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纏身13;
李順利嚇得抱頭鼠竄,見人就喊救命。小荃兒還在甜蜜當中,雙手顫抖得厲害,因為又害怕又激動,不過她還是把第二杯酒倒進了丁虎的酒杯裡。
丁虎喝下第二杯,才反應過來,剛才李順利好像說「闖禍了」。
丁虎看了看手裡的小酒杯,心裡暗叫不好,中毒了,然而此毒毒性猛烈,第二杯下肚,他馬上暈倒了,連呼救的機會都沒給他。
李順利的行為馬上驚動了李氏莊園所有人,李老夫人、李順心、霓裳夫人全都衝進李順利的臥房,不過,經過大夫診斷,丁虎的脈象全無,死絕了。
李老夫人嚇得渾身顫抖,李順心當即嚇得吐血。只有霓裳夫人趕緊穩住所有人,攔住那個大夫。她說:「娘親,不要喊,不要喊,殺死縣太爺的罪不大,但是,殺死駙馬爺的罪就太大了。皇親國戚,罪滅九族呀,我們決不能讓這個消息傳出去,絕對不能,否則我們李氏莊園三百餘口人全都要陪葬。如今,只能把這件事暫且壓下來。」
「對對,霓裳說得對,老爺昏迷不醒,這事兒,這事兒,我和霓裳做主了,一定要封鎖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快把二公子抓起來……」李老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瘋子李順利。
親信把李順利綁來之後,霓裳夫人問他:「是你殺了駙馬爺?」
「什麼?駙馬爺?」李順利搖晃著腦袋說,「毒藥是我放的,但是,我……我沒想過害死他,我已經阻止他了,但是他動作太快了,我又只有一隻手,來不及阻止呀。」
「天哪,天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李老夫人渾身顫抖,卻不知道用什麼詞語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她只能臭罵孽子。
霓裳夫人則真對這個二弟無語了,她也忍不住抽大了李順利一巴掌。這是她第一次打李順利,不過這一次她是出於公心,想一巴掌打醒這個混賬二弟,嘴裡更是不停地罵著: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魯莽呢,殺人,還在你自己的房間下毒,你莫不是覺得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了。毒死了人,還到外面大喊大叫,你是不是誠心要害死我們李氏莊園三百口人吶?雖然你的二公子,卻也不能隨便殺一個駙馬爺呀。」
「弟弟,這一次,我也不幫你了,你做得太過分了。」李順心找回一口氣,卻又吐了一口血,真被這個混賬弟弟氣死了。這樣的悲劇場面,李順心看不了,只能閉上眼睛。
李老夫人氣急敗壞,馬上命令下人把李順利綁進柴房,再不許這個殺人兇手出現在下人的眼前。
李順利被關進柴房,才幡然醒悟地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有病,我緊張個屁呀,我給他下的毒是升仙散,我哪有殺人?」
……
霓裳夫人懼怕死人,然而現在家裡也只有她一個人算是健全的,她只能撐起門面,對李順心和李老夫人說:「夫君,娘親,家裡的事,現在都要聽我的。這死屍,無論如何要先處理掉,娘親,你說呢。」
老夫人拉著霓裳夫人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老三和老四都不在家,家裡也只能由長媳你全權處理了。霓裳,順心一直有心病,當不了這個家,這一次李氏莊園更是突逢大劫,你一定要處理好這件事,否則,李氏莊園真的要滿門抄斬了,三百口人吶,你一定要小心處置。」
霓裳夫人想了想,便說:「長媳不會讓娘親失望,現在,這裡交給我……還有荃兒,你帶大公子去休息,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霓裳夫人還有點辦大事的做派,雖然說是留下小荃兒幫忙,結果小荃兒縮成一團,不能攙扶大公子,她似乎也不願意離去。最終,還是霓裳夫人她一個人帶著下人抬著屍體進了鬼竹林。
鬼竹林是天然的藏屍好地點,而且有官兵衙役把守,偷偷把屍體抬進鬼竹林之後,藏屍滅證就變得天衣無縫了。進入鬼竹林其實有好幾條秘密通道,外人並不知情,霓裳夫人很輕鬆地躲開所有衙役的監視進入了鬼竹林。
下人們在地上挖了一個巨坑之後,丁虎的屍體被丟到了坑裡,然而周圍卻突然刮起寒冷刺骨的陰風。剛進來的時候還不覺得,偏偏要撲土掩蓋屍體的時候,這股陰風特別令人害怕。所有人都知道天黑了鬼竹林出妖孽,所以所有人的動作都慌亂得很,屍體很快被泥土蓋住,做好這一切,霓裳夫人就迅速帶著家丁原路返回。
從鬼竹林裡回來,霓裳夫人都沒有驚動衙役,然而越是如此平靜,霓裳夫人越覺得事情不可能轉瞬間變得那麼糟。
霓裳夫人攔住大管家問道:「管家,我這個二弟不太像是那種狠心的人吶,他為什麼會隨身帶著毒藥呢?」
大管家無不苦惱地回稟道:「有錢,哪裡買不到毒藥,況且,二少爺本就跟地面上的那些地痞流氓廝混慎密。而且我還聽說二少爺隨身攜帶者兩種很有名的毒藥,一種叫做蟾酥,一種叫做升仙散……」
「他不會讓駙馬爺吃了蟾酥吧?」
「蟾酥是春藥,吃了蟾酥人就會……看樣子不像。」
「那就是升仙散。」
「升仙散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蟾酥是給登徒浪子賣春的春藥,升仙散當然就是給地痞流氓躲高利貸的假死藥。二弟嗜賭成狂,卻沒有錢,肯定在外面借了許多錢,為了以防萬一,他當然隨身攜帶升仙散。真是氣死人,升仙散而已,他為什麼嚇成那樣,害得我們全家人都白緊張了。升仙散只能讓人假死三天,不能令人致死,天哪。」霓裳夫人簡直被氣死了,趕緊回頭去救人。升仙散令人假死,只是血液暫時停止流動,脈搏也很難摸到,但還是有呼吸的,人體被埋在地底下,肯定會把人憋死,不救就真的死人了。
……
丁虎迷迷糊糊睜開眼,竟然看到一張其醜無比的臉就在鼻息之間,丁虎鬼畜了,偏偏想暈暈不了,因為這裡好冷,冷得他頭腦特別清新。
丁虎又清晰地聽到對方惡狠狠地說著兩個字:「狗官。」
此人功夫之高,丁虎難以想像,她就飄在空中一般。周圍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丁虎知道他的小命已經被對方緊緊捏在手心。
「救我。」丁虎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聰明才智還能如何自救,對方是個女人,丁虎覺得自己應該不認識她,為什麼她喊自己狗官呢,丁虎不懂。
此時此刻,丁虎只能賣一點真情報,很多編劇都這麼編排戲,只要說一些雷倒眾生的橋段,縱然慘絕人寰的殺人犯也會被感動的。不管如何,只能試一試。脖子被掐著,丁虎卻還是拚命說道:
「我不是丁子虎。」
「什麼?」女鬼突然一甩手,手上的力道雖然更狠,然而卻沒有直接掐死丁虎,而是問道,「你說什麼?」
丁虎憋著氣,說:「我不是丁虎,三年前,我無緣無故來到仙遊縣,取代了一個普通的農夫丁虎。經過三年的奮鬥,我順應天命考取了大清朝的狀元,還因此變成了大清朝的駙馬爺。」
「竟然有此事,你,似乎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女鬼終究是被騙了,丁虎知道小命得以保住,趕緊暈倒,因為再爆料也沒多大用處。
女鬼再怎麼逼問,丁虎都像個死魚一樣不做反應。這演技,真的很考驗一個男人的毅力,丁虎掉到竹林的地上之後,周圍就全是狂風,女鬼或許還在旁邊磨刀,這聲音太可怕。丁虎怕極了,他算準時機,迅速爬起來,隨便找個方向就跑了。
丁虎自救成功,終於和迅速趕來的霓裳夫人碰了頭。熱茶鎮定之後,霓裳夫人問丁虎:「升仙散會導致人的血脈停頓三天,處於假死狀態,丁大人您怎麼就醒了?」
丁虎想了想說:「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那個女鬼救了我,或許是我中毒還不深。不過,鬼竹林有鬼,我信了。幸虧本官機智,抄襲了其他編劇的經典橋段,才自救一命。這個李順利,牛逼,竟然敢跟本官開這麼大的玩笑。」
霓裳夫人趕緊擋住丁虎發怒的手,小心地撫摸著,安慰道:「大人別動怒,您現在還活著,才最要緊。我的那個二弟,雖然喜歡辦糊塗事,卻其實是個膽小鼠輩,他給了下了升仙散之後,他自己馬上嚇得魂飛魄散。丁大人是堂堂駙馬爺,如果想治他的罪,十分容易,不過,卻也沒多大意義。」
「沒有意義,就不治了?」
「不,霓裳還有一招更狠的。李氏莊園,人丁興旺,霓裳的夫君是個病秧子,老三和老四卻又是妾室所生。將來能繼承李氏莊園之人,極可能還是老二李順利。駙馬爺您倘若放他一馬,卻能助我霓裳拿到賬房的鑰匙,一方面狠狠治了老二,另一方面,霓裳從此以後,會給駙馬爺您很多的好處。這個交易,駙馬爺,您覺得是否划算?」霓裳夫人的小手小心地撩撥著丁虎的手掌心,弄得丁虎又悶騷了一把。
丁虎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野心這麼大,她說得有道理,官場兵法記載,少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這一次放過李順利,不僅少一個敵人而且多了一群朋友。
丁虎想清楚了,趕緊反過來抓住霓裳夫人的小手,撓她的手掌心,騷她一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