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知道?他沒有那麼聰明,這些都是高凌的推測。()可面對柳漫飛的疑惑,艷陽並沒有說出高凌的死而復生。他既然不想高凌知道柳漫飛與他的關係,那也不會希望柳漫飛知道高凌什麼,於是他只是說道:「我,也是猜測的。」
柳漫飛一臉的高深莫測,卻只是淡淡問道:「你是想要阻止我?如果不答應,你會怎麼做?殺了我?!」
艷陽搖搖頭,他的臉色很蒼白,比以往的都要蒼白。一個是他的哥哥,一個是他的弟弟,身世的曲折將他折磨得身心疲憊。他多麼希望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醒後,他只是聶天。
可這不是一場夢,他無論醒來幾次,都無法改變現實。可對於將軍府過往的執著,經歷了痛失家人的辛酸歲月後,他不再想要任何的死別。他只希望承蒙恩典而活下來的父親的孩子們,可以重新聚在一起。
即使不能團聚,也不要彼此仇恨。
「大哥,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苦心。我不求你認祖歸宗,更不敢奢求你能夠認我這個兄弟。我只是期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堂堂正正的做人。」
柳漫飛的臉色稍緩,他垂著眼簾,眼中似乎有著盈盈的淚光。
「事已至此,我還可以回頭嗎?」
聽了柳漫飛的話,如同烏雲中透露的一絲光亮,艷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當然可以。以往的不再去想,只要日後好好的就行。」
柳漫飛抬起頭,緊皺著眉,哀傷地看著艷陽。海風不斷吹來,他額前的兩縷髮絲也隨風不斷搖曳。艷陽這才發現,他與母親有著三分的神似,他不愧是母親的兒子,自己的大哥呀。
「聶天,對你,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也無法相信,你竟如此重情重義,無法相信你會對我說的那些話。」
柳漫飛說完,便低下了頭。艷陽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柳漫飛是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眼淚罷了。他便一步步走過去,扶著柳漫飛的肩頭,低聲說道:「你應該相信,因為我們都是聶家的孩子,我們是兄弟呀。」
柳漫飛重新抬起頭,眸子中帶著喜悅、感激,又有些惶恐。艷陽便將他抱在懷中。
柳漫飛是他的哥哥,高凌是他的弟弟,可他們的相逢的場景卻像是顛倒了身份,高凌顯得那般強勢,而柳漫飛又是這樣的無助。
抱著他,艷陽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原兒,你錯了。他並不如你說得那般凶殘,他只不過是對自己的身世過於迷茫,對生父的慘死過於憤慨,所以他才會做出弒殺養父的舉動。
其實他自己也很矛盾。現在,他終於找到了些許的安慰,因為從此他不再孤單……。
就在艷陽歡喜地體味著血緣親情之時,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身體。他還是抱著柳漫飛,只是開始顫抖,並慢慢低下頭,看著胸口上剩下的刀把,又緩緩地看向柳漫飛,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