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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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飛煙讓他遠離自己後,第二天晚上,靜王便在柳飄絮那裡過的夜。接連幾日,各各殿裡都雨落均沾,唯獨不曾留宿倚瀾閣!
阿雅看著獨自逍遙的飛煙,急躁的說道:「小姐,王爺都多日沒來咱們這兒了,你怎麼還一臉悠閒的模樣?」
飛煙悠哉的將一些碎銀兩裝進荷包袋裡,別在腰間,回道:「反正我也不歡迎他,他不來正合我意。」
「可是」
「好了,不說他了。」飛煙打斷她的話,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囑咐道:「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太陽落山之前,我就會趕回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人來找我,就說我病了,躺在床上睡覺了,千萬別讓人發現我不在哦!」
說完,指指新瑤的鼻子,示意威脅。
可是,新瑤越想越是不對勁,還是不免擔憂起來。
霞峰山上,地勢險要,外加上這段時間常有賊匪出現,所以極為不安全,一開始靜王派了幾支兵馬,保護著飛煙與淨鳶去普安寺,可是,飛煙一想,這樣一來,她想出去玩的時間都會被控制了,於是,暗地裡和淨鳶商量,將日子提前一天。
淨鳶也是愛玩的主,原本受了約束,心裡就不大樂意,這一聽要偷跑出去,她也忙點頭附和,樂的像是她提議出去似的。
於是,兩人偷偷約好了,在十四這天早上在靜王府位置較偏的北門見。
一大早,飛煙賴在床上不起,新瑤叫了半天,才算慢慢騰騰的醒來,當一切收拾穩妥之後,飛煙便穿著阿雅找來的白衣男袍,套在了身上,隨意的將頭髮綰了個髮髻,便匆匆來到了北門。
剛到北門,她便看到一身藍色衣衫,男兒裝扮的君淨鳶正向裡面賊頭賊腦的望著,忽然見到飛煙來了,她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飛煙的手,匆匆的向門外走去,邊走邊抱怨道:「嫂嫂怎麼來的那麼晚?還好我騙了守門的侍衛,說有人找他們,現在估計要回來了,再晚一會兒,可就走不掉了!」
飛煙腳步被她牽著走,卻也不忘記對跟在身後的阿雅說道:「記得,如果今天我回來晚了,記得要給喂湯圓吃飯,好好照顧它。」
阿雅點了點頭:「小姐,奴婢知道了,你早點回來。」
「小姐和公主,你們千萬要小心啊!」新瑤看著兩個瘦弱的姑娘,頓時有點不放心,擔憂的吼道。
可是,兩人哪理她!匆匆的跑過人煙稀少王府北門前的街道,向那熱鬧的市場跑去。
落霞峰。
這裡是南陵最高的一座山峰,因為地理位置偏高,所以常年溫度比較偏冷,雖然山高,溫度也有些許差異,可是這依舊減不了人們上山的念頭。原因一,這裡的直接能看到朝霞和晚霞最佳的位置,原因二,山腰間佇立著一間寺院,普安寺,是往來南陵國的遊人,旅遊的一個必去觀光點。
寺院裡,有一顆百年的榕樹,凡是來到此地的善男信女都會將自己與愛人的姓名,雕在一個特製的木牌上,當木牌甩到了榕樹上,並能夠牢牢掛穩,那麼那對戀人,便能有一份好的姻緣。
飛煙大致上對這個老大爺的話,作了以上的概括,可是,她想要的信息並不多!
對山上的情況不太瞭解,剛入山,便看到山腳下一個穿著破爛的老大爺在擺地攤似的坐在一塊石頭上,腳旁還樹著一個紙牌,上面工整的寫了幾個字。可問路,可詢事,可指引。
飛煙見了好奇,便上前問了幾句。
回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飛煙並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關於那個懂天文的老和尚的事情。
飛煙故意沉了嗓音,粗憨的問道:「大爺可曾見過普安寺裡一名叫念善的大師?」
老大爺微微挑高了眉,問道:「姑娘問他做什麼?」
君淨鳶搶先一步答道:「當然是有事找了,沒事誰找他啊!」
飛煙不悅的瞪淨鳶一眼,怪她多嘴,君淨鳶悻悻的閉上了嘴巴,飛煙揚起笑,道:「在下腦袋愚笨,有些事情始終弄不明白,今天遠道而來,想要詢問念善大師意見罷了!」
老者看飛煙一眼,喝了一口壺裡的酒,笑著勸阻道:「老朽對念善大師略有耳聞,可惜也從未親眼見到過,不過,聽說念善大師脾性怪異,有錢無緣者不見,有緣無錢者不見,有緣有錢者視心情而論,無緣無錢者視人心而定!而且,也要看你遇不遇的到念善大師,老朽勸小伙子一句,還是早日打消了這個念頭罷!」
君淨鳶微微皺了皺眉,小心的看著飛煙一眼。
飛煙擰著細眉,細想老者的話,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去博一博的話,有可能她真的會錯過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決心早已下定,飛煙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吐出,眼神堅定道:「我一定會見到的,如果這一次見不到,我下次繼續登山拜訪,如果下次依舊如此,那還有下下次,我絕對不會放棄。」
君淨鳶一臉詫異的看著飛煙,不懂她為何如此執著,非要見到念善不可?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沒有多想什麼,只當她是有些心事未了罷了。
老大爺見兩人沒回話,便深吸了一口煙袋,悠哉的吞吐,望著一身男兒裝扮的她們說:「可還有事情要詢?」
看著飛煙似乎沒話,君淨鳶也沒什麼事情,她只對那顆姻緣樹很是感興趣,一心想要去山上呢,她搖了搖頭:「沒了!」
老大爺一笑,伸了伸滿是繭的大掌,道:「十兩銀子。」
君淨鳶一怔,問道:「什麼十兩?」
「你們剛剛所向老朽詢問的事情,共計十兩銀子。」老大爺笑瞇瞇道。
指個路,問個話,就要十兩?
君淨鳶一臉詫異,皺了皺眉,衝動的吼道:「你也太會敲詐了吧?只是幾句話,就要十兩銀子?你乾脆直接去搶得了!」
老大爺看著飛煙一眼,右腳一搭,將腿放在石椅上,揚高了鼻孔,道:「老朽也沒強迫你們,是你們自願上門詢事,這紙板上清楚的寫明了,十兩紋銀,一分都不准差。」
君淨鳶身為公主,吃穿用度向來都是頂好的,銀兩也從不缺少,花錢也如同流水,可是今兒,她就不樂意了,問個話也要十兩銀子,未免也太坑人了吧!
她一扭頭,打算來個死不認賬。
飛煙也承認這也太坑爹了,但是看這老人家一身衣裳破爛,腳上的鞋子也磨了幾個洞,看來生活也挺拮据,許是沒法子才想到這個辦法!罷了,要怪只能怪她們沒有看清楚下面那排十兩紋銀的小字!只有自認倒霉。
飛煙將包裹裡僅有的十五兩銀子,取出十兩交給了大爺,柔聲說道:「謝謝大爺,這是十兩銀子,您拿好。」
老大爺明顯的有些詫異,他看著手中銀光閃閃的銀綻子,有些傻了,怔怔的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心想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傻瓜啊?他坐在這裡都幾個時辰了,面前也走過無數人!可是,沒有一個人理他,問路的也不少,可是,當他說十兩銀子時,那些人都說他瘋,毫不理會的扭頭就走,他也不去追!他哪曾想到,還真的賺到了十兩銀子?
「嫂嫂。」君淨鳶不滿的搖著她的手臂,在她耳邊小聲念叨:「嫂嫂怎麼還真的將銀子給了他?他分明就是敲詐嘛?」
飛煙笑了笑,道:「算了,反正我們又不缺那些銀子,就當救濟貧困人家了!」
「可是。」君淨鳶依舊一幅不依不饒的模樣。
拍了拍她的手臂,飛煙笑道:「好了,快點上山吧!下午還要去逛廟會,你在這裡磨蹭,不怕下山時候趕不上啊?」
廟會?哦對,她怎麼把這事忘了!君淨鳶忙扯著飛煙的手臂,一臉興奮的帶著她往山上跑去。
山下,老大爺望著兩個人的背影,嘴角微微扯起一個笑意。
他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將壺中的酒喝個底朝天,便又開始吆喝起來:「可問路,可詢事,可指引嘍。」
當爬到半山腰的普安寺裡,飛煙累的是筋疲力盡了,可是,最讓她感覺到不公平的是,同樣身材,同樣年紀,憑什麼君淨鳶臉不紅心不跳的在廟中亂竄,而她累的卻像條死狗。
緩了半晌,她才終於讓跳個不停的心,逐漸安靜下來。
這個廟宇,大概有幾十年的時光了,香岸和火爐都份外的乾淨,坐落在案上的佛陀、菩薩也被擦拭的一乾二淨,就連牆角與屋簷也沒有多少污垢。
拜了佛主後,一臉興奮的拉著飛煙到了廟後。
那裡有顆參天的大榕樹,紅色的絲帶繫著褐色的木牌,懸掛在姻緣樹各各枝椏,因為木牌過多,壓垮了樹幹,茂密的樹葉下,只幾顆粗壯的柱子用來支撐樹木。
有一些光頭小和尚,在樹下清理那下掉落的木牌和一些年代悠久的木牌,除去這些無用的,這顆樹還可以供許多的情侶來些掛著屬於兩個人的木牌。
一個案桌上,堆積著許多的新木牌,一臉欣喜的君淨鳶,買了兩個,一臉欣喜的跑到站在樹下觀望著姻緣樹的飛煙。
「嫂嫂,這是給你的。」
飛煙回神,先是一怔,隨後問道:「我不需要!」
君淨鳶皺了皺眉,道:「嫂嫂不是要許願與七哥白頭到老嗎?」
飛煙一僵,她對她說了謊,此時也無語反駁,只說:「木牌我收下了,下次還是讓你七哥寫吧!」說完,她放進了袖中的口袋。
只是,他不可能會去寫吧!飛煙苦笑。
君淨鳶一臉興奮的用一旁的防水的油筆,認認真真的寫上了兩個名字,看著上面那成雙成對的名字,她忽然靜了下來,臉色也暗淡了下來,嘴角露出苦苦的一笑。
飛煙探過頭來,壞壞的笑她,道:「淨鳶暗戀的是誰啊?給我瞧瞧?」說完作勢要奪。
君淨鳶一驚,連忙摀住牌子,嗔怒的望著飛煙道:「嫂嫂真壞!人家才不要呢」
被她的窘態,逗樂了,飛煙一臉笑呵呵的模樣。
君淨鳶走到樹邊,將帶著紅絲線的木牌,用力的向樹頂拋了上去,可是,沒有掛住,她又拋了一次,可是又一次一次的掉落下來,看她用心的丟著樹牌,飛煙環顧了一下四周,便放心的留下她一人,獨自的在寺裡逛了起來。
寺院很大,每個屋的屋型都很相像,飛煙壓根沒有頭緒!
「哎,小師傅等一下。」將一個步履匆匆的小和尚叫住,飛煙上前,輕輕合手。
和尚合手,問道:「施主有什麼事情嗎?」
「請問念善大師現在在什麼地方?」
小和尚打量她一眼,道:「施主是來找念善大師?」
飛煙點了點頭,道:「麻煩師傅告知一二。」
小和尚笑了笑,有禮的回答:「施主請在此稍候。」
說完,和尚便向消失在拐角,飛煙在這裡安靜的等待,沒多久,哪個小和尚回來了,沖飛煙說道:「念善師傅要見您,請您隨我來。」
他要見她?飛煙一怔,暈暈忽忽的跟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