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18
四處驚叫聲不斷。馬蹄高甩,危險的死亡氣息步步緊逼。在那一瞬間,她的眼前閃過所有的畫面,她常常聽別人說,人在死亡之際,會將這一生中點點滴滴的事情憶起,可是,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人的臉龐,那人有一雙冷冽卻又狹長的鳳眸,他總愛瞇著眼睛打量著她,唇邊總是帶著一抹溫柔和少許譏諷。他的一舉一動,一個笑容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楚琰大驚,第一個念頭便是要衝上去救下飛煙。
他還未來得及出手之際,一個身穿湖藍色衣裙的女孩兒便跳了出來。只見,她疾步上前,從馬蹄下掠拾起飛煙和飛煙懷中孩子,迅速的一個縱身便跳離了馬蹄之下。
飛煙驚慌的睜開眼睛,只見,那女孩兒對著那騎馬的少年一陣訓斥。
受了驚的少年,聽女孩兒衝自己吼叫,本是一臉怒意,意圖反抗,可面對周圍人的圍攻,男孩兒一臉唯唯嚅嚅、低頭站在那裡聽著眾人斥責。
一個老漢從人群中跑出,抱著女娃兒衝著飛煙和那個女孩兒一聲聲感謝。
「沒事吧?」楚琰來到飛煙身邊,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飛煙道。
「剛才真是太危險了,下次絕不可如此魯莽,萬一傷著了,那可怎麼是好!」
飛煙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
她的話剛落,一旁的女孩便回過頭來,揚聲問道。
「哎,你沒事吧?」
「我沒……呃,是你啊?」當飛煙看到那個女孩時,她指著女孩失聲叫道:「你……你不是那天我在火刑場上認識的女孩嗎?」
女孩淡淡挑眉,隨即勾唇一笑:「哦,原來是你啊。」
女孩兒隨即斜睨一眼楚琰,笑侃道:「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日懷抱你的男人可不是他哦?!」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正氣,儒雅、如清透的一汪泉水,渾身有股不容人褻瀆的清高孤傲的氣質,而那日,那個容顏如畫的男子卻渾身卻充滿了邪氣,比起如今這個男人,他的身上明顯多了一些冷冽的氣息,給人一種不能輕易接近的黑暗之感。()兩人相貌不分上下,只是單氣質來看,卻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因此,哪怕只見了一次面,女孩也能夠清楚的分辯出誰是誰來。
飛煙微怔,隨即僵硬一笑。
剛剛差點被馬匹踩踏的那一瞬間,她才明白一件事情,原來……原來在她心底,她竟是如此的思念那個男人!
就在她差點隕命之時,她滿腦子也只有他那一張臉,他冰冷的容顏,譏諷的嘲笑,冷冽的眸光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那一瞬間她的一生像快進過的電影一樣,匆匆的在進而過,只不過,這個電影中……只有一個人!
她突然想念他,很想很想,兩人分離不過數十日,她只覺得像是過了幾個月那麼漫長。
臨走前,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看,可是,她依舊不爭氣的想他了,心、自己無法控制!她承認,他走之後,她每天都在想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想他,每天出府、每天找個借口讓自己忙碌起來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有多餘的時間去想他!
楚琰見飛煙有些失神,他對女孩淡淡的笑了笑,道:「謝謝姑娘出手相救。」
「呃……不用謝,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女孩回以微笑。
女孩兒打量飛煙一眼,隨即細眉微皺,沉聲問道:「哎,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飛煙愣愣回神,隨即應道:「呃,你說。」
「我看你印堂隱有青絲,似乎有中毒的傾向!」
中毒?
飛煙微驚,楚琰眉頭一蹙,與飛煙對視一眼,打量過飛煙神態之後,沉聲問道:「姑娘何出此言?」
對啊!她無故說出這番話,讓飛煙心跳頓時如敲擊不斷的鼓,彭彭直跳。她……她何時中毒了?她怎麼一點意識都沒有?!
女孩兒道:「我曾習過一兩年毒術,對毒物有一些研究。」
「那姑娘可能看出煙兒中了何種毒?可有辦法解去毒性?」楚琰一臉擔心,相反,身中巨毒的飛煙則是一臉疑惑與茫然。她……她啥時候中毒了?她每天吃的好好的,玩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這感覺就像是你走在大街上,卻突然被人說要死了一樣,很是莫名其妙。
女孩兒搖了搖頭,歎道:「我只是懂點皮毛,而且,我只會下毒害人,卻沒那個能力救人。」
飛煙一直暈暈忽忽,好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她訥訥的問道:「你是說……我……我中毒了?」
女孩兒點了點頭,她以為飛煙嚇傻了,連忙說道:「雖然我不懂解毒,可我師兄可是神醫,無論是救治災痛還是解毒的功夫那是世間少有的,一般的毒物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問題。」
見女孩兒信誓旦旦,飛煙這才隱隱擔憂起來。
她……她不會真的中毒了吧?
跟著女孩兒一起去找她口中的那位師兄之時,飛煙心情有激動也有忐忑,如果沒有猜錯,女孩兒口中所指的師兄,就是那日在火刑場救下女孩的那個男人,那個長相同蕭然一模一樣的男人。
那日,她還來不及同他說些什麼,就被吃了酸醋的男人粗魯的帶走,她甚至連一句話還來不及同他說。
她沒有為自己所謂的中毒之事影響,她只是在緊張著,因為,她思念那張酷似蕭然的臉,無論他是不是蕭然,她只知道,自己很想他,很想蕭然。
想他過的好不好,想星紀過的好不好,想他是不是在自己死掉之後會如期娶了別的女人把自己忘掉,想他會不會在念起她時,心裡多一絲絲愧疚!想星紀是不是依舊對星相、天文學沉迷不已,那遙遠的時空已經越來越模糊了,模糊到,她快忘記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
那張酷似蕭然的臉頰出現之後,她這才會清晰的記起,自己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當來到森林中的一座竹屋時,飛煙聞著四周清香的竹香氣,頓時覺得心情不似以往那樣沉重了,她邁著歡快的步子跟著女孩一同進了竹屋,她期待見到那張臉,可是,她失望了!
那個男人不在!不在這裡!
女孩兒叫喚了兩聲,隨即歎了口氣:「看來師兄是出去了。」
見飛煙臉頰隱有失落,楚琰輕聲問道:「怎麼了?不開心?!」
飛煙搖了搖頭:「沒有!」
只是有點失望而已。
竹屋非常樸素,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紙桶,紙桶裡捲著許多畫卷,這裡很乾淨也很整齊。還沒走進去,飛煙的視線便被門外臥倒的一隻白爪黑背的大狗吸引過來了,那隻大狗渾身沒有毛髮,似乎是被主人整齊的修剪過,見有人來了它吠叫了一聲,隨即歡快的沖飛煙搖起了尾巴。
飛煙怔怔的看它一眼,她喜歡狗,可是,也只僅喜歡那種溫馴的小狗,對於這種長相可怕的中型犬甚至是大型犬,她打從心底害怕,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隻狗,她卻沒有想像中的那樣懼怕和排斥。
「它叫小花。」
不知何時在那飛煙身後的女孩,笑瞇瞇的說道。
「小花?」飛煙表情一僵,一臉像是吃了苦瓜的模樣。
呃!有聽過俗氣的名字,可沒聽過這麼俗的名字!
「你也覺得很難聽吧?我也常常笑話師哥能想出如此難聽的名字。」女孩笑道:「從我認識師哥起,他的身邊就有了這隻狗,這隻狗已經陪了師哥已經十幾個年頭了,算算年歲,也該快了!」
一隻狗的壽命頂多有十五年左右,而看這隻狗的模樣,飛煙明白女孩口中所謂的快了是什麼意思。
她突然有些惆悵,有人性命尚且有始有終,何況一隻狗狗?
看天色,中午的陽光明媚,淡淡的金色光線從枝椏間篩落而下,女孩兒歎了一口氣,道:「看樣子,師兄今天可能不回來了?」
「為什麼?」飛煙道。
時間不是還很早嗎?
女孩道:「師兄時常愛四處遊蕩,一去就是多日不回,我估計啊,他這回又不知是去哪了!」
「這麼說,無法確定他回來的時辰了?」楚琰道。
女孩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不過,也說不定!在不遠處的山澗中,有一個竹屋,師兄時常自己一個人到那裡閉門修練,許是去了那裡,可是,到山澗中路途十分凶險,普通人是進不去的!如果師兄到了那裡,我們也只能等他自己出來了!」
飛煙點了點頭,緊接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便問道:「聊了那麼久,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女孩雙頰猶如紅透的蘋果,她笑的可愛,眼間閃耀著光芒,字字頓確道:「我複姓澹(tan)台,單名一個蘿字,你叫我阿蘿就好。」
澹台蘿?很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