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全身的骨頭就像被人拆開又重組了一般,舒荷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耳邊,不斷傳來嘈雜的聲音,有男有女,還有……潑水的聲音。
隨著水聲嘩啦響起,一陣陣冰冷刺骨的涼意便席捲全身。
該死的,不會是凌斯寒那混蛋見她暈了,想用冷水潑醒她吧?
腦海中意識逐漸清醒,然而,整個人似乎精疲力竭,就連眼皮也沉重的不行,她用盡力氣,只能掀起一條細細的縫,依稀望見幾個黑影不停的在身前晃來晃去,還有人蹲下身子,用手很不客氣的拍她的臉。
慕容景軒看了眼臉色蒼白的舒荷,「五哥,你出手夠狠吶,這女人昏死了,要怎麼辦?」
慕容景逸目光森寒,宛若千年寒冰,不帶一絲溫度,「自不量力的賤人,妄想咬本王,那是她咎由自取,就算她昏死了,本王也不會放過她,哼,來人,再拿些水來,直到潑醒這賤人為止。」
接連而來的涼水,舒荷冷的直打寒戰。
「五哥,別潑了,她……她很慘了。」筵席上,一直靜默不語的慕容景楓這個時候再也撐不住了,替舒荷求了情。
「十弟,你替這女人求情?你不知道這女人多可惡嗎?」慕容景逸冷冷的瞪了眼自己的弟弟,轉而,又對屬下說,「都愣著幹什麼,潑,繼續潑。」
敢惹他心愛的女人,他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嘩啦啦水聲四濺,舒荷覺得自己若是再不醒的話,就會直接被凍死。
「混蛋……」她緩緩睜開眼睛,模糊間,看到的不是凌斯寒,卻是一張極為陌生的臉孔。
這男人俊美無濤,卻神情陰鷙,見她睜眼,狹長的鳳眸輕輕一挑,大掌毫不憐惜的拽著她的發往起一提,以便近距離的看著她。
「賤人,你終於醒了?」
頭皮一陣發痛,舒荷抬手便狠絕的朝那張俊臉扇了過去,「敢碰本小姐的頭髮,找死嗎?」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剎那間制止了所有的熙攘聲,以致變得格外的清脆。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皆驚愕的望著狼狽不堪的舒荷。
「快叫凌斯寒那爛人出來,今天本小姐非撕了他不可。」竟然敢偷襲她,還敢趁她暈倒之際對她亂用私刑,可惡,可惡……
舒荷心頭怒火蹭蹭的往外冒,想伸手揪住眼前這個男人,卻突然發現不太對勁。
「你……」她有些錯愕的瞪著眼前這個失神的男子,一身絳紫色長袍,墨髮束冠,劍眉如畫,星眸閃光,帶著森冷的寒意。
這種純古代的妝扮讓她一時有些晃神,顯然,這並不像古裝電視劇裡的妝扮,因為這頭髮也太真了。
不過,儘管心底大略知道了怎麼回事,舒荷還是不死心的一把揪住了男人蕩漾胸前的長髮。
「哥們,這玩意該不會是真的吧?」
她輕輕的扯了扯,很有韌性,再伸手撫上他的頭皮,扒了扒,靠——果然是真的。
慕容景逸傻眼的盯著眼前這個狼狽的女人,她的一雙手還不停的在扯著他的頭髮,摸著他的髮際,清亮的眼神不帶一絲怯意,言談舉止更和之前的懦弱卑微大相逕庭,不僅如此,她還大膽的扇了他一巴掌,還玩弄他的頭髮……
他迅速回過神來,一把捉住了舒荷的手腕,「賤人,你敢打本王?」
腕間疼痛襲來,舒荷齜牙咧嘴的叫了起來,「你才賤人,你全家都賤人,打你?打你怎麼了?你抓我頭髮,又叫人潑我水,打你一巴掌算便宜了你。」
不過,嘴上這樣說著,心底卻早已暗自思量,剛才這賤男人自稱『本王』,她沒聽錯吧?那麼,這裡……是古代?
而她正在被一個王爺欺凌,虐待?
靠,這麼爛俗的言情戲怎麼落在了她頭上?她隨意的動了動,發現不止是胳膊,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關節都在痛,還有那濕漉漉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一來就受虐,太他媽的背了。
「你?」慕容景逸一怔,再看著舒荷那張氣憤糾結的小臉,他真的懷疑,剛才的話是不是聽錯了?
「你什麼你?對淑女下這麼重的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舒荷憤怒的一把推開他,轉而雙手撐地,艱難的想爬起來。
只是,剛起身,胸前的衣衫就被這男人一把提了起來,「賤人,你敢侮辱本王?」
說他不是男人?這簡直是對身為男性的慕容景逸最大的侮辱,此刻,看著舒荷淡漠的神情,他抬起手,就想朝她臉上扇去。
只是,這一次,他失算了,此舒荷非彼舒荷,她又怎麼會讓他再得逞呢?
從小習武,舒荷有著敏銳的反應能力,覺察到他的手抬起,她便迅速低頭,並且惡狠狠的朝他胸口撞了上去。
「唔……」手掌從她頭頂擦過,胸口被猛然撞擊,慕容景逸本能的悶哼一聲,一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你?」他驚愕非常,這女人力氣……不小。
舒荷揉了揉自己的頭,非常憤怒以及鄙夷的瞪著他,大拇指朝他豎起,隨後緩緩倒下,「你,真不配做男人。」
羞辱的動作,嘲諷的話語,一時間,再次讓全場的人震住了。
「舒荷,你瘋了吧,他是逸王爺。」舒柔瞪大著眼睛,見鬼似的望著舒荷,同時心底又有一絲幸災樂禍,她這樣的侮辱慕容景逸,下場一定會很悲慘很悲慘的了。
「舒荷,你裝瘋賣傻也要有個限度,你以為這樣本王就能對你刮目相看嗎?」慕容景瀾終於冷聲呵斥了。
「耶?又來個王爺?」舒荷這才將視線移向一旁的男子,只見他與剛才的男子有幾分相似之處,風神秀逸,骨骼俊朗,頗有風神儒雅之態。
「怎麼?你跟那賤男一起的?」她挑挑眉,不屑。
「舒小姐,別鬧了,瀾要生氣了,你快跟逸王爺賠個不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吧。」葉纖纖瞥見慕容景瀾鐵青的臉色,忙好心的提醒著。
「賠不是?憑毛?是那賤男人想打我的好不好?」真不知道這女人什麼心理,看著好像是在勸架,可實際上卻是在撥橋架火呢。
此話一出,竟然如犯了眾怒,怒斥的聲音剎那間如潮水般向舒荷撲來,讓她一時間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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