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的琉璃燈下,慕容景墨渾身濕冷,面色泛著異樣的酡紅,雙瞳剪水,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舒荷,就連那呼吸似乎都沉重了些許。
舒荷邪邪的打量著他,柔弱、無辜、茫然、無措……就像只迷途的羔羊一般,安靜的站在這裡,一動不動,就足以勾的人心神蕩漾,恨不能即刻將他撲倒,一口吞下。
猛然嚥了嚥口水,舒荷繼續恐嚇道,「嘿,看樣子,你是想姐姐幫你脫,對不對?」
眼簾低垂,他輕輕歎息,薄唇輕啟,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喉嚨似火灼了一般,「姐姐,何苦再拉我回來?」
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嚇人。
舒荷頓驚,忙伸手撫上他額頭,滾燙異常。
暗咒一聲,該死,他這是要發燒了。
忙背過身去,不敢再取笑逗他了。
「墨兒,乖,把濕衣服脫了,先進被窩裡暖暖,我再給你燒點熱水,等會泡個熱水澡。」說完,她忙又跑了出去。
好容易,燒了一大桶的熱水,提了回來,卻發現,慕容景墨安靜的坐在床頭,頭低低的垂著,身上還是那套濕衣服。
怒火頓時攻心啊,他這是不想好了麼?
碰的一聲將木桶放下,舒荷幾步奔到床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卻發現他面如火燒,眸光若離,身子,卻冷的像冰。
真真是她的天魔星,這小子哪裡是來看她的,分明是來折磨她的呀。
看他現在這樣幾欲暈厥的樣子,舒荷心裡又急又痛,這眼睛裡,不知什麼時候,就瀰漫了一層水霧。
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將一大桶的熱水全部倒進了浴桶裡,然後,她雙手利落且快速的幫他脫光了衣服,再抱他進了浴桶。
溫熱的水汽徐徐上升,迷濛了她的眼睛。
冰涼的肌膚浸在熱水裡,舒服的全身每個細胞都舒展了開,不覺間,慕容景墨輕輕哼了聲,雙眸緩緩睜開,如午夜蒼穹璀璨的星子,直望的舒荷心頭一悸。
「墨兒,你有沒有舒服一點?」她一邊擔心的望著他,一邊不停的用毛巾幫他擦拭著肩膀。
「姐姐,你何苦要管我?」他抓住了她的手,同時別開臉,不看她。
老天,究竟是怎麼了?舒荷腦中一團漿糊,仔細回想,今晚,從他出現在門口開始,她好像沒有作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啊,他幹嘛連看她一眼都不樂意了?
舒荷急了,慌忙抓著他的手,問,「墨兒,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他幹嘛半夜三更的來找她,而且還是冒著雨來。
最主要的是,他渾身濕透,神情異樣。
怕是遇到了什麼事。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跟我說,好不好?」
是宮裡的事嗎?皇后病危?不會吧,那女人尖酸刻薄的樣子,壞人一向長命百歲的,應該不會。
那就是皇上病危?不,不可能,若是這樣,他應該留在宮中,而不是來她這裡呀。
那就是他自己。
她忙鬆開他的手,繼而捧起他的臉,焦急問道,「是不是病又犯了?或者哪裡不舒服?還是在宮裡受了委屈?」
慕容景墨長睫低垂,一顆晶瑩的淚珠竟然順著眼瞼滾落,跌在了舒荷的掌心。
心,猛然一揪,「到底,怎麼了?」舒荷連聲音都有些變了。
他搖搖頭,整個人往桶裡緩緩下沉,「姐姐,你先過去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額……可是。
不容她說話,他已然輕輕的閡上了眼睛。
真的不打算跟她說了呢?舒荷不禁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失落。
就那樣半蹲在桶邊,定定的望著他,直至腿都麻了,也不見他吭聲,只得作罷。
「那,我去給你找件衣服。」起身,她有些不甘心的問了一句,卻仍舊沒有得到他的一言一語。
他就那樣安靜的靠在浴桶邊,雙眸緊閉,薄唇抿緊,對她不聞不問,似乎是將她擯棄在了心門之外。
有那麼一刻,舒荷望著他,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冷漠與疏離,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
可最後還是安慰自己,墨兒太敏感,太倔強,定是遇到了什麼事,不然不會這樣對她的。
何況,他到底還是來找自己了,這不就表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嗎?
所以,他不願意說,她不逼他。
她願意等,等到他願意說的時候。
轉身,她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淚,重新收拾了下委屈的心情,繞過屏風,走到衣櫃前,翻箱倒櫃的想給他找件乾淨的衣服。
慕容景墨幽幽睜眼,隔著屏風,望著那忙碌的幾乎有些焦灼的身影,心內不知什麼滋味。
幸好,她在這裡做事,買了不少男人的衣服,可是,墨兒與她身量不同,比她健碩,也要高出許多,怎麼辦?自己的衣服他穿定是不合適的了。
不得已,一箱子的衣服翻了個遍,最終,舒荷只拿了一件白色的長袍。
罷了,就讓他當睡衣穿吧。
撿出來之後,又將其他衣服放好,這才折身回到屏風邊,卻不敢貿然進去,只站在邊上,小心翼翼的問,「墨兒,洗好了嗎?要不要出來,衣服我給你放在這裡,好嗎?」
說著,她將袍子搭到了屏風上,又找了條乾毛巾遞過去。
可是,手舉了半天,愣是沒人接。
「墨兒,墨兒……」她又輕喚了兩聲,依舊沒有回答,心裡咯登一下,不會是暈在浴桶裡了吧?
忙閃身進去,卻發現——
「你,你怎麼不應一聲?」舒荷羞怯的低頭,心口突突的跳,腦海裡卻是他從浴桶起身的畫面,那麼的讓人血脈噴張。
好吧,她一直想過,墨兒身材會不錯,可是,沒想到會那麼好。
寬腰窄臀,標準的倒金字塔型的身材,皮膚白皙,燈光下泛著奶油般的色澤,細細的水珠順著他光潔的鎖骨緩緩滑落……
嘩啦,又是一陣水聲響起。
舒荷驚愕抬頭,就見他已經站到了自己跟前。
「哦,毛……毛巾。」她忙低頭,一面慌亂的將毛巾雙手捧上。
「姐姐,我……好暈。」他眼睛微微一閉,整個人剎那間,弱柳扶風般無力的向她倒來。
舒荷一愣,雙手本來抱住了他的腰。
他肌膚滾燙,她被灼燒一般,想要收回手,他卻雙手環住了她的肩,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到了她身上。
「姐姐,墨兒冷。」
耳邊是他可憐的輕呼,舒荷當即想到,他洗了澡,還沒擦身子,就這樣**的光著身子暴露在空氣中,不冷才怪呢。
罷了,還擦什麼身子?讓她擦嗎?
哎,「我抱你上床。」本來沒什麼意思,可話一落,舒荷自己覺得不對,本能的面紅耳赤起來,生怕被他聽出意味來,但見他沒動靜,也就稍稍放了心。
抱他是抱不動,最後,只得半扛著將他帶到了床上。
兩人跌倒在床的時候,她卻是被壓在底下的那一個。
她不明白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扛著他,要將他放下平躺著的,結果,她也弄不清怎麼回事,她好像被絆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往床上倒去,而他自然而然的順著力道壓了下來。
「墨兒,摔著沒有?」這個時候,她不疑有他,顧不得身上骨頭摔的痛,只想他沒摔壞就好。
可剛一抬頭,他墨似的眸子,深邃如海,裡面蕩漾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心慌,意亂,緊張的感覺一下子蔓延全身。
「墨兒……」她剛一開口,他的食指便抵在了她的唇上。
他不想聽她說話,不想……
她烏溜溜的大眼睛巴巴的望著他,眸子裡有乞求有不解有憂傷委屈……
他看不到,或者說,他不願意看到。
冰涼的唇緩緩落下,帶來的卻是鋪天蓋地般火熱的吻。
他的吻狂肆而霸道,不容一絲拒絕,強硬的讓人心顫。
舒荷本能的掙扎,然而,雙手一動,就被他鉗住,高舉過頭頂,死死壓住。
她睜大著眼睛,瞪他,可是,他閉著眼睛看不到,她口裡發出嗚嗚的叫聲,他似乎也聽不見。
此刻,他只不顧一切的吻著她。
冰冷的薄唇用力的輾轉在她因為不安而顫抖的紅唇上,壓抑許久的情緒,此刻就好像是得到了某種宣洩一般,他現在就只想要不顧一切地去吻著她。
胸口好痛。
他只想發洩,發洩這股悶疼的難受……
他只想,把她整個人都給揉進他的肉裡才肯罷休。
「墨兒!墨兒,嗚嗚……」唇上的痛意,讓舒荷受驚的小鹿般掙扎起來,兩手正被他扣住,她只能胡亂的搖晃著小腦袋。
然而,這樣的掙扎,在他的強勢下,顯得微弱無力。
她知道,這一切都不對勁。
「姐姐!墨兒要你。」他咬牙,在她耳邊沉沉說道,火熱的大掌忽而鬆開了她掙扎的手,舒荷一喜,以為就此打住,卻不料,下一秒,他一手托住了她後腦勺,一手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頷,逼著她只能被動的接受他的狂野,連掙扎的餘地都不剩下。
「墨……」她驚呼,他已然霸道的敲開她緊閉的牙關,長驅直入。
恬靜而清香的氣息,頃刻間讓他有些欲罷不能,讓他迫切的想要更多。
彼此舌尖相觸的那一剎那,舒荷只覺得纖柔的身體被一股莫名的電流擊中。
心微微一顫,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來掙扎,只能任由他霸道的放肆。
男人冰冷的薄唇,漸漸灼熱起來,盡情的品嚐著她唇際的美好。
一路下滑,火熱的吻迫不及待的落上她優美的脖頸,精緻的鎖骨……
大掌隔著衣料熱情的撫摸著她纖柔曼妙的身體。
他要她!要更多的她!
要拒絕的!不能再放任著他這樣發展下去!
舒荷腦子裡警鈴大作,卻已經使不出半分力氣來推拒眼前的男人。
他不顧一切的啃咬著她,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那感覺彷彿像是生氣的孩子,想要在她的身上證明著他的存在一般。
突然,撕拉一聲,胸前衣衫在他掌中粉碎,嬌嫩的肌膚在空氣中微微發顫。
「啊……夠了夠了!墨兒!快穿衣服,不然你會感冒的!」舒荷微微掙扎著,唇齒間發出模糊的聲音。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這種時候,她竟然還關心他的身體,而他,都快像隻野獸一般將她吃了。
他依舊不理不睬,霸道的在她的唇上肆虐著。
其實,即使是被他啃咬著,她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相反,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愛意,甚至他心底那份真實的焦急與恐慌。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如此。
但是,如果他真想……真想要的話。
她會給。
從答應他,做他的女人那一刻起,她就有了這樣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會是這樣的時刻。
但是,如果他想,她會給。
「墨兒……」模糊的聲音輕聲喚著他,她拍了拍他的後背,像是安撫一般,「如果你想要的話……我願意!」
身上的人兒猛然一窒。
舒荷微微的笑了,手掌輕輕的撫摸著他光潔的背,試圖給他帶來一絲暖意,「墨兒,我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不急,好嗎?」
好吧,幸虧他是閉著眼睛的,她不用對著他的眼睛說話,不然,她肯定羞得無地自容了。
話說,這種話不應該是女孩子說的。
可是,目前的狀況,墨兒分明是一頭迷途的小獸,茫然無措中卻帶了十分的攻擊性,弄不好,他真的會張開鋒利的牙齒,撕碎了她。
不怕是不可能的,女人的第一次,她有自己的期待。
可如果不得不發生,她也願意,讓這一次盡量美好一些。
她不想被強,更不想被身上這個她所愛的男人強迫。
她不想將來回憶起來,會有所遺憾,或者讓他心生愧疚。
所以,倒不如……放鬆的去愛。
她不是被強迫,她是自願想要將自己的美好,全部給他。
墨兒,她的墨兒……
身上的吻,瞬間變得溫柔了許多,如細雨潤物無聲。
舒荷輕輕吐了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墨兒……
細微的聲音從身上傳來,舒荷覷眼一看,墨兒正趴在自己身上,雙手撐在她身側,烏黑的髮絲間,一顆顆晶瑩如珍珠般不斷滴落。
她一驚,慌忙起身,他卻猛然從她身上翻下,背對著她,朝床裡睡了去。
線條優美的身子……呸呸,舒荷啥也不想,忙拉過被子,蓋到他身上。
「墨兒,跟姐姐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好不好?」她半躺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肩。
他雙肩微顫,卻始終不答,聽那細微的鼻音,只怕還是獨自飲泣著呢。
舒荷徹底無法了。
心裡又氣又疼,卻什麼主意也沒有,遇到這樣一個油鹽不進的傢伙,她要怎麼辦?就算把心掏出來,人家不理,有毛用啊?
一咬牙,索性不管了,舒荷瞪他一眼後,便氣呼呼的往邊上一躺,順便將他身上的被子全部裹到了自己身上。
哼,不理她,好吧,看你能逞強到什麼時候,凍死算。
她恨恨的瞪了眼他的後腦勺,轉而,背過身去,再氣呼呼的將頭埋進了被子裡。
不想,什麼都不想,不想他是不是在難過,不想他沒被子蓋,又沒穿衣服,不想他會不會凍著,不想他……
可越不想,腦子裡關於他的卻越多,最終受不了,舒荷一把掀了被子,嗖的坐起了身,看著他蜷縮的身子,忍不住低吼了起來,「啊,慕容景墨,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嗎?折騰人不帶這樣的。就算犯人犯了罪,要殺要剮的,起碼也得給人定個罪名,讓人死的瞑目呀。你這樣,話也不說,弄的人鬧心傷肺的,到底要怎樣?好歹也說出個緣故呀,就算真的不理我,也讓我知道原因吧,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我做個屈死鬼吧。」
一開始的強硬,到最後,在他緩緩轉過來的時候,在看到他面上濕潤一片的時候,不自覺的就弱了下來,最終只剩下低低的哀求。
「姐姐……」他輕輕的喚了聲,長睫一眨,眼底一片水潤,盈盈眸光,宛若月光照水,讓人心動又心憐。
終於肯看她了嗎?
「墨兒,你欺負我。」舒荷覺得委屈,卻不敢叫嚷,只委屈著,小心翼翼的,側躺到他邊上,再將被子拉過來,蓋住了兩人。
「墨兒,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是,你這樣,我好害怕。」她無辜的望著他,被子底下,一雙手,膽膽怯怯的向他伸了過去。
他想推開她,她卻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繼而,身子一靠,整條手臂圈住了他的腰。
「墨兒,你聽好了,你要是不把話說明白,我就……不鬆手。」她最終咬牙切齒的威脅。
他輕輕一歎,又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墨兒。」她咬了咬唇,無可奈何,望著他絕美的側顏,光潔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澤。
心頭一跳,她猛然抬頭,張口,就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口。
他微微一痛,睜開眼睛。
舒荷卻是鬆了口,轉而,趴在他胸口,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委屈死了。
既然不想理她,幹嘛要來找她?
來了,幹嘛又要這副樣子?
是想分手嗎?不要她了嗎?
就算不要,他也好歹說句話呀,幹嘛這樣嘛,他是成心想讓她難過死,是不是?
嗚嗚嗚……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
舒荷是真的哭了,這眼淚止不住的順著她的臉頰,不停滾落到他的胸口。
哭,還不算,這一雙也不閒著。
想到生氣的地方,使勁在他身上掐一下,想到傷心的地方,更是在他身上捏一下。
不知是受不了她嚎啕的哭聲,還是受不了她手下非人的摧殘。
到最後,慕容景墨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中,溫軟的唇輕柔的吻上了她的髮際,吻干她臉頰上的淚。
「嗚嗚,不用你假好心,你走開,嗚嗚……」以為就他有脾氣麼?舒荷不甘被他擺佈,伸手就想推開他,可是,那軟弱無力的樣子,哪裡能動他分毫。
而她自認為生氣的話語,此刻,聽在他耳裡,更像是小女子的撒嬌賣乖。
撲哧——看她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在他懷裡哭個不停,然後,小手又捶又掐的,慕容景墨笑了,笑的很開懷的樣子。
一瞬間的驚悚,緊接著便是錯愕。
他笑了,不會吧?
「你笑什麼?」該不會是新一輪的折磨開始吧?舒荷有些心悸的望著他。
他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欲滴的淚,深深一歎,「姐姐,你知錯了嗎?」
他這是在跟她講和嗎?
生怕再生事端,舒荷忙不迭的點頭,「知道,知道了。」
先緩住他,認下再說,等以後再翻案不遲。
大女子能屈能伸的。
不過,她究竟犯了什麼錯?
「什麼錯?」他眸光瀲灩,深深的望著她。
她也好想知道,好不好?「那個……你說什麼錯就什麼錯,好不好?」她幾乎是諂媚的開口,心底卻是將自己鄙視的要死,這種話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她還活不活了。
可是,她真的喜歡他,他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她好怕再看到他像剛才的樣子,不言不語,渾身冷漠而疏離,那樣子就像要將她丟進地獄一樣的冷酷,讓人抓心撓肝的,快發瘋啊。
他輕輕搖頭,大手撫上了她的發,「姐姐答應過的,只喜歡墨兒一個人的。」
「我發誓,我是真的只喜歡你一個人的啊。」舒荷忙舉手發誓,心底暗忖,難道這小子懷疑自己有外遇了不成?
「呵。」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接著道,「好,墨兒記著,姐姐也要記著,墨兒的心眼很小,小的只能容的下姐姐一個,所以,姐姐的心裡也只能有墨兒一個人……不然……」
一抹肅殺的冷光在眼底一閃而逝。
不然,就像剛才那樣嗎?舒荷心有餘悸,忙接口道,「沒有不然,姐姐保證,心裡就你一個,好不好?」
「我們成親吧。」突然,他幽幽開口。
舒荷一怔,「什麼?」
「姐姐,我已經向母后稟明,我要娶你。」他篤定的道。
「現在?」會不會太早了點?
舒荷心裡有欣喜也有悵惘,這算是他的求婚嗎?
可是,她要怎麼回答?
現在就答應嗎?可是,她還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何況,墨兒他……
「姐姐不想嫁給墨兒嗎?」他偏過頭,深深的望著她,淡淡的語氣卻讓她心底一顫,一絲莫名的懼意竟然在他的眼神下,從心底油然而生。
她忙搖頭,「不,」
他雙眸一斂,神色陡然一變。
舒荷慌忙解釋,「不不是,是願意。」
暖陽照過,冰凍融化,他低低一笑,「好,過幾天,母后可能會接你進宮,到時候,如果她有意為難你,你也無須放在心上,你只要記住,一切有我。」
「皇后,她不同意的吧?」聽他的話,她就猜到了七八分。
慕容景墨輕輕拍了拍她,寵溺的親吻了下她的發,柔聲道,「我的事,由不得他人決定。你只安心的做墨兒的新娘子,其他的什麼也不用想。」
「嗯。」他的話讓她覺得很窩心,不自覺的,將身子往他懷裡更緊的貼了貼,可,突然,大腿邊上硬硬的凸起,讓她一驚,這才想到,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沒穿衣服的男人……
「想走?是不是晚了點?」他吃吃低笑,手指按壓在她的腰穴上。
舒荷渾身一麻,整個人酥軟在他懷裡,秀囧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嗡嗡作響,再也想不到其他。
慕容景墨笑,卻沒有其他動作,只是,異常溫柔的擁著她,「別怕,今晚我不會碰你。」
縱然,她說了願意,可是,從她的眼神中,他還是看出了她的猶豫與遲疑。
呵,他的女人,他總會讓她心甘情願的交付自己的。
「去你的,誰怕誰呀?」舒荷嬌怯一笑,還嘴硬的剜了他一眼,心頭,跳動如鼓。
慕容景墨瞇著眼睛,促狹的望著她,細長的手指順著她的腰肢緩緩下移,「真的不怕?」
舒荷一陣哆嗦,忙紅著臉求饒,「我,我怕行了吧?」
「行,不過,想我放過你。來,你親我一下。」慕容景墨狡猾的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舒荷嬌嗔的瞪他一眼,「不要。」
「那我……」調皮的手指又在她細嫩的肌膚上跳起了舞。
「唔,我親,我親……」很沒用的,舒荷轉眼就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但到底又有些不服氣,所以,鼓著腮幫子在他臉側輕描淡寫的親了一下。
「好了。」她道。
「是親,不是碰。」他皺皺眉,顯然對她的敷衍不滿意。
舒荷揚揚眉,「不都一樣。」
「是嗎?」眸光一閃,慕容景墨陡然壓了過來,柔軟的唇很快吻上了她的,「姐姐,連親都不會嗎?墨兒現在教你。」
嗚嗚……誰說她不會了?她很會的,好不好?
只是,她的埋怨很快淹沒在一片火熱的吻中。
——
第二天天亮,在慕容景墨懷中醒來,舒荷幸福又羞澀。
悄悄的起身,打發了人去瑞蚨祥買一套男裝回來,緊接著又偷偷上了床。
床上的人兒還沒醒,呵呵。
她又貪戀的鑽進了他懷裡,打算抱著他再睡個回籠覺。
可這時,敲門聲卻響了。
不好的消息也緊隨而來。
昨夜,慕容景軒在回府的路上遇襲,命是保住了,但是,一雙腿卻被人廢了。
聽到這個消息,舒荷整個人震驚不已,幾乎是傻了一般,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