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30
今晚因為呂布沒有出現,張仲季這個丞相一家獨大,倒也沒人需要他敬酒,是以一晚上滴酒未沾,考慮了一下太史慈的建議,他本身自然是願意這麼做的,這輩子注定有幾人他不太想見,溫侯就是其中一個,不過,就這麼將人家女兒拐走,總得有個說法,於情於理,明天都要去拜訪一下,至於見不見得到正主,也只能先去過了再說。
「你們明天就要走啊?」小姑娘今晚顯然有些高興過了,剛才自飲自酌也不知道她那小肚子裡面倒進了多少,眾人都以為她喝醉了,陳宮自知管不了她,臨走的時候也沒想把人送回去,所以就讓她趴在這裡,沒想到居然還清醒著。一聽到有人說明天走,自然心裡一急,她走倒是想走,但是自己父親要死不活的樣子顯然還是讓她有些記掛。
張仲季看她稍有些遲疑的樣子,隱隱能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反正也不急在這兩天,還是盡量見呂布一面再走,「明天我們一起,先去見一見你父親再說,要是他還是不願意露面,那我也好告罪一聲,到時候再走不遲。」
「可是那高石頭一直守在院外,沒有我父親的命令,誰也別想進去,就算是通報一聲都不行啊!」小姑娘揪著嘴巴,眨了兩下眼睛表示無奈。
沛城就這麼大,也沒什麼事情可以為之操勞,又有彭城送來的糧草,今年也只能這麼過下去了。呂布只是來了幾日就將自己關在後院之中拒不見客,後來又嫌陳宮等人煩,乾脆下令讓高順守在外面,不論什麼事都不想理會了。
「你只把那高石頭制服不就行了?」張仲季對此有些無語,要見呂布還真不容易。
「我打不過他,而且他手下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足足七百人都守在那裡,只要十來個就將我打跑了,不行!」小姑娘顯然心有餘悸,以她好玩的性子,自然也去陷陣營中找過茬,只不過一去就被丟了出來,一開始還不服氣,後來又斷斷續續的去了幾次,就再也不敢硬闖了,至於偷偷進去就更別談了,哪裡真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陷陣死士都聽誰的?」張仲季摸著下巴,還是想從中取事,只高順一個自然不難伺候,可有七百久經沙場的死士卻難以降服。
「除了那塊石頭,誰的話也不聽。」小姑娘攤攤手,她的意思很明顯,這一堆人幾乎就是高順的私兵了,甚至連呂布的意思都不用理會。
張仲季聽仔細了,不由得有些服了,以呂布的豪勇居然都調動不了這群大爺,怪不得有個說法是溫侯平日裡都不讓高順親自領兵,只戰時才將陷陣營臨時交給他。論領軍作戰,張遼也是突出之人,卻只能交給高順,估計就是因為他們只聽高順的指揮,這一點可能又讓呂布難以釋懷,畢竟這麼一支軍士,任誰都想握在自己手裡,是以平日裡不需要用到陷陣營的時候,都讓那個被張飛一拳打死的魏續帶著。
這顯然也是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也是明知高順忠義卻不能重用的原因所在,陷陣營對溫侯來說無疑就是一個心病。
「正道不行那就走歪道吧!」張仲季一合計還是打算下個黑手。
「歪道?」小姑娘眼睛一亮,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條好路子。
太史慈聽得這裡,心裡一突,他擔心這兩個不按常理行事的人,合在一起會鬧得不可收拾,在溫侯不理事的情況下,萬一陳宮壓制不住那些將軍,一個不好,恐怕就能演變成兩軍直接開戰,這種變化不得不考慮進去,他也不得不插上一句:「丞相打算如何行事?」
「他們整天守在那裡總要吃喝拉撒吧?不如在酒菜裡放些東西,讓他們睡上三兩個時辰,自然一切都解決了!」
「你有辦法能讓他們睡覺?」小姑娘顧不得腦袋暈暈乎乎的,只扶著爬起來,又搖搖晃晃的湊到張仲季面前,對他所說的辦法很是有興趣。
「我這有一些寶貝,這次正好帶來了。」張仲季所說正是麻沸散,這東西可是軍備物資,絕不外傳的東西,想那樊阿作為華佗的徒弟,麻沸散的配方卻也是知道的,在某人的大力協助下,麻沸散已經不僅僅起到治病救人的作用,自然還能用來闖蕩江湖!
「什麼寶貝,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小姑娘顯得急不可耐,對於她來說,這新鮮玩意兒是個巨大的誘惑。張仲季在懷裡一摸,拿出一個密封的小布袋,還沒來得及展示一下,就被旁邊等得心急的她一把撈了過去。
「就這,能管用麼?」小姑娘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厲害的,忍不住用力一扯,把布袋上面的細繩直接拉開了,正說話的時候,一點點白色的粉末被她吸進了鼻子,頓時一陣昏天暗地,拿著布袋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
張仲季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人扶起來,幸好是屁股先著地的,要不都破相了。
「丞相,這是?」太史慈在旁邊看的心裡一突,他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難免有些對於未知的恐懼,至於立在旁邊一直不聲不響的張郃,也是仔細的瞄著地上的白色粉末。
張仲季笑笑也沒打算解釋什麼,一手撿起地上的布袋,緊了緊又放進懷裡。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帶著張郃、高覽二人領著十來個精銳軍士,直接去將軍府外求見呂布,至於太史慈則留在營地以防萬一。
陳宮、張遼等人卻早已守候在將軍府外,他們正驚駭的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陷陣死士,滿手心的冷汗只因為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至於下黑手的小姑娘卻已經大搖大擺的進了後院,去尋她父親說事去了。
張遼看到高順也歪倒在一邊,哪裡還顧得上多想,連忙三兩步垮了過去,用手搭在他鼻端感受了一下,不由得心裡一鬆,人還活著!
「治忠,醒醒!」
可任憑他怎麼呼喊,高順就是一動不動。
「軍師,快過來看看!」張遼心裡一急,他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陷陣營可是他們沛城的半壁江山,在這個時候,真不能有個萬一!
陳宮撩起衣襟也是匆匆忙忙的擠了過去,他稍微懂一些醫道,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脈,覺得一切都很正常,可人卻不知道怎麼暈了過去,不由得他束手無策。
張仲季只在一旁看熱鬧,卻並沒有上前解釋的意思,這東西還是不多說為好,過些時候這些人自然就能醒過來,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最好。
後院之中,小姑娘吵吵嚷嚷一番,卻是終於見到了父親。
「一個大姑娘就不知道安靜些!」
小姑娘頓時老實了,可憐她在誰面前都敢放肆,可一遇到自己的父親發火,就是心裡發虛,這時候被訓了一句,只能擺出一副低頭順耳的模樣。
「你娘在裡面,自去尋她!」
小姑娘眼見他要走,不由得心裡一急,一時都顧不得遲疑,連忙抬起頭喊一聲:「父親,張大人從彭城過來了,說是想見你!」
在自己父親面前她倒是不敢造次,乖乖的道了一聲張大人,之所以遲疑是因為她心中還清楚的記得,上一次在彭城兩軍之間發生的事情,雖然時過境遷,也難保這一次不會再起紛爭,而呂布此時聽得一聲張大人,不由得心中一動,確認道:「張仲季?」
在他的知覺裡,彭城就那麼幾人,姓張還能被叫做大人的也就某個賊人了。
小姑娘連連點頭。
「讓他去客廳等候,我自會過去。」呂布留下這麼一句,一轉身走了。
小姑娘在他身後做了個鬼臉,她看出父親的臉色還行,也沒有從中看出丁點殺意,待會見了那木頭應該不會再鬧起來,不過男人變臉總是太快,也難保萬一。
張仲季帶著張郃、高覽由陳宮作陪等在一方客廳,而張遼卻還在內院之外想辦法,想要救治猶自不省人事的高順一行。
自上次不歡而散,陳宮難以把握自己的主公對彭城是個什麼態度,雖然他很直白的知道他們此時必須與彭城交好,否則以沛城這般狹小的地域根本無法生存。但呂布的心思誰又猜得到?也許待會一言不合甚至都有可能大打出手。
張仲季看出他滿腹的心思,又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也知道不太好說什麼,兩軍之間似友似敵,在正主沒到的時候,也只能這樣尷尬的拖著了。
這一等竟然從日出等到正午了!
張郃與高覽難免臉色不愉,不因為別的,只看張仲季以丞相之尊守候在此,竟然半日不得招待,這事情直讓彭城的臉面往哪裡擱!高覽幾次都忍不住要怒吼出聲了,到底還是張郃冷靜,他看出張仲季沒有不耐的意思,也只好三番兩次的把高覽摁住。
而陳宮也是心中焦躁,他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眼見天色已晚,主公再不出來今天可就這樣過了,那麼他們與彭城之間可能就沒有後路可走了。張遼這時候從後面走了過來,高順等人到這是個時候自己醒了,整整一天可把他張文遠給急壞了。
怪就怪小姑娘不知輕重,怕人多迷不倒,所以把一包都到了進去,待張遼又檢查了一番,知道高順等人無恙,又聽說張仲季一直等在這裡,連忙趕了過來,一見堂中這般情形,他心中一抖,自是知道主公竟然還沒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