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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裡時,柳子玉的情緒已經在芍葯和趙嬸的安撫下穩定下來了,本來一直在床上等青兒,最後實在熬不住才睡下了。
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撫摸著玉兒熟睡的臉,青兒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芍葯看著她一身濕漉漉的樣子,擔心道:「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熱水,你快去洗個熱水澡把這身濕衣服換了吧,現在深秋天涼,病了可怎麼好?」
說起來,芍葯還真是感動。原先還對柳氏把子玉交給青兒很是擔心,怕她不會真心把子玉當自己骨肉對待。然而,今天看到她那樣奮不顧身地救子玉,又見她現在對子玉那樣溫柔的樣子——簡直就好像看到了柳氏看子玉時的神情一樣。
這讓芍葯本來懸著的心,一點點終於是慢慢放下來了。反而是慶幸,慶幸柳氏托付的人是青兒。
趙嬸端了碗薑湯進來:「快喝幾口,去去身上的寒氣!」
青兒伸手接過薑湯,依言喝了。
在還碗的時候,趙嬸一瞥看見了青兒手上紅腫一大片,問道:「這手是怎麼了?」
青兒看了看自己的手,隨意地應了句:「沒,扇人耳光扇的。」
趙嬸和芍葯聽了,互相看了一眼。
「好了,我該去洗個熱水澡了。」青兒也不解釋,對她們綻放了個大大的笑臉,便拿了干衣服出去了。
夜裡,子玉做噩夢了,驚醒過來後不停地掉眼淚。
青兒陪在他旁邊睡,摟著他,輕拍他的後背,親吻那滿是淚痕的臉,說著:「玉兒乖,不怕了,不怕了……」
在她那一聲聲溫柔的低喚中,子玉才抽抽噎噎地慢慢止住了哭聲。
他微抬起頭,看著青兒的臉,明明是跟過去一樣的臉,可是,卻隱約覺得不一樣了。
「青兒,你現在好像我娘……」他小聲地說道。
青兒笑:「是嗎?那我真榮幸。」
孩子低下頭,傷心地說:「我白天是想釣魚,做魚給娘吃的。但是那個壞銀桐,她非要說娘已經死了!娘才沒死呢!她只是,只是累了,要睡很久而已……青兒,難道不是嗎?」
「你這傻孩子……」青兒心疼地摟緊了他,想起他一個小孩子孤苦伶仃地枯坐在池塘邊釣魚的情形,就暗暗自責白天一時疏忽沒好好陪著他,她說:「你都知道你娘要睡很久很久,怎麼現在做魚呢?現在做,等你娘醒,那都壞掉了!」
她盡量說得語氣輕鬆,心裡卻是悲傷滿溢。
「嗯……好像也對。」子玉縮進了青兒的懷裡,點頭,卻有冰涼的液體沾濕了她的衣服。
青兒歎了口氣,唉,自欺欺人或許也是一種減緩悲傷和痛苦的方法吧?
這孩子還這麼小,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就算沒有沈如雙和銀桐那對主僕在,恐怕以後也會有好多個像她們那樣的主僕進來,難保不會再發生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情。
這個時候,青兒才更加真切地退回到了柳氏當初為什麼堅持要讓她做柳士言填妻的苦衷了。只可惜柳氏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安排讓柳士言娶她的事情。
起初還暗自慶幸的青兒這一刻卻也顧不得自己的意願了。好歹柳氏救了她一命,這孩子,她是護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兒的大事跡就傳遍了藥柳山莊大大小小每個角落,所有人全部都在談論她這個人。
事情當然也傳到了莊主柳士言的耳朵裡。
青兒站在書房的正中央,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地打量著書桌後的男人,表**言又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默了很久的柳士言終於開腔了:「聽說你昨天好大的氣派,當著大大小小下人丫鬟的面公然教訓起二夫人來了。」
柳子玉落水受驚,他這個做父親都沒去看一下已經夠讓青兒生氣了,今天一聽他這口氣擺明了是要替沈如雙出頭,青兒更是火起。
她盯著柳士言,微笑:「莊主,我還以為你是要問我少爺情況如何呢?原來是為著二夫人啊。」
「聽說你把那孩子救上來了,相信你會照顧好他的。」柳士言薄面含笑,說話的口吻不痛不癢。
這是要當甩手掌櫃的節奏呀!
青兒怒極反笑:「那還真是要謝謝莊主的讚賞了。玉兒那孩子我一定會照顧好的。」
柳士言錯愕:「柳氏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心甘情願地幫他照顧一個毫無關係的小孩?」
「的確,這樣名義上說不過去,而且也不方便我維護玉兒該有的權利。所以——」青兒若有所思地說著,走上前去,雙手一撐桌面,俯身逼近他的臉,眉眼一彎,笑嘻嘻地對他說:「莊主,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