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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231章 不記得 文 / 三分惡

    更新時間:2013-06-15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糜子貞心思靈動之間,正是想起這兩句話來,她看著張仲季欲言又止,心中卻是震動萬分,因為她駭然發現,也許眼前之人可以和那位禍亂大漢社稷,以至於天下分崩離析的天賊張角扯上關係,同樣的出身同樣的姓氏,甚至差不多的行事作風,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和那位傳說中的天公將軍很是相似。

    太平要術!

    這是一部妖書,沒人知道裡面記載著什麼,也沒人知道它具體有什麼作用,但既然是妖書必然有幾分不同凡響,最為人所知道的就是它能預測後事!而這本書只在張角手中,黃巾禍亂失敗之後,隨著張角的身死到最後也不知所蹤。

    那麼眼前這人的真正身份,卻已經是昭然若揭!

    糜子貞感覺心中有些艱澀,也許她不在乎某人是哪裡出身,但她此時突然有些怕了,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但心中就是難以釋懷。

    「因為你姓張?」甄洛把這話重複了一遍,她其實只是當做玩笑,至於張仲季從哪裡得到的洛神賦,她只是習慣性的問一問,並沒有想太多,這時候稍稍認真起來,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之處,她也和糜子貞想到一起去了。

    但和糜子貞不同的是,她強留著心中的疑惑,佯作淡定的模樣,平聲道:「從未聽說過天公將軍有後人留世,且太平天書也戰亂中為官軍燒燬,你可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張角的後人,又或者繼承了太平要術的要害之處?」

    她本來打算說是逆賊張角的,但顧忌某人的真實身份,還是彆扭的道了一聲天公將軍,而天公將軍正是張角這個黃巾軍的領導者自定的稱呼,朝廷是絕對不會承認,且恨不得永遠不要為人所知,這稱號本身就好像充滿妖力一樣,誘惑著千萬普通百姓揭竿而起,只把大漢最後一絲元氣消亡殆盡。

    張仲季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看她們似乎有些當真了,不由得哭笑不得,這天下姓張的多得去了,難不成個個都能和那張角能扯上關係!

    但突然間他又有了遲疑,他突然就不明白了,他張仲季又是怎麼來的?

    他一直不願意想這個問題,當一切都弄明白的時候,也許一切都要結束了。

    「喂,別裝作沒聽到,你到底是不是,直說就是,反正我們現在所作的事情和他老人家當年也沒什麼區別。」甄洛顯得略有些緊張,她在懷疑她所跟隨的,可能就是那反賊頭子的兒子又或者侄子,再或者就是一個得到太平天書真傳的真傳弟子。

    糜子貞這時候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她不得不同意甄洛所說的話很是在理,她們一直要做的甚至一直在做的事情,其實和那張角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方式不同而已。

    「其實也沒那麼玄乎,我還真和那人沒什麼關係,至於為什麼知道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這個卻是因為我生來就知道的,生而知之者,大概可以算在我頭上。」張仲季撓頭笑了笑,也不去想那麼多了,都快有一種杞人憂天的感覺了。

    他在這個世上其實名為張闓,雖然是黃巾出身也姓張,但想來和那張角張大爺沒啥關係,至於他本來麼,那應該更扯不上了,畢竟沒聽說張角有後人在世,更別說第多少多少代玄孫了,他頂多只能算是個生而知之者,一生在這世上,就知道將要發生的一切過往。

    「你真的能預知後事?」甄洛認真起來,她之前聽張仲季這麼說的時候,總是不以為然,甚至都以為這人就是在鬧著玩的,至於那些偶然而來的奇思妙想也算是在人的範圍之內,如國學、科舉再或者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只是其他人一時沒想到又或者不願意去做而已。

    「算是吧!」張仲季一撓頭,這事還真不好說了,也許剛來的時候,他還能把後一百年甚至一千年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個仔細,但是此刻他又能預測個什麼?

    說曹操從諸侯中脫穎而出,意外戰勝了鄴城的袁紹,統一北方之後又大軍南望,卻在赤壁遭受意外,被一把火燒出個三國來了?

    於今他張某人在彭城,恐怕往後再也沒有三國這麼一說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算什麼?」甄洛對於他的回答很不滿意,有一種美妙的事物就在眼前,差一步就能看到,而這一步卻一直邁不出去的挫折感。

    糜子貞也保持著關注,她相信有些人生來就與常人不同,張仲季似乎就是其中一個,她也更願意相信,相信眼前之人是個生而知之者,而不是靠著那本傳說中的太平要術,那無疑就是一本妖書,得之者必將不幸。

    「我先聲明不是我要貧嘴。」張仲季揮手表示無辜,「確實是因為我本來是知道的,但就因為知道,我從中做了一些改變,你知道的,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好多事情和我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了,所以我這個生而知之者,也差不多快變成後天知之者了。」

    糜子貞和甄洛互看一眼,這卻像是真的,如果真有他這樣的人,能知道後來將要發生的事情,肯定會試著去改變一些,既然改變了那就不是原來的樣子,那麼漸漸的,也大概只能和眼前這人一樣,道一聲:「算是吧!」

    「我倒是有些奇怪,當初在城門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好像就知道我是誰了,那你當時是不是也知道我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甄洛不得不提起這個,也很願意聽一聽她自己原本是個什麼樣子,又或者到現在已經改變了什麼。

    糜子貞也是如此,她和某人相處的時間更為長久,從當年一個小小的縣丞做起,到如今名傳四海的大漢女丞相,其中經歷的不少事情,讓她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那麼也許她也是被改變的一個人,因為張仲季似乎一開始就預料到了她是誰。

    張仲季此時卻在猶豫,有時候有些說不說出來憋著難受,但是說出來又感覺有些不妥。

    「快說,要不然今晚我們就在你這不走了!」甄洛假假的威脅了一聲,但是意思很明白,這個問題她既然想到了,只要某人不說個清楚,那麼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張仲季看她笑得模樣,一顆心跟著一抖一抖的,這時候反而不想說了,也半是玩笑的說了出來:「那你今晚就留下吧,我正是求之不得,嘿嘿!」

    甄洛一時羞紅了臉頰,好不生氣的堵了回去:「你還是找你的喬家妹妹去吧!」

    這誤會有些大了,張仲季感覺有些冤,怪就怪那周瑜,只不過想上前恭喜一聲,他卻非要與人賭個輸贏,鬧到最後還有些無法收場,那二喬果真如傳言中的國色流離,可現在卻該當如何?

    他雖然不算是贏了,也無意在把這兩位絕色佳人收入囊中,但很明白的是,喬家沒有得到他的同意是無法離開彭城的,而孫策和周瑜這兩個膽子大的,恐怕這時候已經走了。

    「我對天發誓,我張仲季對那喬家妹子真沒有一絲邪念!」

    「哼!」甄洛可不信這個,對天發誓的多了去了,守信的人都流傳千古去了,卻也就那麼幾個,剩下的都是把誓言當食言使喚的。

    眼見賭咒發誓不行,張仲季有些無奈了,正暗自考慮著要不要拿出點男人氣概來,糜子貞卻說話了,「我倒是信你對那喬家女兒沒有想法,但是又為什麼要與那周公瑾相爭,還差點鬧出大事來了,鬧到最後還是靠著擊鼓求援才脫得身子?」

    她倒是對其中的曲折沒有甄洛瞭解的清楚,只是聽管亥說是丞相擊鼓求援,而在場的唯有周瑜與孫策有這個本事,讓丞相選擇這樣做,似乎是要鬧起來了。

    「還不是那周公瑾,好端端的非要找上我分個輸贏!」

    「在場的那麼多人,他好端端的為什麼就挑上你了?」甄洛打算一問到底了,今晚這事她一方面為張仲季強出頭生氣,另一方面也是為他的安全而擔憂,自陳到又被某人趕回家裡陪老婆去了,他身邊都沒一個可靠的人跟著。

    「大概覺得我好欺負吧?」張仲季抖了抖肩膀,說話間難免有些得瑟的樣子,今晚雖然算不上正面擊敗那周公瑾,卻也是心中爽快得緊。

    而這般無賴的回答卻讓糜子貞和甄洛哭笑不得,她們也知道,很多不瞭解這人的人,都會覺得他不值一提,有時候勇敢的挑戰一下也是可能的。

    「你別跳過話題,我只問你,你打算怎麼安置這喬家的兩位妹妹?」甄洛還是回到原來的問題上面,今晚的事情她一直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雖然到最後大喬與自己的妹妹一起,以一曲歌舞擊敗了某人以及周公瑾,避免了事情更進一步的惡化,但其實她瞭解,當周瑜找上張仲季的時候,這場晚宴注定只有一個結果。

    「你看我這一直都沒有人服侍,要不拿來做兩個丫頭怎麼樣?」張仲季有意逗她,還特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在甄洛忍不住要掐人的時候,糜子貞在這個關鍵時候開口了,她只輕笑著說道:「你要是習慣,不如我也不做那丞相長史,只來和你做個丫頭怎麼樣?」

    可憐的某人,被殺中要害了,一時嘴巴張的老大,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哈哈!」甄洛忍不住笑起來,笑出來了,她算是明白某人的要害在哪裡了,這時候也補充了一句:「我看我也跟著姐姐來和你做丫頭吧,正好也是兩個,保證把丞相大人你服侍的妥妥帖帖!」

    張仲季瞬間就焉了,裡面服侍的再妥帖也要有人在外管事啊!

    能指望他自己麼?

    「那這樣吧,你不是要辦女學麼?」張仲季情急之下,還是想出了個主意,「我看那喬家姑娘什麼都會,正好可以去做個講師什麼的。」

    糜子貞想了想,當先點頭了,她在國學之側辦得女學即將就位了,但當她想邀請幾位博學的大師來授課的時候都被拒絕了,單只蔡琰一人可忙不過來。

    「算你識相!」甄洛也覺得這樣子還不錯,至於喬家人怎麼想卻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他們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輩子就得留在彭城了。

    張仲季看她猶自有些酸酸的樣子,也是不忍心在瞞下去,畢竟一個男人一輩子能有一個漂亮的女人為你吃醋的時候,至少對他來說已經很知足了。

    「你不覺得洛神賦有些異樣麼?」

    甄洛聽到他這麼說,知道其中必有蹊蹺,仔細想了想還真有些發現,「喬家之女生在江南,而洛神之水位於河北,其中怕是沒什麼關聯?」

    「你說的沒錯,二喬雖然當世無雙,但這洛神賦本來就不是為她們所作。」

    「不是為她們寫的?」甄洛突地有些臆想,「你不會說是為我而作的吧?」

    張仲季一時語塞,他本來打算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來的,卻沒想到這小妞反應的這麼快,竟然搶先一步問了出來,也只好跟著點頭道:「你說的沒錯!」

    「雖然知道你是在騙我,不過我還是信了。」甄洛雖然覺得張仲季這是在討好她,但無疑是開心的。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解釋就是掩飾!

    張仲季鼓著眼睛,還真是無話可說了。而糜子貞一直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從神情變化可知,某人這次是在說真的,只怕這洛神賦真是為甄家妹妹而作!

    「這篇賦有頭無尾,丞相何不完整的誦讀出來?」

    她總是能問到關鍵之處,洛神賦確實不只有張仲季之前誦讀的那一段,其前後還有不少段落,但關鍵是,張仲季攤了攤手,尷尬道:「除了這一段,其他的我不記得了!」

    他是真的忘掉了,或者說是根本沒有用心記過,這有點葉公好龍的意思,他只是擇其中優美的句子背下來,至於其他卻是不甚了了。

    「不記得了?」

    甄洛聽他說話,卻是隱隱知道了點什麼,也許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也許這篇詞賦還真是那位三四歲的孩童所作,而某人之所以記得,是因為他生來就知道的,而且到如今也該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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