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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執念與宏願 文 / 吾心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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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邢逸對普洱茶的一番精闢論述後,本來對茶道不甚瞭解的歐陽徵畫,此時,也對茶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原本以為茶只不過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種飲品,卻不曾想到,其中居然蘊藏著如此繁多的奧秘。

    「邢逸這個牲口,平時一副嬉皮笑臉的壞痞樣,想不到懂的這麼多,竟然隱藏了這麼多本姑娘不知道的秘密,這個混蛋藏的夠深的,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審問審問才行。」歐陽徵畫坐在一旁,心中對邢逸腹誹不已,看向邢逸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幽怨。

    歐陽南又給邢逸斟了一杯茶,滿意的點點頭,欣慰的看著邢逸,笑著說道:「想不到你對於茶道,也是如此精通。現在的年輕人,心性浮躁,已經沒有喜歡品茶的了,飲茶都成了老頭子們的愛好,你以後要常來,陪我多喝喝茶。」

    邢逸謙虛的道:「不敢說精通,只是在滇南住了個把月,多喝了幾杯當地的普洱茶而已,您老放心,即使您不請我,我也會時常來打擾您的。」

    歐陽南老懷寬慰的哈哈一笑:「好,謙和而不驕,很投我的脾氣。」

    笑過之後,歐陽南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面對著邢逸,語重心長的說道:「聽一位老友說,你在中醫學方面造詣很深,醫術出神入化。並且你志不在救幾個人,而是想要將中醫發揚光大,讓中醫學後繼有人。你能有這樣的眼界和胸懷,讓我很欣慰。」

    「現在中醫學這塊華夏瑰寶,逐漸沒落,都有隱沒在歷史長河中的可能,實在令人痛惜。我們這些搞教育工作的人,也是感到遺憾無比。學校裡雖然開設了中醫學科,但是每年報考的生源不足。畢業後,能夠繼續從事中醫工作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中醫學院的教師水平也是參差不齊,急需一個能夠力挽狂瀾的人才出現。聘請你做中醫學院教師的事情,我也在校會上,跟各個學院院長提過,都認為可以讓你試一試。不過,你現在還沒有極大的號召力,怕依然引不起學生的興趣。因此,學校希望你,能用你的醫術,在適當的時候,做一件轟動紫金溪,乃至全華夏的事情,讓學生們充分見識到中醫的神奇,願意投入時間和精力,去瞭解和學習中醫。」

    「如果你能做到,我會代表中華大學,親自將聘書送到你手裡。本來我早就該退休了,可是國家和學校一再挽留,希望我在學校能多留幾年。如果能讓中醫重新崛起,也不枉我臨退休之際,給中華大學留下了一棵苗子,此生將無憾矣,邢逸別讓我失望。」

    邢逸聽到歐陽南這些肺腑之言,心裡也是波濤翻滾,激動不已。他來到這個時代後,對於中醫,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份執念和一個宏願。

    母親的整個家族,杏林世家一脈,因為自己而滅絕。這份執念,就是希望通過自己,將杏林世家的醫術延續。六首狀元之名,在史書中,也只是不足百字的留墨記載,他要通過重振,弘揚中醫學,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是他的宏願。

    「小子不會讓您失望的,很快我就會接到,您親自給我頒發的聘書。您現在就可以把聘書準備好了,呵呵,別到時候來不及做。」邢逸看似玩笑的話語中,卻透露著自信和狂傲之氣。

    歐陽南聽到邢逸的話,也是欣慰的哈哈一笑。

    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麼歐陽南對邢逸如此禮遇有加,親自給他泡茶,看來是對他寄予厚望。

    歐陽徵畫側頭看著邢逸,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愣神。她的這種小女人神態,落在了喬老太太的眼裡,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仙女也有七情六慾,也有動情的那一刻。

    喬老太太拿起身邊的木質盒子,放在茶几上打開,從裡面取出一件精美無比的玉質器物,笑著遞給邢逸:「有人倔勁兒上來了,覺的你小子有點過於猖狂,想要為難為難你,讓你鑒別下這件玉器的來歷。」

    邢逸笑著從喬老太太手裡,恭敬的接過玉器,往坐在旁邊的歐陽南身上瞟了一眼。

    歐陽南的臉上,透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對喬老太太的揶揄渾不在意。

    邢逸拿著這件精美的玉器,仔細觀瞧。

    這是一件古玉器,年代久遠。玉質溫潤滋澤,堅潔細膩,玉身通體白皙,晶瑩剔透,這是一塊極品羊脂白玉。在古時被稱為宮廷玉,深受帝王的喜愛。

    雕刻技藝上,簡潔寫實,幾根生氣蓬勃的細竹雕刻其上。竹子幾筆鉤勒而成,自根至梢極小,但是卻不失深遠的意境,可見繪製者的畫功,別緻而又特色鮮明。從形態上來看,玉體細長,底部平整,這應該是做為鎮紙,放置於書桌案頭的。

    玉石的雕刻技法,每個朝代都有自己的特色,例如,「漢八刀」,指漢代的雕刻師,追求自然,用刀很少。「粗大明」指風格粗狂。「巧滿清」細膩精巧。這塊玉石上的雕刻特點,不似以上所說的這三種風格,但是能夠初步估算大致年代,時間範圍劃定在隋初到宋初這段歷史時期。

    玉器的底部有明顯被打磨過的痕跡,抹去了玉器上原先刻著的銘,這應該是第一位擁有者所為。如果是第二位擁有者,絕不會也沒必要這樣做。古董收藏的意義,就是蘊涵在其上的歷史痕跡和韻味。

    那玉器的第一位擁有者,為什麼要將刻著自己的銘,或者是字號抹去呢?

    避諱!這是最大的可能。

    邢逸陷入了沉思,不自覺

    的站了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裡拿著玉質鎮紙,習慣性的盤了起來。

    想要玉質保持神韻畢露,古香異彩,就要時常盤玉。盤玉有盤,武盤和意盤三種,盤玉非常的講究,一旦盤法不對,一塊美玉就可能毀在自己的手上。因此,收藏家盤玉時,格外小心謹慎。

    歐陽徵畫,徐慧珍對盤玉不熟悉,看不出邢逸手法有何精妙之處。但是作為行家的喬老太太,歐陽南,以及宮墨君三人,看到邢逸嫻熟而又極富韻律的摩挲手法,紛紛驚詫不已,這是至少玩過幾十年玉石的人,才能做到的。

    古代為了避諱當時皇帝的名號。會涉及到方方面面,名字中有相同字的要改,科舉答卷時要用諧音字代替等等。

    還有一種情況,舊朝皇帝被新朝皇帝俘虜後,一切使用之物,都要去掉之前的皇帝稱謂。

    古代玉石產量極少,價格昂貴,都屬於帝王專用,直到宋朝後期,玉石才在民間使用。因此,這件玉質鎮紙一定屬於宮廷之物。

    歷史上因為避嫌而改名字的皇兄王弟,有清朝的雍正和其兄弟們。這件玉器不是清朝的雕刻技法,可以排除。還有就是宋朝的趙匡義,他的大哥趙匡胤登基後,就改名為趙光義。雕刻技法上倒是契合,有點隋,唐,宋玉石雕刻的特點,但是趙光義是一介武夫,絕不會喜歡這種的物件。從玉器的色澤和手感上來判斷,擁有者時常在手上把玩,與其說是他,還不如說是李後主李煜。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種可能了,像李煜這種遭遇的,被俘皇帝。

    符合條件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陳叔寶,另一個就是李煜。

    邢逸思考的入神,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繪製著水墨丹青的四扇屏風後,在擺放著房四寶的書桌前站定。

    他把玉質鎮紙輕輕放在案頭的宣紙上,從一旁的罈子裡,舀了些清水,倒在硯台裡,伸手要去取墨,卻發現一隻白嫩細滑的玉手將墨取走,在硯台上細細研磨。

    邢逸抬起頭,看到是歐陽徵畫,衝著她的一笑,沒有說話,隨後將目光投向了窗外,望著遠處的海岸一線,他的眼神變的深邃而悠遠。

    一旁的歐陽徵畫,從沒見過這副神態的邢逸,氣質沉穩,眼神深邃,一股濃濃的儒之氣瀰漫在書桌周圍。令歐陽徵畫有些砰然心動,加速跳動的芳心,讓白皙嬌嫩的俏臉上浮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為君紅袖添香,素手研磨,這種溫馨浪漫的情景,不正是自己夢境裡,時常出現的嗎?

    邢逸拿起筆沾上墨汁,在鋪好的宣紙上,筆走龍蛇,盡情揮灑。他行書時,姿態瀟灑俊逸,神情專注,讓人忽略了他的年齡,似乎只是看到一位浸**法多年的大師,在宣紙上揮毫潑墨。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妝艷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

    一手漂亮的行楷躍然紙上,寫完這首宮體詩,邢逸把他揭起來,放到一邊。在另外一張紙上繼續書寫。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剷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這次邢逸的行,筆勢彎轉往來,如鐵絲糾纏,用的是李煜的書法「鐵鉤鎖」。

    邢逸放下筆,又拿起案頭的玉質鎮紙,挺身站在桌前。手指在有磕碰的瑕疵部位,輕輕摩挲,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望著遠處漸漸被夜幕籠罩的密林,神情變的憂傷而孤寂。

    此時,歐陽南等三人,來到了書桌旁。喬老太太帶上花鏡,拿起那兩幅書法,仔細欣賞,無論從佈局,還是用墨,行技法相當嫻熟,堪稱佳作。喬老太太跟歐陽南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對邢逸的書法讚譽有加。

    徐慧珍不懂書法,但是從兩位老人的眼神裡,能夠看的出來。他們對這小子寫的字,很是欣賞。自己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跟人家談化底蘊,誰知卻遇上一個扮豬吃虎的傢伙,不由心裡感慨,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

    二樓的宮齊格年歲大了,眼睛有些花,看不清楚邢逸寫的什麼字,於是問一旁的宮墨君:「這小子寫的什麼?」

    宮墨君看著站在窗前遠眺的邢逸,心裡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認為這個男人絕不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這種感覺在她的芳心之中縈繞不散,無比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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