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工具,但林寒止用的並不多,多數是用右手的無名指輕輕拂過對方的臉,粉底、眉間高光,鼻樑高光,臉頰陰影,唇彩……
林寒止突然笑出了聲,他用手拂了一下,不明白慕容風的眉毛怎麼突然立了起來。
「哪裡不舒服麼?」
慕容風憤怒的睜開眼,他後返勁的反應過來,林寒止說他的臉是平的,直接怒了,見林寒止還要給他上唇彩,借題發揮,揮手就打掉了:「我他媽又不是女人,你幹什麼!」
「……」林寒止頓了一下,沒什麼脾氣的彎腰把剛剛拆封的唇膏撿起來。
不明白他做什麼突然生氣了,想了想溫言解釋:「這是很好的男士唇膏,今天剛到的,而且就這一隻,送給您做這次的賠罪禮物。」
說著把蓋子拔起來,「很簡單,在睡前沿著唇紋這樣隨意塗兩下就好,不會有任何感覺,但唇色會很潤澤,第二天會讓人覺得狀態很好。」
咦?慕容風斜眼看那只淡綠色的薄荷唇膏,這是送給他的?於是脾氣不知做了什麼交通工具,從那三萬英尺的高空一下又落在了地平面上,穩穩當當不說,還得意起來。
林寒止腰靠在鏡子前面的工具台邊上,身體微微前傾,淡淡的氣息有一點噴到慕容風臉上,慕容風半瞇著眼看著他因為袖口寬大而隨意露出的一小截白細的小臂,再往上,兩段平直的鎖骨,以及,一個尖尖的下巴和淡色的唇……
「好了,」林寒止的聲音打段了慕容風腦海正在往有顏色的地方漫延過去的想法。
「慕容先生,您看看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林寒止一邊說一邊打開鏡子周圍的燈,然後走到窗邊嘩的一下拉上窗簾,再關掉房間裡面其它的燈。
「這樣的燈光差不多就是今晚舞台上的效果了。」
慕容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向來對自己的外貌很自信,但仍然微微愣了一下,眉眼一點沒變,臉上一點化過妝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可在這樣的燈光裡,還真是覺得十分的英氣和精神。
林寒止用的唇膏是啞光的,塗上看不出來,但是唇色立刻飽滿了起來。
「……」饒是慕容風是個多麼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妝容真的沒得挑了,於是不甘心的撇撇嘴。
「對了,您是穿這身西裝去嗎?」
「嗯。」
林寒止站在慕容風的正面歪頭打量一下,突然回過頭蹲下身去,從小櫃子裡找出一塊新的茶色格子的手帕來。
折兩下,放進慕容風胸前的口袋裡。
手帕質地很好,但就算再好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見慕容風挑眉,林寒止笑著解釋:「今年是復古風啊,所以貴族的裝扮元素都適用的。」
「……不平整。」
明明沒有任何不妥帖了,但林寒止還是當做不平整,又仔細整理了兩下。
「好了。」他抬起頭來笑一下,終於完事了。
慕容風那一刻突然想到,這倒是很像丈夫要出去開會,而妻子貼心的為自己整理服飾。
他從看清這人的臉開始就老想著要佔點便宜,腦子裡想不過癮,總是想要動動手腳,林寒止放手帕時稍微離的近了點,於是十分順手的一下摟在懷裡。
「……慕容先生,你時間差不多了。」只是本能的些微抗拒後,林寒止平靜的對慕容風說,儘管他一直對自己一米七八的國際標準身高滿足了,但還是矮了慕容風半個頭,又沒人家長的壯,估計就算是想打架也打不過的。
「……今天先放過你。」
慕容風莫名其妙把人抱住又把人放開,轉頭離開。
林寒止就怕他回頭,十分慇勤的把人送下,帶著一臉和氣生財的笑,送到優雅門口再目送他鑽進車子裡,再看著車走遠。
神精病哦!
不過他剛才那一抱是怎麼回事。
本來都是男人沒什麼好介意的,只是慕容風是圈裡出了名的男女不拘。
仔細想想,倒也沒什麼,說不準就是他心裡想到什以抱了自己一把而已,大家都知道的,慕容風本來就年輕,估計要小自己四五歲,再加上他看上眼的人向來都是二十歲左右的。
所以,也不用太擔心。
只是神精病發神精而已。
不過覺是睡不了了,手指被水泡過又干了澀澀的疼,唔,收拾收拾早點回去好了,現在地鐵人還少……
林寒止回去收拾了東西再下來時,不少老顧客和他打招呼。
「寒止,怎麼你是老闆還要早退啊!」
林寒止笑著舉起自己的手,「要去醫院上藥啊!不然什麼時候會好。」
他的手這時有點慘了,本來是暗紅色的血泡,表皮又被水泡又被吹風機吹,現在干了,有點發白的皮貼在指頭上,看著就疼。
這下大家看他都有點同情了,不過進到優雅來的都是非富即貴,和慕容風這個圈子多多少少都碰得到一起去,對於慕容家的大少爺,都知道就算是在背後腹誹,也是萬萬不能的。
要是真得罪了,可就不好辦了,慕容風可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
不過人家也有自私輕狂的資本就是了,不要說身後的慕容家,就算是他自己的能力,除去了性格也是可以讓人挑大拇指的。
於是搭話的只能搖頭歎氣,連抱不平也不好說出口。
「呵呵,沒什麼大事,很快就好了,到時給你換個新髮型好不好?」林寒止笑著對搭話的人說。
他也明白,事道本來就是這樣,自己站不穩,就不能指望任何人過來扶。
他這麼說那人也高興了,林寒止做造型算得上是天價了,所以一般找他的都要提前預約的,他主動提出的,他都不會收錢,不過他這種像朋友一樣的方式,倒很得人心就是了。
「咦,寒止,你上下班還帶著電腦啊。」
「額,中毒了,我不會殺,就帶來讓他們幫著清理下,結果今天他們都沒空理我,所以再帶回去將就著用一天,明天再。」
慢性子從來也不會覺得自己慢,所以林寒止從來不覺得他這樣慢吞吞的走一路聊一路有什麼不妥。
正是下午三點的時候,林寒止從優雅外面關上門,裡面傳出一聲響亮整齊的「老闆再見!」
「又調侃人!」林寒止笑著嘟囔一句,轉身向地鐵站走去。
這個時間地鐵的人還很少,不過也沒有座位,林寒止站在扶欄旁邊,用左手三個沒受傷的手指扶著,倒也穩當。
因為早晨天氣涼穿出來的短風衣搭在手臂上,一手拎著電腦,又坐地鐵,看起來不太像個造型師,倒有點像年輕有為的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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