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烈知道那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院子裡安安靜靜躺在籠子裡養傷的mark。
「蘇安晴?」霍烈試探著,用一種溫柔輕輕喚著蘇安晴。
蘇安晴聞聲,並沒有回頭,只是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一種平靜的近乎詭異的聲音問著霍烈:「mars呢?」
霍烈嘴巴張了張,可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mars呢?」許久聽不到霍烈的回答,蘇安晴復又開口問了一聲,這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霍烈的心也隨著這一聲狠狠顫了起來。
「我知道,它死了是不是?」蘇安晴回頭,眼神無比認真地看著霍烈。
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彷彿只要霍烈說個「是」字,她的眼淚就會馬上奪眶而出。
「蘇安晴……」霍烈也回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嗯,我知道它死了。」然而下一秒,蘇安晴並沒有如同霍烈預料的那樣情緒失控大喊大叫,她只是又將臉別了回去,看著遠處的mark,之後就什麼話都沒有說。
霍烈清晰地看見她的側臉上蜿蜒了一行淚痕。
看見這樣的蘇安晴,他走過去,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蘇安晴窩在霍烈懷裡,嗚咽聲漸漸放大,霍烈動作輕柔地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腦袋,就像在安慰一頭受傷的小獸:「沒事了沒事了,哭過就好了。」
沐兮站在院牆上,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連眉角都捎上了笑意。
~~~
在蘇安晴漸漸恢復平靜的時候。
查理適時敲了敲門,進門來給蘇安晴的左手重新上了一層藥。
她左手上的傷口因為在水裡泡的時間太久,再加上有細菌,如果不好好調理的話,可能左手就會廢掉。
查理為蘇安晴上好了藥,收拾好了藥箱,可是卻一直站在房間裡,久久沒有離去的意思。
「有話要說?」霍烈一挑眉,向他問道。
查理說的話斷斷續續,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霍烈的神色:「烈少……我……我想為玫瑰求個情……」
霍烈聽著查理將這句話說完,臉上的情緒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可屋子突然生出的一種低氣壓讓查理無所適從。
他很清楚霍烈的脾氣,他在這個時候說這種事情甚至有可能連自己都被牽連進去,他知道自己不該為一個叛徒求情。
可他分明覺得玫瑰是有苦衷的。
他和韓月找到玫瑰的時候,玫瑰並沒有回手也沒有躲,就好像是個死刑犯心甘情願接受行刑的模樣,見他們來了,還不等他們開口她就主動跟著他們回來了。
他們三個一起跟在霍烈身邊,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實在不忍心看玫瑰去一個被肉慾掌控的墮落之地。
房間裡靜悄悄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蘇安晴靠在床上,試著抬了抬自己被包紮起來的左手,還是沒有一絲力氣。
「霍烈,放了玫瑰吧。」
查理看了一眼蘇安晴,眼神中充滿著感激,但感激之中並沒有意外。
他之所以選擇在蘇安晴面前說這件事情,就是覺得蘇安晴一定會幫玫瑰求情。
他和她接觸不多,最多也就是在她受傷的時候幫她上上藥,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善良的姑娘。
至於她的手,查理的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可是很快又被自信的神采代替。
他有自信,一定能治好蘇安晴的傷,讓她的左手能正常使用。
「放了她?」霍烈抬起頭,眼神中充斥著諷刺和憤怒:「你的手呢?mars呢?這是拜誰所賜你不會不知道吧!」
聽到mars的名字,蘇安晴眼底又染上了一層憂傷的神色。
可是她也想到了那天被玫瑰帶走時的情形。
蘇安晴看到她臉上得逞的笑容,平靜地問她為什麼。
她臉上還是那樣張揚的笑,其實她笑起來很美,蘇安晴覺得如果將嘲諷、無奈從那抹笑容中剔除,她一定會更加美。
「因為我的命運是生下來就被定死的。」
「我跟你走。」
蘇安晴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是肯定打不過玫瑰的,即使能把她打趴下她自己一個人逃出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她選擇跟著玫瑰。
玫瑰聽了,收起臉上的笑容,轉過頭去,像是刻意要避開蘇安晴那雙直視她的眸子。
「你放心,他保證過,那樣的事不會再出現。」
那樣?是哪樣?蘇安晴心裡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恐懼:「他是……」
冷羽?!
「冷羽。」
蘇安晴在心底裡將這個她最不願意聽到的名字說出來,果然最後還是聽到玫瑰壓低的聲線與自己心底的聲音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