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4
華容宮。
殿堂上燈光通明,幽揚的絲竹聲略帶著澎湃的氣息。皇帝與一眾官員喝酒祝興,席間眾人皆是一臉陶醉的看著舞蹈。
閃著精光的寶石金盃,鑲著寶石的象牙箸。
舞動的美貌舞姬。
飛煙一臉興奮,看著不停轉動的舞姬,疑問道:「轉那麼多圈,不會暈啊?」
她將托盤上的甜點塞的滿嘴都是,目光緊緊的盯著舞女,不斷的讚歎著。
靜王將壺中的果釀倒在飛煙的杯中,溫柔的說道:「別噎著!」
飛煙點了點頭,拿起杯了就喝,忽然她身子一僵,愣了愣端著杯子看著他,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他溫柔的對自己說,別噎著了?天吶,飛煙驚愕的吸氣,卻意外的將喉嚨裡還來不及吞嚥的糕點,一下子嗆在了嗓子裡,來不及忍住,她就猛烈的咳嗽起來。
周圍的一群認真看舞蹈的人,因為她的舉止,都微微側目而視。
飛煙咳的小臉通紅。
看著她的臉頰快與衣袖可以融為一個顏色,淨鳶忍不住擔心起來:「嫂嫂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飛煙說完又劇烈的咳了兩聲。
一陣有節奏的拍打,不輕不重的在她的後背為她順了順氣,飛煙一怔,愣愣的側頭看向他,為他的貼心而小小有感動了一下。
只見君慕然目光輕靜,卻一臉責備的說道:「雖然在馬車上叮囑你,要多吃東西少說話,但是也要注意形像啊!」
飛煙臉色頓時難看了些!他當她是什麼?豬?
淨鳶與君流簡在旁掩嘴偷笑,飛煙羞的漲紅了臉,嗔怒的瞪著君慕然,眼神裡面在透露著,這還不是你的錯?
你確定是本王的錯?男人挑眉,用表情回答她。
敗下陣來,飛煙無語反駁。她間歇的咳了咳,臉頰紅透。
精緻的黃金酒樽,撲鼻的酒肉香味。
歌舞昇平的華容宮裡,被眼前的美景迷惑的眾人,每個人都夾帶著些許醉意。
君易陽看飛煙不斷的咳嗽,好意的倒了一杯茶,交給君慕然,示意他將杯子交給飛煙,說道:「喝點茶潤潤喉。」
飛煙一怔,望了望君慕然,只見他沒有表情,似乎並不打算去接,飛煙怕君易陽尷尬,原想去接,但是她與君易陽中間隔了一個他也沒法去接!飛煙剛要開口禮貌的拒絕,君慕然卻淡默的回絕道:「謝謝五哥的好意,臣弟代煙兒謝過,怎奈煙兒素來挑剔,不愛喝茶。」
說完將果釀喂到飛煙有嘴邊,溺寵道:「來,多喝點。」
「嘻嘻,七哥七嫂好幸福哦。」淨鳶在耳邊興奮的叫道。
一臉驚愕的看著,忽然變的溫柔的他,飛煙漸漸的明白了,他又在做戲。
他一臉表情,溫靜的如同山林中流洩的清泉。
就連往日手指上那冰冷的扳指,此時也散發著暖暖的溫度。
廳堂裡有些靜了下來,皇帝微微將目光射向他們的位置,隨著皇帝的目光,漸漸的注視著這邊的人越來越多了。君御麒不理會染紫荊的無聊問話,視線也隨之看向染飛煙,染紫荊一僵,隨及看了過來。
「怎麼不喝,煙兒不是一向喜好甜食?」
因為他親切的一聲煙兒,飛煙再也坐不住了,慌忙奪下杯子,一臉慌張道:「我自己來。」
她臉色有些尷尬。
周圍的注視的目光漸漸淡了,她低頭啜飲著水,小心翼翼的抬頭看眾人一眼,好在,那目光只是短暫的一剎那,忽然一個犀利的目光,從人群中直直的射了過來,飛煙抬頭,追尋著那道不友善的目光。
察覺到那目光來自於身側不遠處,飛煙側目而視,望著一臉鐵青的染紫荊。
她衝她笑了笑,舉起果釀的杯子,衝她似友好似挑釁的敬了敬,如願的看著她臉色難看,飛煙無言的將果釀飲了下去。()
絲竹忽然陷入沉啞。
成功的將眾人的視線再次拉向席間跳舞的女子身上。
濃妝打扮的舞姬,妖嬈的跟著音樂漸漸放柔了步子,扭動著柔軟的腰肢。
手上的絲綢手袖遮住她姣好的容貌與那亮麗的眸眼,她彎下身子,拖住冰藍的輕紗,將那雙靈活的閃現著俏皮的眼晴,慢慢的展露,那模樣,魅惑無疆。
女子無意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略帶著微笑,飛煙一怔,下意識眨眨眼晴,當重新看去時,飛煙這才認為剛剛那只是錯覺!
歌舞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最後一個天女散花,才得以結束。
伴舞退下,為首的女子輕移碎步上前,盈盈拜倒,柔聲說道:「臣女詩華以獻此舞,恭祝吾皇壽比天齊,永世安康。」
離的這麼近,飛煙才驚覺,那人是誰。
「怎麼會是她?」飛煙錯愕的低呼。
君慕然鳳眸微轉,溫和的問道:「怎麼了?」
飛煙搖了搖頭,答道:「沒事!」
席中,那個女子,她曾見過幾次,第一次,是靜王回府,因為她無心的一句話,惹火了太后娘娘差點又降罪於她,而第二次則是在當天晚上,她親眼見到她與一個帶著黑色軟皮面具的男子,在那個陰森的皇宮破院裡幽會。
她是太后身邊的隨侍,卻在深夜時在陰森無人的地方幽會?是何原因?飛煙猜,但是隨及又想自己太八卦了,無論什麼原因,都和她無關!飛煙搖了搖頭,不去繼續再想。
高座上,一臉慈和的皇帝,豪氣的鼓掌,哈哈笑道:「好啊,數日不見詩華的舞姿又更加精進了。」皇帝笑著沖台下使節笑道:「不知眾位使節,看了這一曲舞蹈,有何作想啊?」
殿堂上。
一位來自祈月的使節,起身答道:「雖然南陵與祈月乃有萬里之遙,但是臣下剛入南陵國土,便聽聞南陵第一舞姬的舞姿是天下少有,多次想著要一睹風采,哪想到今日萬分有幸,果然不同凡相,這一舞輕靈如燕,柔中帶剛,妙哉妙哉啊!」
「是啊是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讓臣等大開眼界啊。」
其他幾國使節均是相互呼應。
飛煙扯了扯眼角,暗想,這也太會拍馬屁了吧!她承認謝詩華這一舞確實是美到了極致,可是相對於古典舞蹈,她更喜歡倫巴、爵士的野性與灑脫,有著張揚卻不失細膩的情感,她看不懂謝詩華的舞蹈,只是覺得她的舞蹈裡,沒有靈魂!
對使節的阿諛奉承,飛煙嘖嘖的搖了搖頭。
君慕然鳳眸略轉,看她一臉不屑,平淡的問道:「怎麼,對於外國使臣的話,愛妃似乎並不認同?」
飛煙一愣,隨及笑著反駁道:「我哪有?她跳的很好看,舞姿也很漂亮,我並沒有覺得她這南陵第一舞姬的稱謂有什麼不妥,只是我不會跳舞,所以也不會欣賞罷了!」
他摸著手中的玉扳指,平靜的看她半天,看的飛煙一身發毛。
殿上。
一身龍袍的皇帝,看台下的謝詩華,笑道:「仔細想來,詩華也該到了婚配的年齡了。」
謝詩華一臉嬌羞,答道:「詩華想多陪在太后她老人家的身邊。」
皇帝笑道:「那怎麼辦呢?如果再多留你兩年,指不定還有人在私下裡報怨朕呢!況且謝老丞相就你這個女兒,既然將你交給了朕,朕就有必要給你找個好夫婿。」
說著指著台下一干年青才俊的王儲、大臣及大臣之子,笑道:「這裡這麼多人,謝華有沒有相中的?儘管說出來,朕替你做主把事辦了!」
飛煙看戲似的將目光轉向謝詩華,看這樣一個完全被封建思想熏陶的古代女子,會做何決定。
謝詩華看一眼皇帝,羞赧的低下頭,微微的朝飛煙這個方位看來。
她在看誰?
這邊的位置上,坐著的都是皇室中的人,其實太子,五殿下,七殿下,九殿下還有其實幾位相貌出眾的殿下、王爺,均是落坐在這裡。
皇帝注意到她的目光,笑著將目光投向右側,了然笑道:「如果沒記錯,陽兒今歲也二十有一了!到現在還未曾立妃,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將詩華交給易陽,朕也放心。」
君易陽微微擰了擰眉頭,站起身來,福身說道:「兒臣謝過父皇的美意,但是兒臣現在只一心想要忙於功務,不曾想要立妃,如果詩華嫁了過去,只怕會委屈了詩華!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看他一臉堅決,皇上也不好為難。
隨及皺了皺眉頭,道:「這可怎麼辦是好!」
掃視著殿下的各各席間,皇帝也沒什麼滿意的,忽然看著與飛煙談笑的君流簡,皇帝頓時笑逐顏開,道:「簡兒也沒有立妃?」
君流簡一驚,看著皇帝,頓時感覺到冷汗直冒。
飛煙暗笑,剛剛他還在偷偷的與自己調侃道,千萬要低調,不要強風頭,不然待會就會惹禍上身,他還在慶幸皇帝想的不是他,結果話音剛落,皇帝就將小算盤打到了他的身上。
君流簡一躍而起,一臉堅定的反駁道:「父皇,兒臣還不想娶親。」
皇帝皺眉道:「你又是為何原因?」
「兒臣有心儀的女子,所以還請父皇收回賜婚。」
大殿上一片嘩然,南陵第一舞姬,長相又份外美麗,竟然在殿下,遭到兩次拒婚,在這個世界會是多麼嚴重的打擊?飛煙向謝詩華望去,只見她臉色有些慘白,卻依舊堅強的站在那裡,忽然,她目光似乎向飛煙這邊看了一眼。
她是在看君流簡?飛煙猜。
也許,她是對他有些幽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