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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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快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飛煙掙扎著,想要擺脫男人的鉗制,可是,他像是鐵了心似的緊抓著她的手腕,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君慕然,你瘋了啊!快點放開我啊!」飛煙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這樣一來只會讓自己更痛。
沒辦法,她只能跟著他走,他邁的大步,她一路快走踉踉蹌蹌的跟著他向前走。
直到徹底遠離大廳,遠離一切世俗,走到一旁了無人影的枯竹林前,他才停下腳步,放開了她。
飛煙收回自己的手,揉了揉發紅的纖腕,一臉不滿的瞪著他的後腦勺:「你怎麼能當著客人的面就這樣把我牽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啊?」
沒禮貌?三個字讓男人的臉色更顯陰鬱。
他背對著她,也不回頭,就是筆挺挺的站在那裡,此時,他的容顏已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恢復了以往的陰暗與一絲狂怒。
飛煙氣惱的說:「你突然衝進去不說,還莽撞的將我帶出來,就這樣把客人獨自留在廳中,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麼想?」
見他不回頭,任自己訓斥,飛煙又是氣又是恨,她向他發洩自己的不滿,可換不回一聲回應,一氣之下她怒哼一聲,便要轉身走掉。
剛轉身,一直沒有回頭的男人,便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她的皓腕,卻依舊沒有回頭看她。
飛煙又是一驚,反應過來後便說:「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不像以……」
她的語氣一頓,隨即一臉驚疑的盯著他的背影。
「你……你想起……想起什麼了?」
許久,平復了自己的情緒與神情,男人才轉頭面對了她,少了剛才的陰暗與戾氣,多了一些無辜與委屈。
「我……我不喜歡你跟他在一起!」他一臉不安,小聲的說。
他直覺一向很準,那個男人對她的心思,從第一眼看到他,他便看的一清二楚。然而,他絕對不允許她與任何男人獨自,不允許!他吃醋了,他吃醋了,他討厭任何靠近她的男人,甚至連一向與她親暱的淨鳶也嫉妒起來。
如果不是淨鳶跑來與他說,他甚至不知,自己竟然被她忽略到如此地步!
她竟然在他神智不清的時候與其他男人日日相處在一起,竟然,還去西城寺那種地方!在她眼裡,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飛煙長吁一口寒氣。她以為他恢復了記憶,嚇她一大跳,她以為……以為他對之前的事情有了記憶,因此才會有如此怪異的行為。
飛煙擰眉道:「不喜歡?為啥不喜歡?憑什麼不喜歡?」
只許他有女人,甚至與那些女人曖昧,只許他逛青樓,讓別的女人懷了孕,憑什麼不准她與異性說說話?
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想到帝都還有他那數名姬妾和尚未出世的孩子,飛煙的神情漸漸冷漠下來。
「因為……因為你是我的,所以我不許你和別的男人說話。()」
見她貌似生氣了,男人又急又慌,滿口極具佔有慾的說辭。
飛煙苦笑,目光中透出絲許悲哀,她的他的?呵,是,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一分鐘,她就要被冠上靜王妃的名號,哪怕至死,也無法更改。
只是,她不願意有這些殊榮,不願意做他的女人!哪怕身份高貴的靜王妃。
飛煙執意甩開他的手,不顧手腕火紅處的痛感,她背對著他,這才露出苦澀與無奈的笑容。
哪怕……哪怕他失憶了,她也逃不掉他帶給她的影響嗎?她厭惡自己的左右搖擺,她厭惡自己無法放棄這樣的他。
可是,可是她真的無法這樣下去了!太累了!
飛煙淡淡的笑,故意裝作不在意的說:「你知道嗎?在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有太多太多屬於你的女人!呵!你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現在的你忘記了一切,包括……包括將來……將來那要出世的孩子!包括我們之間永遠存在的隔閡,君慕然,我只想一句話……」
說出他讓別的女人懷孕的話,她都感覺到十分堅難。
「如果……如果你不能保證你獨屬於我,那麼,我就不會獨屬於你。愛情是平等的,在我那個世界,丈夫是不可以和別人分享的。哪怕落在這個世界,我也不願與她人共侍一夫。如果,你當真喜歡我,就不要再逼我,我遲早會離開這裡,離開你」
男人眸色微沉,看著她語氣沉痛,他這才明顯的察覺到一點,她痛如他痛。
他……他以前那麼壞嗎?
他不知道。
在何時,他竟傷她如此深?!傷害她,傷到她必須以離開他作為終結感情的最終點?
飛煙忍住滿眶淚水,忍住即將崩潰的情緒,字字清晰的說。
「我曾和你說過,這裡本來就不屬於我,我遲早是要回去的,回去到我的世界。放心吧,不出多久,你就會忘記我!忘記曾經在你生命中的這一段小插曲。」
「不!」男人一臉驚恐,他連忙抓住她的手腕,狂亂的吼著:「不會!我不會忘記你,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下次……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這樣的話,是清醒時候的他,絕對不會說出口的!飛煙苦苦一笑。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來懇請她留下,那個能夠在朝堂之上力抗群臣,在戰場上殺人無數的男人,竟然在她的面前,表現的那麼無措與心急。
他甚至不知該怎麼挽留她!如此在她生氣的時候哄慰她。
他牽著她的手,被迫讓她轉身那一刻,她的淚水滑落頰邊,他心疼的抬手替她拭去淚水,卻發現,他無法將她眼淚弄乾,她一直哭,一直流淚,甚至鼻涕也流了出來,毫無形象可言。
男人心慌意亂,揪起自己的衣袖便不管不顧被弄髒的風險,替她擦拭著眼淚與鼻涕。
胸口有種情緒將自己脹的滿滿的,她眸光凝深,怔怔的望著他,
淡金色的暖陽稀稀缺缺的投射在地面,投映在他眼裡,鍍上一片金芒,火熱鳳眸沉著深攫著她的眸眼。
他俯身含住了她的唇,不顧兩人之間依舊殘存的嫌隙,在冬日枯榮的竹林裡,他深深的親吻著她,輾轉吸吮,極盡纏綿。
飛煙身子一僵,卻沒有去抗拒這個吻,承受他給的一切。
不知道,她還能與他相處多久?留下一些美好記憶,未嘗不可。
她輕輕的闔上眼睛,她並沒看見,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那雙染上痛楚的鳳眸夾帶著一抹憐惜。
竹林外,白浮深吐一口氣,見依偎兩人,又看天邊灼眼的太陽,他掐指一算,幾個月來緊皺的眉心,在這一刻漸漸放鬆下來。
看時間,也差不多是該將南川的瘟疫平息下來的時候了。
只是那時……他,就該離開了,留戀的看一眼林中女人,白浮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開了,背景孤單、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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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後院,見白浮消失在園中盡頭那修長的背影,淨鳶收回了視線,轉眼瞥向竹林裡。
竹林中,兩人忘我的親吻隱約可見,淨鳶津津有味的看著,絲毫不知避嫌二字如何書寫,忽然,淨鳶臉色一怔,連忙警惕的向一側跳去。
只見,剛剛站立的地方,有顆小小的石子隔空襲來,將一顆巨大的石雕擊出一個大窟窿,淨鳶大驚,隨即探看四周,想要將偷襲她的無恥小人給揪出來。
可巡視了一周,淨鳶突然想起一人來,只見,她臉色微怔,隨即紅了臉、吐了吐舌頭,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原來,她口中所謂的小人,便是林中那一對鴛鴦中的一個,她七哥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