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
黑暗裡父親的聲音突然想起,可是我卻沒有半分欣喜,因為這個父親顯然不是以前的那個。
我沒有回應,反而越來越害怕。
「石頭,你這孩子,叫你也不答應,你一個人在這站著幹嘛?」突然一束光打了過來,我下意識的用手去擋,恍惚間看到了拿手電筒的人確實是父親。
「爸?」我有些驚疑的叫了一聲。
父親嗯了一聲,拿著手電筒走了過來,看到我一臉慘白,連忙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支支吾吾說不明白,最後父親拍著我的背,說沒事了。
這時我才想起晶晶,連忙從父親手裡拿過手電筒,掃了一圈山洞,最後在父親身後找到了晶晶,她仍舊是癡呆狀,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臉色很不好看,剛剛晶晶露出的那個表情絕不是我的幻覺,這時候我只覺得情況越來越遭了。
「石頭,晶晶怎麼了?」
「沒怎麼,我看看她還在不在!」
「快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家了。」
「叔公呢?他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父親頓了一下才說道,兩人在墓裡一無所獲候,便決定返回了,只不過叔公有些不甘心,想再探一下墓,便約好在這山洞裡匯合,明天一早再回去。
這時我想起一件事,當時他倆和黑影都讓我進那間有大紅棺材的墓室,只不過之後我遇到了師傅,可父親他們呢?他們後來去哪了?
我想了一會便問父親,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父親一臉驚疑,有些古怪的看著我,「石頭,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一直在山洞裡看著晶晶嗎?」
我一聽,大驚失色,明明我進了墓怎麼是在山洞裡看著晶晶?如果父親對我撒謊,就是不讓我知道某些事。
可是我錯了,父親一臉奇怪的看著我,隨後摸了摸我額頭,說道,「白天你抱回晶晶後,便不肯跟我們去墓裡了,說你不放心晶晶,你要跟晶晶在山洞裡等我們。」
我越聽越疑惑,難道我的經歷是一場夢?但是夢境有那麼真實嗎?
我看著父親,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顯然是認定了我一直在山洞裡。
一時間我自己都有些混亂,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做的夢,還是父親在說謊。
我想到了師傅,想叫她出來,但是拿著玉觀音左看右看,一點辦法都沒,最後只能等著叔公到來了。
父親讓我找地方歇著,明天恢復體力好回家。
我應了一聲,走到角落裡,無論是父親還是晶晶我都有些害怕,後半夜我更是睡不著,睡意來了剛淺淺入睡一下又被自己驚醒,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到了第二天清晨。
叔公終於是到了。
他眉眼裡有疲憊和失望,臉色也不好看。
「叔公!」我叫了一聲,想問昨天的事,但是一看他有些不對勁,話到了嘴邊又回去了。
叔公朝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趁著父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湊過去,「叔公,你們在墓裡遇到什麼了啊?」
我是故意這樣問的,如果我真的去過墓裡,叔公一定會反問我的,說我不是去了嗎,怎麼還問。
讓我心驚的是,叔公看了我一眼,「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有人進去了,在裡面轉悠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我聽完臉色大變,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如果我真的進了墓,叔公斷然不會這樣說的,那麼我的經歷真是一場夢?還是父親和叔公在共同隱瞞我什麼?
一時間,我只覺得腦袋裡好多謎團,亂成一鍋粥了。
叔公休息了一會,便提出早點回家。
父親點點頭,我更是巴不得快點回去。
可是問題卻出現了。
父親執意要帶著晶晶回去,說她還那麼小,說不定回去還有救。
叔公反對的很乾脆,說晶晶已經不是那個人了,帶回去會給老家帶來禍患的。
父親臉紅脖子粗的,一反常態,差點要跟叔公吵起來。
我只覺得這事越發詭異,昨天我說要帶晶晶回去時,父親還有些不情不願,現在態度怎麼來了一個180度大轉變?
最後父親還是帶著晶晶回去了,只不過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叔公走在最前面,父親抱著晶晶在中間,我反而落在最後面。
一路,我老提心吊膽的,不往往後看,似乎有什麼東西跟著一樣。
快要出林子時,我終於是舒了一口氣,但也有些遺憾,這趟竟是空手而歸,最後我看了一眼林子,便回頭下山,一眼看到了父親身上的晶晶。
我只覺得渾身發冷,一股極大的恐懼從心底升起,就在我回頭的那瞬間,我看到晶晶邪邪的朝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詭異無比,有得逞,有幸災樂禍。
可是當我想仔細看時,晶晶又恢復了那副癡呆樣子。
我大驚失色,看來這是一個圈套,連忙追了上去。
我剛想開口,父親就轉身跟我說道,「石頭,你跑的快,趕緊回去讓你母親快些做飯,都快餓死了。」
我一聽,剛想說晶晶的事,但轉念一想,現在我說,父親未必會聽我的,這事得先告訴奶奶,讓老家早做準備。
我應了一聲,趕緊下山,往老家跑去。
我氣喘吁吁到老家的時候,奶奶跟母親都已經在幹活了,一看到我,她們明顯一驚,隨後才是欣喜。
「石頭,你們回來了啊!」母親放下手中活迎了出來。
但看到我的臉色不對,母親有些疑惑,問我怎麼了。
我一把把母親拉進老家,走到奶奶面前,努力平復了一下呼吸,說道,「父親變了!」
我的話剛一出口,母親一驚,皺著眉看著我,「石頭,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著處變不驚的奶奶,又看了一眼外面,父親還沒有回來,趕緊說道,「父親身上的東西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跟著我們到了墓裡,父親已經不是那個父親了,他被那東西上身了。」
我一股腦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母親大驚失色,踉蹌退後幾步,「石頭,這事是真的嗎?」
奶奶到這時也有些擔心,皺眉,「估計這事差不了。在家時,黑手印離奇消失時我就有點懷疑,沒想到這竟是真的。」
我正想多說點時,外面傳來了父親的聲音,「石頭,做飯了嗎?」
我有些驚慌失措,胡亂應了一聲,母親同樣驚慌無比。
「這件事暫時放到心裡,沒弄清楚前,誰都別提這事。」奶奶小聲跟我們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我看著母親,兩人都有些恐懼,沒想到最親近的人有一天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正當我跟母親各想著事時,外面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像是吵架一樣。
是奶奶跟父親。
我一下驚覺,馬上跑了出去。
奶奶站在大門前滿臉怒氣的看著父親,而父親同樣不甘示弱,梗著脖子。
原來還是因為晶晶。
奶奶一眼便瞧出了晶晶的不正常,拒絕讓父親把她帶到老家裡,可平日裡對奶奶很孝順的父親這會卻死活不肯,就是要帶晶晶進屋。
兩人一下僵持起來,最後奶奶說道,「如果你一定要把她帶進屋,那麼我走!」
我原以為奶奶說完這話,父親會退讓一步,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父親竟然不管不顧,抱著晶晶就要往老家裡走。
奶奶當即眼淚就出來了,指著父親罵道,「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你這不孝子。」
父親彷彿沒聽到似的,硬往老屋裡闖,母親趕緊攔住了他,「你幹什麼?」
正僵持不下時,叔公終是到了,一看到不對勁,趕緊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