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來了?」一號放下手中的件,臉上表情一沉,抬頭問道:「他現在在哪?」
「就在基地門口。」
「還算他有腦子,沒有硬闖進來。否則,一定要給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一個深刻的教訓。疾風帶林棟去休息,沒有要事不要外出。我們走。」
說罷,他就推開椅子起身整了整衣服,沖教官一揮手,兩人邁步就往外走。
「一號,他既然是為了找我而來,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那傢伙可不怎麼守規矩,我能應付他。」一號聽到林棟的話,停下腳步扭頭對他笑道:「而且,你不在,有些事情也好說得多。」
一號明顯是想接過無想的梁子,力保自己,這次的敵人,幾乎是人間極致的金丹高手,他能做出這個姿態,讓林棟心中很是感動。
正當他要開口答應之時,玄老在他腦海冷哼一聲道:「不用怕,跟他一起去。我倒要看看,地球的金丹老祖,是什麼德行。」
玄老這番話,就像是一劑強心針一般,林棟心中的擔憂頓時盡去。他很是從容地笑了笑道:「一號,我跟你去吧。說不准我師尊還認識他,或許他會給點面子。」
看到他臉上這輕鬆的笑容,一號卻是泛起了別的心思。林棟從不外露自己師承,這次卻主動搬出自己的師尊,而且口氣還不小。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看看林棟師尊到底是何人,能給他這麼足的底氣。他笑著點頭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麼就跟我一起去把。在九處總部,要是還保不住你,我這處長也該引咎辭職了。」
「一號,我也去吧?」趙書海見林棟要去,心中多少有些憂心,也主動請纓。
「你們一個個,還當著是去玩嗎?算了,想去就都跟上吧。不過記住不要衝動,要絕對服從命令。」
「是!」
一號領著眾人穿過幾條通道,乘坐一台隱蔽的電梯,直升地面。
不過短短十幾秒時間,電梯門左右分開,眼前豁然開朗。電梯最高處的位置,是農田中的一幢小樓屋頂,身處這裡四週一覽無餘。遠眺之下,只見遠處兩撥人正在對峙。
其中一撥正是昨天見到的戰鬥隊員,另一撥則是一字排開的七個道人。正中央一個瘦削的老道和岳曉峰兩人,正盤坐在地。
林棟等人剛剛出現,老道就有所察覺,微閉的雙目猛然一睜,那雙冷電四射的眸子,就轉向了林棟等人所在的屋頂。
緊接著,老道大袖一捲旁邊的岳曉峰,左手一掐訣,兩人身形頓時一陣模糊,陡然消失了蹤影。再出現,已經站在了屋頂之上。
林棟看到這一幕,心頭大震。這是什麼法術?竟然瞬間從百米開外,就迫近眼前。這就是金丹老祖的實力嗎?他要想殺自己,他恐怕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一刻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無比沮喪。
「臭小子,他超過你兩個境界,想要殺你易如反掌。但是他就算敢殺你,又能殺你嗎?為此喪失信心,豈不可笑?」
玄老在腦海中的一聲怒喝,讓林棟立即清醒過來。是啊,還有玄老在,就算是金丹老祖,他又何懼之有?
「無想,你想要幹嘛?」反應最快的,無疑是眾人中實力最強的教官。他馬上上前兩步,擋在眾人和無想中間。一股凝如實質的內罡,在他體表鼓動,狂躁的力量攪得平地刮起一陣輕風。
教官這蓄勢待發的模樣,並沒有讓無想動容,在他身上,林棟甚至連半點靈氣波動都感覺不到,就彷彿是一個極為普通的老道一般。
無想淡淡地掃了教官一眼,旁若無人地轉頭對岳曉峰道:「徒兒,是誰殺了你師兄?」
「是他,就是他。」岳曉峰馬上跳了起來,無比悲憤地指認林棟。
無想順著他指出的方向,打量了林棟幾眼,淡淡地道:「一個煉氣圓滿的小輩,還沒資格殺我愛徒。讓你身後的人出來,否則就沒機會了。」
「放肆,無想你也太目中無人了,這可不是你的密宗道院,你真當我九處無人了?」一號見他渾然不將自己,當回事,臉上泛起了怒色喝問道。
「徐處長,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怎麼我無想的弟子,就不是人命了?」無想冷笑一聲,一號開口他不得不做出回應。
九處是怎麼樣的龍潭虎穴他很清楚,真要死磕茅山密宗也賺不到多大便宜,只會讓天師山坐收漁人之利。
「殺人償命是不錯,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就想動我九處的人,先問過我答不答應。」面對一個金丹高手,一號毫不畏懼冷笑著反駁道。
「證據?我弟子的屍體就是證據,曉峰就人證。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據我所知,你這個徒弟,在橫州就和林棟有嫌隙,更是請出他的長輩襲殺林棟。剛好不巧,那人也是你們茅山密宗的。他的話,如何能夠採信?」
一號的話,說得無想一陣啞口無言。沒有證據,正是他最站不住腳的一點。
如果對象是個普通人,當然他說什麼是什麼。可是面對同樣強勢的一號,這證據卻顯得尤為重要。
除非他一意孤行,執意擊殺林棟。可是這樣,根本就是在公開和政府對抗,換句話說就是和華夏人皇對抗。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抉擇!
「徐處長,你是
要為了這個煉氣圓滿的散修,和老道我較真?只要你交出他,我讓門下弟子加入九處受你節制。孰重孰輕,不用老道我說明吧。」
威逼不行,無想馬上就換成利誘。提出的條件,也是直擊一號最渴望的一點。
他這話一出,立馬牽動了所有人的心,眾人紛紛看向一號,等待他的答覆。
林棟也是心頭一緊,一號對於修行者的渴望,他多少也是有數的。一號也是一個政客,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利益,而選擇犧牲他一個?他不動聲色地掏出一張風行符,隨時準備殺出重圍。
不過他們都小看了一號,修行者當初就是從九處分離出去的。這些道門大派弟子的德性,一號心中清楚。請到九處來,無非又是多了一幫不聽命令的大爺而已。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肯聽命令,用手下人的命換取利益,必然寒了他人的心。一沒用了,就會變成換取利益的籌碼。往後還有誰,會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無想,你也太看不起我徐成秋了。九處每一個成員,都是為國效命的英雄兒女,不是用來作為交換的籌碼。廢話就別再多說了,有證據就提交仲裁部,沒證據就請了,九處太小容不下你這大佛。」
一號的斷然拒絕,讓林棟心頭一鬆,至少不用和九處翻臉了。同時無想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他做出這個妥協,在他看來已經是很給一號面子了,一號竟然還拒絕這樣好的條件。
「徐成秋,給臉不要臉。這小子,今天必死。」
無想臉色陡然一獰,凶狠地盯著林棟,一股滔天真元從他體內發出,瞬間籠罩整個屋頂。真元所過之處狂風驟起,吹得所有人東倒西歪。就連四周景物,都被這股真元波動扭曲,變得模模糊糊似真似幻。
磅礡的壓力,立刻將林棟壓倒在地,他只覺得體內臟器,彷彿被一隻拳頭緊攥著難受至極,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當下精神變得萎靡不堪。
「哈哈哈哈……小混蛋,我茅山立宗以來,敢殺我宗親傳弟子之人,你算是頭一份。我會挖出你的心肝,供在孤兒靈前,以祭他的在天之靈!」
壓制住屋頂所有人,無想狂笑著,邁步就朝林棟走來。那臉上猙獰的笑容,看起來哪裡像是個得道高人,邪魔比起他都顯遜色幾分。
跟在無想身後的岳曉峰,在無想的護持下,他沒有受到真元的影響。眼看大敵將死,他眼神中閃爍著瘋狂和快意,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
「無想,你……你如果敢殺他,就是枉顧華夏法紀。國家必傾盡全力,將你繩之以法。」
一號催動全身內罡,在教官的協助下,在這龐大的威壓下,苦苦支撐,卻無力對林棟施以援手。只能試圖用言語,讓無想投鼠忌器。
無想停下腳步,冷冷地看了一號一眼:「我殺了他,道院封山百年,百年之後你就是一杯黃土。這就是武者和修行者,最大的區別。」
「林棟,把身體交給我!一個金丹初期的傢伙,竟然敢再我玄元子面前造次!」
玄老冰冷的聲音傳來,林棟趕緊依法炮製,順利讓玄老佔據自己的身軀。
只見他眼神瞬間變得蒼老深邃,而後一股遠勝無想的真元波動,從他體內散發出來,頃刻間就將無想的威壓驅散,緩緩直起身來。
這突發的變故,讓無想錯愕無比,他閃電般扭過頭來,看向起身的林棟。
這時的林棟渾身散發的氣息,讓他驚懼不已,立馬一拍胸口,吐出一柄由銅錢組成的長劍,持劍在手作防備之勢。因為玄老過於恐怖的氣息,他竟然不敢輕舉妄動。
終於,玄老控制著林棟站穩了身體,用手背擦去嘴角殘留的血跡,露出一道冰冷無比的笑容,而後伸出一指無想:「是你傷了我玄元子弟子的身體?」
從林棟嘴裡發出玄老那飽含滄桑的聲音,音量不大卻穿入了無想腦海深處。無想如同被當頭棒喝,渾身僵了一瞬。
隻言片語,竟然能影響到魂魄。無想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這一手絕非是一個煉氣三層的小子,能夠做到的!
他眼神一陣閃爍,腦子瘋狂轉動,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顫抖著手指著林棟喊道:「分魂寄體?你是金丹後期?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