守的秘密,一定非同一般。說陳鋒有異心,從他的行事風格上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大。
「晨光,你覺得讓邢逸和陳鋒加入升龍會,幾率有多大?」夏守天掐掉手裡的煙,問一旁的阮晨光。
「我對他們的脾氣秉性不瞭解,還真不好說,不過,可以試一試,這兩個人的功夫強悍,做事老道,絕對是兩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阮晨光直起身,衝著夏守天一笑,說道:「小羽不是跟邢逸走的很近嗎,我看這丫頭,好像對邢逸那小子有點意思,不如,你直接讓他做上門女婿得了。」
「呵呵,小羽就是我最大的心病,我做不了她的主,讓她自己選擇吧。」夏守天無奈的苦笑道。
阮晨光看到夏守天的那副神情,報以一個安慰的笑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夏守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對了,彭虎是邢逸送給我們的,說有事要跟我們說,我請他今晚來家裡做客,你也一起來吧,見見那個小子。」
「好,我也很想會會這個後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