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晴不由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怕我知道你特麼的就別來起哄,或者別這麼大聲嚷嚷啊,待會兒有人聽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麼地了!
不過這袁芬要是不跳出來還好些,她這一跳出來就算馮初晴不精明也看出袁月對她的維護,你說維護一個單純新號如同袁漠那樣的也就罷了,這袁芬一看就是個心多的,估計賣了袁月,袁月還要幫著她輸錢來著。
馮初晴一邊拿了木盆子裡的紅包一一發過去,一邊招呼還在門口扭扭捏捏的袁芬道:「小月,你不給大嫂介紹下這位是誰家的妹子嗎?日後路上見著了不認識那才叫尷尬呢。」
沒辦法,袁芬只得拿著掃帚上前掃了兩下,「漠嫂,我是袁芬。」
馮初晴還沒幹什麼呢,袁月就衝出來擋在袁芬面前,「芬姐是二嬸家的,一直和二嬸照顧咱們家,還教我縫補衣裳呢。」
「是嗎,」馮初晴順勢拿了兩個紅包給袁芬,「那我得給芬妹妹發雙份紅包了,敢情你大哥的衣裳以前就是芬妹妹教你補的啊,真是辛苦你們了。」要不是藏私就是本身都不會什麼針線活,不然學了這麼久針線,最起碼的也不該補成袁漠之前身上的那種補丁吧,馮初晴決定,在鎮上鋪子沒裝修好之前在村裡就得好好謝謝二嬸袁韋氏,聽余姚氏說她「好得很」吶。
發完了紅包,外面傳來廚子叫開席的聲音了。馮初晴今天是不能出去拋頭露面的,等屋裡再次空下來,她又開始百無聊賴了,不過這次卻睡不著了。為啥,餓得慌啊!
早上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更別說什麼吃食了,早知道昨晚上就不趕那點工繡扇面多吃點東西。環顧四周,大約二十來平方還算寬敞,不過一間嶄新的拔步chuang就佔據了約莫半間屋子的空間,對面是半開的雕花木窗。窗沿開得挺高。只能聽見外面不同的人聲招呼著坐這坐那,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只有偶爾飛躍過的小鳥能夠留下一道殘影。
窗沿下放著一個新的繡架。大概是袁漠特意重新幫她準備的,尺寸和式樣和家裡那個應該沒什麼區別。左手牆邊是衣櫃和妝台,右手牆邊放著桌椅,桌子上兩個大紅敞口花瓶裡插著含苞待放的荷花。看著倒是挺致的。拔步床的床尾和右牆壁之間只留了一人多寬的過道,過道盡頭是一扇木門。拉開門一看。不足一米的地方滿眼的黑褐色岩石往上都望不到頭,順著巖壁往左邊看去,不遠處放著個帶把手的恭桶,很明顯。這邊是如廁的地方。門邊上倒是有水,不過是用盆子裝著的,估計是方便之後拿來洗手的。
看了半天。得到了兩個結論:傢俱都是實木的,嶄新結實;岩石是不長莊稼沒泉水滴落的。可吃食呢?花瓶裡的水能解渴不?馮初晴氣呼呼地一推手邊上的木盆。「結婚怎麼這麼麻煩啊,怎麼都不時新旅個游什麼的就結了。」
這一推,她才發現盆子裡貌似還有東西,剛才只顧著拿邊上的紅包可勁往外撒,都沒把蓋子給整個揭開。現下一揭開才發現,裡面竟然有一個二皮碗大的綠皮西瓜和一封米花糖。
西瓜是紅巖鎮的特產口口脆,皮薄汁多口味好,摸著皮竟然沒有夏天獨有的那種燥熱氣息。妝台上就有陪嫁的勺子碗筷什麼的,拿勺子就直接開了西瓜舀了送入口中,微微的涼和著清甜順喉而下,這種舒爽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米花糖是用大米爆開,然後熬了糖、加點炒熟的花生瓜子黏在一塊,切成三寸長的條狀,咬一口又脆又香,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馮初晴一口米花糖一口西瓜的,外面的人都還在上熱菜,她就已經吃了個肚圓。隱隱聽著外面有人在誇袁漠有福氣娶到個美嬌娘,也有坐在窗子下的人在說袁漠那樣子這家境怎麼可能娶到媳婦?
馮初晴不由對著掩上的房門揚揚手,「那是別人不識貨,」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偏著頭想了半晌沒結果也就不想了。
又無聊地數了好一會兒手指,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隨即又給關上落了鎖,進來的人是余姚氏。
「給你,」余姚氏從身後變魔術似的端出了一碗飯,滿滿的素菜上頭一大片油燜肘子分外顯眼,「算你眼光還不錯,阿漠是個疼人的,被那些個湊熱鬧的人抓著灌酒都沒忘叮囑我給你送飯進來,怕你餓著。只是他那個人也真是的,你喜歡吃素菜就盡裝些素菜,今天什麼日子,不吃點大油的東西頂得住嗎?」
馮初晴這時間其實已經不太餓了,接了碗就將蓋在上面的大肉給放到了妝台上的空碗裡,有一口沒一口吃了起來。
「誒誒誒,你真是浪費。莊戶人家難得吃一回大肉,你沒見著外面那些人都吃得多歡啊,只有你那小姑子和你二嬸一家子拉長個臉,像是誰挖了他們祖墳似的。呸呸,日後他們家祖墳不也是你的祖墳了嗎,瞧我這嘴。」余姚氏嘀咕了幾句後發現不妥,作勢扇了自己兩下。
「沒事。」馮初晴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不過倒也沒嘰裡呱啦將和袁漠的約定就給倒出來了,看了眼門外,「穗兒今天沒哭鬧吧?」
余姚氏拍了拍她的手,「怎麼會,穗兒那孩子有多喜歡阿漠你又不是不知道,比她自己的親爹都上心。再說了,今兒她在路上就和四妹說定了,這些時日啊就暫時住在我們家,等你鋪子那邊弄好了再和四妹她們一起過去,好早點讓你給她添個弟弟妹妹什麼的……」
「咳咳咳……」馮初晴差點被余姚氏最後那句給嚇死,咳了好幾聲才停下來嗔道,「嫂子你說什麼啊!」
余姚氏神神秘秘的湊到馮初晴耳朵邊上這才低聲道:「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過來人還不就是那麼回事。我托了人打聽過,人商家就穗兒和個什麼大小姐,指定那家子人都有個什麼隱疾,你別擔心問題會在你這兒。袁漠就不同了,人強精壯的,一看就是個厲害的,好在你是個有經驗的,到時候別讓他胡亂弄壞
了你。」
「……」馮初晴只有無數個省略號想要送給余姚氏。余姚氏的氣息吹拂在她耳朵上,害得她渾身都跟著熱燙起來,這時候她才想起,合作成親那也是成親了,可不知道是袁漠單純還是她心大,這最重要的事情兩個人竟然到現在都還沒談過該怎麼解決。
余姚氏惹得馮初晴心亂如麻後帶著神秘**的笑容甩手離開了,晚些時候,馮正柏又站在窗子底下淳淳教誨了幾句諸如新婦亞奧如何如何云云,止馬壩的人這才收拾了上馬車走人。高言娘也在這之後進房間一趟,她之前送了一份禮,進門後卻是又格外拿了五十兩銀子的銀票給馮初晴,據說逗趣堂開業大吉,這才沒多少天,所有的東西全都售罄,方崇光教她要學會吊胃口,所以她剩下的這幾天乾脆下了半邊門面,每天門口都圍著人等東西呢。
知道馮初晴打算將大本營放到景山鎮,高言娘簡直比馮初晴還激動。之前方崇光那麼看好常滿夏和馮初晴,高言娘卻一直沒表態,一方面是覺得感情的事情順其自然,另一方面是覺得常滿夏家裡的那個兒子懂事了,還精怪得很,他家的後娘一點都不好當,要不是常滿夏是方崇光的朋友,高言娘就得叮囑馮初晴遠著點了。
還好馮初晴選擇了和方崇光沒有干係的袁漠,今後兩人的合作才會因為不參雜私人因素而公平公正。
這一來一去的,外面院子裡又擺開了晚飯,馮初晴同樣沒得吃,可她一點都不著急,依著袁漠那麼好的性子指定是不會讓她餓著渴著的。
果然,隨著天色漸暗,外面的人聲越來越少,門吱呀一聲再次被人從外頭推開,袁漠的大高個子堵在門口像是一堵牆。
「我另外給你煮了餃子,趁熱來吃點。」袁漠將手裡的兩個放在桌上,在馮初晴靠近時往後退了一步,「今天喝了酒,身上味道重,我先去洗一洗。」說罷還沒等馮初晴反應過來,又一陣風似的閃身出了門。
「真是的,跑那麼快做什麼?」馮初晴皺眉坐下來繼續吃東西。她倒是不知道,袁漠今兒心裡本來就熱情如火,中午和晚上又被人灌了不少酒,繞是他有幾分酒量也是被灌得頭重腳輕;開門之時藉著外面晚霞光芒,床上的女子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如星星般閃耀,白皙細嫩的肌膚在墨發、紅裳的映襯下透著酡紅,如夢似幻。
那一瞬間,好像今天中午艷陽的熱力都衝到了袁漠身上似的,讓他有一種撕開衣裳撲上去的欲/望。但他的自制力告訴他,要是他真的失禮,以後他都別想看到她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他不想提前結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