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密室內
唐恆之低頭道,「弟子愚鈍,只學會了八種暗器手法。」
唐星辰呵呵一笑,「這觀音有淚手法,算的上是唐門最難的一種了,你能學會八種暗器手法,足以看出你的努力,你的天賦或許不及老八,但卻是眾弟子中最刻苦的。不過你應該清楚,唐臨風完全想置你於死地。該如何抉擇,完全取決你自己。」
唐恆之點頭,「請師傅傳授恆之觀音有淚的三十二種全部手法。」
唐星辰與他拉開距離,前方放著一排足有二十個靶子,那是專門用來打暗器的移動靶,每個靶子都會不勻速來回移動。光這一點,足以看出唐門機關術的高明之處。
「你且看好,這第一種,漣打。」
唐星辰說罷,手腕一轉拋射而出,好像那打水漂的手勢,觀音有淚在虛空中連跳三下,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射進了移動靶中。
「看清楚了麼?」
唐恆之緩緩點了點頭,剛才唐星辰在發射觀音有淚的時候,手腕並未發力,用的僅僅是三根手指!大拇指,食指,中指。他學著唐星辰的樣子將觀音有淚打出。
觀音有淚只是一下跳躍便直接掉落在地上。
「大拇指意在控制,食指發力,中指彈射。再試試。」說著唐星辰將地上的觀音有淚吸掠進手掌之內,又遞給了唐恆之。
半空中,觀音有淚彈跳一下後,便有了一個起跳的彈力。但力道可能沒有控制好,觀音有淚飛躍上空,隨後無力的跌落下來。
唐恆之眼眸閃過一絲倔強的神色,「再來。」
「繼續!」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今晚先到這裡,回去休息吧。」唐星辰將觀音有淚收回,按下一處按鈕。
唐恆之緩步走到一處地磚上,躬身道:「弟子告退,晚安,師傅。」
話音一落,人便消失不見,黑暗片刻之後,自己又到了柴房。
他強忍住睡意,盤膝而坐,進入運氣狀態。
翌日
唐釧惺忪著眼走去柴房,卻發現唐恆之不在。轉身突然看到一個黑影飛快前來,近時,才看到唐恆之踏著迷蹤步挑水而來,一路上水灑了不少,到水缸處只有半桶了,但他樂得自在,多跑幾趟不就行了麼?
「唐釧叔,早上好啊。」
唐釧冷哼一聲,「快點挑你的水,昨日的柴火都是阿奇幫你砍的,若非門主交代了,你今天的飯也別吃了。」轉而回頭離去,嘴裡嘀咕道,得意個什麼勁兒,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唐恆之呵呵一笑,將水倒入水缸中,繼續挑水。
就這樣,一直過了一個月。
唐恆之白天便是挑水、砍柴,有時去廚房做做幫工,每天夜裡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唐星辰密室,練習觀音有淚的暗器手法。短短一個月,他已經學會了二十三種。另外的九種手法他都理解,但奈何還未熟練,不過假以時日必能大成。
唐臨風再也沒有來過後院廚房,所以唐恆之過得倒也順心。如今迷蹤步已經有所小成,挑水的水桶並不會濺出太多的水了,砍柴練的手勁大了許多,若非這樣,他也不可能習會了二十三種那麼多。
夜色降臨,柴火也搞定了。拭去額間的汗珠走入柴房,一屁股坐下調息。
柴房的木門此刻又開了,木質大門打開發出的『吱嘎』聲也引起了唐恆之的注意。
「恆之,這個月來,過得還好麼?」
唐臨風淡笑說到,黃昏的光芒照在他身上,配合其英俊的外表,宛如天神一般。
唐恆之也笑了,索性直接躺下,「有勞四叔掛念了,是不是知道恆之沒死,過來索命了?」
「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你說我放肆?哈哈哈哈哈哈!我唐恆之放肆的問心無愧。不像四叔,連個真小人都不敢做,只敢做一個偽君子。」
唐恆之笑的肆無忌憚,這放肆二字用在他身上倒也貼切。
唐臨風深深看了他一眼,勾起一抹寒笑。「你知道我為何要這般對你麼?」
唐恆之眉頭一皺,緩緩搖了搖頭,「這我還真不太清楚,那天師傅要殺我的時候,四爺不救我即可,何必要這般折磨我?」
唐臨風咧嘴一笑,「因為我喜歡。」
唐恆之不禁嗤之以鼻,「可笑。看來我當真高看了四爺,其實你連偽君子都算不上。」
「高看了又如何?殺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唐臨風陰著臉看著他,夕陽西下,已經一片漆黑,把他的臉都模糊的看不真切。
唐恆之耳朵微微一動,陡然抓住一塊木板橫與身前。
一枚藍色的飛針深深刺入木板內,尾部還在微微顫動。
「哈哈哈,一個月未見,恆之的身手快了不少,實在可喜可賀啊。」
唐恆之不甘示弱,回他道,「那也多虧了四爺給的死亡壓迫,再不加把勁,被四爺輕鬆殺了豈不無趣?」
唐臨風笑著點點頭,「好好好,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有多有趣。」說著拿出兩枚火蓮子,『蹭!』『蹭!』兩下猛地打出,在地上擦出兩道火花。輕笑一聲後人消無聲息的變幻了位置。
唐恆之則完全無視了這兩道花火,隨手兩顆鐵蒺藜打出,兩聲音爆同時響起,只聽得『轟!』的一聲,柴房再次變得昏暗無光。
此刻柴房一片寂靜,唐恆之屏住了呼吸,雙手各執一枚黑色的石頭。他閉上了眼睛,全力用耳朵去傾聽。此刻的唐恆之已經把自己的命壓在了耳朵上面!
因為他知道,無論是什麼暗器都有聲音,即便是觀音有淚,也有氣流的變化。
腰間陡然閃過一絲寒氣,左手的石子立刻打出,人也隨之變換了方位,十分警惕的注意著邊上。
黑色石子與一枚長針相撞,力道抵消後跌落在地上。
唐恆之耳朵一動,感受到了唐臨風所在位置,右手的黑色石子打出,但方向卻是後方。
唐臨風眼眸閃過一絲殺意,因為唐恆之已經玩玩全全踏入了高手的行列,這枚黑色石子雖然朝著他反方向打出,但是他卻是十分的忌憚,人瞬間橫移三米。也正在此刻,三枚鐵蒺藜已經打在了他剛才的地方!
這黑色石子只是迷惑他的,真正的殺招是隱藏在石子後面的鐵蒺藜!
唐臨風怒了,他也知道了唐恆之的所在之地,雙手手腕一翻,數十道白花花的暗器齊發!每一種都形態各異,有鐵蒺藜,有火蓮子,有銀針,有飛釘,有黑石。混合一種無色毒霧籠罩過去。
唐恆之不甘示弱,連打八枚鐵蒺藜。隨後一串的黑石打出。
「蓬!蓬!蓬!蓬!······」
火花四濺,這一場暗器之比,一旦失誤,就是被打成塞子的下場!
唐恆之不停的變換位置,他很平靜,就好像平時修煉的那樣隨心而動。
一道璀璨的光芒陡現,仔細看去是一枚鏡子,隨即一枚銀針打來,幽暗的藍光在鏡子下反射顯得的栩栩生輝。
唐恆之只是下意識的躲過,隨即就後悔了,一臉僵硬的待在原地。
「砰!」
後背突然生受一掌,人就不可控的倒飛而出。
「無趣無趣,當真是無趣之極啊。」唐臨風哈哈大笑。「唐恆之,你若是不認識慕泠涯,那你的生活還會像以前那樣的多姿多彩,可惜現在啊,你還是去死吧!」
唐臨風大笑說完,手掌猛地探出,指尖一滴血液生生逼出,直射唐恆之。
菩提血!唐臨風為了殺他,已經使出了最強的殺招,菩提血!
唐恆之心裡暗歎一聲,再不全力以赴,要死的絕對是自己!
一枚墨色令牌取出,蓬的一聲突然化為一把大傘擋在自己的身前。菩提血打在傘上,力道瞬間化為虛偽,落在傘面上顯得異樣的邪氣。
「天溯?!」
唐臨風心裡已經泛起驚濤駭然,這天溯非比尋常天機,唐門也僅有三架,乃唐門祖師爺親手鑄造,如今數百年過去了,這天溯依舊是無敵的存在!
唐恆之握住傘柄,冷哼一聲,「暴雨天羅!」
傘面緩緩開始轉動,機括聲響起後,猛地數萬把暗器齊發!
「砰!砰!砰!轟隆隆······」
柴房承受不了天溯的威力,完全散架了!
唐恆之由於靠近門口,所有才逃了出去,那麼······唐臨風被埋在裡面了?
「四爺!!!!」
「快救四爺啊!」
「唐恆之!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恩將仇報殺害四爺!」
「唐恆之!四爺待你不薄啊!沒有四爺,你早就死了!」
「唐恆之!四爺若是有何三長兩短,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數十人迅速將唐恆之團團圍住,各各手裡都將孔雀翎拿了出來,如果唐恆之想跑。卻對是必死無疑!
「轟!」
一塊木板被一位弟子移開,唐臨風一臉萎靡的站了起來。他看起來狀態很不好的樣子,左臂已經被壓折了,無力的掛了下來,嘴角隱有血跡。目光陰冷的望著唐恆之。
餘光看向其他弟子,他彷彿很痛心,語重心長地對唐恆之說:「恆之啊……四叔哪裡做錯了麼?你為何,如此對我?」
唐恆之冷笑一聲,他也不想去解釋了,因為現在他在別人看來就是兇手。
弟子們一聲暴喝,在他們看來唐臨風堪比唐星辰,唐恆之這麼做,完全是在褻瀆唐門,孔雀翎對準唐恆之,一聲令下後直接發射了出去!
唐門孔雀翎,僅次於佛怒唐蓮的暗器,一把孔雀翎只能發射一根銀針,但卻是無物不破,無堅不摧!
這數十人齊發,少說也有數十根銀針!每一根都能帶來死亡的威脅。
唐恆之將天溯猛地一沉,傘面將自己完全包裹住,一聲聲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奈何天溯終究是祖師爺的好東西,孔雀翎終究沒有刺入進去。
唐臨風雙目猙獰,唐恆之本就武功高強,如今擁有天溯,完全是如虎添翼!一旦讓他逃出生天,那他將永無寧日!所以他必須解決他!
「給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