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忙拿掉臉上的紙片,一張小臉也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她偷偷瞟了眼慕容景墨,見他正眉目含笑的望著自己,不由也跟著笑了。
慕容景軒見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修長的身子朝她走去,一手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頭,笑道,「在玩什麼呢?這麼開心?」
舒荷一頓,想要抽身,卻聽他低低道,「別動。」一張紙片在她髮梢被取了下來,「瞧你,玩的跟個孩子似的。」
「呵,沒什麼,閒的慌,打兩牌。」舒荷道,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在慕容景軒嗖然轉冷的眸中,她看到了不知何時來至身側的慕容景墨。
將她攏在懷中,慕容景墨深深的望著她,唇角噙著溫柔的笑,「什麼好玩的?竟這樣的開心。」
舒荷嘻嘻一笑,「斗地主。」
「好玩嗎?看你剛才笑的,小臉紅紅的,好美。」他低著頭,宛若深海般的眼睛如此深情的凝著她。
舒荷有些羞答答的嗔他一眼,一張小臉因他的一句話頓時像讓人給煮了一樣,五官七竅都熱騰騰起來,「你怎麼來了?」
慕容景墨頭一低,在她耳邊輕輕咬了兩個字,「想你。」
唔……好直白的話語,然而,經由他口中說出,那充滿蠱惑的嗓音卻是tmd太讓人雞凍鳥。
舒荷不由虎軀一震,雙眸泛光的望著他,好吧,她也好想他。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還是做不到如他那般旁若無人的說想你,只能用眼神對話了。
慕容景軒凝著雙眉,眼神寒涼的望著慕容景墨,話卻是對舒荷說的,「小妖精,聽說你夜裡受涼了,有沒有好些?」
受涼?她嗎?舒荷茫然……
舒匡眼皮一跳,上前道,「荷兒,今天六殿下和八殿下都來了,你也別在屋子裡悶著了,和柔兒一起,帶兩位殿下園子裡逛逛,對身體是有好處的。」
舒荷眨巴著眼睛,「可是,相爺,您不是說過,不准我踏出這裡半步嗎?」
慕容景軒和慕容景墨兩人臉色同時一變,皆目光森寒的朝舒匡望去。
舒匡心頭一跳,其實吧,兩個黃毛小子在他眼裡不足為懼,可是,他們的背後,尤其是八殿下身後可是有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誰,這些年,這女人的手段他早已領教,而這女人唯一的弱點便是這唯一的兒子,為了他,她什麼事都能做的出的。
「爹那是怕你身子不好,又貪玩,再出去亂跑搞不好小病拖成大病了。今天有兩位殿下在,爹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多逛逛倒也無妨。」舒匡道。
「哦,相爺想的還真是周到。」舒荷嘲諷的冷笑,一邊挽過慕容景墨的胳膊,「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那就在府裡轉轉吧。」
「小妖精,還有我呢?」慕容景軒對她的忽視,表示很大的不滿。
「呵。」舒荷笑睨了他一眼,「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走,一起啊。老實說,相府這麼大,我也沒怎麼逛過呢。」
「再大能大的過宮裡嗎?」慕容景墨興致缺缺。
慕容景軒這次倒同意了,「也是,再美的景致能比宮裡還好嗎?」若不是因為舒荷,他才懶的來這裡。
舒荷一癟嘴,「那你們來做什麼?」
「出去玩。」慕容景軒和慕容景墨這次竟然異口同聲。
「好啊。」舒荷一下子亮了眼睛,這幾天她憋在荷香苑,就教會了喜兒和綵鳳打鬥地主了,實在是太悶了。
「軒王爺,想去哪兒玩?柔兒倒有一個好去處,不知道可合您的意思。」被冷落一旁的舒柔好不容易插進了一句話,被厚厚脂粉遮蓋的臉精緻的有些像面具。
慕容景軒沒有搭理她,卻反而笑嘻嘻的望著舒荷,「小妖精,你想去哪兒玩?」
「嗯。」舒荷歪著腦袋,想了想,一縷陽光悠然落下,將她小臉耀的一片金燦。
忽地,她快活的笑開,「我想去騎馬。」
在這樣的日子,陽光明媚,秋高氣爽,馳馬縱橫在一片無際的草原上,那該是多麼痛快的事啊。
「好,依你。」慕容景墨寵溺的笑。
慕容景軒也跟著笑,「罷了,本王前些日子才得了幾匹好馬,今日就拿出來練練。小妖精,等會你看看,若喜歡,送你一匹。」
「好。」舒荷很高興,眉眼儘是笑意。
舒柔一旁瞧的牙根癢癢,卻還是強裝笑意,想當著兩位美男的面諂媚幾句,道,「六王爺的東西自然是好的,姐姐能得六王爺賞賜的駿馬,真是好福氣。」
不想,三人聞言同時變了臉色。
「什麼賞賜,本王的東西那就是小妖精的,她想要隨時自取便可。」不等舒荷說話,慕容景軒先呵斥了舒柔一句,惹的人家小姑娘當場有些下不來台,面色青白難看。
「柔兒不是那個意思。」舒柔訕訕解釋,雙眸有些含恨的看向舒荷,此刻,她抿唇偷笑,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更讓她心裡光火,哼,什麼了不起,六王爺不過圖一時新鮮罷了,等過了這陣,看你還輕狂什麼。
「姐姐若喜歡馬,宮裡剛來了一匹從南國運來的千里良駒,等哪天有空,姐姐去選一匹來。」慕容景墨笑著道。
「嗯。」舒荷漫不經心的聳聳肩,「這個嘛,以後再說吧,姐現在忙的很,哪裡有空選馬呢,這樣吧,好馬你們就給姐好生養著,等姐哪天想騎了,直接牽去不就行了。」
慕容景軒和慕容景墨皆點頭稱是個好主意。
舒荷得意一笑,直差點沒將舒柔氣背過氣去,囂張,太特麼囂張了……
——
出了相府,舒荷看到了一輛豪華馬車與一頂四人抬的轎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身邊這兩位款爺的。
但是,眼下要坐哪輛卻是個問題。
本來,她是想跟墨兒一起的,可慕容景軒巴巴的跟在她邊上,一直用很幽怨的眼神望著她,就好像她不做他的車子便是挖他心肺一樣讓他痛不欲生。
鬱悶呀。
再來,轎子的話,一個人還行,加上一個她的話,她很怕那十個轎夫會有意見,但是,讓墨兒一個人坐轎子,顯然看他的神色也知道他不樂意了。
「既然要去六哥府上,那就坐六哥的車子吧。」到底還是慕容景墨善解人意呀,此話一出,舒荷真想在他臉上啵一口,以茲鼓勵呀。
問題解決,舒荷立刻拉著慕容景墨上到了慕容景軒的馬車裡。
一進車裡,舒荷立刻被入眼的奢華雅致吸引住了,深海藍色的絲絨窗簾低垂著,窗簾的一角被風輕輕掀起,能望見窗外明媚的景致,檀木刻制的桌案,上面擺放著精緻的果盤,光滑柔軟的坐墊,柔軟的紅色地毯繡著華貴的牡丹,淡淡的熏香不覺間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不得不說,慕容景軒這男人生活的很精緻。
舒荷正自感歎之際,突然聽到車外傳來慕容景軒不悅的聲音。
「耶,你跟來做甚?」當舒荷和慕容景墨皆上了車子,慕容景軒突然攔住了舒柔,有些不客氣的問。
舒柔當場怔住,尷尬不已,然而,能和兩個美男獨處的機會,她怎麼可能讓舒荷這賤人一人獨享呢,就算得不到他們的青睞,她也不想讓舒荷安生。
訕笑一聲,她將求救的視線看向車子裡的舒荷,「姐姐,柔兒也想騎馬,就讓柔兒跟姐姐一起,好不好?」
「誰是你姐姐?」舒荷涼薄的望著她,很不想給她面子,這女人過河就拆橋的事她還沒找她算賬呢。
舒柔面色一白,還強笑道,「姐姐在生柔兒的氣嗎?姐姐,柔兒年紀輕不懂事,若有什麼得罪姐姐的地方,姐姐您可千萬不要生柔兒的氣呀。」
舒荷有些無語的望著她,她能看出舒柔的強顏歡笑,看出她的尷尬憤懣,可就是沒想到她臉皮會這麼厚。
「這個,我做不了主,馬車不是我的,馬匹也不是我的,你問軒王爺吧。」她直接將問題踢給了慕容景軒,話說,舒柔本就是奔著這廝來的,不是嗎?自己惹的桃花自己解決吧。
轉臉,舒荷直接拿起小几上的一副九連環,就和慕容景墨兩個興奮的玩了起來。
舒柔暗自咬牙,眼底掠過一道寒光,卻在抬眼的瞬間,又淒楚可憐的看向慕容景軒,「軒……王爺,柔兒自知以前做過很多對不起姐姐的事,柔兒現在都改了,柔兒想……」
「上車吧。」慕容景軒根本沒聽她說什麼,只是雙眼看了下車子裡玩的不亦樂乎的兩人,便揮手讓她上去了。
舒柔大喜,忙嬌滴滴的道,「多謝軒王爺。」
舒柔一進來,慕容景墨便微微皺起了眉,「好難聞!」
舒荷其實也聞到了,視線不由朝舒柔臉上望去。
她知道,舒柔臉上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也刻意的用了不少的脂粉遮掩,但那股子腐臭味近距離還是能隱隱的聞見。
但她本人顯然沒有意識到,反而因為得到了慕容景軒的許可而沾沾自喜,一上來,便是得意的朝舒荷揚了揚眉,那意思好像在說,即便沒有她的話,軒王爺也還是讓她上來了。
唔,舒荷根本懶的搭理她,便垂首與慕容景墨玩去。
外邊,慕容景軒在前面交代了幾句,便也上車了。
剛一上來,他也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下意識的瞥了眼舒柔,舒柔見他望了自己,立刻堆起笑臉,柔聲道,「軒王爺,坐這邊。」小腰一扭,自己朝裡面挪了挪,然後,一臉期待的望著他。
然而,慕容景軒望了她一眼,疑惑的微微凝眉,隨後便一屁股就坐到了舒柔的另一側。
舒柔腮邊的笑意瞬間破碎了,她像一個被拋棄的人,獨自被冷落在一張長椅上,怔愣的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而舒荷坐在對面的軟榻上,左邊慕容景軒,右邊慕容景墨,美男在側,笑顏如花,好不自在。
「耶,墨兒,你是怎麼解開的?」對於三兩下便將九連環解開,舒荷對慕容景墨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甚至,她根本就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動手的,只瞧著那蔥白般的手指繞了兩下,便好了。
「呵,這還不簡單。」慕容景軒見不過他倆玩的快活,霸道的從慕容景墨手裡奪過九連環,手指靈活的移動了幾下,也解開了。
舒荷驚悚了,「這玩意莫非有機關?」不然,身旁的兩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她怎麼不行?
「呵,哪有那麼複雜。」慕容景軒得瑟拿著九連環,開始在她眼前演練,想將每一步的過程細說給她聽。
只是,沒等他開講,慕容景墨低低懶懶的聲音來了。
「姐姐,悶的很。」
「噢?」舒荷抬頭,就見他面色蒼白,神情似有倦態,心一驚,忙問,「怎麼了?」
慕容景軒瞪他一眼,眼底含有譏諷,「八弟身子骨弱,該不是連坐個車也會暈吧?」
暈車?舒荷一頓,看著慕容景墨,貌似有點像呢。
「姐姐,胸口難受。」慕容景墨就像沒聽到他的話,身子一歪,就無力的靠到了舒荷的身上。
「要難受,六哥就命人送你回宮,如何?」慕容景軒開心的說。
慕容景墨卻是眸光盈盈的望著舒荷,那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才不想這麼快回去呢。
「姐姐,墨兒還想陪你騎馬呢。」
「哦,」舒荷很心疼他,忙將他抱進懷裡,小手輕輕的揉著他的胸口,柔聲道,「那你先躺一會,等會到了地方就好了。對了,小六子,把車窗打開,透點氣會好些。」
慕容景軒隨手開了窗戶,涼風吹了進來,他亦跟著譏誚一笑,「八弟,你這樣子還要怎麼騎馬?等會若突然從馬上暈了,六哥可擔不起這責任哦。」
「誰說我要騎馬了?」慕容景墨靠在舒荷懷裡,柔弱純淨的笑,「姐姐騎馬,我跟著姐姐就好了呀。」
慕容景軒滿頭黑線,「你要跟小妖精共騎一匹?」
慕容景墨無辜的笑著揚眉,「姐姐不會丟下墨兒不管的。」
「要騎就自己騎,要女人騎馬帶你,你……」慕容景軒很是鄙視的望著他。
慕容景墨卻不以為然的聳聳眉,突然仰首望著舒荷,「姐姐,頭疼……」
舒荷忙瞪了慕容景軒一眼,「小六子,別那麼大聲說話。」
慕容景軒那個汗。
慕容景墨得逞的瞇著眼笑,「姐姐,怪悶的慌。」
「還悶呀。」舒荷考慮著要不要直接下車了,就聽舒柔諂媚的柔聲道,「八殿下,若覺得悶的話,不如讓姐姐唱首歌聽吧,姐姐的歌最是好聽的了。」
一縷陽光折了進來,慕容景墨微瞇了眸子,眸底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舒柔一見,頓時一顫,抿了抿唇,垂首不語了。
「呵,唱歌嘛,誰不知道舒柔小姐能歌善舞。既然你提議了,不如,你先唱一首聽聽?」舒荷望著她,說。
舒柔嘴角一翹,當真正中下懷,話說,她不僅舞姿優美,歌聲也很曼妙呢。
如果能用歌聲打動慕容景軒的話……
想想,舒柔臉上的笑意越發大了,她抬起頭,羞怯了瞄了一眼慕容景軒,「若二位殿下不嫌棄的話,舒柔願意唱一首小曲,給二位殿下解個悶兒。」
慕容景墨直接將臉埋在舒荷懷裡,閉上了眼睛。
誰想聽她唱歌呢,慕容景軒亦是面無表情,「算了,你的那些小曲,不聽也罷,聽了只怕更悶。」
沒想到他這麼不給面子,舒柔表情碎裂,極力偽裝的笑就那麼僵硬在臉上,難看至極。
倒是舒荷說話了,「別介,你們不愛聽,我還想聽呢,對了,舒柔,你會唱什麼?撿最拿手的唱給我們聽聽。」
沒有慕容景軒的允許,舒柔哪敢張口,只得委屈的道,「不了,柔兒會的那點曲子還不夠入兩位殿下的眼,還是不唱了吧。倒是姐姐……姐姐嗓音獨特,無論是唱歌還是跳舞,都能讓人驚艷不已,不如,姐姐再唱一曲,也讓柔兒開開眼呢。」
舒荷笑,她又不是點歌台的,讓她唱就唱啊,切~
「不如這樣吧,我們四個人划拳,誰輸了誰唱歌,怎麼樣?」
哇,舒柔眼睛陡然亮了一下,「好啊。」
「你們兩個呢。」舒荷望了兩個男人一眼。
慕容景軒邪肆一勾唇,「這個自然沒問題。」
慕容景墨卻微微蹙眉,有些不樂意,「姐姐,能不能不唱歌,換別的呢?」
「哦。」舒荷想著他大概不會唱歌,便道,「這樣吧,輸了的,隨意表演一個節目,唱歌,說故事,或者講笑話什麼的都行,怎麼樣?」
「可以。」慕容景軒和舒柔都點頭。
慕容景墨也勉強點頭應了。
一下子,馬車裡的氣氛陡然升了上來。
慕容景墨也稍稍坐直了身子。
第一局,四人出拳,竟是舒荷輸了。
舒柔有些沮喪,明明剛剛覺得軒王和墨王該出剪刀的,她便出了布,可沒想到最後他們竟然跟她一樣全是布,如此,舒荷出的拳頭便是輸了。
所以,第一局,舒荷要表演節目了。
慕容景軒與慕容景墨都雙目晶亮的望著她,以為她又要一展歌喉,卻不想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接下來,青春無敵美少女舒荷要為各位說個笑話,大家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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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畢,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