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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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嬌泣在耳邊響起。
屋中,除了雲宿,眾人都已經驚呆了。
凌文晟勾起笑意,打趣道:「嗨,姓蘇的,你啥時候多了這麼個可愛的妹妹?」
蘇予墨瞪他一眼,並未應答,只是輕輕的拍著阿蘿的後背,輕柔的安撫道:「阿蘿,你怎麼會在這兒?」
「墨哥哥,你可知道阿蘿找了你多久?!阿蘿以後再也不跟你分開了,好不好?」說到最後,她抑起小臉,晶瑩的眼眸緊緊的鎖定著蘇予墨。
「你出來多久了?」
阿蘿微微一怔,隨即用蚊子嗡嗡似的聲音低喃道:「我……那個……已經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
蘇予墨驚怔,剛要出聲罵她,可卻被阿蘿抱著穩穩實實。
「你……你別罵我啊!阿蘿知道錯了!可是阿蘿找不到墨哥哥好心急啊!」阿蘿低泣著,似乎有百般委屈都無法說出口來,她只能緊緊的擁住他,期望找到一絲絲的溫暖和安全感。
在這種情況下,飛煙想,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那個以往一直以冷酷對待世人的蘇予墨的臉色除了方纔的驚愕,此時還多了一絲喜悅。
飛煙望向雲宿,企圖想要從他那裡知道些什麼,眼前這兩個人是什麼狀況,她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是雲宿卻同她一樣,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他並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委鎖事。
阿蘿緊緊擁抱著蘇予墨,像是怕他跑了。
淨鳶閉上了眼睛,選擇忽略這一切,此時,只要她嘗試去想,想到剛剛他表現出的那麼在乎的神情,那種久久不曾有過的鈍痛便湧上了心頭。
淨鳶嘲諷一聲,甩頭就走掉了,她不是在嘲笑別人,而是在嘲笑自己。
不知是不是她聽錯了,她隱隱聽到身後傳來飛煙的呼喊。她只知道埋頭向前跑,一直向前跑,不曾回過頭來。
為什麼還要喜歡他?為什麼還會被他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她好討厭這種感覺,恨不得也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去,她希望這樣她就不會痛!可是……一切都只能想想!
跳動的心臟依舊在胸腔裡跳躍著,她依舊同他有著莫大的隔閡,這輩子他們是無緣……
以前,她總是喜歡和蘇予墨對著幹,即使兩人再怎麼敵對彼此,她的心情也不像現在這樣痛苦。
那時候的她沒有感覺到危險,因為沒有人同她爭奪這個男人。她也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底沒有她,更沒有別的女人。
她君淨鳶得不到的男人,別的女人也別妄想得到,可是,今天的一切卻打破了她的幻想和希望。
不知跑了多久,淨鳶才踉踉蹌蹌的停下了步子。
她抑頭望著天邊黑壓壓的雲彩,心頭像是有千斤重的擔子,讓她無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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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鳶……淨鳶……」
飛煙焦急的呼喊著,可是她走遍了整個園子也不見淨鳶的身影。
淨鳶的突然跑掉,讓天真的阿蘿有點摸不到頭腦,她壓根沒有想到,淨鳶的跑掉和她有關。她緊緊攬著蘇予墨的手臂,抑頭望著他,問起:「墨哥哥,淨鳶為什麼要跑啊?」
蘇予墨先是冷笑,隨即沖阿蘿露出溫柔的笑容:「她總是喜歡亂跑,應該跑不了多遠!」
阿蘿和淨鳶的性子很像,兩個人都很貪玩,所以也很快的成為了好朋友。可是,畢竟認識不久,兩人還沒有熟知彼此的身份、背景、生長環境等等。當然,阿蘿對淨鳶同蘇予墨之間的恩怨也無處得知了!
聽到這話,飛煙急尋淨鳶的腳步停頓一下,隨即返身望一眼行為親暱的兩人,心中微微燃起一股怒火。
飛煙坐在院中石桌上,她不顧石桌有多冰冷,也不管自己快要被凍僵,手中拿著暖玉也無法溫暖她的心,她很焦急,可卻實在是沒有辦法!
找不到淨鳶,也不知道她跑哪去兒了,雖知道淨鳶性子應該不會做什麼傻事,可她卻隱約有些擔心。
擔心淨鳶會不會跑掉了!或者……或者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畢竟谷初瑤曾經還在彭城劫過她,她並沒有忘記自己還有這樣一個敵人!飛煙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顆心總懸著,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因為掉到水裡感冒了,她的頭劇烈的痛著。
「別那麼擔心,她武功底子不錯,應當不會出什麼事情!」
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到了自己眼前,聽著雲宿安撫自己的話,飛煙刻意去忽略越來越浮躁的心情,低聲道:「謝謝。」
說完,細細的啜飲著溫熱的茶水。
「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飛煙猶豫再三,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你說。」他頭顱微垂,一雙眸緊緊的盯著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泡著綠茶。
「你……你當真不知阿蘿同蘇予墨的關係?」
雲宿淡淡笑道:「當然。若我知曉,又怎會欺瞞你?不過,我從阿蘿長年訴說片刻中略微知曉一二,我只曉得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的玩伴,除此之外,我知道的事情恐怕還沒有你多。」
「玩伴?」若這樣說,她沒有猜錯?也沒有看錯了?
在古代,青梅竹馬、玩伴等等這種關係,這都代表著感情深厚的意思。
若這樣來看,蘇予墨見到許久不見的阿蘿有這種表現,也實在是正常不過。想想阿蘿的性子,見到許久不見的朋友,親暱的舉動雖然有點驚人,可也算不了什麼。如今淨鳶誤會兩人,這其中又平白生出這麼多誤會,到最後又氣走了淨鳶,如此想來真是不值得!
可是,這些也只是她的猜測罷了。
在這個年代,青梅竹馬的朋友,就連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都可以結婚,更何況兩人一人姓蘇一人複姓澹台,想來想去也肯定不是一家人,如此想想,也不能夠掉以輕心了。
「你不是占卜算卦很厲害嗎?要照這樣看來,你猜出原委應該不難。」飛煙微一沉吟,看向雲宿。
雲宿突然輕輕笑出聲來:「占卜算卦只是從個人星相來判定此人生命軌跡,並沒有辦法猜出那麼精準的事情,若我能猜出那麼多的事和人生跡遇,我也不會被皇帝關進大牢,不是嗎?」
「這倒也是。」飛煙歪了歪腦袋,十分認可,可細細琢磨他語中的意思,飛煙忽然來了興致,興奮的問道:「你說你能判定人的生命軌跡,那也就是說,你能算到這個人將來的命運了?」
看著她興奮的大眼,雲宿有些疑惑,隨即怔怔的點了點頭。
飛煙一反剛才的沉悶模樣,興奮跳起:「那……那你給我算算,瞧瞧我的命怎樣?」
嘿~說不定,她可以從雲宿口中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二十一世紀也說不定呢!見她模樣十分認真,雲宿也沒有太過認真,只當她一時興起。
於是,他向她伸出了手,像是同她玩笑一樣,說道:「把你右手給我。」
飛煙興致勃勃的將右手伸了出來,雲宿看了看她的手紋,起先表情輕鬆帶笑,可不出兩秒嘴角一沉、眸色一深,臉色僵硬凝重。
「怎……怎麼了?」見他突然變臉,飛煙忐忑問道。
雲宿冷靜的抽回了手:「……沒,沒事!」
見他神色凝重,飛煙心中有點擔憂,猶豫問道:「怎麼了?難道是我的命……」
「不!你的命很好。」
男人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他眸光微動,微扯唇角:「從你手紋看來,你以後的生活必定大富大貴,只是……」
大富大貴,飛煙一聽,喜了。
她只顧得聽這句話,沒有聽清雲宿語氣中的猶豫和那句只是……雲宿臉色凝重,他萬萬想不通。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命紋會……
會那麼短?!
雲宿心中翻起波濤,心臟帶著困惑和一陣陣悶疼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著。
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命紋很短!而且似乎是被什麼原因生生的改變過。
他在想,是什麼讓她的命紋變短?又是什麼造成她早早……早早就死去的原因?又是什麼原因讓他的心在知道這件事情時,劇烈的疼痛著?
他不知道!他只想快點去弄明白。
命運是改變不了的,可是……可是這一刻他卻想要用盡力氣與命運一博,他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他想讓她活下去。
健健康康的活一輩子,若能如此,他願為此放棄一切……
太陽穴一**的疼痛越發強烈,也許是坐在寒凍的天氣中久了,飛煙覺得自身越發的冰冷,她揉了揉太陽穴,試圖減輕一些痛苦,可是卻始終無法得到輕鬆。
「你沒事吧?」雲宿擔心的盯著她。
飛煙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可能是感冒的原因,頭有點痛。」
雲宿伸手去碰她的額頭,手掌卻被她額頭的溫度給嚇的縮了回來:「你……你發燒了?」
飛煙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沒事!」
「還說沒事,都燒的那麼嚴重了還說沒事?你病的這麼嚴重怎麼不早說?如今還在寒冷的院中坐了那麼久,萬一加重病情可就不好了。」
「我真的沒事。」見他擔心的模樣像極了蕭然,飛煙十分感動,因思念朋友以及她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淚眼,飛煙猛的站起身來。
「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就在這裡住幾天吧,我還有好多話想同你嘮嘮,今天我有點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再來招呼你。」
「嗯,快點回去吧。」雲宿點頭道。
飛煙衝他笑了笑,正欲轉身走開,一股暈眩猛然襲擊了她。她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鐘黑暗便倦噬了她。
飛煙整個人掉落黑暗之中時,隱約見到向自己奔來的身影,他的神情驚慌、聲音緊張如同繃緊的弦。
在昏迷之際,她的腦海裡閃現的竟然是那個將自己丟下已經數十天不見的男人。
君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