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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風荷凌波 第121章 文 / 滄海明珠

    人間四月芳菲盡,一場繁盛的花事只在四月底悄然退去,過了踐花節,北靜王府的後花園子裡也儘是一片茂密的翠綠之色。暖風徐徐,夜色如水,水溶拉著黛玉慢慢的走在濃蔭下中的石子小路上,兩遍的氣死風燈閃爍著昏黃的光暈,前面的花木依稀可見。卻只是深深淺淺的墨色,而那一盞盞掩映在墨蔭裡的風燈便如天上的星子一樣忽隱忽現。

    黛玉走的累了,便站住腳步不願再走。水溶只得轉身拉著她進了一座芍葯從中的小涼亭中坐下,又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攬著她的腰,一邊歎息著一邊把臉靠在她的肩頭。黛玉見他這般,便勸道:「王爺累了,何不回房休息,卻在這裡留戀不回?」

    水溶搖搖頭,說道:「不願回去,玉兒,若不是你在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回府裡來。如今天氣漸熱,不如我們去靜宜別院住些日子吧?那裡清淨,我忙完了外邊那些瑣事,回去那裡也可以安心的休息片刻。」

    黛玉輕笑:「都說你二十多歲的人了,不想卻也是小孩子脾氣。」

    水溶忍不住歎息道:「之前我在東北拚死搏殺,只求快些回來與你相見。我一想起你站在城頭送我時的情景,就特別特別的想回來。玉兒,我這輩子只想跟你一個人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只想讓你一個人為我生兒育女,不想其他,也不會羨慕別人的左擁右抱。可是……為什麼世事總不能如我所願呢?」

    這樣的話從水溶的嘴裡說出來,黛玉倒有些驚訝了。想想之前的時候,寶玉每次想著自己的時候,又戀著寶釵,家裡的姐姐妹妹他恨不得都收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賈家的那些男人裡,寶玉還是個好的,懂得體貼女兒家的心思,賈璉賈珍之流更是以淫樂為主,任憑是誰,喜歡就拉過來,新鮮過了就拋在腦後。

    尤氏姐妹的悲慘下場讓黛玉心驚膽戰,她們有個姐姐在寧國府當奶奶尚且不過是那樣的結局,何況無依無靠的自己?所以她一路走來,心中輾轉悱惻總不能安寧,左思右想也終究沒有一個萬全之策。

    而如今,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卻只一心守著自己一個人過這一輩子。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是她心底深處最渴望的事情,原以為今生今世都無法觸及,卻不想自己已經擁有。

    一時間,黛玉如鯁在喉,只覺得滿心裡酸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淚漸蓄漸滿,眼波流轉中,終於滑下了面頰,無聲的落在他的肩頭。

    他卻只是擁著她,說著他自己的心裡話,好不察覺。

    終於,她忍耐不住之時,嚶嚀一聲低下頭,抬手摟住他的脖頸,把自己濕漉漉的臉頰貼在他的臉上。

    水溶一怔,繼而更緊迫的抱住她,低聲歎道:「玉兒,你別哭……不管什麼事兒,都有我在。」

    她卻拚命地搖頭,哭著說道:「我不要她來,我不想要任何人橫在你我之間……我不是什麼賢良的人,恐怕做不成你的王妃,怎麼辦……」

    雖然是這樣拈酸妒忌的話,聽在他的心裡卻好比蜜一樣甜。他展顏一笑側臉親吻著她臉上的淚,低聲說道:「傻丫頭,我不要你是什麼賢良的人,我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對我就好。至於其他的女人……休想橫在你我之間。」

    晚風呢喃,如情人的甜言蜜語,初夏的夜晚,竟是這樣的美好。

    有了水溶的承諾,黛玉的心裡安穩了許多。不管如何她覺得自己應該相信他的,因為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敢想不敢說的話他卻已經承諾了。縱然將來他做不到,她也不會怪他。

    黛玉的變化很是明顯,她和水溶之間原來的那些不快和爭執幾乎不見,他每日出門,她必親自為他整裝,並送至門口,殷切叮嚀。他每次晚回,她都會叮囑紫鵑叫小廚房單做了點心補湯等預備著他回來時要用。這種時候,水溶自然盡量早回,能退掉的酒宴公務全都推掉,除非皇上留下問話或者太子有事相商,其他人他都是一律擋駕,只盼著能多一刻的時光能和她相守也好。

    太妃見他們二人難得的不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彆扭,也樂得安心。無人的時候和徐嬤嬤說話時,難免感慨:「這小兩口這些日子倒有些好苗頭了。也不知我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

    徐嬤嬤便笑:「太妃都看得出來他們如今好著呢,那孫子可還遠麼?」

    太妃也是開心的笑,不知又想起了什麼,便吩咐徐嬤嬤:「你去把我之前收著的那棵老山參拿出來,待會兒王妃來了叫她帶去配藥吧。」

    徐嬤嬤便問:「好好地,又配什麼藥呢?沒聽說王妃和王爺那邊召太醫進來啊?」

    太妃笑道:「你也老糊塗了,那老山參最是補身子的,我聽說王妃小的時候因身體單弱,每每常用人參養榮丸保養,也不知道她如今還用不用。反正那些東西白放著也是可惜了,再好的東西日子久了,那藥效也要散了的。倒不如給了他們拿去用了,反而不可惜。」

    徐嬤嬤忙答應著笑道:「是,太妃如今疼兒媳婦是沒邊兒了。」

    太妃啐道:「你也知道我這些年的心思,無非是盼一個孫子罷了,還打趣我?她身子好好地,能給我生個好孫子,我就是天天供著她也是願意的。」

    話音剛落,水溶恰在外邊進來,笑著問道:「母妃要供著誰呢?」

    徐嬤嬤忙笑著轉身去行禮請安:「老奴給王爺請安。」

    水溶笑道:「嬤嬤請起,母妃在忙什麼呢?」

    徐嬤嬤笑著回道:「太妃正說要老奴去把之前收著的一顆老山參拿來給王妃送過去呢,讓王妃好好地補補身子,好盡早的給太妃生個大胖孫子。」

    水溶聽了這話,笑道:「母妃也太心急了,這剛成親兩個多月,哪裡就能生出孫子來?」

    太妃笑罵道:「你懂什麼,這都兩個月了,她身子還沒動靜,你們丫不知道著急,我這兒可是坐不住了啊!回頭把太醫院裡的濟太醫請來給你王妃好好地診診脈,看該怎麼補養要趁早,這事兒可馬虎不得。」

    水溶心思一動,不動聲色的笑道:「她整日裡忙,都快腳不沾地兒了,這種時候就算是有了身孕,也是叫人擔心。」

    太妃著急的拍手道:「你這叫什麼話?她有了身孕哪裡還用管家裡這些事兒?自然是我來管,叫她安心地養胎去。再說了,家裡也就那點事兒,都是水安夫婦打理著,也不過是晚上進來回幾句話罷了。難道還要她事事兒都親自打理?」

    水溶忙站起身來回道:「母妃別生氣,兒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母妃要她操辦側妃進門的事情,母妃想想,她一個新進門的媳婦,很多事情都摸不著頭腦呢,哪裡管得來這些?卻又不敢來聒噪母妃,怕吵了母妃的清淨,又怕母妃嫌她不上心,到時候事事都不齊全,少不得自己暗暗地用心罷了。有好幾次夜裡睡覺都說夢話呢,說的都是如何收拾屋子,如何準備聘禮等話,兒子聽了都覺得好笑。還有次半夜醒來,自己獨自歎息,兒子問她怎麼了,她說,水安家的進來回說西跨院的屋子要在八月裡收拾出來恐怕人手不夠呢。母妃瞧瞧,如此勞神,她自己的身子尚且好不到哪裡去了,又怎麼能有孕呢?」

    太妃聽了這話,看了看徐嬤嬤,歎道:「這孩子也太心實了。」

    徐嬤嬤明知這又是水溶哄著太妃說的一些沒影兒的話,卻也只好笑道:「總歸是太妃交給她的事情,王妃孝順太妃,才會對此事如此上心。再說了,這李家的二姑娘好歹也是皇上賜婚的側妃,婚事上若是太簡慢了,外人也看不過的。」

    太妃歎道:「話雖如此,但到底還是子嗣重要。這樣吧,你就回去跟她說,不必太勉強了。這半年的時間本來就倉促,若是李延勝家挑三揀四的,我們也沒辦法了。」

    水溶一聽太妃的話裡有些鬆動,便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心裡暗暗地出了口氣,藉機說道:「今天在太子那裡商議對西北用兵的事情,聽太子話裡的意思,似乎對李延勝很是不滿。李良崇現在撤掉所有的軍職賦閒在家,前些日子又在青樓聚眾鬧事,正好被西寧郡王給碰了個正著。今兒早朝時西寧郡王跟兒子說了此事,說若不是看在我們北靜王府的面上,他定要把事情給捅到皇上那裡去。母妃,您說這種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暫緩一下納側妃的事情?」

    太妃聽了水溶的一番話後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方才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他李延勝居然會一敗塗地,道今天這樣的地步。他那兒子不爭氣,帶累了全家。縱然宮裡有個娘娘為他們周全,也不是萬全之策。」

    水溶低聲說道:「當初寧榮二府說敗也就敗了。以兒子的意思,如今多事之秋,我們能夠獨善其身最好。」

    太妃歎道:「你從一開始就不同意和他們家的婚事,當初你北去抗敵,陣前請旨將李家女退去婚約,令請賜婚嫻陽郡主,為娘還只當是你一時的衝動。如今看來,倒也是一個萬全之策。嫻陽郡主雖然娘家沒什麼勢力,但也正好少了許多麻煩。像李延勝家這樣的,將來少不了讓我們去給他收拾爛攤子。」

    水溶點頭:「母妃明鑒。」

    太妃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哪裡有什麼明鑒,如今老了,反而是越來越糊塗了。」

    水溶忙用別的話岔開,又同她說了些閒話方告辭出來回房去。徐嬤嬤已經取了那支老山參來,親手交給水溶,悄聲笑道:「王爺拿回去交給王妃,可別辜負了太妃的一番心思。」

    水溶笑了笑,說道:「多謝嬤嬤。」

    徐嬤嬤也抿著嘴笑道:「這些日子太妃的心情好多了。王妃也是真的孝順,太妃自然看得出來。」

    水溶點點頭,說道:「母妃身邊,還仰仗嬤嬤平日裡細心照顧陪伴,我們做兒女的反不如嬤嬤周全。」

    徐嬤嬤忙福身道:「不敢,王爺為家國大事操勞,奴才們唯有虔心伺候太妃,個盡職守罷了。」

    水溶從太妃屋裡出來,直接回了自己房裡,恰好龍尋來了,正坐在屋子裡和黛玉說話兒,不知這小子說了什麼,逗得黛玉呵呵的笑,連紫鵑雪雁等丫頭們也跟著笑,水溶一進院門就聽見了笑聲,遂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問道:「這是哪個開心果來了?竟然把我這屋子裡的人給了成了這樣。」

    黛玉聽見他的聲音,便對著龍尋擺了擺手,款款的站起身來迎了出去。紫鵑等丫頭們也忙收斂了笑容,跟著黛玉去迎接水溶,龍尋不好獨坐,也跟著站了起來。水溶進門,黛玉上前去將他身上的外袍褪下來,吩咐紫鵑:「去把那夾紗袍子拿來,瞧王爺熱的這一身的汗。」

    水溶笑道:「這還沒進五月,這天兒就熱成了這樣。等六月裡還叫人怎麼活?」

    龍尋上前請安,笑道:「剛來的時候,看見那些從冰庫裡運冰的大車上捂著厚厚的棉被往宮門方向走去,莫非是這個時候,宮裡就開始用冰了?」

    水溶笑道:「皇上素來怕熱,每年五月裡就開始用冰。今年這樣的鬼天氣,差不多該用冰了。何況,聽說今兒後宮的一位娘娘在去給太后請安的路上熱的昏倒在路上,內務府的那些人可還不趕緊的把冰塊運進城麼?」

    黛玉笑著搖頭,說道:「那位娘娘這麼嬌弱?都說我是嬌弱的,不想她比我還弱。如今這天兒雖然熱,但一早一晚還是涼爽的。總不至於暈倒在路上,想必是身子不舒服,又在毒日頭底下走的緣故。」

    水溶卻道:「管她是誰,只要你好好地,我就放心了。明兒也叫他們把冰預備好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擺進來,午睡的時候再搬出去。」說著,水溶接過翠羽地上來的茶,輕輕地吹了一口,卻嫌熱隨手放到一邊。

    龍尋歎道:「用得著這麼麻煩?」

    水溶卻堅持:「當然用得著,你懂什麼?」

    黛玉接過紫鵑哪來的夾紗袍子給水溶換上,岔開話兒問道:「尋兒今兒來是有事兒跟王爺商議呢,你們坐下說話,我去給你們準備涼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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