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1
夜已漸深。
院子裡的荷花池,偶爾會響起青蛙的叫聲,草叢裡也會時不時的響起幾隻小蟲子的鳴叫。
倚瀾閣裡靜寂無聲,只有昏黃的油燈在搖曳著。
新瑤將印有鳳凰全新的紅面白底的棉被,小心的蓋在沉睡的染飛煙身子上,而後將她額頭上的白色棉巾拿下,用纖細的手試試她的額頭的溫度。
熱度似乎退了一點,新瑤滿意的笑了笑。
阿雅勞累了一天,在廳外的椅子上睡著了,新瑤輕手輕腳的走到一個青色屏風的後面,這才將有些濕潤的上衣褪下。
背部滿是血淋淋的鞭傷,錯落在雪背後,形成一個個猙獰的線條,因為只來得及上了點藥,沒有包紮,有些傷口已經炸裂,流出鮮血。新瑤將沐醫女準備好的療傷藥,小心翼翼的倒在皮開肉綻的後背。
刺痛的感覺,讓她倒吸幾口涼氣,差點壓不住的痛呼出聲。
忽然一股溫熱的觸感,覆蓋在她的手背,新瑤回頭望一眼,只見一直熟睡的阿雅,不知道何時已經清醒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阿雅沉默的拿過她手中的藥瓶,小心翼翼的為她敷著藥。
新瑤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許她的動作。
「你說,大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
背後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厚重的鼻音。
新瑤愣了愣,沉默的將目光,望著窗外夜色中平靜的湖面,有點沉重的回答:「是誰不想當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呢?況且從小到大,大小姐的地位就比我們家小姐高,皇上將她賜給七殿下,將小姐賜給太子,她一定記恨在心,也定不會允許我們小姐比她的地位還要高。」
「我真沒想到,她竟然敢在大婚當天,故意調了包。」阿雅氣憤道。
染飛煙從小癡傻,染相並不喜愛她,將她的閨閣設在染相府最裡面的一個小院子『蒼園』裡,侍候的丫頭也僅僅只有新瑤和阿雅。大夫人一向不受寵,所以也一同搬進了蒼園,整個蒼園裡,就只有四個人。真是名副其實的蒼涼。
染紫荊和染飛煙兩個人的待遇更是差別極大,同一天大婚,但是全落陽城的人似乎都不曾記得,今天染飛煙也要大婚,都只向染紫荊道喜。
還記得,大婚當日,因為所有人都在前廳,照顧著大小姐。染飛煙出嫁的一切定妝,婚服,該有的出閣禮,都是染夫人和兩個丫頭一手包辦,那天真是忙的暈頭轉向。
沒想到,一直從不來蒼園的,染紫荊娘親,二夫人,忽然大駕光臨。
指名讓她們兩人去到前廳迎禮,至於染飛煙,她就交給了自己帶來的其他丫頭。染飛煙一向見陌生人害怕,起初,兩個丫頭並不願意,但是也沒法子,見染飛煙對眼前的一切都好奇,也沒有排斥陌生人,所以稍放了心,便到前廳迎接。
沒多久,新娘上轎,她們跟著花轎來了太子府。
起初,新娘不哭不鬧,不亂動,的確讓兩人小疑惑了會,但是也沒多想什麼。
沒想到,第二天,當看到新娘時,她們大吃一驚,手中托盤一個不小心,沒有拿穩,便將茶水倒在了染紫荊的身上,燙傷了她。
太子一怒之下,將兩人打入了地牢,所有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她們便被抓走了。
當天晚上,染紫荊便私下買通獄卒,讓獄卒將兩人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打的遍體鱗傷,差點將兩人的性命,葬送在地牢裡。
想到這裡,新瑤心裡就一陣氣惱,她怒道:「這件事情,除了染紫荊恐怕還有二夫人,只有她們那對蛇蠍心腸的母女,才能做出這等事來。」
阿雅應道:「是的,一定有她,不然染紫荊也沒那個膽子敢做這種事情。」
「染紫荊心腸歹毒,沒想到,她的野心不僅僅只是想做太子妃,更是想要借此機會,除了我們家小姐。」新瑤想到這裡,渾身就顫抖,她聲音低啞,道:「阿雅,如今,染紫荊為了日後的生命安全,有可能會對我們不利,現在不僅僅只是我們身處於危險當中,染紫荊斷然不會放過我們家小姐,以後我們行事,要萬分小心了。」
「嗯,我會注意。」
倚瀾閣裡,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染飛煙躺在軟床上沉睡中的模樣,也若隱若現。
她睡的很香,臉上花紋似的疤痕,似乎在夜色的掩護下,逐漸的隱去了,露出那姣好的容貌。
額頭中心長的一顆很小的紅胎記,長睫如蝴蝶振翅般微微煽動。
夜,逐漸靜了下來。
靜的彷彿河塘裡的青蛙都已經睡去。
忽然,床上的染飛煙,似乎夢到了什麼,微微攏了攏眉心,嘴裡滴滴沽沽的說著什麼。仔細一聽,似乎是
「丫的,你給老娘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