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2
「開春關中一行我將親自領軍前往。」
張仲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意把語氣停頓了一下,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場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提出異議的意思,倒弄得他自己有些遲疑起來。他特地抬頭想看看眾人的表情,小姑娘已經趴下了,顯然對她來說某人去不去沒什麼區別,待注視到右手邊第一位的時候,糜子貞很是平靜的回話道:「丞相既然要去,只擔心回路為人阻斷。」
「糜長史所言甚是,那許昌一眾人等一向對我徐州忌憚三分,丞相此去雖然是為平叛,但一旦事了,那曹操很有可能會在沿途暗中伏擊。」陳群暫且放下心事,他自然是想勸說張仲季不去洛陽,但此事事關大局,去與不去對名聲影響甚大。
「丞相,末將願隨你一同前往!」管亥匡噹一聲站出來,執金吾一職雖然位高權重,可對他來說就是一根繩索,只把人緊緊的綁在彭城之中,想再出外征戰也是難事。
「末將請戰!」太史慈和臧霸等人也先後站了出來,獨有張郃與高覽稍有些猶豫,此去洛陽會聚必定會遇上身為大將軍的袁紹,他們作為鄴城舊將,去了難免尷尬。
「先別急啊!」張仲季揮手讓人都坐回去,這當頭大概是受陞官的影響,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遇到戰事就想爭個先後,想一想手下當初可憐巴巴的就小姑娘一個武將,加上自己勉強算是兩個,於今人也多了氣勢也足了,就是太熱鬧了點。
管亥、太史慈等人見他有話要說,不得不先坐下。
「那位軍師願隨我出征?」張仲季看一眼甄洛又看一眼賈詡,這兩人亦真亦假總得帶上一個,至於陳群只是擅長政論,行軍謀劃不是他的長項,而陳登要隨同徐晃一起坐鎮淮南,自然不能輕動,算下來就甄洛或者賈詡比較適合。
在甄洛還在考慮去不去的時候,賈詡少有的主動站出來,言道:「甄大夫身為朝廷重臣不可輕離,下官願隨丞相去往北地。」
相對於甄洛,他自認為對關中一代地形更為熟悉,而且女子隨軍出征到底有些不妥,最重要的還有一點,他擔心甄洛這個真軍師經驗不足,此次又太過凶險,若是一個顧慮不周,難免讓一眾軍將置身險境。
張仲季正打算決定下來,甄洛卻示意她稍等一下,只走到左邊,用手拍了拍差不多快睡醒的小姑娘,道一聲:「丞相要去洛陽,你去不去?」
「我也要去!」小姑娘一下子來了精神,眼睛都沒睜開就定了去留。
「你若想去必須嚴格聽從軍令行事,否則不管走到哪裡,我立即派人把你押送回來,並且下一次你也別想與我一道!」張仲季知道這小妞的性子,這裡有沒有鎮得住她的溫侯大人,只要她想去誰也攔不住,還不如痛快點答應下來,再說,以這小姑娘天生的力量,到時候也許還能起到一些關鍵作用,帶在身邊也放心一些。
「這個我知道,你說往西我絕不往東就是!」小姑娘身子一正,這會她又想起在淮南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心中的嚮往,她真的很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將軍。
「那行,算你一個。」張仲季笑了笑,只要聽話就行,不過卻有些不明白這甄洛是個什麼意思,她或者賈詡誰去,和這小姑娘有什麼關係?
「既然揚威將軍願意隨軍出征,這一次我卻也是要去的,就請賈先生留守彭城也好南北呼應。」甄洛直接做了決定,這一點她卻是有絕對的權威,不過也稍稍解釋了一下,以免賈詡面子上不好看,「那郭汜不過短視之徒,必不能長久,此次多路諸侯齊心攻打之下,早晚必為人所殺,卻不太需要賈先生一道為丞相出謀劃策,所憂心者不過曹操甚至袁大將軍見丞相遠離彭城,一時起了異心,而北地尚有許多屬於我們甄家的商舖,消息靈通,一旦有什麼變故,正好打通消息,對於丞相安然歸來幫助甚大,因此還是我去最好。()」
賈詡聽到這裡,不由得點了點頭,他當年也曾和郭汜共事過一段時日,自是對其人有所瞭解,此去關中征戰確實不太需要奇謀,而甄洛這般消息靈通之人去了反而更為合適。
「那先這麼說定了,文和就留下來,該怎麼你肯定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說了。」張仲季又是一笑,對於賈詡的才能他自然是信服的,這時候又想起一事,連忙說了出來:「前幾日在沛城的時候,見了呂大人,他已經答應到時候與我一道,且江東孫伯符到時也將前去,有此二路人馬前後相隨,倒也不用太過擔心什麼。」
呂布先後吃罪與袁紹和曹操,肯定不會和他們一道陷害於人,至於孫策,張仲季突然有些不放心了,也許那孫伯符本身不願意對人下黑手,但是跟在他身邊的周瑜可是此中行家,也肯定對他張某人多有忌憚,說不好就會與曹操等人一道埋伏,此事卻不可不防!
「孫伯符也要一同前往?」甄洛稍微考慮了一下,很快明白其中利害關係,「他既然是有所求而來,丞相一提起此事他是不得不往,或者可效仿當年荊州劉刺史,在其歸途設伏,但其父當年正是死於討逆歸途之中,因此他這一趟肯定多有提放,成事的可能不大。」
「如同陳長文所說,得一地而失眾心,埋伏一事就不用提了,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我這點肚量還是有的,那孫策也算是一位英雄人物,不過江東地理所限,他難以有所發揮,就算到了極致也不過多得豫章之地,再想西往,卻是難以討得好處。」
陳群見他說的肯定,卻還是忍不住說了這麼一些話:「前者得丞相之令去往襄陽,雖然只見了劉荊州一面,卻也能看出此人面向甚惡,不像長久之人,若到時孫策攜江東子弟西進,他久病之下難以理事,襄陽必定危在旦夕。」
也難怪他這麼覺得,不久前去荊州那一趟,與彭城一比,他就覺得差上一些什麼東西,那襄陽之地雖然富饒,可似乎顯得略有些煞氣不足,這般亂世之中真不是長久之道,最主要的一點卻是劉荊州已然老邁,或者過幾年就將不在人世,但後事卻也是模糊不清,與鄴城一般,大兒雖好卻有幼子在旁,難免又是一場紛亂。
「只要劉荊州還活著,襄陽之地穩如泰山!」張仲季很肯定這個,哪怕以孫策的悍勇,可他一人到底不能攻破城池,只要那劉表還有一口氣在,荊州哪怕不勝,甚至小敗幾回,到最後緊守城池卻是綽綽有餘,而且似乎劉景升沒那麼容易死,赤壁之戰離現在好像還有許多年,看著人不行了,這麼一算竟然還能拖個十年!
「丞相所說也算中肯,那孫伯符攜仇恨而至,必定殺氣很重,重壓之下,荊州定然上下同德,那劉荊州久居襄陽,深得民心,又有蒯良、蒯越兄弟為之謀劃,不至於大敗,只看他個人能撐多久,荊州就能存在多久。」甄洛當初從荊州而來,也有些自己的看法,「再者荊州水軍佔據地利且人數眾多,如江夏等地的水寨又歷經多年營造,就算正面抵擋不住,收縮回去也能把江東之軍拖在對岸進退不得。」
「只待我把廬江也搶佔了,看他孫伯符往哪去!」張仲季深表贊同的模樣,江東注定不是成事的地方,古往今來,由南往北統一中原之事也少有發生,這般想著,卻又記起來賈詡當初說過,來年就把廬江拿下來,「說起廬江一郡,想必文和自有定論?」
「正是如此,丞相當初若是逼迫太甚,那袁太傅必定生死相鬥,但而今揚州已經四分五裂,南陽與豫州之地也先後失去,袁太傅只空坐一城之地,民意不在且無再戰之心!」賈詡來彭城也比較久了,慢慢的不在藏著掖著,直說道:「只待關中事了,一直詔書去往廬江,迎太傅前來彭城上任,從與不從卻都是由不得他了。」
此舉倒和之前北海的孔融有點相似,兩處都是地方不大,袁術到底還未坐那謀逆之事,太傅一職也算是尊貴,到時大軍壓境真不由得他不從。
「公明在南地記得要把聲勢造大一些,只讓廬江早晚不得安寧。」張仲季覺得自己有些小壞,那袁術這時候已經寢不安枕了,還要這麼對待他。
「末將明白!」徐晃一聽這話,知道這次去關中沒他的份了。
「至於隨同去往洛陽的將領,子義算一個。」張仲季說到這裡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張郃與高覽的神色他自然看在眼裡,不過管亥、臧霸、劉辟等人各有重任在身,而且這一次又不是要去和袁紹鬧彆扭的,把他們帶在身邊也無不可,「俊義和治義也一同前往。」
「喏!」三人一同回應。
「那麼雜事都說完了,我們來談大事!」張仲季想起之前分別交代給陳群、賈詡和糜子貞三人的有關於科舉、火藥和國學的事情,這時候也該問一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