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5
淡淡的煙霧,從殿中那藏青色鼎中裊裊升起,逐漸消散。
飛煙緊張來回巡視著皇帝、流簡還有謝詩華三人。
在她看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甩,再怎麼著也會感覺到憤怒!況且現在是在古代,一向養在深閨的女子,當眾被這樣羞辱,的確挺讓人感覺到羞惱!不過看謝詩華的表現,真的挺勇敢的,只見她一臉刷白卻咬牙堅強的站立。
接連遭到兩次拒婚,謝詩華面無表情,說道:「皇上,詩華一心想守在太后娘娘身邊,未曾想要出嫁!」
殿上氣氛有些怪。
皇上一臉鐵青,瞪了一眼君流簡。流簡當眾忤逆了皇帝的意思,飛煙也為他捏了把冷汗。
皇帝擰了擰眉,非要將兩人湊在一起,獨斷專行的便要下旨。
就在這時,皇后在一旁適時的開口,對皇帝提醒道:「皇上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替詩華找份好夫婿啊?好歹人家詩華也是太后的親侄女,論及婚嫁一事,怎麼也要請示太后她老人家吧?就算此時相中哪個王孫公子,皇上又下旨賜了婚,到時候萬一選的人又不合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意,到時候皇上不就為難了?」
皇帝仔細思量,這到也對!臉色漸而好轉,看君流簡一臉不情願,他也不想強迫,可是這上了台,沒有了台階下!皇帝怎麼也拉不下臉來。皇后給了台階,這臉面也微微能掛的住,皇帝也不再強迫的揮了揮手,道:「既然兩人都無心於此,此事容後再議吧!」
而後,謝詩華匆匆退下,舞曲繼續演奏。
逃過一劫的君流簡深深的歎了口氣,坐回位置了上,飛煙笑調侃道:「怎麼,皇上那麼有心的給你找了個漂亮媳婦兒,你不懂感激,反而還像是見了鬼一樣?」
君流簡搖了搖頭,回道:「天下繁花錦繡,誰願獨擁一束?」
君淨鳶笑道:「九哥是出了名的風流,才不願意為了哪一個女子安下心呢!」
飛煙笑,回道:「只怕是沒有遇到有緣人罷了!」
君流簡笑道:「在本王看來,女人就如同蛇蠍,切忌遇到要避之而後快。」女人可以用來發洩.望,但是絕對不要動情!所以花街柳巷裡的姑娘,最能夠吸引他。
飛煙笑:「那可不一定,如果等到哪天流簡遇到了真心喜歡的人,指不定你今天的想法就會完全被改變!」
「那還是罷了!本王還是喜歡現今的生活。」流簡道。
逍遙自在、無人拘束,如若成了家,豈不是很受限制?他才不要將自己陷入那等困境裡。
「哇,七嫂,你快看吶。」君淨鳶忽然指著殿堂,興奮的叫了起來。
飛煙順著淨鳶的手指望了過去,詫異的瞪大眼晴。
殿中,金光燦燦的編鐘大大小小的排了幾排,經由樂匠們的手,輕輕的擊打出一個個美妙的音樂。低沉悠揚的排蕭聲,在整個殿堂飛揚。
染紫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殿中,她背脊挺直,面前擺放著一個長兩米多寬一米的案幾,隨著音樂的響動,她將狼毫蘸了些墨,在白色的宣紙上行雲流水般的舞動起來。
飛煙疑惑的問道:「她在幹什麼?」
男人嘴角輕輕一勾,深黯的墨藍色鳳眸中,灼灼的看著台上,他揉弄著手中的扳指,冷漠的答道:「她所繪的是一幅竹林山水圖
「竹林山水?」飛煙揚起晶亮的兔子眼,看著他,詫異的問:「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繪的出?」
竹子素來以高雅、純潔、有節的精神文化象徵,古來的人們就愛將竹子作為自己品德的鑒戒,或作為表現自己清高拔俗的情趣,可是竹子的氣節,可不是那麼輕易的就展現出來的,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完成呢?
「染紫荊自幼便以畫竹聞名落陽,被稱為落陽四大才女之一,怎麼身為她的妹妹,連這些事也不知曉?」君慕然淡淡的看她一眼。
飛煙一怔,隨及想了想,連忙笑著解釋道:「飛煙從小癡傻,自從重新活過來之後,以前那些記憶便被帶了去,新瑤也未曾與臣妾提起過,臣妾不記得這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啊!」
聽了她的解釋,君慕然倒也沒有說什麼,轉頭認真的看表演。飛煙則是嚇了一跳。
君御麒看一眼兩人,也沉默的將視線望著染紫荊。
排蕭的聲音漸漸高亢,染紫荊的動作越發的迅速流暢,美人如歌又如畫,眾人完全被吸引進那幅美人作畫圖中。
殿堂份外清靜。
最後一筆輕輕的一勾。染紫荊的畫作大功告成。
她越過長案,走上前,拜倒笑道:「紫荊以這幅『竹』君永樂,的山水竹林畫,獻給皇上,祝皇上永樂安康,萬歲萬歲萬萬歲。」侍女將畫兩側展開,鋪現在眾人的面前,一聲聲震驚的吸氣聲在殿中此起彼伏的響起。
飛煙也為之驚愕,的確,這幅兩米長的竹林山水畫,除了竹子,山水間別有另一番氣質,長在山谷中的竹子,盤根錯節的生長遠山深處,小橋流水,處處活靈活現,意境完全的被烘托而出。
飛煙這才覺得,她這第一才女的稱號,果然不是蓋的!
皇帝不免一番誇獎,染紫荊勾起笑容,而後退下,一路上,注目的眼光頻頻的落在她的身上,染紫荊揚起笑,而後冷眼睨一眼飛煙,輕輕的冷冷哼一聲。
君御麒勾唇輕笑,察覺到席中數許人的目光中露出嫉妒的視線,瞬間心裡揚起一抹得意。
皇后笑著對皇帝說道:「真沒有想不到,這一舞一畫,真是讓臣妾大開眼界啊。」
皇帝笑應:「是啊,當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看這些後生,這才發覺,朕都老了!」
皇后笑道:「皇上說哪的話!」
皇上笑著拍了拍皇后的手背。
從宴席開始,一個個皇子殿下的妃子皆獻上了才藝,可獨獨遺露了什麼人!皇后笑看君慕然,這才提道:「這一個個琴棋書畫都樣樣精通,本宮怎麼沒見到老七家的有什麼歌舞獻上啊?」
飛煙剛啃了一半的雞腿,一下子咽在了喉嚨,她叫苦不迭,老半天才將肉塊嚥了下去。
君慕然淡漠有禮的回道:「前些日子的杖傷還未復原,沐醫女診治,說不易有些太大的動作,煙兒原本想獻上一舞,但是兒臣沒有允許,便就此事作罷了。」
獻上一舞,飛煙笑想,她會跳舞,可是穿越之後,她從來沒有跳過,也未曾與任何人提及過,他怎麼知道?
不過,聽了他的理由,皇帝也點了點頭,看著飛煙說道:「這到也是,這素來在染相府過慣了嬌生慣養的生活,這突然受了杖刑,細皮嫩肉的是需要好生靜養。」
杖傷早就好了,只不過,沒有跟她提賀禮這回事,飛煙想。
提到禮物,台下,君易陽一臉眼眸帶笑,這才說道:「說到禮物,兒臣倒是早就備了一件特別的禮物,特於今日獻給父皇。」
說著,他喚身後的太監,命人去請玉石來。
不一會,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手中拿著一個紅色的錦囊,踏著步子,快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福身一禮,朗聲道:「陸離拜見皇上,吾皇萬歲。」
「起身吧。」皇帝免了他的禮。
「謝皇上。」
名叫陸離的男子站直身子,隨後將一直握手中的紅色錦囊,交予太監的手中,接著沉默的退到君易陽的身後。
皇帝打開錦囊,當看到裡面的紅色透明血玉,驚喜的膛大了眼晴。
一旁,皇后看皇帝沒說話,向那錦囊中的玉石投去了視線,當看到玉石時,她也一臉驚詫,歎道:「好漂亮的血玉。」
皇帝一向喜愛收藏玉石。
這難得一見的血玉,他相信皇帝一定會喜歡,君易陽淡淡一笑。
皇帝將玉石放在火光下照映,通透的光澤,耀眼的綻放在眾人的面前,許是寶物稀有珍貴,所以眾人都驚歎起來。
飛煙有些興趣,也將目光沖台上望去,這一看可不得了了。
那塊鵝蛋般大小的玉石,在火光的照耀下,那透明的玉石的裡面,有著絲絲縷縷的血絲凝結物,整個玉石的表面被刻畫了一道道紋路,雕琢著一個漂亮的滴水形狀的龍形圖案。
不是因為那石頭有多漂亮,而是因為那塊石頭,正是她要找的製作七星石的材料。
飛煙驚愕的一撅而起。
君慕然微皺了眉頭,冷眼睨向她。
她的動作太過突兀,以至於許多人都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發現了製作七星石的玉石,叫她怎麼能不興奮?
淨鳶私下裡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道:「嫂嫂,你怎麼了?快坐下啊。」
只見她目光如炬的盯著台上的皇帝,確切的說,皇帝手中的玉墜,開口說:「皇上,其實飛煙也為皇上準備了一個禮物,只不過剛剛飛煙有些不適,七殿下因為心疼飛煙,所以便替飛煙隱瞞了皇上。」
君淨鳶則是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用力的扯著飛煙的衣袖,急道:「嫂嫂。」
飛煙拂去淨鳶的手,一臉自信的笑。她能感受到來自身旁的那一抹冷然的目光,能感受到他鳳眸中的探究,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的舉動成功的吸引住了皇帝,皇帝握住玉石,將兩手放在膝蓋上,問道:「哦?你說你準備了禮物?可是,朕剛剛問及有無準備的時候,也沒有聽到你說啊!」
飛煙笑道:「前幾位殿下的妃子,琴棋書畫各各表現精湛,飛煙的表演,與其相比只是怕難登大雅之堂,故此才沒有說!原想今天就作罷了!」
皇帝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說:「現在怎麼有興趣了?」
飛煙笑了笑,圓圓的兔子眼裡,閃現著俏皮的光,她說:「飛煙願意表演,是因為有求於皇上。」
「哦?說。」皇帝挑眉道。
飛煙笑道:「如果飛煙的表演,能夠讓皇上滿意,飛煙可否向皇上提個要求?」
皇帝顯然來了興致,傾身向前,問她:「什麼要求?」
殿堂靜寂,眾人遙望著這個敢與皇帝提出要求的膽大女子。
火光的映照下,她那彷彿沒有絲毫傷痕的臉頰越發明艷,右側的下巴微微輕揚,絲毫沒有力畏懼的直視皇帝,笑的一臉自信,淨鳶這才發現,她的這個七嫂,原來真的很漂亮。
飛煙大眼晶亮,半響才一字一頓道。
「如果飛煙的表演讓皇上滿意了,請皇上將手中的那塊玉石,贈給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