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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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破廟,寒意萌生。()
外面漸漸下起濛濛細雨,許畫鏡看一眼四周漆黑的夜幕,將斗篷遮住嬌俏的臉頰,迅速的離開了破廟,消失在茫茫灰雨中。
看著許畫鏡離開,雨水不斷的沖刷枝椏樹幹。
夜,有些靜寂。
蘇予墨臉色陰沉,單手執劍,背脊筆直的站著,冷眼盯著破敗的廟宇。
不久,一個黑衣人從破廟中走出,他慢慢的走在濛濛細雨中,動作不緊不慢,如同走在一幅山水圖中,那麼悠閒、雅致。
瞧他那副模樣,彷彿從未發現身後跟蹤的人。
緊緊的跟隨黑衣人身後,蘇予墨想上前探究那人到底是誰,可忽然想到君慕然告誡,萬不可輕舉妄動,思慮再三,蘇予墨歎了口氣,轉頭便消失在夜雨的灌木叢中。
忽然,一直前進的步伐停住,黑衣人腳步頓停,他身子筆直的站著,淡淡的瞥一眼灌木叢,唇角微微勾起弧度,然後,他繼續被打斷的步伐。
悠然的消失在淺淺的霧雨中。
轉眼到了九月初。
氣溫開始慢慢的下降。
九月的天氣也有些陰晴不定,天邊厚重的雲層壓的人透不過氣來,看來不久便會有一場大雨降下。
煙雨樓。
看著陰沉的天氣,花媽媽微微皺起了眉頭。
看來,今夜的一場夜雨難免!
咚咚咚,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二樓走廊處傳來,花媽媽揚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青灰色單衣的男子,匆忙走來。
悠然自得的端起水杯,花媽媽品著酒水,輕聲問道:「怎麼樣?人都搞定了?」
男子笑道:「放心吧,這練制的迷藥可保一個壯漢兩日不曾甦醒,更何況那個體制弱小的女子?我敢擔保,現在就是有人砍她,她也不會清醒分毫」
花媽媽笑,沉聲威脅道:「那就好,不要到時候給老娘出什麼紕漏,不然老娘要你的狗命。」
「花媽媽放心吧。」
話落,花媽媽轉身便走。
她慢步走在園中,回到自己的閣中,坐在銅鏡前,盯著銅鏡中年老色衰的臉龐,手指輕輕撫摸滿臉的皺折,她微微歎了口氣。
每次看這張老臉,她總是哀歎,紅顏易老!
伸手食指,細細的拈壓下顎,找到微乎細微的異常觸感,她慢慢的將覆蓋在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
昏黃的銅鏡中,印出一個嬌媚的臉龐,她膚如凝玉,眸若桃杏,活靈活現的閃耀著動人的光芒。
看著銅鏡中本該屬於自己的臉,蝶舞無奈的笑了笑。
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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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宮。
君慕然安靜的在長案後讀著兵書。
他眉心輕輕的皺起,俊朗的容顏、儒雅的氣質,使他如同畫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許久之後,聽著窗外淋漓呼嘯的風聲,看一眼陰沉的天空,他的心中徒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書卷在手中變了形,他的眉頭始終沒有鬆懈過。
南山。
山路難行,一路泥濘、濕滑。
連綿下了一夜的暴雨,雨水洗去鉛華的同時,也讓這山路寸步難行,在飛煙蹣跚的摔了幾跤後,她才徒手折了一個枝幹,小心翼翼拄著枝幹,慢慢的行走在山路上。
一路,入眼淨是滿山的花朵、草木,沾著飽滿晶瑩露珠,在陰雨天吐露著芬芳。
抬頭看一眼陰雲密佈的天跡,厚重的雲層沉甸甸的壓了下來,也許是雨路難行,南山街市了無人影,有些蕭瑟、南山山路林蔭密佈,由於沒有陽光,林中更顯深暗。
飛煙心中有些恐懼與堵悶。
她在路上顛簸了兩個時辰了,好不容易來到南山腳下,卻摔的渾身沾滿了泥水。越靠近南山,飛煙越是覺得陰冷異常,她打開背包,不顧渾身髒污,將背包裡的棉衣裹上,借此御寒。
今日,便是謝詩華提及的日子,今天,她會知道有關君慕然的秘密。當然,自從上次在南山遇險,對於山野、叢林,她心中總是有些畏懼。
更何況今日是她一人偷偷的上山?
不知為何,一直貼身護著她的佐木今日也恰巧不在她的身邊,因此,她才輕易的從王府溜了出來。
沒走多久,她遠遠的便看到南山山腰上有人把守,飛煙急忙找個地方躲了起來,以防被人抓到,南山常年有禁軍把守,要想闖進去,談何容易?
飛煙在四周埋伏了好長時間,伺機想辦法越過禁軍,遛進南山,可終究等不到好的時機。
不知道藏了多久,就在飛煙有些急燥、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忽然,她聽到一聲異響,飛煙大驚,連忙將頭縮進草叢。忽閃的大眼晴,只見,黑夜有個人影迅速的從她眼晴滑過,它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無聲,詭譎莫測。
飛煙大驚,連忙止住呼吸。
過了好久,她小心翼翼的伸頭去看,乍見,一個黑色的巨.物落在南山山腳下的入口處,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人,他(她)背上負著重物,面無表情的越過禁衛,向山上走去。
飛煙有些疑惑。
那些禁軍沒看到他?
飛煙思忖再三,忐忑的走了出來,她貌似無意的向禁軍走去,腦海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如果禁軍攔下她,她就說自己迷路了。
嗯,好辦法。
勉強、不安的誇讚自己一番後,飛煙人已經來到了禁軍前,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她悚然怔住。
這些一直堅守崗位的禁軍,此時緊閉雙眼,顯然正在昏迷之中。
飛煙不知是那個黑衣人所為還是其他原因!此時,她顧不上想別的,連忙竄進了通往南山山頂的山路。
南陵已近秋季,溫度雖然降了下來,可比起南山那便不值得一提。
飛煙裹緊雖顯單薄的衣衫,慢慢的走在堆雪、濕滑的山路上,她細細的打量起來,這裡跟上次來時沒多大的變化。
山中寂寂,空無一人。只有風吹竹影,瑟瑟作響。
飛煙心裡有些驚恐,但是,她不想退縮,一心想要挖掘出不為人知的秘密。
南山冰洞。
一襲黑衣悄然佇立,他(她)久久的站著,地上躺著一個黑色的布袋。
陰冷的冰洞,晶瑩的雪花、冰柱在寒光中綻放光彩。極冷的冰床上,躺著一個上身**的男人,他身子血脈在冰與火的交融下,慢慢發生駭人的變化。
細密的經脈,血紅的蟲子慢慢在血液中游移,這情景讓人心中恐懼。
男人如同死人一般,筆直的躺在冰床上,零下幾十度的寒氣,從冰床上寸寸侵入他的肌理,直到,男人慢慢睜開眼晴。
血紅的瞳眸裡,閃動著嗜血的光芒,也顯露他極力壓制的痛楚。
將披在頭上的斗蓬拿去,一張嬌媚的臉頰露了出來,蝶舞看著冰床上如玉般的男子,她一臉擔憂的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男人困難的點了點頭,冷冽的鳳眸瞥視一眼地上的布袋。
蝶舞連忙將布袋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在兩個月前得到煙雨樓的花魁稱號的女人。
晴柳。
女人已經昏迷許久,她完全不知目前自己身處危險的境遇。
當然,煙雨樓花魁由飛煙奪下,然而,世人卻只當那日表演者是晴柳,原因是因為,晴柳終日面紗蓋臉,無人得知她的相貌。
那日,飛煙替她奪下花魁,世人也只當晴柳只因長相不堪入目,才迫不得已用輕紗遮住面相。
完全沒有想到那日表演者與晴柳本來就是兩個人。
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男人不適的瞌上眼晴,嗓音沉啞。
「下去吧。」
蝶舞忙說:「主子,讓屬下在這候著吧。」
男人血色鳳眸一凜,目光有著不容人抗拒的氣勢:「趁本座還能控制住自己,快滾。」
蝶舞一驚,不再說什麼,忙連退下,只留下男人獨自躺在冰洞的寒床上。繚繞的冰霧,慢慢裹著寒意,肆虐著人的感官。
冰僵的軀體只要稍稍遠離冰床,便燃起熊熊烈火,身處冰火兩重天,男人身心倍受煎熬。
僵硬的躺在冰床上許久,壓制的血氣無法克制,蠢蠢欲動,染血的眼神斜睨一眼地面昏迷的女子,他目光有著痛苦與煎熬。
他在極力克制,在拚命克制,克制血液裡盅蟲的噬咬,拚命的克制那瀕臨崩潰的神智。
熟悉的山林,熟悉的氣息,讓飛煙有些緊張。
偶爾一點動靜就讓她恐懼,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來到一個熟悉的地方,飛煙才愣愣的停下了腳步。
這個地方……她來過。
看著熟悉的洞口,飛煙心中有些驚悚,記得,她上次在裡面遇到一個很奇怪的人!一個吃人血肉的人?想想那雙帶血的雙眸,飛煙自嘲一笑,不知過了多久,她總能想到那個人!
也許,是他食人血液的恐怖場景嚇到了她,讓她至今對那些場景記憶猶新。然而,那只是一次巧合,過了這麼久,那人應當不在了吧?
看一眼漆黑幽深的冰洞,飛煙心臟激烈的跳動,她四處張望,不見任何動靜,她咬了咬牙,決定再探一次冰洞。
這個念頭浮出心底之後,便再也壓制不下去了,看著幽深的冰洞,飛煙自嘲的笑道。
自己真是不怕死的貨!
現在想想,以往自己的膽小與此時相比,彷彿是來自兩個人,但是,冰洞奇怪的引力,吸引著她,最終,飛煙向裡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