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話雙絕3;
不管那紅斑多可怕,那張臉絕對絕美驚艷,在座許多才子看到露出來的那張臉,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唯獨段知府沒注意到,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那青樓女子吸引去了。
丁虎才知道男人長雙慧眼多重要,幸好一開始就注意到這二女的身份懸殊,否則他也可能錯過這真正的璧人兒。
佟小姐攙扶起丁虎,趕緊說道:「丁大人是本地知縣,老百姓的父母官,切不可做這等事,嚇壞小民,折煞小女。」
「佟小姐指教得對,我這人平時做事都太冒失,以後不敢了,佟小姐請坐。」丁虎拉著她的小手,讓她坐,其實就是乘機坐在她旁邊,好好聞一下美女身上的香。
只可惜,佟小姐素得很,一點香水都沒噴,丁虎什麼豆腐都沒吃到,只能乾巴巴地跟這群騷包聊詩詞。
韓湘子看到佟小姐和另外一個男人坐在一起,卻很不服氣,於是說道:「這詩對之趣,才剛開始,佟小姐,佟老爺,晚生是否還可以繼續?」
佟小姐最喜這韓湘子的脾氣,馬上應允:「韓公子請吧,以會友,以聯決論勝負,有趣味得很。」
韓湘子得令一般,信心滿滿,端起一杯茶,說:「這一聯,乃千古絕對,丁大人挺好了。上聯乃——一盞清茶,解解解解元之渴。」
「韓公子的才學,還真是出類拔萃,佩服佩服。」丁虎意識到這個韓湘子已經視自己為仇敵,於是低頭想如何應對。
奈何,那個曇花姑娘竟然開口說:「我倒是想到一下聯,韓公子,請聽。一盞清茶,解解解解元之渴;五言絕句,施施施施主之才。」
「嘿,對賬還挺工整的。」丁虎本有更妙的下聯,他沒想到還有女子比他才思更敏捷,慚愧了。
韓湘子明明是針對丁虎,卻沒想到有人幫忙,他不服,於是又說道:
「天上月圓,人間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段芹段知府聽到這一聯,竟然也來了興趣,說道:
「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段知府好才情。」韓湘子對段知府叩首,非常恭敬,他卻借此說道,「段知府是當朝四品少卿之子,又是本縣知府,高高在上,韓湘子不敢造次。請段知府允許,我跟狀元公單獨比試,才顯得公平。」
這是哪門子公平,丁虎倉促來到,跟你比個毛呀。然而段芹卻說:「好說好說,你這人有膽魄,敢跟狀元公比聯袂。好,本官就給你這個面子,給你做主。你若贏了,本官好好賞你。」
「知府大人,這是為何呀?關我鳥事呀?」丁虎還沒見過這麼下套子的,當下質問段知府。
段知府卻說:「狀元公,這怎麼會不關你的事呢,你是狀元出身,有人挑戰你,你如果輸了,如果傳出去,那絕對是本朝第一大大笑話。而這韓湘子並無功名在身,也敢與你比試,本官覺得勇氣可嘉。難道,這你也覺得不妥嗎?」
「哇靠!」丁虎算是服了,沒想到無緣無故被扣了這麼大的帽子,再不應戰,豈不被人誤以為當朝狀元爺是慫包。
丁虎心裡不服,卻也只能答應。
韓湘子英氣逼人更甚,隨即開口道:
「一大喬,二小喬,三寸金蓮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紛,八分九分十信嬌。」
「對聯可以這麼長嗎?」丁虎略一思索,道,「也不是說字多的對聯就很難對,挺好了,你可別說本官下流。(下聯是)十九月,八分圓,七個進士六個還,五更四鼓三聲向,二喬大喬一人占。」
韓湘子微微一愣,意識到此下聯對賬非常工整,還頗有些過人之處。於是,他又道:「童子看橡,一二三四五六七**十。」
這個對聯有些讓人莫名其妙,佟小姐忍不住替丁虎擔憂,望向丁虎。然而丁虎卻簡簡單單地說道:「先生講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嘿,正好十個字。」
「開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大肚能容,容天容地與己何所不容。」
「取二川,排八陣,六出七擒,五丈原明燈四十九盞,一心只為酬三願。」韓湘子這個對聯太長,在坐所有人聽到這個對聯腦子都大了。
丁虎卻道:「平西蜀,定南蠻,東和北拒,中軍帳變卦土木金爻,水面偏能用火。」
「洞庭湖,八百里,波滾滾浪海濤,大宗師從何而來。」
「巫山峽,十二峰,雲靄靄霧騰騰,本狀元從天而降。」
「四水江第一,四時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誰是第一,誰是第二。」
「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後,丁虎本儒人,豈敢在前,豈敢在後。」
「聽雨,雨住,住聽雨樓也住聽雨聲,聲滴滴,聽,聽,聽。」
「觀潮,潮來,來觀潮閣上來觀潮浪,浪滔滔,觀,觀,觀。」丁虎對出這一聯的時候,乾淨利落,著實把佟小姐唬住了。
丁虎轉頭望向佟小姐,見佟小姐一直在看他,他很自信地笑了笑,問她:「佟小姐,你好像挺好奇本才子為什麼應對得這麼快。其實我有過耳不忘的本領,韓湘子今天是遇到對手了。」
「佟小姐。」韓湘子很是不服,便道,「這位狀元公的才華的確有些了不起,韓湘子佩服。不過,我也是做好了準備而來,還有兩聯,難度更上一層樓。如果狀元公能對上來,我願意從此開始,做牛做馬,伺候丁大人。但是,如果狀元公對不上來,還請佟小姐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佟小姐隨即問道。
韓湘子正準備回答,丁虎馬上搶著問:「韓湘子,我怎麼覺得你是帶著陰謀來的?你可不要借此機會要挾我敬愛的佟妹妹,我告訴你,你輸定了。」
「狀元公,貌似您特別自信,不如,我們先比試,再商討我所請求。」韓湘子更加陰險了,竟然激將丁虎。
丁虎倒被弄得有些為難,他意識到一開始就不該跟這個小人為敵。
佟小姐卻乾淨利落地回應道:「韓湘子,我相信你的秉性,我就先答應你。你先出題吧。」
韓湘子趕緊站起來,說道:「這兩題,需要用到房四寶。」
佟老爺命人把白紙鋪好,韓湘子碾墨舔筆,在白紙上寫好了第一題。
第一題著實簡單,可這讓所有人都看不懂,因為上聯竟然是「二三四五」。這種對聯,多數暗藏極大的玄機,參不透這玄機,下聯就不足以令人信服。
丁虎也拿起毛筆,看到上聯,他深吸一口氣,寫下下聯——六七**。
佟小姐和她最好的朋友曇花姑娘走近一看,忍不住異口同聲地問道:「此為何意?」
丁虎說:「這一聯的玄妙有很多解釋,但是,請看橫批,一切見分曉。」
丁虎寫的橫批是——缺衣短食。
丁虎說:「首聯缺一,尾聯短十,寓意為缺衣短食。這個對聯還算牛逼,連我也答不上來。想來,接下來的那一聯,更加牛逼,韓湘子,請出題吧。」
韓湘子寫下第二個上聯「此地安能常住」。
韓湘子說:「這一聯,頗含玄機,請丁大人你先揣摩清楚再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