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摸著自己的胸口,四處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可是黑壓壓的一片讓她窒息。不過,他們說的對,她要堅強起來。忽的,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條向上的弧度。
陳灼華抱著葫蘆一言不發的坐在地上,馬車上的馬兒嗷嗷的叫著,彷彿非常的不安。陳興昊擔憂的看著他,「灼華」他實在是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應該說什麼。最近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的他有些窒息。
陳灼華扭頭,眼睛裡亮晶晶的,「小侄子,我後悔了,如果當初死就死了,反正和親人也沒有感情,什麼都沒有,就這樣消失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來到這個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就算是最親的親人也會殺你,我們三個,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這或許是陳灼華最為正經的一次談話了,他是真的很後悔,小時候的沒心沒肺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可是我們沒有選擇,這也不是我們選擇的,我們所能做的便是讓自己強大,強大到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們,傷害我們最親近的人!」
陳灼華低下了頭,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反抗,唯一的一次,便是興昊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他徹底的瘋掉了。如今,一個一個的,他的師父,他的妻子,他在這個世界上在乎的人並不多,可是就是這為數不多的人都在一個一個的離他而去。他是不是一個災難,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他連他師父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陳興昊緩緩走了過來,他是真的不會安慰人,也不會矯情的給陳灼華一個親人的擁抱。
只見陳興昊一拳打到陳灼華的右肩上,笑著說道,「小叔。這麼點挫折就把你打倒了,咱們家就沒精神支柱了!」這是陳興昊第一次盡量的去搞笑一點,他希望陳灼華在損他的時候能開心一點,其實他心裡的難過並不亞於陳灼華。
果不其然,陳灼華兜著眉頭,緩緩的揚起了臉,一條眉毛在上,一條眉毛在下,有些不敢相信的摸了摸陳興昊的頭,「是你有病還是我沒病?」
陳興昊順著他的手打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陳灼華的腦袋順著他的力道,往下,「那不都是我有病嗎?」
「哈哈。你這麼傻居然發現了,不錯不錯」陳灼華發自心底的笑著,不管怎樣,不到最後誰都不可以放棄。笑完了,堅定了信念。「我一定要查出是誰殺了我家老頭。」
陳興昊心底裡大呼一口氣,裝一次好難!他又擺起了自己平常的小老頭臉,還是做回自己最舒服。真不知道陳灼華天天沒心沒肺的笑是怎麼過來的,笑的時候還不覺得啥,笑完了發現自己的嘴角邊的肌肉都好酸。
西雲山上冷冷清清的無一絲人跡,陳灼華還似往常一般的喊叫。「老頭,老頭—」還像往常一般一隻鞋拔子從屋內飛出,這次陳灼華沒有躲。他拿著鞋滿眼含淚的躲在暗處,直到失去才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一陣蒼老的怒罵聲,「小兔崽子,你很久以前不就答應了我不再叫我老頭嗎?狗改不了吃屎!」雖然這麼罵著,臉上卻是笑意連連。
陳灼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擦乾了眼淚,笑著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給白乙真人穿好了鞋,「說你老了還不信,我昨天才答應你不叫你老頭。」難得的嚴肅。
陳興昊站在門口,看了看房間,暗淡無光,到處都掛著蜘蛛網,灰塵漫天,也沒有白乙真人。陳灼華一個人頂著椅子在笑,這是什麼情況?!
「興昊,你怎麼不進來?」白乙真人招手。
陳興昊的目光越過他的手看向其他地方,彷彿並沒有聽見他說話。白乙真人一臉的匪夷所思,這是怎麼了?陳灼華抑制不住的想哭,但是他拚命的忍著忍著,「小侄子,我師父叫你呢!」最後一個字略帶哭腔,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
陳興昊的心彷彿在墜入萬丈深淵,他已經看不到白乙真人了,也聽不到他說話。忽的他轉身出了房間,他不像是陳灼華會做戲,會演,他只要遲一秒鐘,冰涼的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白乙真人伸著手,「興昊這是怎麼了?」
陳灼華雙手握住白乙真人蒼老的手,盯著他,越來越重的發力,他好怕,下一秒,他也會和興昊一樣,看不到摸不著老頭,「興昊今天和我一起去幽冥地獄,受了刺激,才這樣的,你不要擔心,你應該驕傲,你的徒弟我,心裡承受能力比他強多了。」陳灼華這次沒有揚起他傲嬌的頭顱,而是眼睜睜的盯著白乙真人。
白乙真人一腳踢過去,「臭小子,老頭我的記憶是越來越差了,昨天我都幹什麼了?」白乙真人一點都想不起來昨天他幹了什麼,但是他還是不承認他老了。
陳灼華沒有躲閃,偷笑著很輕鬆的轉了話題,「你不讓我叫你老頭,自己卻稱呼自己是老頭,我說老頭師父,當你的徒弟好憂傷,我到底該叫你什麼?」
白乙真人閉口不答,只是一直盯著陳灼華看。
陳灼華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怎麼了?
白乙真人一把抓住陳灼華的手臂,發力讓自己站了起來,「你給我說,到底怎麼了?興昊怎麼了?還有你,老頭我以前扔給你鞋子,十回有九回給我扔回來,可是今天你連躲都沒躲;以前我踢你,你絕對會躲開,今天也沒躲,快說,到底怎麼了?」
陳灼華的心沉了下來,表情也嚴肅了下來,有些哽咽,他努力不讓自己發出有損他男兒氣概的聲音,卻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乙真人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的變為虛無,他大叫著,「灼華,灼華~」
陳灼華抬頭,用力的握著他的手,哭著說,「師父,師父,是誰殺了你,告訴我。」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
「我沒死啊,我不會死的,難道是天帝的酒?」白乙真人說完最後一個字以後便徹底消失了,他一直到消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陳灼華握緊了拳頭,背上青虹劍,轉身飛上了天庭。
陳興昊躲在黑暗的角落裡蹲著,看到陳灼華很蒼茫的飛向了天庭,他也只好悄悄跟著。
天庭不似人間的夜晚般黑暗,它永遠的那麼明亮,陳灼華找到了天帝,天帝正坐在殿上冥想。最近他太累了,都沒休息過。他的將軍們也不在他的身邊。陳灼華隱去青虹寶劍,緩緩走上前去。
天帝聞腳步聲睜開了眼睛,隨即又閉上,嘴裡不溫不火的問道,「灼華啊,你上來做什麼?」
「為什麼?」陳灼華抿著嘴唇,有些難過的問道。
天帝閉著眼睛,並不以為意,「白乙一直頂撞我,罪該至死,我賜了毒酒。」
「在老頭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不是嗎?」
「是!」天帝拍案而起,一臉的怒容,眼神裡卻又露出一絲的狡黠,「他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麼?我想你比誰都清楚。他的死完全都是因為你,你應該自責而不是來質問我!」天帝覺得他做的都是理所應當的。
陳灼華頻繁的點頭,悲傷全部露出在面部,他一直點頭,嘴裡喃喃自語,「是,都是我的錯,您是天帝,做的一切都是最偉大最正確的決定,我不應該質疑您,不該不聽您的話。」他越說越激動,積攢的力量一拳打向天帝身後的柱子,天帝閃身,柱子瞬間很均勻的裂出三條縫。
「陳灼華,你敢公然偷襲我!」天帝的咆哮聲如雷貫耳!
陳灼華眼睛紅腫的看向天帝,「公然還叫偷襲?您是老了,神志不清楚了吧!你聽著,如果今天你殺不了我,那麼我會在某一天,殺了你,我會讓你死的一點尊嚴都沒有,我發誓!」說完轉身離開。
天帝火速傳召青龍,白虎和玄武和眾多護法,他絕對不可能讓陳灼華對他構成任何的威脅!
在南天門,值班的青龍接到命令,帶領護法擋住了陳灼華的路。陳灼華正在氣頭上,他現在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很快就和青龍的七大護法打了起來,陳興昊悄然的跟在後面,設法為陳灼華金蟬脫殼。
陳興昊嘴角微微上揚,邪惡的一笑,有了。
陳興昊將自己變換成陳灼華的樣子,公然出現在即將趕往南天門的白虎和玄武及其護法面前。白虎將軍往上一躍,一聲令下,將陳興昊圍住。另一個陳興昊居然化身為蒙面人,在南天門衝破重圍,一手架起陳灼華,飛遠了。青龍將軍立刻去追
眼瞅著所有的人都被纏住了,陳興昊才換了一口氣,將藏起來的陳灼華脫了出來。陳灼華軟軟的躺在地上,沒有知覺,陳興昊邪惡的一笑,帶他下了凡間。
陳興昊一開始就知道以灼華的脾氣,定然會和眾位將軍大幹一場,或許會命喪於此,於是他從一開始就迷昏了他,幻化出一個灼華代替他從南天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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