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28
「叔至,去把後面的三位老先生帶上來。」
張仲季的臉色越發的平靜,他只是這麼吩咐一聲,然後一步一步接近中間位置,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按說這小娘當時沒有對她扣動扳機,應該算是認命了,這才放心讓她坐進甄洛的馬車,可是她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丞相最好不要過來!」黃月英神情冷厲,她本來並不堅決,至少之前在面對張仲季的時候,她沒有選擇扣動扳機,因為那時候她還覺得頂多就是在這裡待上一兩年。但此時卻是決心已定,她在甄洛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意味,她知道只要他們不選擇服從,也許這一輩子就得留在彭城,甚至更有可能身死異鄉,這怎麼可以!
她的家在荊襄,她心儀的人也無意在此,勉強留下來必定終生苦悶,所以哪怕明知道這樣做會帶來無盡的麻煩,她還是用連弩抵住甄洛的心窩,寸步不讓!
「你把她放了,逮我就是!」張仲季舉起雙手,示意身上什麼都沒有。
「還請丞相退遠一些!」黃月英也注意到她父親等人過來了,暗自穩住心神。
「你應該也知道,就算我這時候把人都放了,你們也出不了彭城。」張仲季平靜的敘說一件事實,「你現在最好把手中的東西丟掉,這也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就算你逃回了襄陽,甚至是天涯海角,你黃家也難逃滅門之禍!」
「這個我自知道,也無意威脅丞相,只是想請丞相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我們可以在你這彭城待上三年,但是三年之後,懇請丞相放我們回歸故里!」黃月英提出了她的條件,她並沒有太大奢望,僅此而已。
「不用,你們這就可以回去了!」張仲季直接改了心思,揮手示意周圍的丹陽兵都讓開,「去把南營中的諸葛亮和龐統找來,準備幾輛馬車,送他們回襄陽!」
丹陽兵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暗中做了個下切的手勢,是在問他要不要在半道上動手。
張仲季搖搖頭。
而此刻,黃月英正是無比遲疑,她注意到了丹陽兵的動作,自然也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而某人這麼爽快的應下來,更是讓她心中不安,總覺得其中必有蹊蹺之處。
「我張仲季雖然名聲不好,但一向說話算話,你放人我放你,給你半個月時間離開我徐州,否則我會把你們的性命留在這裡!」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更是直接上前一步,劈手把連弩打落在地,又橫眉冷目道一聲:「滾!」
「小女冒昧,得罪之處萬望見諒!」黃承彥這時候連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女兒,一時也顧不得多想,眼見周圍的彭城軍士沒有動手的意思,連忙招手示意眾人都跟上,正好家當什麼的都已經裝上馬車,一行人就這麼冒著風雪匆匆忙忙的離開,至於諸葛亮和龐統卻又哪裡顧不上了,也只能期待他們化險為夷,自求多福而已。
「你就這麼放他們走了?」甄洛似乎一直是這種神情,沒有生氣沒有意外,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中一樣,這時候也只是看著黃承彥等人遠處,並沒有請求遣人追上去的意思。
「你沒事吧?」張仲季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上上下下查看一番,雖然知道她應該沒什麼傷勢,但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突然問一聲:「你是故意的?」
甄洛笑著卻沒有理他,只是把地上的連弩撿起來拿在手裡,又見糜子貞過來了,連忙迎上去,兩個女人在一起說話,就這麼把某人丟在一邊。
「府君,要不然我們快馬跟上,待出城尋個安靜的地方,直接把人給處理了?」丹陽兵再次請令,雖然對方只是個小丫頭,但已經到了威脅安全的地步,要是就這麼放過了,總有人覺得彭城好欺負不是,得給有心人一點顏色看看!
張仲季看著路上淡淡的車轍印記,只說一句:「話已出口,殺之無益!」
然後轉身就進了相府。()
糜子貞和甄洛隨後進來,跟著他一起進了前堂。
「你生氣了?」甄洛看著他的臉色,知道他心裡很悶鬱悶,但明知如此,她自己還是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你別只顧著笑行不行,可憐大爺我今天面子都丟盡了!」張仲季這麼說的時候,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臉,「你趕緊給我解釋清楚,否則這次去洛陽你乖乖的待在彭城那也別去了!」
「你以為我想跟你去不成,那麼遠的路,還不把人的腿都走斷了。」甄洛笑容一收,瞪著他沒好氣的樣子,還小聲的這麼嘀咕了幾句。
「妹妹好好說話不行,怎麼總與他計較?」糜子貞眼見二人又要大眼瞪小眼,連忙插話進來,「那小姑娘是從那裡來的,為什麼要威脅與你?」
「他說是那諸葛孔明未來的妻子。」甄洛見她開口,也就不再和某人置氣。
「你一向行為謹慎,怎麼會被人挾持?」糜子貞大致明白其中的關鍵,卻還是表示了懷疑,這也正是張仲季想知道的,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她遇到什麼危險,因為這小娘總能在危險發生之前就避開,而這次確實有些值得懷疑。
「你自己看!」甄洛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把手中的連弩對著遠處的地面扣動扳機,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的弩箭一支都沒有射出。
張仲季把連弩拿出來,自己試著扣動一回,果真沒什麼反應,奇怪之下連忙查看一番,卻終於發現蹊蹺之處,「卡殼了?」
甄洛雖然不知道卡殼了是個什麼說法,但是就字面意思還是聽懂了,「可以這麼說,我拿在手裡的時候已經在上面動了手腳,就算那妹妹真的這麼做了,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張仲季有些無語了,「你說我放下臉皮好不容易把人給請過來,你這倒好,竟然就這麼把人放走了!」
「人是你說要放的,和我可沒什麼關係。」甄洛似乎故意氣他,只把自己推個乾淨。
「行,話是我說的沒錯,那你最好說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也只是臨時起意,路上和她聊了會,這小娘懂得太多了,留在我們這裡就是個禍害,你又不讓我殺人,那還不如直接送回去來的利索。」甄洛真的有這種感覺,她長這麼大看不明白的人不多,算上眼前這個看似有些傻的,加上剛才那小娘,都屬於知道的太多,甚至於能讓人心生畏懼。
「為什麼這麼說?」張仲季也平靜下來,既然有個說法,只要在理,他卻是將將可以接受,「她頂多怪誕一些,難道還能勝過我們的揚威將軍不成?」
「我這麼和你說吧。」甄洛尋個位置自己坐下,「對於我們彭城來說,她留在此地的危害,就和那諸葛亮與龐統兩人被送到劉皇叔那裡一樣,甚至更有勝之!」
「為什麼這麼說?她不過就是一丫頭,就算聰明些又能有什麼不妥?」張仲季一連兩問,實在是甄洛這個說法讓他不敢苟同,再怎麼說,這劉備遇到諸葛亮那是**一般,經過歷史灼燒之後已經被**裸的證明過了,而那小丫頭片子就算古怪一些,兩項對比之下,能有什麼更大的危害?
「問題還不是出在你身上!」
「怎麼又落在我頭上了?」張仲季覺得自己被繞的有些暈。
「你也見過她幾面,你看得清她長什麼樣子麼?」
張仲季繼續搖頭,他記得川中有一絕活叫做變臉,而那黃家丫頭似乎更勝一籌的樣子,整個臉面變化起來,似乎一種情況一個樣子,但每一次變化起來又毫無違和感。
「我倒是有些察覺,她的人應該和她的聲音一樣,天生具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誘惑力,尤其是對你們這些男人而言。」
這句話的指向太明確了,張仲季感覺有些冤,無語道:「我喜歡美女我承認,但似乎和這事沒什麼關係,就算她長得禍國殃民,難道還能勝過你不成!」
「她這人無論容顏、慧心、果決都非同一般!」甄洛卻只是搖頭,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說話:「我甚至覺得她一個人可以與我和姐姐二人相提並論。」
「這又如何,難道我彭城還容不下她不成?」張仲季聽她這麼說,越發覺得可惜了。
「你覺得她做個太尉怎麼樣?」甄洛依舊不緊不慢的樣子。
「要是真有那個本事,做個太尉也未嘗不可。」張仲季遲疑著回道,當時他誘惑黃家丫頭留下來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這話雖然有些妄言,但其實比魏延魏文長的大將軍靠譜多了,反正楊彪那老傢伙站著廁所不拉屎,對彭城用處也不是很大,到時候只尋個由頭,把他頭頂上的帽子摘了,另外讓人頂上去就成。
「以她的能耐只要磨練一兩年,別說太尉,就算是丞相她也做得,到時候她必然和我一樣,手中掌握著彭城很大一部分力量,但是和我不一樣的是,她根本無心為你老人家效力,到時候一旦反覆,損失如何我想你能想像得出來。」
張仲季有些沉默,似乎是這個理,如曹媛,她甚至需要幫助才能在彭城立足,因為她什麼都不會,到現在連告示什麼的,都得糜子貞吩咐之後才知道要怎麼做,但是黃月英這樣的人確實不一樣,可以說她幾乎什麼都懂,要是存心臥底什麼的卻是讓人防不慎防。
「她留下來你不可能一直關著不用,這一點卻和諸葛孔明不同,而且只要把她放回去,她就是一無用處,因為這天下除了你,沒有任何一路諸侯會重用一個黃毛丫頭。」
甄洛已經把自己這麼做的原因說的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