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生的孩子看起來皮膚紅紅的、皺皺的,四肢好像很害怕一樣蜷曲著,小手緊緊的握著,當趙恆煦從短暫的昏迷中清醒過來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時候,簡直覺得兩個孩子可愛極了,那皺巴巴的皮膚、顯得紅紅的小臉,閉著的小眼睛、小巧的鼻子,無一樣不好看、無一樣不完美。
「看他們多可愛,多漂亮,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四肢有力、身體強健,連哭聲都是如此的響亮動人,比畫裡面的善財童子還要白胖可愛,就是老大小了一些,但不要緊,以後多吃多鍛煉,一定能夠長得結結實實。」趙恆煦用手比劃著兩個孩子,越看越完美。其實這也是趙恆煦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兩個孩子長得怎麼樣,之前他匆匆的看了一眼就守在杜堇容的身邊寸步不離。
「堇容你看,老大的眉眼更加的像你,老二就更加像我了,但是老大的鼻子像我,老二的眉毛、眼睛像你……」趙恆煦絮絮叨叨的說著。
杜堇容面露古怪的看了趙恆煦一眼,兩個五官都沒有張開的孩子,怎麼看出來像你還有像我來?看著老大,真是個讓人心憐的孩子,小小的一個包裹在襁褓之內,看起來那麼瘦弱,但孩子的眉毛都沒有長,怎麼看出來像他的?
「他們好小。」杜堇容伸出手在襁褓上方比劃了一下,孩子感覺上還沒有他的手掌大!「陛下你
看,老二的眼睛動了一下,他要睜開眼睛了嗎?」
趙恆煦也立刻把腦袋湊過去,笑著點點老二的小鼻頭,「小貪睡的,皺皺眼睛就不動了。」
杜堇容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兩個孩子就在身邊,看著他們不自覺的小動作,他的心中就十分的踏實。「陛下,給他們取名字了嗎?」
「嗯起了,他們這一輩排行甯,我給老大取字章,老二取字裕,堇容你覺得怎麼樣?」趙恆煦在杜堇容懷胎三個多月的時候就開始想名字,恨不得將《大齊釋義》給翻個幾十遍,最後還是取這兩個字,一臉求表揚的看著杜堇容,趙恆煦深覺自己取的這兩個很好。
「溫克令儀曰章、法度明大曰章、出言有文曰章、敬慎高亢曰章,趙甯章;建中垂統曰裕、寬仁得眾曰裕、性量寬平曰裕、寬和自得曰裕,趙甯裕。」杜堇容細細品來,覺得章、裕二字不錯,寓意美好又不失大氣寬和,「趙甯章。」杜堇容笑著輕點大兒子的小臉頰,又點著二兒子的小臉,「趙甯裕。你們有名字了,高興嗎?」
被打擾了好眠,趙甯裕皺皺小眉頭、小眼睛,動了動小腦袋讓自己睡得更加好,身量比弟弟小上一圈的趙甯章看起來小小,但身體並無不好之處,眼皮動動,在兩位父親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緩緩的睜開了,烏亮的眼睛,十分的漂亮。剛出生的小小嬰兒還看不清事物,但趙甯章的眼睛十分的靈動。
彷彿是盯著杜堇容的手看了一會兒,小嘴挪動了一下,就像是打了個哈欠,趙甯章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哈哈,不愧是我們的孩子,打個哈欠都這麼好看。」趙恆煦一臉驕傲的說道。
初為人父的二人在孩子一事上顯得十分幼稚,但二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幼稚的,在一邊靜候的奶娘們心中可吃驚不小,一來驚訝於兩位小皇子的生身之人竟然是個男的,二來驚訝於陛下對兩位小皇子的態度可不是一點兩點的關愛。吃驚的同時,心中也安定了許多,她們也有私心,當然希望日後的日子能夠安穩。她們是被皇帝一層一層秘密的選出來的,能夠成為皇子的奶嬤嬤那是一件十分的榮耀的事情,但如果皇子不受寵愛,還不如一般人家的庶子。
「堇容,老二姓杜,記入杜家宗譜吧,還有你給兩個孩子起個小名。」趙恆煦單方面的逗弄著兩個孩子,但兩個孩子卻一點兒的面子都不給,睡得正酣。
杜堇容靜默片刻,「陛下,兩個孩子一起長大、一起生活,同為皇子,最好不要跟我姓杜了,免得孩子們長大了有異議,朝堂之上也會不滿。」孩子們早晚會公之於眾,以趙恆煦的性子,不可能將任何一個孩子掩藏起來,與其日後讓人非議,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名正言順,這也是對孩子的一個交代。「至於杜家,二叔有那麼多孩子,不差繼承杜家香火的。」宗祠族人,杜堇容對他們是有怨的,當年父親出事,他們不顧族人情誼,力挺杜赫坤上位,還說父親是罪人,連祠堂都沒有讓父親入。
趙恆煦抓著杜堇容的手,撥弄著杜堇容的手指,無言的安慰,「杜赫坤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安武侯的爵位從此成為歷史,我給老侯爺和你父親設立了忠烈祠,等你好些了我們就前去祭拜,至於杜家其他族人,他們以後要仰你鼻息而活,趨炎附勢的小人不用多慮。」
趙恆煦奪了杜赫坤的爵位,將杜赫坤投入大獄,現在還在裡面關著,不審問也不施刑,就那麼不聞不問的關押著,等什麼趙恆煦高興了再放出來。至於杜赫坤的一家老小全部趕出了安武侯府,雖然安武侯府沒有了,但杜家還有老宅,兩進的院子不說奴僕,就單單主子就幾十號人,一開始住得十分擁擠。
杜子德不愧是杜赫坤和小葉氏的兒子,心狠手辣,將他爹沒有兒子傍身的小妾通房通通賣了,那些個沒有兄弟依仗的庶妹全都送去打通關節,庶弟給他們一條路,帶著他們的老娘幼妹淨身出戶。家生的奴才留了幾家,其他的也都賣了,然後兄弟三人分家。
在分家一事上,兄弟三個打得不可開交,他們都是嫡子,都不願意被壓一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杜家老宅弄得烏煙瘴氣。這麼一來,本來有著雄心壯志,要翻身奪回安武侯榮耀的杜子德一點兒光耀門楣的心思都沒有了,天天算計著怎麼防著兩個弟弟過來搶家產,一生碌碌無為,日日提心吊膽、小心算計,不到三十歲就去了。
僅有的三個孫子都算計著家產,葉氏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但葉氏真的很能熬,一天一頓,甚至出去找爛菜葉子果腹都讓她活了下來,直到杜子德死,她被剩下的兩個孫子當作用不著的老婆子給扔出了家門,還在破廟裡熬了十多個寒暑。葉氏她一心要找到馬婆子,致死都念著馬婆子可以給她改運,可以扭轉乾坤,到時候她還是養尊處優的侯府老夫人。
杜赫坤在牢中藥性發作,生不如死,當初葉氏給吃了摻了藥的燕窩湯藥,裡面的藥粉是小劑量的逍遙散,一開始不覺得,隨著服用次數的增加,人會逐漸依賴上這些,失去了就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杜赫坤一家子的下場對於天下最尊貴的一家人來說,已經是過去時,趙恆煦現在沉浸在當父親的喜悅當中,回到福寧殿後先是去看杜堇容,一般孩子也會在杜堇容身邊,如果不在,他就會去隔間看兩個孩子,從一開始不會抱孩子,到現在手法靈活,尿布也會換了,只不過才過了十數天。
趙恆煦堅持讓杜堇容做雙月子,平時一應貼身事務都是趙恆煦親自包了,洗簌餵飯,趙恆煦做得不亦樂乎。
時間過得很快,孩子滿月的日子到了,趙恆煦高興的給兩個已經長得白白嫩嫩的孩子戴上老虎帽,碰碰這個,摸摸那個,「趙甯章你一個月大了,要乖乖的哦,趙甯裕,你也一個月大了,要保護哥哥知道嗎?」
回應他的是趙甯章小手揮了揮,趙甯裕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兩個人誰都不理傻乎乎的父皇。趙恆煦卻高興極了,轉頭對杜堇容說道:「堇容,你看,他們回答我了,哈哈哈~」抱起趙甯裕的腳丫子就啃了一口,睡著覺的趙甯裕腦袋一扭,眼睛睜得大大的,愣愣的被嚇到了,突然憋著嘴要哭不哭的掛著眼淚珠子。
趙恆煦立刻放開趙甯裕的腳丫子,舉起雙手無辜的眨巴著眼睛說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杜堇容直想翻白眼,因為趙恆煦不允許他下床走動,他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了,「陛下,別把他們弄哭了。」趙甯裕的嗓門特別大,他一哭趙甯章也要跟著哭,加在一起簡直是在催人性命。
「哦。」趙恆煦乖乖的點頭,一本正經的理了一下衣襟,這才走到杜堇容身邊,而兩個兒子那兒當趙恆煦不折騰他們的時候,奶嬤嬤已經上前給兩位小殿下穿戴好了衣裳,舒服的包進了襁褓之中,哪像他們的父皇,光著屁屁就要他們戴帽子。
晚間,不年不節的滿朝文武被請到昇平殿中參加皇家飲宴,大家小聲的交頭接耳著,旁敲側擊著,想要從別人那兒知道些飲宴的玄機,但所有的人都是一頭霧水的被請過來,又誰知道些j□j消息。
陛下很快前來,百官叩迎,三呼萬歲。趙恆煦讓人平身,「今日是兩位皇子滿月宴,大家盡情盡興。」招手讓兩位奶嬤嬤上來,滿堂紅綴金的襁褓內兩個玉雪可愛的孩子,兩個孩子腦袋上戴著一頂虎頭帽,小小的臉蛋兒遠遠的也看不清楚究竟像誰。
滿朝文武都驚呆了,面面相覷,沒有聽說宮中哪位娘娘懷有身孕啊,就算近期傳出音訊,也不可能短短一兩個月內變出兩個孩子出來。那皇子的生母究竟是誰?
飲宴後,大家都一直在猜測,最大的可能性是麗嬪,畢竟在此之前麗嬪寵冠後宮,無人能比,而現今後宮能夠數得出來的妃嬪也就那麼幾個,要不是麗嬪有個謀反的外家,就是後位的不二人選。很快就有人將此猜測反駁掉,麗嬪兩三月前還見過,那腰身不似懷孕之人。
猜測紛紛紜紜,卻始終找不出那位生下兩位皇子的后妃,滿朝文武默認的猜測是生下皇子的是位位卑的宮人,因為位分太低現今還沒有得到分位,估計很快後宮之中又會出現一位或者兩位受寵的宮妃。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幾年過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