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遠侯府大門口,有幾個眼尖的小廝忙跑進去給侯夫人和老夫人報信,門口只剩下幾個有些木然的小廝,還好還有一個小廝跑上前躬身道:「小的給大少爺請安。」莫子瑞揚手示意小廝起來,抬頭看向振遠侯府的匾額。在外求學多年,幾時家中沒落至此了,堂堂的振遠侯府大少爺,在牢裡受盡了折磨,那些人根本就沒把振遠侯府放在眼裡,自己是不是太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最後看了眼諭敕的匾額,大踏步向祖母的正房走去。
早得了消息的老夫人遠遠的就迎了出來,扶著老夫人的莫嬤嬤明顯感覺到老夫人在顫抖。莫子瑞看見祖母忙跑了過去,跪在了老夫人的腳下,說道:「是孫兒不孝,讓祖母擔心了。」老夫人忙和莫嬤嬤一起扶起孫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完拽著莫子瑞往上房走去。
進了上房,老夫人忙讓含冬去準備熱水給莫子瑞洗漱,示意莫嬤嬤留下,忙問起莫子瑞:「瑞哥兒你怎麼回來了?先前你爹去打聽的時候不是說證據確鑿,不讓見嗎?早上你可見過什麼人?」莫子瑞看著祖母忙說道:「是寧王世子給孫兒做了證明,接了孫兒回來的。世子臨走的時候還讓轉告祖母,他有公務在身,就不進來了。」老夫人一聽想著難道是白滿堂那邊已經見到寧王了,但是也不對啊,這會兒寧王應該在上早朝啊。
想到這些老夫人忙叫了莫嬤嬤:「快讓白誠騎了快馬去接了白滿堂和鳴哥兒回來。」莫嬤嬤一聽也趕忙去回事處找兒子送信了。莫子瑞一聽疑惑地看著祖母,老夫人忙把自己的安排和孫子說了,莫子瑞奇怪的說道:「世子爺一早就到了,看樣子應該是沒見到祖母的信,還說有公務在身,那這事兒難道是……」老夫人忙打斷了孫子的話:「先不想這個,等鳴哥兒他們回來就知道了,祖母正想問你,整件事下來,可是覺得哪裡有些蹊蹺?」
莫子瑞忙吧事情又說了一遍,說道陳清安摔倒,莫子瑞有些遲疑的道:「孫子就是覺得順天府的人來的也太快了些,怎麼想都覺得像是事先就等在那裡,好像就等著出事好帶了孫兒走。」老夫人一聽也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哎,振遠侯府一向是不參合這些事的,只是這次是想躲也躲不開了。」說完歎了口氣。
這時候收到消息的侯夫人,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看到兒子,一把抱住兒子帶著哭腔說道:「你可回來了,你這是要嚇死母親嗎?」說完嗚嗚的哭了,莫子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祖母,老夫人對孫子搖了搖頭。
莫子瑞笑著安慰母親說道:「母親快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侯夫人聽到兒子的話,這才止住了眼淚,問道:「可吃了東西,我這就去廚房讓他們做了你喜歡吃的東西送上來。」說完就急著往外走,莫子瑞忙攔下了母親說道:「路上吃了點,您是不是先讓人準備下,我想先洗個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先祭拜了祖宗。」老夫人一聽滿意的點了點頭,侯夫人也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忙笑著說道:「就按瑞哥兒說的辦吧。」
含冬忙進來回道:「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侯夫人忙讓自己的大丫鬟去取了瑞哥兒的衣服過來。莫子瑞怕讓人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就索性說自己習慣了小廝侍候了,獨自去了淨房洗漱。
此時等在寧王府門口的白滿堂祖孫二人,正焦急的看著安靜的胡同口。寧王府坐落在比較繁華的地段,這條街有個有意思的名字叫貓耳朵胡同。整條街連綿不斷的建築物都是寧王府,光是看外面就知道寧王府有多大了。因為一整條街都是寧王府,所以平時街上都十分安靜,白子鳴這會兒有些能明白祖母為什麼讓父親去租了沒什麼記號的馬車來了,即便是讓人察覺了,這樣的車在京城多如牛毛,就算想查,一時也差不到出處。
正想著,遠處一騎飛騎,奔馳而來,白子鳴忙定睛去看,等他看清了來人時,心下一驚。
騎馬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子鳴的父親白誠,白子鳴心想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不然父親定不會如此高調的過來。忙和祖父打了招呼迎了上去。
此時白滿堂看到騎馬過來的兒子也十分驚訝。好在沒讓他等多久,兒子牽著馬和孫子一起走了過來。等到二人進了馬車,白滿堂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來了?可是府裡出了什麼事了?」白誠看著誤會了的父親忙說道:「父親莫急,是好消息,大少爺剛才回府了,你們可是求見了寧王了?」白滿堂疑惑的道:「我們還沒見到人,既然人回來了,那老夫人可有什麼口信?」白誠忙說道:「老夫人讓兒子來找父親,就說大少爺回府了,咱們先回府去。」說完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白子鳴示意車伕把父親騎來的馬一起套上,往回趕。馬車到了東大街找了個茶寮三人下了馬車,付了車錢,等馬車走得遠了三人才放下茶碗,復又往振遠侯府趕去。怕府裡人等的著急,白滿堂讓孫子先騎了馬回去送信,自己則帶了兒子操近路往回趕。
白子鳴一路快馬回了侯府,剛趕到老夫人處,就見到了已經換好衣服,在吃飯的大少爺,白子鳴忙上前行禮問安。莫子瑞一看是鳴哥兒激動地起身扶起他,緊緊地抱住了鳴哥兒。剛才洗完澡他已經在祖母那裡知道了鳴哥兒準備替自己去認罪的事情了。再次重逢的兩個人都很激動,莫嬤嬤上前打斷了兄弟情深的二人,說道:「大少爺老夫人讓你和鳴哥兒一起進去。」兩個人放開對方相視一笑,先後進了老夫人的歇息處。
見到老夫人,鳴哥兒馬上行禮問安,老夫人一把拉起鳴哥兒問道:「孩子快說說你們去了寧王府的情形。」鳴哥忙答說:「我和祖父剛到了那邊沒多久,一直不見有人進出,正著急的時候,父親就過來了,說是大少爺已經回府了,祖父帶了我們就趕了回來,我先騎馬回來的,祖父和父親還在後面,怕老祖宗著急,讓我先回來送個信。」
老夫人一聽不禁驚奇的看向莫子瑞,莫子瑞也在疑惑地看著祖母,老夫人不禁奇怪,這寧王唱的是哪一出,她本來還以為是白滿堂見了人,才有寧王世子搭救瑞哥兒回來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京城寧王府,始作俑者的寧王世子正在喝著普洱一個人下棋。有機靈小廝進來低聲回道:「爺來了一個騎馬的中年人,現在人都走了。」寧王世子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就沒再說什麼了。小廝靜悄悄地退了出去,守在書房門口。
今天是個晴天,站了一會兒,額頭就開始冒汗,小廝正想往陰影處挪幾步,就看見迎面走過來一抹明黃後面還跟了兩個小廝打扮的太監。一見來人小廝忙快步上前,笑著說道:「奴才松果見過三皇子,三皇子大安。」邊說邊向三皇子躬身行禮。
三皇子看了眼松果,微瞇了瞇眼睛說道:「你家世子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守在這裡?」松果忙笑著說道:「世子爺在裡面下棋呢,靜書這會兒去做點心了。」說完引了三皇子和隨從往書房走。
到了門口松果閃到一邊,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三皇子進去,自己則和隨行太監留在了門口。三皇子獨自走了進去,像是回自己家一樣熟悉,直接左轉進了棋室。
看見眼前的寧王世子喝著茶下著棋吃著點心,一派安然,他就來氣,三步並做兩步上前說道:「毀了爺的局,你倒好,還吃得下點心,爺可是一聽到人讓你接出來了,早飯都沒顧吃就出宮,到現在還餓著呢!」寧王世子頭也不抬的笑著說道:「該,你不吃早飯,不餓你餓誰!」三皇子一聽更生氣了:「你真是沒良心,你忘了那年狩獵你摔斷了腿,是誰把你從山裡背出來的。我一直以為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站在老六那邊的。」
寧王世子笑著抬頭看著三皇子說道:「就你那腦子,能想到這樣的佈局,倒是不容易,不過我今天可是在幫你,你別不識好人心。我就說就你那腦子,那個位子你趁早別想了,做個閒散王爺豈不快活。」三皇子不服氣地說道:「快活快活,你就知道快活。身在皇家,又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肆意灑脫。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麼幫我了啊。」
寧王世子假裝歎了口氣說道:「說你腦子不夠用,你還不信。老實說就你這腦子我是真不願意和你做朋友,那句話怎麼說的,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寧王世子一看就要發火的三皇子,忙在他發火前說道:「不開玩笑了,你也不想想,在京城有什麼事情是皇伯伯不知道的,你竟然用這樣的手段對付陳家,我問你振遠侯府和陳家的婚事是不是皇伯伯賜婚的?」
(二更送上,各位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