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既然打了,就都出來吧,慕某,奉陪!」
慕泠涯說罷,渾身一震,將內力充斥於全身,猛地一聲大喝。
「哈!」
可怕的氣浪比之前猶有過之,自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感覺。
「不愧為神仙公子,好針法!不過,還是留在這裡吧。」
中年男子在屏風後笑著,手掌卻在微微運功,尋找著將慕泠涯一劍必殺的機會!
慕泠涯身邊,又來了幾十人。
「只怕你要失望了。」
慕泠涯笑道,腳步一點,如一陣風一般,對竹屋外奔去。
「給我追,要是給放走了,拿你等問罪!」
屏風拉攏,露出一張冷毅面龐、氣質威嚴的中年男子。
他掌心虛握,一絲氣勁已經成型。不過慕泠涯顯然已經跑遠,他猛地對地一拍,借助反震之力,人向前急速飛掠。
青衣男子吐出一口血沫,眼睛變得極為寒冷,輕功發動,跟在眾人身後追趕。
慕泠涯此時此刻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奧的狀態,七大祖竅同時發出陣陣熱流,流向四肢百骸,整個人慢慢的飄飄欲仙起來,神清氣爽,身輕如燕!
腳步只是一踏,人竟是橫移了進七八米,開始一點一點的與中年男子拉開距離。
慕泠涯沒有刻意去動用七大祖竅,一點一滴的感受著這股熱流緩緩流淌著,最終流到丹田處盤旋起來。
中年男子的眼神愈發的陰沉,手掌一揮,身後的數十人都露出了手腕上的連弩,弩箭在雨中泛著紫黑色的光芒,顯然猝有劇毒。
「我再說一遍,若是放走了他,你們的命,也沒了。」
中年男子說完,那數十人紛紛露出猙獰的神色,身形跳躍間兩兩交錯而過,在那交錯的瞬間,同時扳動了開關。
只見這數十根弩箭兩兩相觸,但近時就能發現,第二隻弩箭是在第一隻弩箭微微靠後的位置!
弩箭的速度終究不是人力所能超越的,慕泠涯在聽到中年男子聲音的時候,便已轉頭。他的身後,是一條大江——玄武河!
這條大江自汴京為起始點,一路橫穿南北,直達江都城!
其實慕泠涯一行人,從江都開始,就在往京城的方向走,只是慕泠涯第一次出谷,尚不知中原地勢。
慕泠涯將七色神針夾與指尖,雙針逆脈之後,他再一次動用了墨塵谷的武功。
面對數十隻弩箭,他僅僅就做了一個動作。
雙手在弩箭即將打在他身上之時,交錯而過。
下一秒,數十隻弩箭紛紛掉頭,比之剛才更加快的速度朝著中年男子等人射去。
眾人臉色大變,紛紛用兵器格擋。但有些人還是被射到了身體,毒藥頃刻發錯,當即暴斃而亡!
慕泠涯感受著此刻的身體狀態,如今的他,已經躍入了武林高手的行列!
再見到於單影、李殘惑他們,他完全有膽魄與之一戰!
但他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因為體內的七大祖竅在熱流發散完之後,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不見!
也就是說,他的七大祖竅,根本沒有被衝破!
依稀記得那天常仲山說過——
「小子,算你命大!竟然擁有七枚與七竅契合的銀針。經脈我能給你保住,甚至可以借助祖竅提升功力,但同時我必須封住你的七大祖竅,你此生恐怕衝穴無望了。」
······
「當真衝穴無望了麼?」
慕泠涯搖頭苦笑,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感受著強勁的內力。突然猛地一掃,勁風吹過,冷冽如雪。
對面的中年男子,面露一絲忌憚之色,不過很快就被壓倒腦後。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殺!」
慕泠涯眼神一凝,腳步在眨眼睛連走了十步,每一步的時間間隔都不遠,但每一步之後,都會在數十米外出現,給人一種視覺錯亂的感覺,就如瞬移一般。
此步法,乃墨塵谷輕功絕學——咫尺天涯。
慕泠涯每走一步,七色神針就隨之變幻一次,十步之後,已經出現在中年男子身前,手中的銀針,已經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輕輕一動,就能讓你血濺當場。你,信不信?」
中年男子冷汗如注,卻一語不發。他的手下,將慕泠涯團團圍住,卻也不敢貿然上前。
慕泠涯饒有興致的笑了,又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殊途世家何時能容忍外人在徽州這般猖狂?」
「哼!我憑什麼告訴你?」中年男子冷哼道。
「你不說也罷,我不願妄造殺孽,好自為之。」
慕泠涯說完,輕功一躍,往內城奔去。
青衣男子等人剛要去追趕,卻被中年男子叫住。
「不要追了,無用矣。」
遠處,錦衣男子身側,站著一個一臉福泰的中年人。正是逐月客棧的掌櫃的!
「是時候,坐山觀虎鬥了。」
錦衣男子笑著說完,和掌櫃的一齊上了馬車,朝著內城駛去。
很快,整個徽州城的人都知道了青鋒宗在城北抓到了慕泠涯,正在盤問墨箋出處。
丐幫的吳長老總算是拜託了綁架慕泠涯的罪名。所有江湖人士,都往城北其聚,討要墨箋。
一時間,城北竹屋外,擠滿了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
青鋒宗宗主正是那中年男子,他名為章冷鋒,此刻卻是閉門不出。
······
「特使大人,何必與小人鬥氣,人證物證俱在,還怕他抵賴不成?」
蘇問青笑著說道,將汪溪又給請回座位上去。
「蘇問青!你就是一頭向朝廷搖尾乞憐的小狗!白氏帝國有你這等蛀蟲在,要亡了!」
蘇問青也不理會紫青焰的大罵,怡然自得道:「筆墨紙硯,蘇某今日於公堂,欲抒其三罪。」
沒過一會兒,衙役將東西取來,只見蘇問青坐了下來,在罪狀上寫道:罪一,紫青焰見孫玄擁有江湖至寶,心生歹意,上前爭奪。所犯劫奪之罪。罪二,孫玄拚死護寶,紫青焰心生殺意,殺人奪寶,所犯殺害罪。罪三,紫青焰對殺人一事否認,並辱罵白氏帝國,所犯欺國之大罪!
蘇問青將毛筆放下,讓衙役將罪狀呈給邢森。
邢森看完之後,面露古怪之色,隨後又將罪狀遞給了汪溪。
汪溪掃到最後五個字,當即開懷的一拍大腿。
「好!」
他面露精光,隨後一臉壞笑的看著蘇問青。
這小子,寫的實在大快人心啊!欺國之罪!竟然是欺國之罪啊!這是白氏皇朝,最為嚴重的一條律法,比之欺君更甚一籌,觸者,九族盡誅!
說起來這也是汪溪和蘇問青的功勞,若非他二人故意激怒紫青焰,紫青焰也不會一時衝動罵出口來。
汪溪將三條罪狀都讀了一遍,一說完,人群都轟一聲熱鬧起來。
「完了完了!這小子是死定了,就算是免死令牌也保不住他了。」
「是啊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唉,可憐,可悲,可歎啊!」
一時間,場外各種聲音響起,雜亂不堪。
「公堂之上,肅靜!」
邢森一拍驚堂木,一聲大喝之後,才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隨後他又說道:「紫青焰!無論你承認也好,否認也罷,人證物證俱在,速速畫押!」
紫青焰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想我紫青焰一世英明,竟然毀在了你蘇問青和汪溪手裡。老大!老五沒用!給你丟臉了!二哥、四哥、六弟,你們在黃泉路上慢點走,我來找你們了!」
蘇問青神情一變,手掌一招,浮雲火畫扇出現在手中,隨後猛地一扇。
勁風橫掃,把剛要咬舌自盡的紫青焰一下打暈。
他長呼一口氣,揮手道:「畫押!」
衙役點點頭,直接在他手指上塗上印泥,按住手指往罪狀上一按。
汪溪笑道。「蘇先生武功高強,在下甚是佩服,否則,就要死無對證了。」
蘇問青搖頭,「這是在下分內之事。特使大人,何時問斬紫青焰?」
「半個月後。」汪溪說完,便讓衙役帶了下去,期間嚴令他尋死,所以在牢房裡,多了一倍的看守獄卒。
邢森也一拍驚堂木,宣佈退堂。
他本想和蘇問青再說會兒話,但蘇問青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心事重重的離開了衙門。
蘇問青來到了妒火樓,小山當即迎了出來。三個月沒來,這江都妒火樓,依舊是客滿為患。
「樓主,三月不見,可還安好無虞?」
「當然好了,幹得不錯。」
蘇問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我哪有樓主經營有道,你和副樓主不在,可忙壞了我們。」小山嬉笑道。
「臭小子,什麼時候還學會拍馬屁了,我去書房一趟,把千羽鳩給我取來。」
小山點點頭,跑遠了。
蘇問青走入書房,久違的茶香撲鼻而來,使他倍感親切。原本有些憂愁的神色,也以煙消雲散。
他慢慢的為自己泡了一杯綠茶。在書堆中尋了良久,微微皺眉,「奇怪,去哪兒了?」
蘇問青細細回想,突然面露恍然之色,「原來是借與慕賢弟了,這個臭小子,竟然只借不還。」
他要找的,正是那本溯問。
隨即又把陸羽的《茶經》翻開,緩緩看著。
「樓主,千羽鳩已經取來,你這是要給副樓主寫信讓她回來不成?」小山將千羽鳩帶了進來,笑道。
蘇問青搖了搖頭。「你先下去忙吧。」
小山吐了吐舌頭,見他不願多說,也只好將千羽鳩放下,走出了書房。
「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飲;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十之圖。」
他長呼一口氣,隨手抓了一把茶葉,在桌案上擺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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