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0
看著眼前涼透的飯菜,飛煙嚥了咽喉嚨苦澀的味道,她站起身來,向內閣走了進去。
「將這些飯菜倒了吧!」
飛煙低落的聲音,讓新瑤有些不忍。一桌子清淡素食雖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卻能稱上是美味佳餚!這些是飛煙忙活了一上午煮出來的成果,這樣倒了不免有些可惜!
「小姐,奴婢知道你難過,但是也要保重身子啊,您一早上沒有吃飯了,多少吃點吧?」
裡面沉默著。
新瑤提醒道:「小姐,奴婢將飯菜拿去熱一下,等會……」
「不用了!」
飛煙沉怒的打斷新瑤的話,她想獨自靜一靜,新瑤在一旁擾的她無法安心!於是出聲,妄想吼退新瑤。
聽著飛煙怒吼,新瑤驚嚇到,她知道飛煙此時心裡難過,恐怕什麼也吃不下去,於是,她便不再多說什麼,命令一下丫頭將飯菜端起,她也退出了閣中。
趴在榻上,飛煙將頭埋在手臂中,渾身冰冷,眼淚四溢而下,她妄想收回淚珠,可無奈它們總是不受控制,心頭的疼痛讓她無法扼制,只想撕裂那個讓她痛苦的男人和女人。**裸的疾恨與忌妒,讓她變的完全失去了理智,也痛恨自己為何會變了心性,為何為壓抑不住恨意。
不斷吞噬自己的心疼,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本該就是自己的錯,誰讓她愛上了他,如果不愛,那就不會這麼痛了!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
淚水,心痛,多日來的疲勞,在她聽到許畫鏡懷孕的那一刻,徹底壓垮了她!
她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她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啊!
淚水溽.濕了手臂,淡淡的水跡從她臉頰流洩而下,直到,飛煙不堪忍受勞累,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許是她意念過深,進入夢鄉的她,黑暗的世界讓她清楚的感覺到身子一冰冷的感覺那樣強烈!很快來到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地方。
那裡山清水秀,青山染翠,徐徐微風迎面吹了過來,讓陷入黑暗的她從新回歸溫暖的世界,一股刺目的陽光直直的射了過來,飛煙眼晴不適,連忙下意識的伸手去遮住刺眼的光芒。
甦醒過後的她,愣愣的打量著四周風景。
矮小的竹林,四處生長的木槿花,高聳入雲的山巒。這一切讓飛煙的意識漸漸的清晰起來,她……又入了夢?
淡淡的濕氣迎面撲來,濕潤的氣息讓整個炎熱的夏季有了一絲清涼,飛煙側頭看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個清澈見底的溪流,溪流上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鵝卵石和一些大塊的光滑石頭。
石頭上坐著一個人,那人身著青衣,臉戴面具,一把碩大的黃油紙傘,將他整個人置身於陰影之中,避免太陽的照曬。
飛煙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悠閒愜意的閉著眼晴睡覺,飛煙歎了口氣,便要坐在他的身邊。她還未坐下去,男人突然開口了。
「你怎麼來了?」
她怎麼來了?飛煙身子頓了頓,隨即微訝的看著他緊閉的眼晴。
他沒睡啊?
坐下身子,飛煙歎道:「我怎麼來了?這事應該問你吧?」
青衣男子睜開眼晴,望著飛煙的側臉,目光溫柔且促狹的笑了笑:「怎麼想我了?」
惡劣的白他一眼,飛煙斥道:「想你個腦門兒啊!」
「你好歹也是相國千金,說話怎麼會如此粗魯?」青衣男嗔笑道。
相國千金?飛煙哧笑,斜眼挑眉,說道:「我是不是相國千金你還不知道嗎?何必調侃?」
將手臂枕在後腦勺,男人慵懶的找了個姿勢,望著河面上用麥秸桿做成的水漂,舒服瞇了瞇眼晴,那模樣十分舒適愜意。
看著他懶散的模樣,飛煙氣不打一處來。
「你的小日子過的挺悠閒的嘛?將我一個人丟在陌生的國家,自己卻整天在這裡釣魚,玩樂?」想想自己身處在那凶險的皇城,飛煙便成天提心掉膽,她惱怒道:「我不管了,你快些想辦法將我送回二十一世紀,不然我與你沒完!」
她堵氣的坐在一旁,惡劣的盯著青衣男人。
看著飛煙似乎真的生氣,青衣男子反倒一本正經起來,他坐直身子,盯著飛煙微紅的大眼晴,微微訝異:「你……你哭過?」
憤恨的扭過頭去,飛煙不願讓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看著飛煙傷心沉默的模樣,青衣男人沉吟了片刻,才輕輕的歎息一聲。
「緣分由天定,半點不由人,我又何嘗想讓你待在那個地方?我又何嘗不想送你回你的世界,可無奈!世事總是多變數,命運的輪盤只能按照它的軌跡去走,不容人改變半分。」肩頭微微垮下,他聲音低沉且沙啞。
「你……你什麼意思?」飛煙有些糊塗。
忽然,青衣男子抬頭直直的盯著她看,飛煙一驚,連忙將身子後傾。隔著面具看著他清亮的瞳眸,飛煙有些心慌,看著他的眼晴,許久飛煙才喃喃問道:「你……你怎麼了?」
看著她紅腫的眼眶,青衣男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想待在那個地方,可是,你肩負的使命必須由你親自完成,無論再痛苦,無論經歷再多的磨難,你必須要達成自己的目標且不能後退。」
無論再痛苦地,無論經歷再多的磨難,她都不能後退?飛煙心裡堅澀,她低著頭,將自己的神情埋藏在手臂中。
她完全不想穿越,更不想去肩負什麼使命!無奈她的命運卻如此安排!她無奈接受,連反駁的機會也沒有!
看著她難過的模樣,青衣男子有些不捨,許久,他才輕輕說道:「我知道你難過,但是這些事情必須要於你去解決,如果你退縮了,只怕會造成千萬百姓的死亡!」
「夠了!」
悶悶的聲音從她緊埋的手臂下傳來,看著她僵愣的身子,看著她惱怒的抬頭,一臉崩潰的怒斥他:「去tmd的狗屁使命!滄越?呵!你可知,在瀾川那個大陸上,滄越那個國家從未出現過!我到哪裡去找啊?我到哪裡去改變滄越帝的命運?千年一次的紫微星流星雨更是不知何年何月!」
嘲諷的看著他,飛煙苦笑道:「其實你不必瞞我,你大可以和我說個清楚明白,你可以說出有可能我這一生都要在瀾川大陸度過的事實,不必隱瞞我!」
看著飛煙痛苦掙扎的雙眸,青衣男子陷入沉默。
飛煙哧笑道:「這一切一切都荒誕、滑稽、可笑至極啊!」
看著她發洩自己的怒氣,青衣男子沉默不語。
「你能懂我的感覺嗎?是,你是聖人,你可以掌控人的命運,指使別人聽令於你,可我只是一個平凡人啊!我身上肩負不了那麼重的擔子啊!」
飛煙心裡難過,她聲撕力竭的叫著:「不要再跟我說些狗屁使命,我不要待在那個地方,不要待在南陵,不然我遲早會瘋的!」
她疾恨,忌妒,恨不得想要將許畫鏡撕裂,她怕,她也恨自己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竟起了害人之心?!如果這樣待在南陵,她會瘋的!
看著她歇斯底里的叫喊,青衣男子藏在面具後的臉上充滿了疼惜與無奈!
飛煙發洩完後,便沉默不語,她坐在一旁,將自己縮成一團,細細的顫抖著。
「這些事情不是什麼大問題!」看著她滿是淚水的眸眼,他歎了歎氣:「你說找不滄越,那根本就不是你要擔心的事!」
這些事不是大問題?
飛煙抬頭的看著他,淚水凝滯在她的臉頰,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青衣男子笑了笑:「如果你實在不想待在南陵,不想待在那個人身旁,我可以幫你。」
他……可以幫她?幫她離開那個地方?
「幫我?」飛煙失神,喃喃問道:「你要怎麼幫我?」
「其實,答案早已經寫在我送你的小扎子裡面了。」青衣男子目光沉靜的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的所在,你也可以用他的藏身處做為交換,與靜王做個交易,至於到那個時候你是否要離開他,全憑你自己決定。」
飛煙微訝,隨即想到什麼。
他曾說過……
——南陵37年,秋,靜王會隨同一群人秘密前往彭城,到時候你要不計一切代價跟著他,求他帶你一起去——
今年秋天,君慕然會秘密前往彭城尋一個人,而他的意思是,她可以用那個人的藏身之地做為交換?與君慕然交換自由?
飛煙木訥的看著他,她訝異的看著男人對自己展露出明媚的笑容。
伸手揉了揉飛煙的頭髮,青衣男子笑了笑說道:「只要那個時候你的決定依舊不變,那麼,你就可以離開他。」
一夢驚醒,已翌日。
看著窗外透亮的天空,飛煙有些失神。
夢中一字一句,她記的都很清楚。他曾要她不計代價跟著君慕然,是何原因?如今,他告訴她那個人的藏身所,助她脫離君慕然,雖然離開王府是她心中所願,可是,為何在想到即將要離開他,她會如此難過?
罷了!不要去想了!現下,還是將眼前的一些事情解決再說吧!
飛煙苦澀一笑。
中秋佳節臨近,皇帝也會將阮憐月指配給他,她也會淪為側妃,然而,現今他尚未娶阮憐月,他便將她囚禁在王府裡,來日,王府還會有她的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