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煦下令解除了對幾家的圍禁,其中就包括濟寧侯張超訣、安武侯杜赫坤這兩個與衛國公家交好的世家,為什麼只有兩個,因為滎陽侯王啟亮,衛國公一倒他就上表說了很多衛國公的壞話,提供了很多衛國公一家作奸犯科的證據,趙恆煦網開一面罰了滎陽侯王啟亮半年俸祿以儆傚尤了。
杜赫坤一臉怒色的看著錦衣衛離開自己的家,回身就給了在自己身邊哭哭啼啼、埋怨來埋怨去的小葉氏一巴掌,小葉氏哪裡是那麼好打的,張開嘴就是一通謾罵,肉滾滾的身體氣呼呼的上下滾動,伸出粗壯的胳臂就和杜赫坤扭打了起來,一家子大大小小就看著夫妻倆在正堂廝打了起來,一點兒世家顏面都沒有了。
「要不是老娘找娘家給你走動關係,你這個小娘生的孬種能有今天嘛!」小葉氏壓在杜赫坤的身上,用絕對的優勢告訴安武侯府的眾人,誰才是這個家真正當家作主的。
杜赫坤一臉陰霾,這輩子他最恨有人說他是小娘生的,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來的,葉家,葉家算個屁。「你個婊、子貨,肥豬,快給老子下來。」
小葉氏忿恨一笑,反手就給了杜赫坤一巴掌。
「小娘生的就是小娘生的,不知道感恩就罷了,還恩將仇報,嘿嘿。」陰鷙的笑了幾聲,小葉氏看著在一邊哭哭啼啼的葉氏,不屑的一哼,「哼,小門小戶的玩意兒。」小葉氏這輩子最恨的也許就是葉氏和杜赫坤了,一個用花言巧語騙了她爹娘,一個用一副好皮囊騙了她,要不是這母子倆,她也許就嫁進了葉家嫡支,做著第一世家的誥命夫人,哪像現在丟人丟份。
小葉氏有四子兩女,其中讓人能夠說道一二的是長子杜子德和幼子杜子騰,杜子德天資聰穎,頭腦靈活,結合了其父其母的優點,手腕靈活的在老牌世家公子間周旋,很有幾分能耐。幼子杜子騰,也許是給予了對幼子美好的願望,讓他騰飛高翔,但這名字加上姓就不那麼美好了,杜子騰因為他這個飽受爭議的名字在一眾小夥伴中也算是有著相當好的人緣,這不才關了幾天的緊閉,他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小廝溜了出去,對父母扭打在一起渾然不在意。杜子德看了眼毫無世家風範的父母,搖搖頭跟在弟弟身後也走了,遠離了世交圈子那麼多天,京城的變化他都不知道,太可怕了,父母靠不住,他只能夠靠自己。
杜子德和杜子騰剛離開安武侯府,身後就綴上了小尾巴,杜子德是低調的,悄然的進入了經常聚會的太白樓,而杜子騰那恨不得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武侯府家的小公子他杜子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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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杜堇容很有雅興,到御花園裡逛了一圈,看到秋海棠開得正艷,晴空萬里之下,看著讓人心曠神怡。一時興起,杜堇容就讓采薇她們在這裡擺上了畫案,一幅嬌艷的秋海棠圖漸漸的躍然紙上。陽光正好,紅棗也興奮的在秋海棠的花叢中來回的躥,腦袋上頂了幾片花瓣興奮的「嗷嗚嗷嗚」叫喊著,小爪子抬起拍打著垂落下來的花枝,那些花兒震顫著美麗的身姿。
杜堇容提筆在畫中的紅棗腦袋上補上了幾片白嫩帶著紅邊兒的花瓣,霎時讓毛茸茸的一團多了些傻氣和憨態。
「公子你畫得真好。」郝依仰著腦袋十分仰慕的看著自家公子。
杜堇容輕笑,「這就厲害了。」
「嗯嗯。」郝依用力的點頭,公子在宮中將養得好,心情舒暢,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笑容中更是多了些自然恬淡的味道,讓人更加移不開眼睛。靈動的眼睛轉了轉,郝依上前一步小聲的說道:「公子,府上有動靜了,哥哥說已經讓人跟著了,肚子疼的那個帶著狐朋狗友呼啦啦的一大堆上了畫舫,哥哥說什麼他們找了花兒朵兒的陪著,很是快活。」郝依疑惑的問杜堇容,「公子,那花兒朵兒是什麼啊?」
「哦,就是普通的花草,他們看著玩兒的。」杜堇容轉動了一下筆桿,他讓郝仁注意著安武侯府的情況,特別是杜赫坤的兩個兒子杜子德和杜子騰,其中尤以杜子騰為最,誰讓杜子騰嘴巴甜、會說話,最得杜赫坤的喜歡。心情舒暢的落下一筆,讓嬌艷的花朵更加的美艷,有什麼比慢慢的奪去一個人的心頭好更加的折磨人,少了杜子騰的活奔亂跳不知道你會不會傷心?也許不會吧,畢竟你有那麼多孩子。
杜堇容並不是外表上看起來的那麼的與世無爭,安武侯府的一切他不屑於要,但是杜赫坤從他父親那兒奪走的,他要杜赫坤一點一點的吐出來,鈍刀子割肉,杜堇容要疼死杜赫坤。抬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以前他認為只要自己夠努力,就可以獲得與之相對應的成果,就可以通過自己的手讓敵人生不如死,但現實告訴他,很多東西已經被限制在了條條框框內,遠不如付出的得到的多。瞇起眼,現在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上位者的情感真的很重要。
手溫柔的撫摸著肚子,杜堇容感受著來自於另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生命的脈動。有一條可以走得捷徑,有什麼不好,孩子啊,爹爹會用所有的努力來伴你成長。
「珍妃娘娘、麗嬪娘娘到。」
杜堇容臉上還殘留著笑意,轉頭看過去,遠處一群人簇擁著兩個女子走了過來,一位容色艷麗奪目,一位姿態婀娜多姿,各有風情。
姿容出色的是珍妃,身姿曼妙的是麗嬪,兩人都為葉家女。
趙恆煦的後宮那和宣帝比起來,簡直可以用寒磣二字來形容,加上之前的皇后才十數人,其中尚有幾人還是處子之身,呵呵,這些就不多說了,在重生有了杜堇容後,趙恆煦身心都虔誠的給了杜堇容,臍下三寸那趙老二可老實得勁。宮中位份最高的當屬珍妃,珍妃是葉家二房葉文韜的嫡女,太后葉氏的親侄女,今天就是帶著本家庶女麗嬪給太后請安的。
皇后沒了,她們可有一陣子恐慌,衛國公一家沒了後,又是一陣乖巧,待一切塵埃落定,才開始慢慢的活躍起來,心思活動了之後當然開始不滿足,皇帝已經好久沒有踏足後宮,本來鬥得歡實的眾人頓時覺得沒有了意趣,正主都不在斗給誰看啊!珍妃那是被寵幸過的,比還是大姑娘的麗嬪好上太多,作為目前的後宮第一人,她有的是驕傲的資本,只要再籠絡住皇帝的心,那皇后之位不就是她的了。
麗嬪進宮是為了幫襯珍妃,讓珍妃固寵,但出了嫁哪有不為了自己考量的,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比珍妃更加著急。這不兩個著急的女人,看後宮風氣平了,就迫不及待的給太后請安,請安回來後看天氣正好,就到御花園逛上兩圈,順便聯絡一下感情。
珍妃喜愛海棠花兒,秋海棠更是嬌艷,沒有想到自己看中的地方被人捷足先登,真正是可惡。
柳葉彎眉微微一皺,看著畫案後如清風朗月一般的男人,側著眼細細的打量,心中不得不讚歎一句,好一個俊朗的男兒,那唇角恰到好處的一抹溫柔笑意,又微微的帶著些憂愁,看得人心間兒都顫上兩下。麗嬪落後珍妃一步站著,微垂著頭不錯眼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作為葉家出來陪襯的庶女,麗嬪也頗多見識過場面,不然也不會挑中她給嫡女當「陪嫁」。但她從來沒有見識過如眼前男子這般,姿容出眾,身姿修長挺拔,穿著一身天青色的衣袍,如山間挺拔的青松,明明笑得那樣溫柔,卻帶著讓人心憂的傷愁。
相較於讓人害怕的皇帝,麗嬪更加看重眼前的男兒,杜堇容的出眾一下子就走進了麗嬪的心。讓她驕傲又自卑的心得到了異常的滿足感,彷彿……彷彿杜堇容唇間的微笑,是為她而哀傷。
珍妃眼睛一動,示意貼身宮女上前,能夠進宮的男子總有其特殊的地方。珍妃的貼身宮女那也是從葉家帶出來的,長相也很出眾,算是備用的通房,上前盈盈一拜行了個萬福禮,「公子萬福,敢問公子何人,怎出現在御花園內,這乃大內禁宮時有後宮貴人出現,公子還是早早離開的好。」有禮節、有疑問、還有告誡,不得不讓人高看一眼。
郝依不喜歡珍妃他們的惺惺作態,那刻意擺出來的雍容華貴,讓人看著噁心,看了杜堇容一眼,得到他的首肯後站出來給兩位貴人行了禮,「兩位娘娘,公子乃陛下貴客,得到陛下允許來御花園中賞花,看到海棠嬌艷遂布案作畫,現畫作未完成,不會早早離開。」讓我們讓地方,沒門兒。
恰在此時,在花叢裡瘋夠了的紅棗突然「嗷嗚」一聲大叫,身姿矯捷的躥了出來,把珍妃的貼身宮女嚇了一跳,頓時花容失色的連連後退,不注意的碰到了珍妃,麗嬪又神思不屬,被珍妃連帶著一撞沒有及時扶著珍妃不說,還下意識的抓了珍妃一把,珍妃本就重心不穩,三個人頓時滾做了一團。
原來那宮女平生最怕貓兒,看到形似貓的紅棗頓時慌了。珍妃趴在地上在眾人面前出了大醜,哪裡會甘心,頂著一頭被弄亂的頭髮,芊芊手指指著對杜堇容撒嬌的紅棗,「打殺了它,打殺了它。」
珍妃指的方向正好也是杜堇容所在的方向,它又可以是他,這麼一說好像是在怪罪貓兒的主人,要打殺了杜堇容一般,杜堇容此次出來帶的人不多,又都是女流太監,長樂宮眾人那是明白杜堇容是陛下的心間子,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也不能不護著杜堇容,不然陛下會讓自己生不如死,就像長條凳上的宮女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麗嬪盈盈一拜:公子,你走進了奴家的心裡啊!
杜堇容……
趙恆煦炸毛:來人啊,把麗嬪給朕拖下去領盒飯,五塊錢一盒的那種,不給免費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