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這樣的,小女子並無中意的男子,所以,賜婚一事只怕要讓皇上娘娘失望了。」舒荷平靜的道,然而,這一句清淺無痕的話語卻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炸的那一干男子們頓時一個個裡外焦透啊!
並無中意男子?慕容景瀾腦海中不停閃過這句話,心口處一陣陣緊縮,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傷心?原本解除婚約之時,就想著與她徹底撇清關係,可是,真的這樣時,他又很不是滋味起來,他幾乎不願意相信,這麼短的日子,她就真的將他忘的一乾二淨了?雖然是他悔婚在先,可是,就現在看來,她的無情絕情一點也不比他少吧?就她現在的態度,讓他怎能相信,曾經那一段日子,她是那般的愛戀自己?是否,那些也只是個美麗又殘忍的謊言呢?
慕容景逸聽罷,心口一緊,有點酸,但很快整個人卻放鬆了下來,她拒絕了,一如自己想像,可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究竟是如願還是失望?他也有些迷糊了。
慕容景軒一把折扇擋住了大半張臉,在聽完舒荷的話後,急的差點衝了上去,但又怕自己的這副殘樣暴露於大庭廣眾,於是,到底按捺了下來,不過,心底不服呀,這可惡的女人,她竟然拒絕了,這麼好的機會呀?真是個笨蛋女人,就算沒有中意的,那麼說說他慕容景軒也可以的呀?好歹也是北國六王爺呢,跟了他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不算,最主要的是天天有他這樣的美男陪伴,不也是一種享受麼?
宇文清臉色一如既往的冷峻,舒荷的反應倒沒有讓他意外失望,反倒讓他對這女人又多了一絲欣賞和興趣,另外,沒有中意男子?呵,那更好,證明他還有機會不是嗎?本來他就比慕容景瀾他們晚認識她,現在看來大家都是在一個起跑線上了,那麼,他便有足夠的信心和耐心來成為這個女人所中意的男人了。
場上其他男人聽罷,一個個則搖搖頭各自歎息,但很快又抬起頭,重新抖擻了精神,不是嗎?夢中少女依舊單身,不證明他們還有機會……
是以,受傷神馬的,在男人們中間只存在了那麼一小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很快,一個個的臉上又都燃起了希望的燦爛笑容。
氣氛,隨之又活躍了起來。
而女人們,從舒荷一出現,便恨不能用眼神殺了她,一個個的生怕她搶了自己如意郎君似的,這下,聽她拒絕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之後,卻又對她鄙夷了起來。
看吧,多蠢的女人,夫君自己選,皇上賜婚,皇后送嫁,如此榮耀,竟然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天下還有比這更蠢的事了嗎?更有,拒絕皇上皇后的美意?她膽子可夠肥的呢,就不怕惹怒了聖意,吃不了兜著走嗎?
哼,不過,若是皇上皇后怒了,狠狠的懲罰舒荷,那不就是她們最樂意見到的嗎?
畢竟,從昨夜的狀況來看,未來嫁夫之路,舒荷可是一個極其礙眼的障礙啊,在場的可都是上流貴族的精英子弟,這都對這個女人有意思了,那她們可怎麼辦?她們可不想嫁了個夫君,而夫君卻想著別的女人。
是以,等禁戒解除之後,女人又開始期盼著舒荷能倒霉,倒大霉,永遠不能翻身的那種最好,哼!
皇后聞言也是一怔,凝視著舒荷,沉吟良久方問,「舒姑娘的意思是,在場男子無一人是你心中所想?難道我北國男子就如此不堪?竟無一人能入你舒荷的眼?」聲音不大,依舊有著皇后固有的尊貴與威儀,但是細細聽來,卻能覺出這其中隱隱有著一絲怒意。
的確,她舒荷不過一名被人悔婚了的棄婦,竟然對堂堂北國眾多優秀男子如此不屑一顧?更是接而連三的拒絕她的好意?哼,真是夠不識抬舉!
底下人也聽出了皇后語氣中隱隱的不悅,有人為其捏了一把汗,有人則幸災樂禍,恨不能再添把油加把火,讓皇后的怒火來的更猛烈些吧。
舒荷心中一頓,沒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問,她自然也能聽出皇后的不悅,但是,面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神情不卑不亢,緩緩回道,「皇后娘娘誤會了,小女子只說並無中意男子,卻並沒有說北國男子不堪,更沒有說不入我舒荷的眼?」
「是嗎?」珠簾之後,皇后的眼神凌厲如刺。
「是的。」舒荷繼續道,「皇后娘娘聖明,在場的各位公子皆是出類拔萃,大家有目共睹,只是,舒荷愚鈍,卻也知曉姻緣之事並非兒戲,並非一人之願就能幸福美滿的,緣分自不必說,更主要的是要二人之間要兩情相悅情投意合。而我自知平凡,不過一介塵俗弱女子,但也希望能覓得一位如意郎君。他,無需權貴,無需富有,最主要的是,他是真心待我,我亦真心為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頓了頓,她輕輕一歎,唇角間不覺劃過一抹無奈的笑意,但眼神卻是無比堅定的,回眸,淡淡掃過筵席上所有的人,包括傷害過她的那些男人女人們,微微一笑,突然道:
「試問,在場的公子有誰能做到?」
額——一句話頓時將之前所有想要要她的男人問住了。
真心待她,自然可以,女人嘛,能要的了什麼,無非就是名分地位虛榮財富,亦或者……寵愛。
可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怎麼可能?在這個年代,就連普通的老百姓家,但凡家境寬裕一點的都有個三妻四妾的,何況他們這些王孫貴族們?有的現在就已經妻妾成群了,想要舒荷,無非是為自己多添一個樂趣罷了,若說為了她,而捨棄其他女人,這個……
不少人當即便有些猶豫了,在舒荷晶亮雙眸的逼視下,竟然有些羞愧的垂下了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慕容景瀾是震驚,今晚的舒荷帶給他的無疑是天翻地覆驚濤駭浪的震撼,之前那般自不用說,從她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知曉,這個女人是真真切切的變了,以前她卑微的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甚至他一個溫柔的眼神一個溫暖的懷抱,就足以讓她滿足,可是,現在,遠遠不夠,而且,他敏銳的覺得,就算他現在不要其他女人,連葉纖纖也不要,只要她舒荷一人的話,只怕她還是會拒絕。
看著她那清澈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純淨雙眸,看著她渾身上下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自信光芒,他才驚覺,這個女人要的遠遠不止一個男人而已,她要的是一個男人完整的愛,完整的心。
而這些,恰恰是他慕容景瀾給不起的。
舒荷,舒荷,你到底是將他慕容景瀾徹底拋出心房之外了嗎?
可,越是如此,他想要她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了起來。
慕容景逸眼裡也是寫滿不可思議,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個年代,竟然真有女子敢提出這麼大膽的想法?只是,真的能麼?能麼?
慕容景軒則是一愣,腦子裡迅速閃過他的那些女人們,怎麼辦?要怎麼辦?現在就回去將那些女人全部處理乾淨了?
宇文清眼底滿是激賞,從來,他都認為男女在一起是因為相愛,並不因為其他的因素,而且三妻四妾什麼的最是麻煩,以前,他一提,便會遭到其他男人的鄙視,沒想到,今天一個女人竟然和他有一樣的見識,他,好高興,突然有種遇到知己的感覺。
「舒姑娘,在下願意。」他站起身,俊臉依舊冷峻,看似平常,但那低沉中依然難以抑制激動的聲音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境。
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宇文清的身上,舒荷也是意外,沒想到是他?那個當街騎馬差點踩到她的男人?記憶中他是個冷酷又高傲的男人,不過自那次之後,他們也沒什麼交集,可今天這一出算什麼?
腦海中不由想到,昨夜,這個男人抓著她,動情的說:不論你是誰,嫁給我。
汗,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就在舒荷思索著要怎麼答覆這男人的時候,他旁邊一位紫衣男子也立刻站了起來,手中的折扇一收,大聲喊了一句,「小妖精,你是我的,不許答應他。」
舒荷微微瞇眼,這才認出,這秋意濃濃時節拿折扇的二貨就是慕容景軒。
被慕容景軒這麼一喊,底下的氣氛似乎又一下子燃燒了起來,男人們開始蠢蠢欲動了,就連京城兩大美男都搶著要了,那證明舒荷這女人與眾不同啦,那他們是否……
不少人開始私底下合計了,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還是要一幫庸俗不堪的女人?
底下的女人們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這是什麼個狀況?舒荷這賤人分明是刁難,怎麼可能?哪個男人會甘願只娶一個女人?任憑她們再美貌如花家世顯赫,最多也只盼著入主主母正妻之位而已,至於妾侍,自然是不願但也不敢阻止的呀。
可是,舒荷這賤人就這麼大喇喇的提了出來,而且,還有這麼多男人似乎很願意為她廢妻廢妾呢。
這個女人,真就是個禍害啊!
「哼,舒荷,你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態了,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口口聲聲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但背地裡究竟有多少個男人?只怕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吧?」這時,蘇蘇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面紅耳赤的斥責舒荷起來,聲音尖銳而有力。
平地驚雷啊,晴天霹靂啊,有木有?
底下一下子就炸開了鍋,紛紛將疑惑的目光看向高台之上的舒荷。
舒荷微微笑,笑容卻有些冷,這些女人,終究還是忍不住的要挑釁了麼?
「皇后娘娘,小女子蘇蘇有事要稟報。」不容舒荷解釋,蘇蘇即刻對皇后行禮道。
「哦?何事?」皇后也是一頭霧水,但顯然對這個突發狀況倒有了幾分興致。她倒想看看舒荷這個雲淡風輕的女人究竟如何來應付這種不利狀況。
「是。」蘇蘇道,「回皇后娘娘,我要舉報舒荷,我要舉報這女人根本不配做今天的勝出者,因為……」
頓了頓,她目光掃了一眼四下裡因她的話而熱議的人們,非常滿意她那句話帶來的驚人效果,一番冷笑之後,大聲道,「因為她是妓女!她配不上在場的任何一個公子」
嘩——沸騰,沸騰,熱議宛若燒沸的開水咕咕的往外冒呀。
「妓女?舒家大小姐竟然是妓女?怎麼可能?這蘇小姐是不是瘋了?這話豈是能胡亂說的。」
「是呀,怎麼會這麼說呢?舒相若是知道了,那還不得出人命呢?」
「無風不起浪,既然蘇小姐這樣說,想必也是有點影子才敢如此篤定的。」
「我看不像,舒姑娘如此純真美好,怎麼會做那等下作的事,何況……」
「何況什麼?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舒家大小姐在相府並不受寵呢,如今又被瀾王退婚,這……一時間萬念俱灰想不開業是有可能的。」
「哦?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呢,看她一副清純如水的模樣,想不到竟是這樣的女人。」
「去去去,胡說什麼,人家舒姑娘還沒說話呢,你們怎麼能聽憑那蘇小姐一面之詞?哼,說不定人家嫉妒舒大小姐才誣陷的呢。」
「哦,有可能……」
底下各種議論紛紛而起,基本上站在兩邊的各有一半,男人幾乎站在舒荷一邊,他們不相信如此美好純淨的少女會做出那樣的事,而女人們,儘管也不敢相信,可是,她們卻都是希望蘇蘇的話是真的,如此,舒荷今日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陽光明媚,溫暖如絲,可是,站在高台之上,看著蘇蘇惡毒的目光,舒荷卻陡然覺得全身發涼,一股涼絲絲的寒意從頭頂一直竄到了腳心。
究竟是怎樣的仇恨才能將一個女子至於如此呢?恨不能讓其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於挫骨揚灰。
沒錯,挫骨揚灰。
在這個年代,女子清譽何其重要?良家女子被說成是妓女,只怕就算是死,也得背負著這屈辱的十字架呀,終究是死不瞑目的,這無疑是比挫骨揚灰更可怕呀。
「蘇蘇,你胡說什麼?」慕容景軒第一個站出來,厲聲呵斥蘇蘇。舒荷去醉仙樓的事,他是知道的,也去偵察過,不過和裡面的一些姑娘們玩鬧而已,連一個男子也沒有,完全是清清白白的。
「哼,我胡說,你問她,舒荷,你敢說你沒去過醉仙樓那種地方?」蘇蘇理直氣壯地道,一面還不忘拉幫結派,「這件事,我們都知道,軒王爺,你不也知道嗎?還有逸王爺,葉姑娘,舒二小姐,孫小姐,我們都可以做見證人。」
「蠢女人?去那種地方就一定是妓女嗎?」慕容景軒氣道,「沒有真憑實據,休要胡說,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氣。」
蘇蘇撇撇嘴,一臉嘲諷的盯著他,「哼,軒王爺這話說的,去那種地方的女人除了妓女還能是什麼?試問,哪個良家女子會去那裡?軒王爺,你如此包庇那女人,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要是這樣的話,蘇蘇倒是挺同情王爺的,哼,還沒娶過門,這綠帽子只怕都能壓死您了。」
「蘇蘇……」慕容景軒臉色一白,氣的當即揮出一掌,幸虧被慕容景逸攔了下來,這蘇蘇到底是太傅的孫女,平時在家嬌縱壞了,若被傷了,只怕也會很麻煩。
「哼。」慕容景軒俊臉陰森,從來沒有一件事能讓他如此動怒過。
他轉身,剛要對皇后為舒荷解釋點什麼,這個時候,舒荷卻對他感激一笑,「軒王爺,多謝你如此護著舒荷。」說真的,她真沒想到這個時候,慕容景軒會幫著她,若是以往,那些男人們只怕會一窩蜂的添油加醋的來作踐她,可是,今日,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而,慕容景軒還差點為了她打了蘇蘇,這讓她意外,又有些小小的感動呢。
或許,那傢伙說要她的話並不全然作假吧。
「小妖精,我……」看她臉上那淡淡的笑,慕容景軒牟然覺得刺眼極了,心疼極了。
別的女人遇到這種羞辱,只怕沒當場暈倒,也得哭的可憐了,可是,她竟笑了,笑了……
是被傷的太多已經麻木了嗎?可是,那清澈眸底漾過的一抹傷又怎麼逃的過他的眼睛。
小妖精,他的小妖精……
這個時候,他寧願她能像正常的女人那樣,大哭大鬧,或者尋求他的保護,而不是如此倔強的獨自面對。
此刻,她小小的身姿佇立在那高台之上,宛若一株驕陽烈日下獨自綻放的白梅,瘦高的身材,肌膚瑩白,眉目清秀,小而薄的唇,眼神淡漠,透著一種固執的纖弱,讓人心生憐惜,卻不敢輕慢。
心,牟然一緊,慕容景軒就那樣定定的望著她,好想,好想將她攬入懷裡好好的撫慰,告訴她,別怕,有他慕容景軒在,任何人休想欺負她。
可是,舒荷卻很快收回視線,「皇后娘娘……」
「舒姑娘,蘇小姐說的可有此事?」皇后卻打斷了她的話,眼神犀利,語氣冰冷。
舒荷輕輕吐了一口氣,好釋放心底的鬱悶,頓了頓,唇角自然的流露出一抹淺笑,神情淡淡,回道,「舒荷確實去過醉仙樓。」
什麼?底下一眾男人的小心肝轟然碎了一片一片的呀,慕容景瀾眼欲瞠裂,宇文清手握成拳,身子都在顫抖。
這樣一個清麗絕俗的女子怎麼可能?
「看吧看吧,她自己都承認了。」蘇蘇不無得意的吼道。
「呵,敢問蘇小姐,我承認什麼了?」舒荷嗤的一笑,瞇起的眸子裡卻射出森冷的寒意。
「你說你去過醉仙樓。」蘇蘇指著她,一雙眼睛充滿幸災樂禍的笑意朝眾人望了望。
「是嗎?去過醉仙樓的都是妓女?」舒荷一挑眉,蔑視一笑,「那麼按照蘇姑娘的意思,進出這皇宮的都是皇上皇后了?你去瑞蚨祥買衣服就是那裡的裁縫了?去仙府居吃飯就是那裡的夥計了?你去瀾王府,莫非就是那裡的王妃不成?」
「……」蘇蘇一時語結,愣愣的不知如何作答。
過了好一會兒,方又叫嚷了起來,「你,你這是在狡辯,不然,你說說你去那裡做什麼?」神情有些歇斯底里起來,儼然一隻炸了毛的母雞。
「這個,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舒荷收起笑容,神色凜然,週身氣質,神聖不可侵犯。
「哼,我看你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說吧?」蘇蘇又是得意起來。
舒荷掃了她一眼,目光幽冷,帶著幾分譏諷,突然,話鋒一轉,問,「那敢問蘇蘇姑娘,前兒晚上在逸王府所為何事呀?」
「額?」蘇蘇一愣,神色卻有些不自然,「我什麼時候去過逸王府?」
「前兒晚上子時,如果你不承認的話,我可以找逸王府的看門大爺來確認一下。」舒荷道。
「你,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去過逸王府。」蘇蘇立刻尖聲否認,而她周圍,立刻也傳來了非議之聲,堂堂太傅的小孫女,不是傳言最是賢淑溫婉,是閨閣女子中的典範嗎?可這三更半夜的去男人家裡?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恩赫~
「是嗎?那就奇怪了,前兒晚上你沒去逸王府?那你去了哪裡?」舒荷故作思索狀。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算什麼東西?」蘇蘇怒道。
「哦~」一陣噓聲響起,不止是舒荷,底下的一干眾人也笑了。
原來你挖別人的**就行,別人說你的就不行啊,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
不由得,大家對蘇蘇這個小女人,由之前的美好印象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哼,我看你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說吧?」舒荷眉眼一彎,邪惡的笑了起來,竟將她之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蘇蘇又氣又急,這小臉有如調色板一般,各種顏色輪番上演。
「你,你,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去逸王府,你要我說什麼?」
「怎麼?去了不敢承認麼?」
「我沒去。」
「去了。」
「沒去沒去,我就沒去……」兩人一番對吼,蘇蘇氣的直跳腳,差點當眾就要撒潑起來。
舒荷猶自冷笑,「去了,本姑娘親眼所見,前兒個你就是去了逸王府,去偷會你的逸王爺吧。」哼,陷害人的本事並不是只有她蘇蘇才會,
「沒有沒有,我不是去偷會逸王爺,」被人當眾揭穿,蘇蘇心裡到底是慌亂的,畢竟是待字閨中的少女,她也深知深夜去一男子家中甚為不妥,可是,昨日見逸王爺撇下葉纖纖獨自離開後,她便有了心,以為逸王爺對葉纖纖心生嫌隙,這個時候是她介入的大好時機,當晚,便趁著夜深喬裝進了逸王府,哪知,等了大半夜,慕容景逸卻一直沒有回府,直讓她獨自坐冷板凳等了一夜,虧呀。
「那你偷會誰了?」舒荷挑挑眉,十分八卦的問。
「我偷會……我誰都沒有偷會,我……」蘇蘇語無倫次,差點被繞了進去,不由得有些急了。
「誰都沒有嗎?難道你敢說你根本不喜歡逸王爺?」舒荷緊追不放,哼,敢惹她舒荷,她就要有那個本事承擔後果。
「我……」不喜歡嗎?不,她喜歡,很小的時候就喜歡……
舒荷仔細審視她的反應,再次確定,自己一向準確的第六感這次又准了一次,「你不說話,那就表示你喜歡了?那麼,前天晚上是去逸王府見你的心上人了吧?」
「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喜歡逸王爺,」儘管喜歡,可是若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承認,她的聲譽也算是徹底掃地了,所以,思量一番,蘇蘇還是憤懣的吼了出來,但又怕真的惹怒了慕容景逸,所以,急的差點就要哭了。
舒荷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這女人一看就是死鴨子嘴硬,「切,喜歡就喜歡,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我……」
「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半夜幽會,這也很正常的嘛。」舒荷繼續奚落。
「沒有沒有,我說過了沒有,舒荷,你這賤人,你誣蔑我。」蘇蘇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大腦,快瘋了,舒荷這女人為什麼偏偏抓著她不放?
「有沒有誣蔑,你自己心裡清楚,前晚,你就是在逸王府。」舒荷眼神一冷,直視她的眼睛,那眼底的精芒讓蘇蘇突然覺得有些無所遁形,她本能一顫,囁喏道:
「沒有,前晚我在家,我的丫鬟可以作證。」
「是嗎?前晚你在家?那你去逸王府的那晚是哪晚?」舒荷冷聲追問。
「前晚我本來就在家,去逸王府的那晚是昨晚……」蘇蘇被逼到了死角一般,牟地吼了起來。
轟——沸騰啊沸騰吧,今天可真是八卦的一天啊,這料爆的是一個比一個猛呀,堂堂太傅家,家教森嚴,可是小孫女卻半夜三更去一個男人家裡?啊……這行徑可夠開放啊!不知道一向保守刻板的太傅聽到這消息,會是怎樣一個反應呢?
舒荷頓時抿唇不語了!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還之!她一雙清澈的眸子帶著涼薄的笑意,就那樣譏誚的望著一臉呆傻的蘇蘇。
本來,今日她一舉得勝,心情不錯,沒打算和這些個看她不順眼的女人過不去的,可是,蘇蘇逼她太甚,妓女,哼,多沉重的帽子扣在了她頭上啊,如果是當初的舒荷,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只可惜,今天活該蘇蘇這小女人倒霉,遇到的是她舒荷。
一想到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將了蘇蘇一軍,舒荷心裡不由有幾分小小得意,不過,也怪蘇蘇脾氣夠爆,卻沒有多少腦子,自己瞎編的東西竟然就擊的她自亂陣腳,還一不小心吐露了這麼猛的料,哼,看來今後好一段時間,她是不敢再露臉了吧。
蘇蘇錯愕的瞪著一臉笑意的舒荷,耳邊非議聲不斷,嗡嗡直響,不斷的充斥著她的耳膜,眼前,更有無數小星星在閃爍不定。
剛才,她說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說昨晚去逸王府的?
此刻,看著舒荷眼底譏誚的冷笑,她方知自己中了圈套了,想要爭辯,卻是那般的無力,尤其是眼前一雙雙鄙視的眼神,讓她突然好暈。
「不,我沒有……」她慌了,面色慘白,整個人恍如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竟然連站都站不穩了。
「沒有?什麼沒有?我們都聽見了,你親口說去了逸王府。」
「是呀,半夜三更的,一個小女子去別人的府裡,想做什麼?」
「逸王爺風流倜儻,一般的女子見了就往上撲的情況是有的,可是沒想到堂堂蘇太傅的小孫女也會是其中一個,哎,真不知道,若蘇太傅知道了,會怎麼樣?」
「怎麼樣?沒臉見人了唄,嘿,看那老傢伙以後還怎麼敢說人,說嘴打嘴,自己的孫女給他的這一記耳光可夠狠呢。」
……
耳邊,什麼難聽的話都出來了,更將她的祖父給搬了出來,蘇蘇胸口一陣憋悶,差點連呼吸也要停滯了一般。
唔~`·`來不及哼一聲,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如同一灘泥一般,頓時癱軟了下去,一旁的孫芸芸忙扶住她。
「怎麼回事?」皇后問,神情有幾分鄙薄,真是個蠢貨,就這麼的被舒荷請君入甕的給將了一軍?還沒整治別人,自己倒先暈了,沒用啊沒用,倒是舒荷徹底的讓她刮目相看了,臨危不亂,心思敏捷,竟能在這種狀況下請君入甕,將整個局面完全扭轉了過來。
這小女子倒是有幾分膽識的,如若為自己所用?……
「回娘娘,蘇蘇姑娘暈倒了。」
「那就扶她下去歇著吧。」皇后令道。
很快,就有兩個宮女上前,從孫芸芸手中接過蘇蘇,架著走了。
舒荷也不戀戰,反正這件事過後,她蘇蘇的名聲比之舒荷也好不到哪兒去了。
然而,就在眾人還沉浸在舒荷大戰蘇蘇的口水仗中沒有反應之時,舒荷卻突然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皇后娘娘,民女也有話要說。」
「哦?舒小姐,有何話說?起來說便可。」這時,說話的竟是皇上,從他與皇后一起親臨現場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開口,所以,他這一開口,底下人一愣,但很快全場肅靜,落針可聞。
「謝皇上。」舒荷落落起身,俏臉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陽光下,恬靜如斯,溫婉可親,似乎一點也沒受剛才的影響,「民女想就剛才蘇蘇姑娘說的事向大家解釋一下。」
哦?眾人立刻豎起了耳朵,難道另有隱情?
「這個……舒姑娘若有隱情的話,可以不用解釋。」皇上很深明大義的道。
「呵,這個倒不用,其實壓根就沒啥好隱瞞的。」舒荷唇角笑意越發深了,柔聲道,「在座的似乎都知道醉仙樓是青樓妓院,那麼,是否也知道醉仙樓早在一年多前就幾乎沒有生意了?」
額~這個,倒是真的,眾所周知,自從傾城色開在了醉仙樓的對面,這醉仙樓便如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今天經舒荷這一提,大家才發現,這醉仙樓似乎許久沒有人進出了,難道說生意早斷了?那那幫姑娘們呢?以什麼過活?
見眾人都沒說話,舒荷又道,「醉仙樓如今就剩下花老鴇和幾個年紀較大的姑娘而已,她們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收入,唯有幫人做做刺繡度日罷了。就算是這樣,也是入不敷出,姑娘們甚至天天青菜小粥,三月不知肉味了。」
嘩——這麼淒慘?
「那舒姑娘的意思是?」皇后沉著聲音問。
「我的意思是,這醉仙樓早已關門歇業了,而我進去主要是和老鴇子談點買賣罷了。」
「買賣?哼,和妓院老闆談買賣?還能是什麼清白的買賣麼?」底下,舒柔冷哼了一聲,一邊四下望了周圍人一眼,想尋求見識相同者,卻發現,所有人都注視著舒荷,靜等著她接下來的話,根本沒人在意她說了什麼,由是,氣呼呼的坐直了身子,惡狠狠的瞪著舒荷,心中又將她罵了千百遍。
「什麼買賣?」皇后有些好奇起來,第一次,她才正視起舒荷來,第一次,覺得這個外表看起來並不算最出眾的女人卻有著如此讓人驚艷的一面。
「收購醉仙樓。」舒荷揚起漂亮的下顎,眼神之中閃過灼灼光芒,「從今日起,我,舒荷便是醉仙樓的當家掌櫃。」事實吧,昨晚知道舒荷的身份,知道她帶著姑娘們是進宮表演之時,花老鴇便做了決定,將這醉仙樓與一干姑娘們全托付給她了,包括她自己。
「什麼?」皇后一怔,竟有女子如此大膽,揚言收購青樓,還說是當家掌櫃的。
「呵,想不到她不做妓女,卻要做妓女的頭兒,果然是不同凡響呀。」底下,孫芸芸逮著機會便大聲的嘲笑起來,這次比試,她們一干女人算是憋屈的快瘋了。
「哼,舒荷,你瘋了不成,你將舒府置於何地?爹是不會答應的。」舒柔佯裝生氣的指責起來,完全一副衛道士的嘴臉,心底卻是希望舒荷將這件事鬧大,鬧的不能收拾才好呢。
「瀾,舒姑娘這是……太不妥了,你到底該勸勸才是。」葉纖纖這時輕輕扯了扯慕容景瀾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勸道,實則卻是再一次提醒他,哼,舒荷這個女人到底與醉仙樓這種骯髒之地脫不了關係的。
從昨兒晚上開始,她葉纖纖就一直被她壓制的抬不起頭來,剛才蘇蘇出面,她還以為能將舒荷廢了,沒想到蘇蘇竟是個蠢的,自己倒先被舒荷給廢了。
她又氣又悶,雖然安靜的坐在席間,卻一直在伺機而動,這下,聽聞舒荷如此說,不免心思又活了,想要讓慕容景瀾動怒,從而帶動眾人,一起打壓舒荷囂張的氣焰。
然而,慕容景瀾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一般,只輕輕的將她的手按下,不動聲色的望著舒荷,這讓她又是一陣失望。
而慕容景瀾此刻卻是另有想法的,本能的,他覺得舒荷這女人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收購醉仙樓,做青樓妓院的頭兒?不,不會,她一定有別的想法。
所以,他根本沒有出聲,而是饒有興致的等待著,已經有了那麼多的驚喜與震撼,他似乎已經從之前的憤懣不滿中走了出來,竟不自覺的開始期待著舒荷再一次的出彩。
「呵,妓女的頭兒?」舒荷聽出嘲諷,不由勾唇一笑,眼底竟是不屑,她不單要做妓院的頭兒,她還要做整個娛樂行業的頭兒,別的不行,吃喝玩樂,她最是在行。
「這話說的……似乎也太看輕我舒荷了。」哼笑意聲過後,舒荷清了清嗓子,神情愉悅,朗聲道,「今天,我就將話撩在這兒了,醉仙樓從此更名媚色,由我舒荷做掌櫃的,至於是否還是青樓妓院,哼……十日後,各位一去便知,不過……我媚色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哦。」
「媚色?」底下人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開始對舒荷的這一媚色有了興趣。
看著眾人的反應,舒荷便知道自己的營銷策略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客人這方面只怕是夠了,眼下要辦的就是醉仙樓的重新改制問題。
「舒姑娘還真是有膽有識呢。」皇后想了想,竟想不到別的話來稱讚了。
「皇后娘娘過獎了。」舒荷莞爾一笑,眼底掠過一絲狡黠,「關於賜婚一事,舒荷到底讓娘娘失望了。」
皇后一笑,「呵,舒姑娘心誠坦蕩,倒給本宮好好上了一課呢。」
「舒荷不敢。」舒荷倒是謙虛了一回。
皇后點頭誇讚道,「呵,舒姑娘有膽有識,不卑不亢,謙遜有禮,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女孩,本宮倒覺得將來能娶舒姑娘之人定是有福之人。」
「嗯,這樣吧,將來若舒姑娘有了意中人,朕再幫你賜婚,如何?」皇上也附和著皇后,笑道。
「如此,就多謝皇上娘娘了。」舒荷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的笑著接受了,然而,心底卻是急了,該死,她提這個,無非是想要皇后之前說的那批嫁妝而已,唉,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預支呢?早知道的話就隨便說一個了,把嫁妝先誑來再說,畢竟,媚色開張,是需要銀子的,而且是大把大把的。
「嗯,本宮剛才跟皇上商議過了,既然,舒姑娘不要賜婚,那麼,作為這次比試的勝出者,這賞賜還是要的。皇上,你說吧。」
「朕就賜舒姑娘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綾羅綢緞百匹。」皇上高聲道。
「多謝皇上。」舒荷撲通一聲就跪下謝恩,心底樂開了花哇,想什麼來什麼,黃金百兩哇,應該值不少銀子吧?
腦海中飛速閃過前些日子在花老鴇那裡問來的計量辦法,在這個年代的話,一兩黃金大概等於10兩白銀,合計現代的人民幣的話,起碼有2000元。
一兩黃金兩千塊,百兩黃金大概能有二十萬呢,再加白銀千兩,娘啊,不就是四十萬麼?
沒,沒算錯的吧?舒荷頓時有些雞凍了,再想想那些上好的綾羅綢緞,嘿嘿,這下真是小發了一筆呢。
——
接近午時,陽光烈了些,皇上皇后相攜著回寢宮了,只留這御花園給年輕人們開心玩樂。
舒荷可沒那個心思在這裡玩,她要速速回醉仙樓,將好消息告訴姑娘們,嘿嘿,黃金白銀綾羅綢緞,這下,花老鴇的眼睛都該笑彎了吧,春花秋月該添置點新衣了,玉扇姐姐可以打點首飾,還要買點肉回去犒勞下喜兒呢,嘿嘿,總之,花錢的地方好多好多呀。
舒荷一邊離開筵席,往御花園的門口走,一邊激動的想著領了這批真金白銀之後的花處,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溫柔女聲。
「舒姑娘,這麼急著要走麼?不留下來與我們一同喝一杯?聽逸說,那邊的海棠花開的正艷,我們打算吃過午飯一起去賞海棠呢,舒姑娘不如一起吧?」
舒荷抬頭,卻是葉纖纖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不由一怔,這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只她一個人?慕容景瀾和慕容景逸呢?
「舒姑娘在看什麼?」葉纖纖微微的笑,只是這笑在她精緻的臉上怎麼看怎麼有些僵硬呢,讓她不由得想起曾經在蠟像館看到的蠟像,☉﹏☉b汗。
「沒什麼,怎麼就葉姑娘一個人?」舒荷隨意的問。
「呵,舒姑娘不也一個人嗎?」葉纖纖反問,她背對著陽光,一片陰暗落在她眉宇之間,讓舒荷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過,今兒個她高興,也就無所謂,所以,不管對方是何用意,也是揚唇一笑,道,「呵,我正打算出宮。」
「哦?舒姑娘不打算與我們一起嗎?那邊海棠開的很美呢,逸已經吩咐下去了,說是在那邊的花圃邊上擺一桌酒,這樣既可賞花,又可共飲,豈不樂哉。」葉纖纖笑意嫣然的道,那特意加重的語調讓舒荷聽了起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就顯擺有男人為她獻慇勤麼?不過,怎麼不是慕容景瀾?
☉﹏☉b汗,果然八卦無止境,不過,對葉纖纖這女人與慕容景瀾景逸三人之間的八卦,舒荷並無太大興趣,是以,聽她如此說的時候,也只是淡淡一笑,回道,「不了,我俗的很,哪裡有葉姑娘這等雅興,賞海棠就罷了,我還有點事呢,就先告辭了。」
「舒姑娘這是不給我面子嗎?」葉纖纖卻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唇角笑意一凝,神情頓時有幾分陰冷,「莫非舒姑娘是瞧不起我了?也對,你這次不但贏得比試,還能獲得皇上與皇后娘娘的賞識,我還沒有說一聲恭喜呢!」
靠,看來是存心找茬的,舒荷這下才算明白了,不由一陣冷笑,「葉姑娘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是怪我贏了你?」說著,利落的抽回了胳膊。
「贏我?你覺得你贏了嗎?別忘了,你的男人現在是我的。」葉纖纖古怪一笑,神色傲然的睨著她,眼底有著不可一世的優越,然而,這招會讓以前的舒荷哭,可對現在的舒荷來說無疑像個笑話。
「呵,錯。」舒荷有些好笑的望著她,舉起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邊笑道,「慕容景瀾並不是我的男人,他只與我有過婚約,卻並未舉行過婚禮,更未行過夫妻之實,是以,稱為我舒荷的男人,他還不配。況且,對於他,我舒荷並無半點愛意,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葉姑娘呢,替我接收了這個男人,不然,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處理他呢。」
這女人屢次在她面前炫耀搶了她的男人,哎,真是無聊的很呢,不過,想在口舌上贏她舒荷,她還欠點火候。
「你……」葉纖纖被她一番奚落的話激的臉色紫漲,沒想到以前那個遇到她便會自卑的垂頭不語的舒荷竟然如此的牙尖嘴利起來,她恨恨一笑,正欲反駁之時,雙眸突然望見那邊樹下正在行來的人影,猛然,神色一變,竟然抬手朝自己的臉頰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舒荷一頓,就見她半邊白皙臉頰上印著清晰的五根紅指印,而更讓她驚愕的是,葉纖纖原本陰冷的神情轉瞬之間變得淒楚可憐,那雙美麗水眸頃刻間水霧瀰漫,片刻間凝結成珠,順著她的眼角簌簌的滾落,那模樣,十足的瓊瑤筆下悲情可憐的女主啊。
我去,這女人是在演戲麼?
「舒姑娘,你,你……」葉纖纖一手捂著半邊有些紅腫的臉,一邊流著淚無語凝噎的望著舒荷,眼神悲慼,有些憤懣,更多無辜,越發楚楚可憐。
舒荷不由好笑,「你丫的精神分裂吧。」
然而,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身影從身後閃過,很快來到葉纖纖跟前,「纖纖,你怎麼了?」
看著慕容景逸突然出現,舒荷頓時了然了,心裡對葉纖纖這個女人頃刻間連鄙視的份都沒有了,剩下的便是厭惡,濃濃的厭惡。
靠自虐耍心機來暗算別人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成為她舒荷的對手,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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