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煦鬱悶的趴在澡桶的邊緣,時不時歎上兩口氣,一點兒都提不起情緒,元寶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陛下的背,決定說上些什麼,元寶心中那個淚啊,他笨嘴拙舌的一點兒都不會寬慰人心,說不定還會觸怒陛下,可是看陛下這麼唉聲歎息的,元寶可以預見接下來不開心的會變成他們,為了大家的幸福生活,元寶決定犧牲一下自己,嗚嗚,他真是好人。
緊張的吞嚥了一下口水,元寶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奴婢覺得公子並不是想離開您。」
「嗯。」趙恆煦情緒不高的應了一聲,就算是要離開也不可能,他不允許。「等等,元寶你為什麼這麼說?」
「陛下,奴婢覺得公子看到珍妃嫉妒了,害怕陛下會把心思放到珍妃那兒去,所以才這麼說的。」元寶哭,他不知道怎麼說啊,希望自己說完了脖子上這顆腦袋還在。
趙恆煦眼前一亮,是啊,堇容也會嫉妒的,這是不是說明堇容在乎自己,一定是。「元寶,說的好,哈哈哈。」
「呵呵。」元寶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手上濕乎乎的擦了一把後更加濕答答了。
趙恆煦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當然要針對問題來找出解決的方案。
「咳咳。」趙恆煦不自然的在鏡子前咳了一下,把領口再敞開一些,效果真是不錯,緊實的胸膛
若影若現,墨色的睡袍襯得人更加挺拔英俊,趙恆煦很滿意的欣賞了一下,眼睛心虛的左右看了看,然後手放在褲腰上往下拉了拉,露出那麼一點兒的胯骨,神秘的三角地帶引人遐想。嘿嘿,鏡中的人更加的迷人性感,趙恆煦咧著嘴笑笑,古有美人計,今他趙恆煦有美男計,為了他的堇容,犧牲那麼一丟丟的色相算什麼。
趙恆煦想得可好了,甚至想到堇容心軟原諒了他,然後兩個人這樣那樣,一夜**到天明,帝王明天不早朝啊,堪為佳話。可是,到了內殿,趙恆煦覺得自己的這一通折騰都拍到馬腿上了,屁股都沒有摸到一下,真是讓人掬一把辛酸淚。
這種感覺就像是太白樓推出了一天僅十份的限量版點心,只有早來搶,不會給面子留的那種,好不容易半夜就過來排隊,等一開門了就興致匆匆去買,誰知道太白樓的夥計仰著一張欠揍的笑臉說,賣完了明天請早。
自己的性感美男計都給了瞎子看了,趙恆煦頹喪洩氣的趴在杜堇容的身邊,抬起胳膊點了點杜堇容的背,戳一下,再戳一下,「堇容。」可憐巴巴的,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紅棗要求投喂卻得不到滿足時一模一樣,不要背著自己睡啦,看看我勒。
杜堇容一動不動的面對裡側躺著,好像睡著了一樣,但是趙恆煦知道杜堇容一定沒有睡著,身體都是僵硬的縮在那兒,看得人好心疼。
「堇容,對不起,我錯了。」如果能夠早點兒重生,我一個女人都不會碰的。可惜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能夠給予趙恆煦重生就不錯了,不能夠挑三揀四。而且千金難買早知道,要是早知道現在會這樣,你以前碰那些人幹啥!
杜堇容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陛下沒有錯,陛下是皇帝,應該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趙恆煦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抓著杜堇容的肩膀把他翻過來面對自己,「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只要宣帝才會那麼幹,我有你就夠了,要那麼多人幹什麼,天天戰戰兢兢的睡覺都防著人,堇容我
不喜歡那樣,太累了。」用腿蹭了蹭杜堇容的身子,趙恆煦渾然不覺得自己現在這種行為很像是在撒嬌。(惡寒~)
杜堇容抬眼看著他,抿了抿嘴,「自古到今就沒有後宮空虛的皇帝,堇容是男子,不可能給陛下當皇后,陛下的三宮六院早晚會住滿人的。」
趙恆煦擰眉,他不喜歡杜堇容老是把自己往外推,「我說可以就可以,規矩都是人定的,有規定說皇后必須是女人嗎?我的後宮並不空虛,有你,有我們的孩子,你給我多生幾個,不就熱鬧了。」
「堇容是個會生孩子的怪物。」杜堇容垂下眼,表情滿是落寞。
「才不是。」趙恆煦溫柔的將杜堇容扶起來摟進懷中,「堇容是寶貝,獨一無二的寶貝,要是生孩子是怪物,那女人都是怪物了。」
「陛下,您明明知道堇容不是這個意思。」杜堇容趴在趙恆煦的肩頭,眉頭微皺的說道。
「好好好。」趙恆煦安撫小孩子一般拍撫著杜堇容的背,「你看別的男人都不可以生,多大的遺憾啊,堇容是獨一無二的,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趙恆煦感歎的摸了摸杜堇容的小腹,隆起的越加明顯了,「堇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懷孕嗎?」
杜堇容搖頭,趙恆煦疑惑,「堇容知不知道遺族?」
「遺族?堇容並不知曉。」
「那,堇容起來我們去一個地方,外面是誰在伺候?」趙恆煦揚聲喊道。
「陛下,是奴婢。」不甚清晰的傳來採桑的聲音。
「採桑做一下準備,朕要和公子出去。」
「喏。」
「陛下。」杜堇容無奈的抓住趙恆煦的衣袖,「夜深了,要做什麼明天吧。」趙恆煦就是這般,說到什麼就要做什麼,以前晚上睡不著還拉著人大晚上的去賽馬,杜堇容作為貼身侍衛就沒有少受折騰過。
「誒,現在睡也睡不著,你情緒不對,我們出去散散心。」趙恆煦心中已經下了決定,這後宮嘛,還是盡快的去掉吧。
「……嗯。」
大晚上禁宮中能夠隨便溜躂的也就是皇帝了,今夜值夜的禁衛軍們心裡面納悶,行禮後看著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的陛下和另外一人,愣是覺得有一種皇帝皇后晚上出行的感覺,將這種想法爛在心底,侍衛又開始精神十足的開始值勤,注意著宮中的情況。
宮中的藏書閣很大,有前朝留下的書,也有大齊朝百年來不斷收藏的書。藏書閣位於長樂宮東側不遠處,走上兩刻鐘不到也就到了,夜晚的宮廷靜悄悄的,月光下別有一番風情,但一個人出來還是會嚇得不敢走動,皇宮中哪一口井沒有投過人、哪一根橫樑上沒有吊過人,黑影重重中彷彿會突然衝出來厲鬼,在宮女太監中流傳著許許多多的鬼故事。採桑就聽了很多,垂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面上的燈籠照出來的亮斑,整個人恨不得貼在身邊的小宮女身上,采薇姐姐她好怕,嗚嗚……
興致極高的皇帝陛下可不知道貼身宮女在想什麼,他興致勃勃的說著聽到的一些宮中有趣的軼事,那些個古古怪怪的帶著玄幻色彩的故事給皇宮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杜堇容認真的聽著,他從來不知道陛下原來還會講故事,還說得很好。
「宮中其實藏著很多寶貝,說不定我們現在頭頂上的這根橫樑上就放著哪個小太監偷偷藏在上面的小寶貝。」趙恆煦呵呵一笑,給杜堇容攏了攏小鹿皮內裡月白錦抓絨的披風,晚上風冷,這件披風早就準備好了,好像就是為了現在準備的一樣。
趴在橫樑上的趙一快速的左右看了看,他可以保證宮中很多橫樑啊、牆角啊、瓦簷啊藏著東西的,有時候他們還會拿走看起來特別老舊的那種算是暗衛的流動開銷,小酒二兩什麼的就靠它了。趙一眼前一亮,一個小荷包還真的藏在了橫樑的犄角上,趙一瞬間對陛下佩服的五體投地,拿起荷包的一霎那趙一心中一沉,裡面的東西不對。
不說趙一發現了什麼,趙恆煦和杜堇容來到藏書閣,趙恆煦帶著杜堇容到了角落找出一些秘藏的書拿出其中一本,也就是上輩子告訴趙恆煦遺族的那本書。翻到其中一頁指給杜堇容看,「堇容你看,這就是遺族,書中提到的很少,據說是女媧親手捏出來的人留存下來的種族,男女皆可育,所以啊堇容並不是怪物,而是最貼近神的人,你們的祖先可都是女媧親手造出來的,不像我們都是繩子隨便抽出來的泥點子。」
「撲哧。」杜堇容忍不住笑出聲,看著手中的手,是前朝某位皇帝留下的筆記,其中就寫到遺族,說他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遺族人,可惜他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苦,卻再也找不到他了,遺族人的聚居地十分隱秘,不是族人和被遺族認可的人找不到他們的聚居地。「我是遺族人?!」
「嗯。」趙恆煦珍惜著杜堇容的每一個笑容,爽朗的、溫和的、隱忍的,他要讓杜堇容始終掛著燦爛舒心的微笑,而不是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堇容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懷孕?」
「嗯,堇容知道自己是爹爹生的,卻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可以懷孕生子,謝謝陛下給我解惑。」杜堇容感謝趙恆煦,微抬頭看向趙恆煦,眼中的光閃閃發亮。
趙恆煦伸出手輕柔的觸碰著杜堇容的眼睛,「藏書閣還有一些關於遺族的書,我都讓白芷看了,讓他能夠更好的為你診脈。」
「謝謝陛下。」杜堇容低頭看著書中泛黃的書頁,「也許爹爹知道些什麼,不然他不會執意待在
江南,聽趙叔說是爹爹一直堅持著要待在那兒的,唉。」輕輕歎息,他真想去那兒看看。
「等京中的事情處理了,孩子也大些,我們就去江南。」趙恆煦早就有了打算,「我們去堇容出生成長的地方,好不好。」
杜堇容靠在趙恆煦的手臂上,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等過段時間大相國寺講經的時候,我們出宮遊玩去……」
在書架之間,昏黃溫馨的燭光下,趙恆煦和杜堇容二人寧靜恬然的說著話,兩個人之間彷彿打破了什麼,說話舉動間多了很多親暱。
作者有話要說:大趙撒嬌:杜杜,人家不要一個人碎覺覺~
杜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