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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45】茶餘飯後; 文 / 久睡難醒

    茶餘飯後;

    「物證齊全,人證也不少。不過,本案的二號人證侯天貴如果能到場就最好了。為什麼本縣令上任之後,這個仵作侯天貴卻不見蹤影呢?」丁虎問道。

    唐利婭沒有回答。

    丁虎繼續追問:「侯天貴是仵作,他說一句話頂段芹狡辯一百句。唐二夫人,你是否有把握讓侯天貴來此作證?」

    「丁大人,這個……怕是很難。」

    「找不到也沒關係,本官準備了這麼多天,沒有抓到嫌疑犯丁聯升,不過卻幫你找到了這位不可多得的好友。好了,本官要做結案陳詞了。鑒於段芹罪行惡劣、誣人入獄、捏造冤獄,本知縣會上書吏部先罷黜段芹的知府之職位;段芹長期僱傭家丁私自禁錮唐家人的自由,侮辱唐二夫人的清白,還造成了人命案,本官代表皇后娘娘,手持冷玲瓏,判處段芹剝奪政治權利終生,斬立決,緩期一個月執行。」丁虎最威武的瞬間,就是此時此地判處他的頂頭上司死刑。

    段芹則完全傻了,他還沒認罪畫押,竟然被一個小小知縣判死刑,還是斬立決。

    段衛趕緊站出來否定:「胡鬧,你是七品知縣,哪有權力判堂堂知府死刑。本官不怕告訴你,段芹不僅是知府,也是四品官銜,比你高三品。大清朝律法規定,你如此判刑,相當於以下犯上。」

    丁虎卻樂呵呵地對丁春秋說:「對,剛才本官忘記了。本官手持皇后娘娘的懿令,協同大理寺少卿段衛段大人一同審核,如果這樣,應該可以判處段芹死刑,不管他是官居幾品,身居何職。丁春秋,一定要記清楚,本案是由段衛段少卿陪審,一定不要讓某些人鑽法律的空子。」

    安公公雖然不明白丁虎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卻還是明白這個案子終於「真相大白」,不得不說,他很解氣。於是他很頤指氣使地針對段衛,說:「段少卿,你養兒不教,本該同罪。奈何本公公也知道你公務繁忙,於此案並不知情。但是,今天你也是陪審,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段芹罪該處死麼?」

    段衛很恭敬地對安公公說道:「公公,本官並非偏袒段芹,而是犯婦所敘案情太過離奇。這種案子,不宜速判。」

    丁虎趕緊湊到段衛身邊,冷不丁地問道:「段少卿,你好像對這個案子還有許多不理解的地方?為什麼儀表堂堂的段芹會如此變態?家有賢妻,他不理,還四處招惹野花。這真印證了那句話,家花哪有野花香。只不過段知府中毒之深已深入骨髓,他此次來仙遊縣的目的,是抓緊最後的機會向佟江樓提親,這一點連惜春園裡的花姑娘都知道,只要你當面問一句,段芹此時此刻是不會隱瞞的。本官不治他的罪,天理難容,一點都不誇張。」

    「丁大人,你不要太過分了,本官是看在安公公的份上對你一再容忍,請自重。」段衛實在難以想像段芹做事為何如此破綻百出,一言難遮百丑,他只能另尋他途救他的寶貝兒子。其實,只要他還是大理寺少卿,這個案子就沒那麼容易結束,他要翻案就翻案,要重審就重審。

    丁虎卻看穿了這位位居極品的高官的心思,當即點破他:「段少卿,本官其實已經給了段芹辯駁的機會,所以邀請段少卿你親自來陪審。而且,本官特意延遲斬立決之刑法,正是希望原告被告雙方能提出更多更詳實的證據。此案很快就會傳達天聽,皇上和吏部將會慎重決斷,段少卿和林大人是國之棟樑,想必很輕易就能左右吏部的決定。本知縣好意提醒段少卿,只要吏部公下達,本知縣就會立刻代表皇后娘娘斬殺草民段芹。」

    「對。斬,該斬。」安公公心理變態一般,說到殺人就眉飛色舞。

    丁虎這麼說,徹底擾亂了段衛的心神,段衛急得立馬離開縣衙大堂。丁虎則舒心地拍了拍胸口:「總算完了,我還以為今天沒辦法結案呢,唐二夫人,辛苦了,起來吧。」

    丁虎考慮了帕斯卡的物理壓強原理,改裝了一下滾釘板,總算為唐利婭擋了一劫。不過她終究是個孕婦,而且懷胎九個月,今天實在受罪了。

    丁虎又攙扶起唐三娘,好言勸慰道:「三娘,你現在的職責是好好照顧你的嫂子。你們從現在開始要好好活著,要健健康康地親眼見證本官把他斬首示眾。」

    丁虎非常解氣地戳了戳段芹的額頭,這傢伙終於不敢反抗了,丁虎趕緊把他抓進牢房,嚴加看管。

    ……

    丁力捕頭三次稟報,竟然三度撲空,還是沒抓到丁聯升。丁虎倒是奇怪了,丁聯升是怎麼逃脫的。丁虎已經算無遺策,還夥同佟江樓騙得這個丁聯升身無分,竟然還被他逃了,非常不合情理。

    「莫不是佟江樓在騙我?」丁虎其實很不願意與佟江樓為敵,或許因為這幾天跟佟家二小姐混熟了,還產生了好感。偏偏穿越時空的時候選錯了時代,乾隆末年,一個將近腐朽的年代。

    丁虎孤孤單單一個人喝了一中午的紅棗茶,佟二小姐悄悄到來,今天她是帶著丫鬟來的,不過她卻一直靜靜地站在茶亭外。丁虎知道佟二小姐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此情此景,身為男人只能吃點虧,不要臉地打破僵局。

    丁虎大大咧咧地笑道:「哎呀,我猜猜這股充滿詩意的香味是從何而來。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哈哈,好詩好詩。哎呀,佟小姐,你好呀,本官正在淫詩,被你偷聽到了,羞羞。佟小姐,下次本官淫詩的時候,你可不要偷聽哦,不然本官的那點才學就全被你偷走了。」「見過丁大人。」佟小姐和丫鬟齊齊上前,此時丁虎才認出來,佟小姐身邊的丫鬟和左小青小姐的丫鬟是同一個人。

    丁虎直接轉移話題說:「見過佟小姐,見過翠敏姑娘。本官剛才寫的那首詩,你們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可以幫本知縣流芳千古呀?」

    佟小姐輕輕說道:「丁大人說笑了,這首詩早就名垂千古了。而且據民女所知,這首詩是元稹的名作《桃花》。」

    「佟小姐你開玩笑吧,本官如此大才,怎麼可能盜用元稹老兒的作品。」丁虎嚴肅地說,「佟小姐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

    佟小姐很有詩意地說:「元稹心中一直有個解不開的桃花情結,暖暖的春風吹落一襲白衣的意象讓後人心疼了一千年。」

    「哎,的確是好作品,看來我丁虎這輩子是寫不出這麼好的詩了。不過佟小姐,你也不用當面拆穿我,你這麼做我真的很沒面子。」

    「丁大人你真會開玩笑,你的才華早蓋過了古人,何必跟已故的詩人爭奪一首小詩呢。」

    「不行,本官明天就昭告天下,這首桃花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作品,版權所有翻版必究。」

    「大人你這是……」佟小姐和翠敏都傻眼了,還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事。

    丁虎把這兩個小妞都弄得精神錯亂之後,才解釋道:「所以說,心結就是心結,心結本身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更何況心結的升級版——桃花情結。元稹已經過世一千年,他的作品依舊被世人記著,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唐二夫人沒有什麼錯,錯就錯在她太固執。因為她的固執,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當初如果佟老闆能認識到這一點,唐二夫人也不至於陷入如此孤立無援的地步。」

    「丁大人教訓的是。」

    「哎,這些瑣事本官一個大男人實在管不了,可誰讓本官是你們的父母官呢,爹是我媽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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