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鳳掩妝,戒癮皇后

正文 93.【093】終究是自己低估了這些男人(弱弱求) 文 / 素子花殤

    或許她如此駭人一舉,是為了那一紙休書。

    女子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紛紛看向她話中提到的兩個男人。

    一個請求他降罪的帝王,一個請求賜她休書的丈夫。

    而這兩個當事人卻都齊齊看著說話之人,臉上無一例外地露出震驚的表情秈。

    這時,有人端著一盤荔枝從人群後面悄聲上前,一臉疑惑看向屋中眾人。

    邊上的常喜發現了他,皺眉低問道:「夜大人怎麼現在才來?」

    前方太后聞見,亦是回頭看過來。

    鍾霓靈眸光微閃,垂眼看向手中荔枝,有些難為情地低聲道:「方纔腹痛,去了一趟茅廁。」

    末了,又抬眼指了指屋裡廂,眼露擔憂地問道:「這是怎麼了?我妹妹她怎麼……」

    場中很靜,常喜唯恐自己私語動靜太響不好,且又對她因為去茅廁誤了太后的大事而心生不滿,只道:「夜大人還是自己看吧。」

    太后也將落在鍾霓靈臉上的目光收回,再次看向屋中,明顯流露出不悅,應該說,極為不悅。

    屋中三人處於無聲對峙狀態。

    兩個男人的臉色都陰沉得可怕。

    夜離跪在那裡始終低垂著眉眼。

    眼角虛光瞧見霓靈已男裝端著荔枝出現,她終於在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好險。

    方才陌千羽完全失控,她根本反抗不得,情急之下,她陡然想起自己袖中用來試毒的銀針。

    就在陌千羽鬆開她被舉壓在頭頂的手腕,騰出手去撕碎她的外袍,又準備扯開她的裡衣時,她快速自袖中取出銀針,刺向他虎口下方的穴門。

    平素在戒坊,那些毒.癮發作者失控瘋狂,她就是用銀針刺入此穴,讓對方安定。

    果然,陌千羽停了下來。

    而她根本沒有時間跟他解釋,因為她知道,太后以及武百官肯定轉瞬及至。

    她若是此刻出去,定然會跟他們碰個正著。

    且她的髮帶斷了、腰帶斷了、外袍更是破碎成縷,如此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又如何逃?

    於是,心念電轉間,她快速做了一個決定,又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做了幾件事情。

    首先,她將壓在身上的男人推開,快速下榻,將散落在地上的外袍拾起,塞到了床榻底下,一起塞進去的,還有腰帶。

    然後,快速將跌落在蒲團上的瓷盤和荔枝收拾乾淨,擺於案上。

    看到自己穿的軟靴是男式,又毫不猶豫地脫下,連帶襪子一起,也統統塞到了矮榻底下匿好。

    拾起炭爐裡已經燒化的黑炭,快速在髮帶上寫了幾個字,塞到一臉震驚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的陌千羽手裡,讓他待會兒給霍安。

    甚至連給陌千羽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在她剛剛扯下矮榻上的薄毯裹在身上,門口就傳來「砰」的一聲。

    廂房的房門洞開,她在最後一刻跪於地上。

    她做出的決定便是以夜靈的身份出現。

    髮帶沒了,外袍碎了,她的裡衣早上跟霓靈並沒有交換,原本就是女子的。

    所以,此刻她只能是女子。

    而且,女子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好處,可以幫陌千羽脫困。

    太后想讓大家看到陌千羽的龍.陽.斷.臂之好,她絕對不能讓她如願。

    而「君悅香」已是燃盡,不留一絲痕跡,他又不能跟眾人說,自己是被下.藥。

    就算被提起下.藥,眾人也不會相信,而且,她目前還不能跟太后撕破臉,就算撕破臉她也沒有任何證據,太后完全可以一口否認。

    如此一來,還會將鳳影墨牽扯進來。

    畢竟此事發生在鳳府,他難逃其咎。

    所以,她只能犧牲自己。

    她說自己是為了氣鳳影墨當眾以吻給沈妍雪度氣,故意前來勾.引帝王做出兩人有關係的假象來報復鳳影墨。

    這是唯一捨己卻能三全的辦法,陌千

    羽能成功脫困,鳳影墨不受牽連,太后那邊也不會太怪罪。

    當然,她也有她的私心。

    若是鳳影墨能因此賜休書給她,她便從此不用再這樣提心吊膽地遊走刀尖、左右逢源。

    她讓陌千羽給霍安的那一截斷髮帶,她寫的是,「給夜靈,讓大哥端盤荔枝速來。」

    對於霍安,既然她已決定以女子身份出現,就等於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女兒身的身份,因為她進來之時,是夜離。

    她想過了,霍安是陌千羽的隨侍太監,是陌千羽的人,知道便知道,也無妨。

    霓靈看到髮帶上的話,不管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就那一句,讓大哥端盤荔枝速來,她就應該知道她的意思是,讓她作為夜離的身份端盤荔枝前來救場。

    霓靈也不負所望地來了,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在走,現在就等著接受帝王的懲罰和鳳影墨的休書了。

    可看這兩個男人的臉色……似是都盛

    盛怒到了極點。

    夜離微微蹙了蹙眉。

    「你想要休書?」

    最終,還是帝王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負手立在夜離的面前,其聲沉沉。

    夜離怔了怔,沒想到他關心的竟然是這個問題,休書,她是問鳳影墨要的,對他,她是請求降罪。

    「夜靈一時糊塗,做下如此不知廉恥之事,既衝撞了皇上,又讓鳳大人蒙羞,夜靈已無顏面對鳳大人,也無顏在這鳳府之中呆下去,所以,請鳳大人成全!」

    夜離抬眼朝鳳影墨看過去,見他面若冰霜、目光陰鷙,竟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夜離眼簾一顫,連忙又輕垂了眉目。

    鳳影墨一直沉默不語。

    帝王卻是發出一聲冷嗤:「夜靈,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所作所為,給朕什麼感覺?」

    夜離一愣,不由地抬頭看他。

    「你讓朕覺得,什麼做出跟朕有關係的樣子來氣鳳影墨,都是假的,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鳳影墨的休書,對不對?」

    陌千羽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眸中寒氣吞吐。

    當然,他也不是傻子,她的前提是為了幫他脫困,他自是知道的。

    這一點讓他心魂俱震。

    不僅震驚於她臨危不亂的那種智慧和氣魄,也震驚於她對他的維護。

    可是脫困的方法有很多種,偏偏她用了最極端的那個。

    他兩次開口想跟鳳影墨說,他們是遭人陷害,有人下.藥,可兩次話都被這個女人給打斷了去,她主動承下所有罪責,除了幫他脫困,也幫鳳影墨脫困吧?

    不僅幫鳳影墨脫困,還順理成章地讓鳳影墨休了她的妹妹夜靈。

    她的那點小心思他又豈會不知?

    見夜離不吭聲,陌千羽又眼梢一掠,瞥了一眼邊上的鳳影墨,冷聲道:「當初跟朕說情投意合的也是你們二人,朕為成人之美,才賜婚與你們,如今這才幾日時間,你們就給朕整出此種事端,你們是想讓天下人看朕的笑話嗎?」

    夜離愣了愣,她跟鳳影墨的事,怎麼就成了他的笑話?

    正有些發懵,陌千羽的聲音繼續:「朕自登基以來,第一次賜婚,三日時間不到,你們就想著休妻下堂,不管鳳台主答應不答應,朕第一個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何況……」

    帝王頓了頓,再次看了鳳影墨一眼:「何況,大婚當日,本就是鳳台主不對在先,當時,妍雪暈倒,雖說救人要緊,但是怎麼輪也不應該輪到鳳台主這個新郎官。若說誤以為是毒.癮發作,當時戒坊坊主夜離就在現場,而且戒坊還有很多其他人在,任何一個都比鳳台主有經驗。如鳳台主所說,妍雪不是毒.癮發作,而是突發哮症,那也有太醫院院正在場,也輪不到鳳台主。」

    「當然,鳳台主跟妍雪友情頗深,朕是清楚的,可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清楚,其他人會怎麼看,特別是對於一個新娘子來說,大婚當日,眾目睽睽,自己的男人卻用這種方式對另一個女人,你讓她心裡怎麼想?也難怪夜靈會計較、會生氣,這是人之常情。」

    「當然,朕說這些,並不是說夜靈今日的所作所為是對的,用這樣極端的方式,既毀自己清譽,又讓丈夫蒙羞,實

    乃最愚蠢的行為。朕想說的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兩人都有錯,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夫妻之間要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哪能動不動就要弄得雞飛狗跳、輕言休書?鳳台主,你說呢?」

    陌千羽側首凝向鳳影墨。

    鳳影墨輕垂了眉目,略略頷首,面無表情道:「皇上所言極是!微臣的確應該反省。」

    最後一字落下,薄削絕美的唇邊微勾起一抹冷弧,只一瞬又被匿去。

    「那對於今日這件事,鳳台主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陌千羽再次問向鳳影墨。

    鳳影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脫了身上的外袍,走到夜離的身邊,替她裹在身上薄毯的外面。

    夜離心頭一顫,卻始終不敢抬頭。

    淡淡蘭麝之香輕盈在鼻尖,他細心地將每一處掖好,動作看起來很輕,很溫柔,可只有她知道,落在她身上的力度有多大。

    就算沒有看他,她都能感覺到自他身上傾散而出的那股寒氣,沉沉將她籠住。

    直到寬大的外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他才罷手,然後挨著她的身邊,同樣對著陌千羽撩袍跪下。

    「皇上,千錯萬錯,都是微臣的錯,是微臣的一時行為失當,才導致今日靈兒的荒唐之舉,微臣願意和靈兒一起承擔冒犯聖駕之罪,請皇上責罰!」

    夜離皺了皺眉,她並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很顯然,陌千羽不同意鳳影墨休妻,而鳳影墨自己也不願意休妻,哪怕她都將事情做過分到了這種程度,兩人的態度依舊很堅決。

    夜離微微苦笑。

    終究是自己低估了這些男人。

    想當初,她那樣求陌千羽收回賜婚的成命,他都不願,今日又豈會讓她得逞?

    還有鳳影墨,他可以捨棄自己心中所愛,娶一個跟自己毫無感情的女人回家,定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又豈會輕易給出休書?

    罷了,也不想再做一些無謂的爭取了。

    他們分明鐵了心。

    眉眼低斂,她一聲不吭,靜候著帝王降罪。

    陌千羽眸色深深看了看兩人,一直冷沉的臉色慢慢和霽下來,稍嫌無奈地低低一歎:「算了,念在你們也是新婚,朕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好在你們也算解開了心裡的疙瘩,日後好好相處,多些信任,可不許再這樣任意妄為!」

    「多謝皇上開恩!微臣一定謹記皇上教誨!」

    鳳影墨俯首,夜離什麼都沒說,只沉默地隨鳳影墨一起俯首在地。

    帝王揚了揚衣袖,「下去吧!」,這才陡然想起今日的正事,「對了,觀鯉的時辰……」

    隨侍太監霍安不知從何處出來,「回皇上,觀鯉的時辰已經過了。」

    帝王臉色微微一變:「那趕快!」

    話音未落,人已經舉步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住,回頭。

    「鳳台主快給大家安排觀鯉一事,夜靈就讓夜坊主送回房去吧,想必身為大哥,對如此一個膽大妄為、任性胡鬧的妹妹,應該有一番話要說。」

    話音沉沉落下,帝王舉步走出廂房。

    夜離長睫輕動。

    她自是明白陌千羽的用意。

    此番話外人看來,是在責怪夜離這個大哥,讓其教育教育自己的這個妹妹,而實則,陌千羽是想製造機會讓她跟霓靈速速將身份換回來。

    可他又怎會知道,夜離是她,嫁給鳳影墨的夜靈也是她,又怎需交換?

    苦澀地彎了彎唇,正欲從地上起身,卻驀地臂上一重,同時腳下一輕,她已經被人給擰著站了起來。

    對,擰。

    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將她提起,好不費吹灰之力。

    是邊上的鳳影墨。

    待她站穩,他便隨即鬆開了她,一個字也未說,默然轉身,朝門口而去。

    夜離抬眼,就看到他煢煢高大、只著一身白色中衣的背影。

    太后襄太妃以及武百官,都隨著帝王和鳳影墨陸續離開,鍾霓靈端著荔枝快步進來,將手中瓷盤往桌案上一放,便過來攙她。

    警惕地左右環顧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才皺眉問道:「姐,你沒事吧?到底怎麼了?」

    「哎,一言難盡!」

    夜離並不想多說,指指矮榻底下,「將裡面的東西處理掉。」

    ************

    太后在常喜的虛扶下,一搖一曳娉娉婷婷地走著。

    「不知太后娘娘對方纔之事怎麼看?奴才怎麼看不明白呢?」緩緩隨行中,常喜壓低了嗓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問道。

    太后眸光輕凝,平視著遠處,眸底寒意點點,「何止你看不明白,哀家也有些看不透啊,那個叫夜靈的丫頭到底是否如她自己所言,真的是為了氣鳳影墨在假意勾.引皇上,還是說,是皇上中了君悅香,侵犯於她在先,哀家不知道,哀家只知道,若是前者,便還好,可若是後者,問題就嚴重了。若是皇上侵犯於她,她為何主動一人擔下所有罪責,是因為對方是皇上嗎?她懾於天威?還是因為怕鳳影墨和鳳府有麻煩,乾脆自己承擔下來?又或者是……哎……」

    太后低低一歎,秀眉輕蹙:「哀家也不知道。不過,夜離這小子辦事卻是越來越不濟了,一點小事,都能給哀家耽誤掉!」

    說到最後,幾乎咬牙切齒,聲音從牙縫中出來。

    ************

    聽說觀鯉結束,眾人散去,夜離便讓霓靈也趕緊離開了。

    她都有些怕了,舉步維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故。

    為了今日觀鯉,她昨日可是做足了準備,所有的一切都親力親為,就是擔心出個什麼狀況自己被動,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到頭來,觀鯉都沒能參加,卻是在別的地方栽上跟頭。

    站在窗前,她看著窗外的一株光禿禿的樹幹微微失神,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眼簾微微一顫,她收回思緒。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她知道,觀鯉結束,他肯定會來。

    她也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

    輕輕抿了唇,她轉過身,沒想到對方竟已行至跟前,她差點撞在對方的身上,她一驚,本能地想要後退一步,可後面是窗台,根本退無可退。

    後腰直直撞在窗台上,痛得她瞳孔一斂,她抬眼看著一堵牆一般堵在她面前的男人。

    「鳳大人……」

    見男人眸若寒霜,凝落在她的唇瓣上,她一陣心虛,剛想略略別過臉,下頜驀地一重,對方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將她的臉扳正,逼迫著她面對著他。

    一顆心「噗通噗通」徐徐加快,她看著他,看著他一雙深瞳裡的玄黑越聚越濃,就像是沒有星子的冬夜,照不進一絲光亮。

    她呼吸一緊,再次壓迫地喊了聲:「鳳大人……」

    可話音還未落

    下,唇上卻是驀地一痛,對方的手指已經捻上她破皮的唇瓣。

    「關於今日之事,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男人薄唇輕動,聲音同他的目光一樣森冷

    謝謝親的鑽石~~謝謝親的荷包~~謝謝親的花花~~謝謝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麼麼~~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