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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7 抬回去罷 文 / 愛璦一生

    時隔一個多月,商家又催促了好幾遍要帶穗兒回去住上幾日,問過穗兒後,馮初晴原本就打算過了初十自己身上舒坦了就和袁漠搭逗趣堂取貨的車子送她回去的,現下不過是提前幾天而已。

    周黑妞打死也沒想到馮初晴會帶著孩子一塊兒上路,原本計劃和袁漠並肩坐在車轅上趕車去益州城的幻像被無情擊破不說,還得和馮初晴、穗兒一起坐在車廂內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給交代出來。

    「這樣啊?」馮初晴並未多問,緊了緊懷中的穗兒,看向周黑妞的眼神意味深長:「真是的,早知道周家妹子和我們家阿漠還有這淵源咱們成親的時候說什麼也要請你們一家子來熱鬧熱鬧。」

    馮初晴這是在往周黑妞心窩子上插刀啊!周黑妞之所以對袁漠一往情深可以追溯到十年前,洪大山師傅的七十大壽。洪大山的師傅老家在盛產木材的濟通鎮,院落旁邊有一個規模不小的木材廠,堆放了不少的原木和成木,算是小孩子們玩耍的天堂吧。

    那時候像周峰林這樣已經開始掙錢的徒弟是看不上眼衣裳不起眼的洪大山師徒兩個的,這些人帶去的孩子也都不和袁漠親近。那時候的袁漠才十一歲就已經開始做許多木匠活,挑選木料算是其中的一種。別的孩子在木料堆裡爬上爬下捉迷藏,他卻是一顆顆樹看成色和走向、研究那棵樹適合做點什麼。

    意外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周黑妞藏身的那堆木材突然鬆動,最上層的木頭開始往下滾,一人合抱粗的木頭要是砸在小女孩身上後果可想而知。正在一旁的袁漠在千鈞一髮之際上前用後背頂住了木材並將周黑妞拉得遠離了危險區。

    但脫險後的周黑妞發現。袁漠背後的衣裳被粗糙的樹木磨破了不說,他的背上也是一片鮮血淋漓;她嚇得不知所措,可袁漠卻只是皺著眉頭去和洪大山說木頭垮了被砸到了,結果洪大山看著他後背的破衣裳還抱怨了一番。

    小姑娘那時候心裡頭害怕,事情也不敢和別人說。本來打算私底下拿自己的私房錢賠袁漠一件衣裳的,可那天袁漠師徒倆走得很早。

    後面的第二年、第三年,每一年袁漠都成了周黑妞關注的焦點。直到後來洪大山在他師傅那被嘲笑得不像話發誓不做出成績後再不見師傅。周黑妞就沒見過袁漠了。

    周峰林做生意很會耍小聰明,慢慢的有了銀錢。可惜子孫運不怎麼樣。只有周黑妞一個女兒,怕自家事業旁落,留了周黑妞到十八歲發現自己的確生不出孩子後才開始放話要給周黑妞找個對象招贅。

    也是緣分,話說出來之後。周黑妞竟然又見著袁漠了,四處找人一打聽,才知道了袁漠的情況。周峰林這時候都還有私心,他不想袁漠拖著一家子人要周家幫著養;就因為這個,周黑妞第一次讓袁韋氏提親後才會停了一陣子,等她說通了周峰林重提此事時,袁漠又已經另娶她人,這叫周黑妞情以何堪?

    再後來,周峰林聽說袁漠在鎮上竟然有房子有鋪子。腸子都快悔青了,私底下沒少支招讓周黑妞「採取行動」,。這才有了之前袁韋氏和袁芬上繡鋪來的一幕。

    坐在馬車上聽完了周峰林因為疏忽闖禍的前因後果後,馮初晴心裡也不平靜。倒不是為周峰林的運氣叫遭,而是袁漠曾經說過的法子。為什麼傢俱要拆掉門窗甚至牆壁才安放進去?

    馮初晴想起袁漠給自己做傢俱時都以小巧精緻為主,甚至還用尺子量過房門大小以改變床柱尺寸;難道,就不能將傢俱拆開然後到屋裡頭組裝嗎?

    還有上樓!槓桿原理沒發現之前,運送東西到高處絕對是個難題。但對袁漠來說。做繅絲機的時候都能製造出小型槓桿,難道就不曾想過還可以將東西放大到能夠安放在房屋走廊上嗎?

    趁著兩人一道去商家送穗兒。馮初晴便將自己的猜想一一說給袁漠知曉,見他一臉沉吟之色就知道他聽進去了,且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有周黑妞在,馮初晴一點都不放心袁漠一個人跟著去知州府,忍耐著身體不適,三人又趁著天還沒黑,從知州府偏門進了那個放傢俱的四合院。

    九隴縣的縣尉和那個犯了錯的管事兩人竟然都在,周峰林也被放出來正站在傢俱三大件中欲哭無淚,臉上和手上青紫,顯見在牢中吃了不少苦。

    「哼,你們以為找了個大個子來就能把東西從地上抬到二樓去嗎?本官告訴你,若是明日還是不能把傢俱安放好,就是本官放過你,知州大人也定然饒不得你。」縣尉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馮初晴在心裡惡意猜測縣尉大人其實比知州年紀小,這樣送女兒做妾的人真是毫無節操可言,她一點兒都看不上。自己做事情不謹慎還要把責任都往別人身上推,渣極了!

    「大人,這位是小的師侄,他師傅技高人膽大,一定能想出好辦法的。」周峰林扯著有些疼痛的嘴角,上下打量了一番袁漠的健壯身子,像是在衡量袁漠能不能直接就將傢俱一個人給背到二樓去。

    「爹,袁大哥人真好,一聽說你有事,連鋪子都顧不上開了就趕緊和女兒一起趕過來了。」周黑妞也立刻抓緊機會幫袁漠在自家爹面前刷起了好感值。

    「這個……」袁漠有了馮初晴的提示,再來看了現場看了傢俱,心裡已是有了初步的構想,正想立時試試辦法管用與否,說了兩個字之後後腰突然一痛,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觸感捨馮初晴有誰?袁漠立即乖乖閉了嘴。

    「這天都暗了,即使能想辦法怕也沒法子。不如明兒白天咱們再請了知州大人一起想想法子吧。我們累了一天,也該找地方歇歇了。」人要幫,事情要做,可不能白白讓別人撿了功勞去。馮初晴才不想袁漠又花心思又花力氣最後還不討好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

    這邊磨嘰!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知道個什麼?這些傢俱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比一般的木頭重了許多,不趕緊想辦法安放進去誰擔得起這責任?周木匠,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早知道是這樣的廢物我就回九隴縣衙找來十幾二十個壯年衙役抬都要把東西給抬上樓去。要是知州大人悔親,你們也別想活著回去。」

    那縣尉一臉倨傲地模樣指著袁漠叫「廢物」,周峰林和周黑妞父女倆因為害怕自然是敢怒不敢言。馮初晴就不同了,她可以欺負袁漠到底,但別人休想隨便呼喝她的「阿漠」;姑奶奶親戚造訪心情正不爽,你要找罵她可不管你是縣尉還是縣令。雙手一叉腰,小小的個子擋在如山般的袁漠身前:

    「這位大爺,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口中一二十個壯年衙役抵不上我家阿漠一隻手。你那麼有本事,難道不能花幾兩銀子請人把東西都抬到樓上去了?何必又等這麼一天呢!是你自己沒用束手無策就不要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不動腦子。知州大人要悔親多半都是因為令嬡有個愚蠢如驢的爹。」

    「你竟然敢這麼說我?!來人啦,把這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村姑野婦拖下去關著。」縣尉被馮初晴直白的嘲諷氣得直發抖,疾言厲色就要拿馮初晴出氣。

    可知州府不是他家的縣尉府,他身邊除了個管事和僕人外哪還有人在,這一喊叫只有引得院子裡看熱鬧的人又多了幾個唧唧私語的而已。

    馮初晴見狀掩嘴一笑:「縣尉大人,這兒是知州衙門。您還不是知州大人丈人就如此作威作福,別人說你兩句就惱羞成怒,要是真的成了知州大人丈人豈不是更囂張?況且,你還真不是知州大人丈人,憑什麼在這兒發號施令的。」

    「這位娘子說得極是!內院已經被你們弄得一團糟還在這裡大放闕詞,你當真以為這兒就是你薛家的府上嗎?」合該馮初晴運氣好,和縣尉大人那些個衝突正被聞訊趕來的知州大人夫婦聽個分明,出聲聲援的正是知州夫人楊劉氏。

    衝動地性子作祟就不顧後果不顧影響一通大罵是馮初晴性格的弱點,剛才不過是聽身後兩個丫鬟在那邊說縣尉大人架子大,仗著女兒長得漂亮,遲早惹夫人生氣云云,立馬就出聲罵了個痛快,見到有人幫忙出氣也是鬆了一口氣,回身拉著袁漠行了一禮後站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夫人了。」

    「打擾我的可不是你們。」知州夫人始終是有幾分架子的,雖然聲援了馮初晴,卻還是沒給她什麼好臉色。轉向縣尉的時候臉更是黑得嚇人:「你薛家的千金我知州府是要不起的,這些傢俱要是沒辦法安進去還是趁著人還沒進門抬回去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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