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纏身1;
「老爺,不好了,好多人好多人……」新提拔的刀頭丁春秋闖入後衙,擾亂了丁虎一個人的春夢。
「什麼事就不好了,好多人死了?」丁虎的心情如晚河向東流,順暢得不得了,所以並不厭煩處理不完的公事。
丁春秋把氣喘勻了,才說道:「老爺,公堂外有許多百姓來告狀,把公堂都擠滿了。」
「好事呀,縣衙的大門就是向著老百姓開的,百姓願意來告狀,就像顧客願意光顧,只有這樣我們縣衙的生意才能做大做強。」丁虎把茶壺交給丁春秋,他自己則端著茶杯來到枉法大堂。
今天真的有好多百姓來告狀,而且簡直就像是越好來搗亂的。不過丁虎一出現,他們卻全都規規矩矩地跪下來,齊聲喊:「丁大人,丁青天。」
聽到「青天」二字,便知道這些老百姓並不是來搗亂,而是來湊熱鬧、丁虎的心情更好,當即就帶著老百姓來到縣衙外的茶亭坐下,對他的子女們說道:
「今天的案子還真不少,為了不浪費大夥兒下地幹活的時間,我們速斷速判吧。」
丁春秋馬上問:「大人,就在這裡審,堂威還要喊嗎?」
「一切從簡,如果是普通的民事訴訟,所有的處罰也免了,今天就審案子。」丁虎這就開審了,第一對原被告同時跪下來。
原告說:「大人,我要告這無良商販的羊肉涮賣的羊肉不乾淨,今天我竟然吃出了一隻大黑蟑螂。」
「如此湊巧?」丁虎本想詢問身為被告的商販,卻見原告隊伍強大,吃個羊肉涮竟然強行把被告的涮肉車子推到了縣衙。
被告是個小商販,沿街叫賣涮羊肉而已。
原告端著一碗有蟑螂的涮羊肉給丁虎,被告馬上跪下來求饒:「縣老爺,我冤枉,我涮羊肉已經十多年了,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這是頭一次。」
「涮羊肉?好像與我所知道的涮羊肉不一樣,老人家,不如你給本官來一碗吧。」丁虎有此要求,這老人家馬上利索地點火開涮,原來他不是用硬火烤羊肉,而是用熱湯燙羊肉,這才讓丁虎明白為什麼會出現碗裡有蟑螂的差錯。
丁虎雖然也覺得挺噁心的,不過為公正起見,丁虎趕緊吃兩口,吞下被鮮湯燙過的羊肉,丁虎卻突然覺得事有意外。
丁虎趕緊多吃兩口:「味道不錯,竟然有菊花的香味,老人家,你很有心吶。」
老人家連忙解釋:「大人有所不知,羊肉有些腥味兒,為了保證涮出來的羊肉鮮嫩而不疝,我的羊肉會先在菊花酒裡浸泡三天,這才帶有清淡的菊花香。」
「用酒保鮮除疝,挺聰明。」丁虎馬上對原告解釋,「這位大哥,你或許有所不知,菊花香是可以除蟑螂的,羊肉在菊花酒中浸泡過,更不可能招來蟑螂。剛才這位老人家為我烹製了一碗美食的過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羊肉撈起來的時候乾乾淨淨,怎麼可能有蟑螂呢?」
「這個……」原告頓覺理虧,賊眼珠子開始亂轉。
丁虎卻懶得治這種無聊的原告,當即教訓他:「不管你誣告老人家的目的是什麼,今天本官還了老人家的清白,也不會治你的罪,我只想警告你,不要在本官的地界上鬧事。還有誰想告狀?」
丁虎吃著鮮嫩的菊花味兒羊肉,聽到又兩個原告同時控訴:
「大人,我要告他偷東西,這是贓物。」
「不對。人冤枉,是他偷懶東西,被我逮個正著,我知道我跑不過他,所以一直揪著他,所以贓物還在他的手裡。」
「大人,贓物是我從他手裡搶過來的,我害怕這個寶貝摔壞了,一直拿在手裡。」
「不,是他乘著老闆不在,店裡面忙不過來,從廚房偷潛出來,被我逮住。」
這兩個原告爭辯不休,真正的老闆卻沒有說話,丁虎卻聽出了名堂,當即問道:「你們兩人應該都是廚子,對吧?」
稍微健壯一些的廚子說:「對,大人,我們同在一個廚房做事,我負責炒菜,他負責煮麵的。」
「我明白了,炒菜廚子油煙味兒重一些,煮麵廚子衣服上有些麵粉。」丁虎呵呵一笑,立馬公正的審判,「其實證明你們誰說真話誰說假話,很簡單,我只需要一碗新鮮的海帶湯,麵粉遇到海帶湯就會變藍。在贓物上噴一噴海帶湯一切見分曉,如果不信,你們可以當場做實驗。」
「海帶湯?縣老爺,這簡單呀,我這涮羊肉的鍋還熱著呢,我馬上能準備煮海帶湯。」涮羊肉的老人家趕緊剪一條海帶放進鍋裡,很快一碗海帶湯出來了,丁虎喝了一口,直接噴在包裹著贓物的布袋上。
布袋沒有變色,看來布袋自始至終沒有在煮麵廚子的手裡出現過,炒菜廚子肯定是賊。
這個案子破得機巧,一眾百姓都齊聲喝彩,丁虎正好向大家傳授麵粉變藍的秘訣,這一招以後或許還有大用途。
破小案子完全靠機智和科學,這一點丁虎完全不缺,所以,幾番上陣,都讓惜春園的曇花姑娘好生佩服。
翠敏丫頭忍不住誇獎道:「這個狀元郎真是聰明,彷彿天底下就沒有什麼難題是真的能難住他的,翠敏實在是不明白他一個普通的窮書生的這些學問是從誰那裡學來的。」
「你不也說了他是窮書生出身,菊花酒能驅蟲,麵粉能變藍,這些都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懂的道理。」左小青(曇花姑娘)竟然也能替丁虎的天縱英才找到了一位恩師,這真是冤枉丁虎了。
翠敏卻忍不住捂著小嘴,笑著說道:「可不止這些,翠敏還打聽到這個狀元郎還懂洋學問,那些學問之深奧,連洋先生布蘭克先生都不太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胡謅的。不過我聽說他把縣衙的牢房改造成了一個好像叫什麼皮亞諾牢房,那是個一個巨大的迷宮,除非專人帶路,誰也沒辦法從迷宮裡走出來。這麼有趣的牢房,翠敏還沒去過呢,我真想闖一闖。」
「胡鬧,牢房你也要闖,小屁股欠打了是不是?」左小青(曇花姑娘)嚴肅地批評著。
……
今天仙遊縣大戲連連,十二場機智的判案讓仙遊縣老百姓大呼過癮,丁虎平易近人,仙遊縣的老百姓們愛極了。然而卻有人想戲耍丁虎,十二個官司都處理好之後,此人說:「縣大老爺你也是仙遊縣的人,你怕不怕鬼竹林的鬼?」
「鬼竹林?」丁虎還真沒聽過仙遊縣有這樣一個地方,竹林倒肯定不少,畢竟是林業區。
此人無端端提起這個地方,卻也引起許多人恐慌不安,丁虎意識到有些不同尋常,在他的治下肯定是容不下妖孽作祟的,他相信科學更不會認為天底下真的有鬼。
然而這滿臉絡腮鬍子的漢子卻說:「鬼竹林真的有鬼,我親眼見過,鬼在天上飛,頭髮好長好長,長到可以殺死人。」
丁虎雖然眼裡容不得沙子,卻為了避免浪費公門人力物力,當即先問這個絡腮鬍子的壯漢:「可真的出現過人命?」
這壯漢說:「那倒沒有,不過因為這惡鬼時常出現,我家老主人被嚇出病來,我家的女主人再也不敢夜間出門。」
「夜間不敢出門?莫非這鬼竹林就在你們家?你家主人叫什麼?」丁虎問。
壯漢說:「我家主人姓李。李氏莊園就與鬼竹林和丁府毗鄰,縣大老爺明鑒,如果您能幫我們家主人捉到這只可惡的鬼,我們家主人會很感激縣大老爺的。」
「本官最近公務繁忙,你也看到了,實在抽不出空來。不過,本官要告訴李老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然而偏偏沒有鬼竹林。」丁虎委婉地拒絕了,然而心思倒和這鬼竹林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