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煦從身後抱住杜堇容,不爽的把杜堇容另一側的小靜推了推,把扒著杜堇容的小靜推到一邊,小靜動了動嘴巴翻了個身繼續睡了。月份大了後,杜堇容的睡眠很好,夜晚輕易不會醒來,比以前一有動靜就驚醒好了太多太多,趙恆煦滿足的抱著杜堇容,鼻尖有著他身上舒心的味道,煩躁的心漸漸的安定。
大手在杜堇容隆起的肚子上摸了一把,趙恆煦心想,以後一定要鍛煉孩子的獨立性,最好一出生就讓奶娘帶著,千萬不能夠和他搶堇容,一想到左一個孩子抱著堇容的胳臂要抱抱,右一個孩子纏著堇容要餵飯,趙恆煦一個哆嗦,千萬千萬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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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永平年間的第一場科舉開始了,科舉考試對寒門子弟來說是最好的機會,公侯勳貴世襲罔替,相較於寒門子弟來說他們有更好的出路。但坐在主位上的趙恆煦怎麼可能讓世家公侯如此好過,一直壓制著世家子弟入朝為官的機會,看著大把的寒門子弟通過科舉考試為官作宰,這怎能不讓世家們心中焦急……
今天是科舉的最後一天,趙恆煦早早的就帶著杜堇容去了太白樓,要了一間兒臨街的雅間兒,為期三天的科考結束後可以看到舉子從宣武街上路過,還有三條街上也住著眾多的舉子。
「陛下,今年參加科考的舉子很多,一定可以招納很多賢才。」杜堇容撐著腰挪動了一下位置,靠在柔軟的墊子上減輕沉重的腹部給腰帶來的負擔。懷孕進入五個月後,肚子跟吹了氣一樣,一個勁兒的長大,要不是今天趙恆煦帶著他出宮,杜堇容輕易不會出福寧殿,一來是沉重的腰腹給行走帶來了不便,二來是變形的身材讓杜堇容十分的尷尬羞怯,不想將之袒露在眾人眼前。
趙恆煦走了幾步來到杜堇容的身後,輕柔的按壓著他的腰,舒緩他的不適,「堇容說可以就一定可以的,有了賢才就可以把朝堂上礙眼的人給去了,政事上也會更加的順利。」
「嗯。」杜堇容點頭,雖然他不進朝堂,但幫助趙恆煦批閱奏章,也瞭解了很多朝政之事。
目前朝堂上分為三派,一派是跟著趙恆煦進京的老部下為主,做事上都要主動簡練很多,令行禁止,在推行新的政令上十分的配合,是現今朝堂上的主要行動力量。一派是宣帝時期的老臣為主,世家為其中的中流砥柱,當衛國公鄧勝還在的時候,是以他為首,衛國公一家沒了後,混亂過一陣子,現在隱隱的是以葉家為主,葉文籌身子不好,無法入朝,葉家在朝堂上主要靠的就是葉文韜,如果葉文韜的官位再高些,說不定可以聚攏更多的人。也幸好不是,不然趙恆煦將舉步維艱。這一派行事上,十分的消極怠工,做事拖拖拉拉,但他們佔據著大部分的官職,十分讓人頭疼。還有一派,就是以丞相林炳承為主的中立派,他們的態度曖昧,即不主動的去攬事兒,也不消極的懈怠工作,其中絕大多數人都觀望著朝堂上的風向,隨時都會傾倒到先頭的兩派中,致使天平產生傾斜,其實這些人比態度明確的人還要可惡。
看到林炳承,知曉其中厲害的其實都可以知道,他就是幫趙恆煦穩定中立派的,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陛下,朝堂上人浮於事,多有冗雜,的確需要精簡人手。」杜堇容飛快的動了一下眼睛,隨後小小的抱怨道:「那些長篇累牘的奏章看得人實在是頭疼。」
「哈哈,堇容放心大膽的說,我不會怪罪。」趙恆煦只會高興,這表明杜堇容在他身邊正在逐漸的放開自己,「不過,在孩子出生之前堇容都不要再看奏章了。」
「好……好。」杜堇容應答中有著遲疑的沮喪、落寞,和說不清楚道不明的酸澀,情緒一下子低落了很多。「嗯哼!」悶聲哼了一聲,杜堇容摸著肚子皺了眉。
「是不是又踢你了,真是個小淘氣。」趙恆煦立馬給杜堇容揉揉肚子,裡面小傢伙大概是精力太旺盛,動了好幾下,在杜堇容的肚子裡翻著觔斗,告訴兩位爹爹他的存在。
「……還好。」杜堇容皺著眉,等著這陣子難受過去,孩子動得厲害,也許還要加上心情的原因,讓這種難受擴大了十倍,反而更加的不適。
「唉。」趙恆煦無奈的歎氣,他問過白芷,有身孕的人情緒上總是十分的敏感,加上杜堇容的性子本身就不是那種活潑的,什麼都悶在了心裡面,心情一不好就會影響到身體,不舒服就會成倍的增長。繞到杜堇容的身側,趙恆煦蹲下,耳朵貼在杜堇容的肚子上,手上動作輕柔的拍撫著,「兒子,你動作也小點兒,弄得你娘親難受,小心出來了爹爹打你屁股,啪啪的,很疼的。」
得到了回應是,小寶貝在他爹臉上不給面子的踹了一腳。
「哎呦。」
「怎麼了?怎麼了?」趙恆煦急忙的問。
「剛才那一下特別的重,還有……」
「什麼?」趙恆煦還以為杜堇容有哪裡不適,立刻緊張的抓了杜堇容的手。
杜堇容臉上微紅,窘迫的開口,「堇容不是女的。」
「我知道啊!」趙恆煦看到杜堇容臉上的紅暈,故意的逗弄他說道,手也不老實的往下面挪了一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陛下,堇容不是女子,不能稱呼堇容為娘親。」杜堇容按住趙恆煦作怪的手,抬頭認真的看著趙恆煦,大有一種「你不答應,我就不給碰」的意味在裡面。
「好吧。」趙恆煦不敢真的把杜堇容惹毛了,無奈的答應,「喊你爹爹,喊我父皇。」
「嗯。」低低的應了一聲。
「堇容,你有什麼心事都要和我說,當然,我有什麼肯定也和你說,不要憋在心裡面。」趙恆煦重新之前的話題,他不怪杜堇容什麼都悶在心裡面,而是怪自己還不能夠讓杜堇容徹底的敞開心扉。「不讓你看奏章,是因為我有新的事情讓你做,來年會開武舉,我準備從中挑一些人重點培養,並且從東西兩大營、御林軍和錦衣衛中挑選出一批人,共同組成一支精銳,你要擬個可用的章程,從這支精銳叫什麼名字,到後面如何訓練等等,事無鉅細你都要思量一二。」趙恆煦皺眉,「事情太多,你慢慢做,不允許勞累到自己。這支精銳訓練得當後,就再從各地的軍隊中挑一批人出來,補充進隊伍之中,不只限於步兵,還有騎兵作戰,這些等你做的時候我們再討論。」
「真的,陛下?」杜堇容眼睛亮亮的看著趙恆煦,語氣中還有著不敢置信。
「當然,我不會騙你,堇容相信我。」
杜堇容一愣,隨即點頭,「陛下,堇容願意相信你。」縱使要我付出很多很多,我也願意相信你。
趙恆煦狂喜,這是他第一次得到杜堇容明確的肯定,高興的恨不得將杜堇容抱起來轉上三大圈,「哈哈哈,堇容等兩個小的回來了,我就帶你們去見一個人,一個高人。」
「個子很高的那種嗎。」杜堇容一本正經的說著調侃的話,他的性子不是不能夠放、,一直那麼拘謹,只是讓一直用溫和疏離掩飾自己的人一下子放開內心,真的很難,杜堇容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對對,哈哈哈,很高很高的人,哈哈哈。」趙恆煦抱著杜堇容笑得格外爽朗。
今天出宮,他們將小靜和趙恆澤也帶了出來,趙恆澤自進京後還沒有好好的逛過京城,對一切都十分的好奇,小靜跟著智能大師下過一次白虎山,最遠也就到了山腳下的市集。兩個對京城十分好奇的少年,一旦被放了風,差一點兒就玩瘋了,看到什麼都好奇,糖葫蘆一個人吃了一根,還一人拿著一根回來了,身後跟著伺候的小太監捧了一大堆的東西,趙恆煦甚至在裡面看到了一個粗糙的夜壺!
「買這個回來幹什麼?」趙恆煦眉頭皺得死緊,瞪著趙恆澤,讓他給出解釋來。
趙恆澤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訕笑著不說話。
小靜乖巧的把手中的糖葫蘆遞給杜堇容,「叔叔,吃,可好吃了。」聽到趙恆煦的問話,小靜回頭說道:「小叔叔買了個畫著娃娃的花盆,夜壺是搭送的。」
原來趙恆澤討價還價半天,攤主都不肯便宜,最後鬆口說可以搭送一樣東西,拿到手的時候才知道是個粗糙劣質的夜壺,看著,鼻尖彷彿就飄著一股子尿臊味,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趙恆澤沒有讓人把它給扔了。
「哦。」趙恆煦看著弟弟扯著嘴角笑了笑,「夜壺帶回去就放在你的寢殿內吧,以後要記住,喜歡什麼要考慮到它會帶來的麻煩、後果,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煩惱亦或是讓你丟臉,好好想想吧。」
「是。」趙恆澤是跟著趙恆澤在征戰中長大的,知道銀錢獲取的不容易,所以在花錢上比較簡省,當然並不是說趙恆澤小氣、拘謹,趙恆煦養出來的弟弟不會是個會過於看重黃白之物的人,小家子氣十足那更是不可能。
「小靜,叔叔不能夠吃山楂。」趙恆煦回頭,嚴肅的對小靜說,「叔叔肚子有小弟弟,要愛護知道嗎?」生山楂有活血化瘀,收縮子宮的作用,是杜堇容禁食食物之一,趙恆煦覺得自己太不容易了,要教育不靠譜的弟弟,要照顧撒嬌愛哭的小靜,比當皇帝還要累,唉~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呼,避免培訓斷更,人家在努力哦,加油加油!(寫於10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