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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6章 勸慰 文 / 頤真

    佟雨筠啞言失笑,白氏那是故和端莊好不好?端是看著他微微的笑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諷刺。

    或者是不在意他,酆允之有了這種感覺。

    他拖著病體來赴宴,以為可以再見到那人,不過看今夜的情形是不可能了,若是往常,那人一來,長寧立即會潛散所有人……一次次失望之後,他的心情遭透了,開始懷疑他娶佟雨筠的選擇,是不是長寧當初的誤導,若是那人真有意對付威脅皇權的勢力,他與佟雨筠的關係,難道不會被那人懷疑什麼嗎?

    但……又想,也因為他與佟氏的關係,也許更能為那人做事?那麼他遲遲不再來找自己又是什麼原因?他破例如翰林院已經快兩年了,難道還要再等?

    佟雨筠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只以為他與酆允浩等的目的一樣,對長寧除了敬畏之外,怕是奉迎對方的意思更多一點,所以看到有女人為了薄情丈夫而找上公主府時,他們全是一副不敢過問的樣子!

    別人如何也與她無相關,她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找酆允祥,正在她欲找機會與酆允祥搭話時,對面撕扯中的女人突然揚高了聲,「……可笑,您的丈夫半夜叫我的名字,怎還是我的過錯了?我要是你,就先找找自己的原因,是你的身子吸引不了他,還是你的性格出了問題?要我說,那全是你自己的不足,還好意思來問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不若現在就告訴你,我舞幽心裡早就有人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看著她,而她說話時卻掃了眼酆允之,佟雨筠就坐在丈夫跟前,正好與舞幽的目光對個正著,憑女人的直覺,她認為舞幽所指的就是酆允之。

    舞幽甩開巫夫人,一時力猛,差點推翻了對方,未待巫夫人責罵出口,她先口氣惡劣的冷諷道:「巫老爺是你的天,在你心裡斷然是最為重要了,可是我告訴你,他在我眼中根本什麼也算不上,若與我心中真男人相比,他連替他提鞋也不配……」譏諷的言辭太犀利,刺得巫夫人哎喲哎喲的說不出話,巫老爺老臉通紅一遍,恨恨的怒瞪巫夫人,失盡臉面的轉身就往外走。

    舞幽的言辭也驚異了堂上的各人,特別以各家貴夫人為最,一副活見鬼般的看著她,每人心裡都惡毒的咒詛起這種惡劣女人,無不幻想若他們是巫夫人的話,要用什麼手段對付這種狐狸精,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但大家端是看看,沒敢真對舞幽怎麼樣,畢竟上座的長寧依然眉眼含笑,似乎並沒有因得罪了貴人,而責難府上舞姬的意思。

    所以,雖然很想洩憤,可是她們誰敢……

    「巫夫人您怎麼樣,我扶您起來好不好?」當酆允之聽到佟雨筠的聲音時,他的妻子已走向了對面,正伸手扶起摔倒在地上哭天抹淚的貴夫人,她全無形象可言,「嗚嗚……那個殺千刀的,看著我任人欺負呀,嗚嗚……當初的承諾全不作數了,我這女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連這種賤人也敢欺負我啊,嗚嗚……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您怎麼敢不活呢?」眾人人驚異的瞧著她說話,佟雨筠淡淡的含笑的回視眾人,只對巫夫人云淡風輕般的勸道:「您若沒了,那您的兒子可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他叫別人做娘,受後娘的欺負,他親生父親的冷漠相待麼?這可是親人痛仇者快的後果,我若是你,即使是心痛死了,也要鼓起勇氣活下去……」

    巫夫人聽到兒子,想兒子還在病中,豈不心下更痛,直瞪著舞幽冷哼道:「她那種狐狸精,就算是我死了也肖想進我巫家們……」佟雨筠笑笑的看著她,扶起來時順手為她整理了頭髮,大是能看了,就對她提醒道:「莫在這裡做停留了,她不是告訴過你,心儀的並非是你的丈夫麼?那麼應憤恨的是她心儀之人的妻子才是,與你何關,為何再生氣,還是快快回家吧,夜深了,您的兒子指不定正到處找您了?」

    「這位夫人,你心可真好,我,我現在就回去了,謝謝您。」巫夫人有些忠心的感激她,若不是說到她的兒子,她可能會因丈夫的薄情,一時根本走不出來……可她還有兒子要養,她巫家就只有她生育的這根獨苗,她家老爺再對自己無情,兒子總是他的吧,往後整個巫家也全是她兒子的了,她……她應該抓住能夠抓住的才是首要和關鍵!

    巫夫人再謝過佟雨筠,這才急步往家裡趕,也打消了狠狠對付舞幽的本意。

    而佟雨筠驀得轉身,凜然的盯著舞幽,「姑娘的觀念與眾不同,不過我卻非常贊同,若是我們這些自以為是尊貴夫人、奶奶,連女性本能也喪失了的話,那麼尊貴的身份也只是拿給別人看而已。背地裡還要因丈夫的薄情哭泣、哀傷?呵呵,豈不讓如姑娘這般……對男人很有辦法的美人,打心眼裡笑話了?」

    舞幽明眼圓睜,似被佟雨驚到了,她不敢相信佟雨筠竟然這般理智?適才她說有心儀的人,當著四奶奶的面直指四爺的門面,其實是想先以巫夫人的例子警示對方,卻不想……

    她勸退了巫夫人回復尊貴之態,她自己更是全無受影響,而且明目張膽的在長寧公主跟前,對她暗暗下了戰貼!

    長寧笑顏微滯,看著佟雨筠微微挑了挑眉,又見酆允之不知為何軟和了一顏色,轉而笑了笑,「多謝四奶奶,替我教訓這不懂事的下人……」手上輕輕一揚,舞幽無異意的矮身辭禮,便先退了出去,便看長寧笑道:「聽說你今天回門呀,國公府可熱鬧麼?啊,怎麼辦,允之說有病在身,沒能同你前往吧,哎,長輩們對他有了意見吧?若是四奶奶有需要,我倒是可以替你向長輩們解釋一下,就說……」她望了眼眾人,看著酆允之笑道:「就說是我非留下允之的吧,呵呵……」

    酆允之稱病未陪妻子回娘家,可是卻拖著病體來長寧府上赴宴?

    眾人的臉色各異,方是不敢笑也不敢言,酆家的人便下意識的看向佟雨筠,白氏驚異於她剛才對巫夫人的話,和笑諷舞幽的膽識。

    說真的她當時都有點佩服佟雨筠,不過現下……哼,她卻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佟雨筠的話倒說得漂亮,不過瞞可惜的,她似乎在自己男人跟前,也是個不上道的女人。

    眾人臉色各有不同,特別是聽長寧那故意嘲弄的語氣之後,酆允之一副冷漠旁觀的樣子,心想若他們是佟雨筠,肯定窘迫的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卻聽她立即就接聲笑回道:「好呀,殿下若是有這心,那就太好了,因為他沒有陪我回門,大伯娘可真的頗有微詞,原是說翰林院有個什麼空缺,可是眼下看來沒有機會了。」佟雨筠驚倒了一片人,她笑望著酆允之便向長寧求道:「若是殿下看得起他,不若有機會多想他一點,也莫虧了他不陪我回門,卻拖病赴宴的這份恭維之情呀?」

    長寧幹幹的笑起來,瞧著酆允之那變幻不斷的臉色時,其實早在心裡為佟雨筠喝彩著,她也真能,完全不用靠什麼身份,就能一口氣壓損一片人,有人赴她的宴,不就為了官運亨通麼?酆允之不陪她回門,卻赴她公主府的宴,不就是選擇保皇勢這一派了麼?

    現今朝堂分有以佟氏,魯氏為流的後宮勢力,以及保皇權的另一微弱派別,原來少年天子行施過變法,不過那時羽翼未豐,年輕氣盛,所以全以失敗告終。可而今,聖上雖對佟氏妥協,但也因他退一步海闊天空,所以才能夠施行了一系例最大限度利國利民的實事。

    這不免說明天子的成熟和睿智,他的潛能無限,將來的大商可指不定……不過現今的這兩派之分還不明顯而已,所有人都在等待和選擇……

    佟雨筠又怎麼知道這些朝堂政事,她只是說了大家都看到的,卻不敢提及的事,佟氏有拉攏酆允之的心,這是人之常情,酆允之既然不願意隨佟流,那她助他一臂之力又哪有錯?

    其實,她也不想與佟氏糾結不清!

    酆允之倒不是怒她說了不應該說的話,而是極不喜歡她嘲諷他為了自身利益,好像表現得連自己妻子也不顧了似的?

    先前被巫夫人那一鬧,眾人本就有了離意,酆允之也不是個拖沓的人,想走便有了走的意思,他對長寧道:「……我們夫妻便先告辭了,殿下和在坐的各位玩得開心,盡幸!」眾人方抱拳笑辭了一番,心想他急著要走,回去定然是要與四奶奶一頓爭峙,可也是,女人就應該乖順聽話一點,怎麼能在這種場面上大言不慚的表達她自己的看法呢?

    卻不想佟雨筠也接後笑道:「殿下可否准許我借一個人離開?」酆允之臉黑如炭,不知為何,下意識就知道她指的是那人!

    長寧訝異的問,「借人?你的說法好好笑,那你說要我的,呃,什麼人?」佟雨筠笑笑的看向酆允祥,細長的食指,一指,「就是三爺,我有些事生意上的事與他談商,只是幾句話罷了,完了,我就立即放人回來?」

    說著向長寧眨了眨眼睛,模樣好不俏皮,眾人都不禁異樣的盯著她看。

    本有心事的長寧自是滿面通紅,太過明白她話中深意,和那調侃式眨眼逗趣的意思?掃了眼酆允祥,她口氣變得很溫和,「四妹妹找你有事相談,你便先去吧,不過早去早回,但莫忘記了,老四可還在這裡等著四妹妹喲?」

    酆允祥乾澀的一笑,不喜歡長寧時不時對他親暱的口氣。

    看了眼面色無異的酆允之後,他的目光才落到佟雨筠身上,他驚訝於佟雨筠過人的膽識,高堂之上竟能完全的表達自己的意願,不禁讓他這個大男人也生出佩服之心。

    她說有生意上的事問自己,其實懷疑佟雨筠是故意下酆允之的面子罷了,找他說話方是為了激惱對方……他算有些瞭解女人對付男人的手段,這種技巧,他其實早見識過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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