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25
「丞相,既然得閒,你看是否要將相親提上議程?」糜子貞見他二人議定,只把此事說了出來:「待來日冰雪稍停,就在城外營地速速辦理如何?」
「嗯!」張仲季有些愕然的點點頭,他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而相親二字不知勾起了他心中的那根弦,讓人情不自已的想起那個遠在沛國的小姑娘,這麼久不見倒是頗為思念,思念一起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心裡只癢癢的難受。
有些事拖著總不是個辦法。
「相親一事可大可小,你心中可有什麼主意?」
事到臨頭,糜子貞竟隱隱有些擔心,畢竟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只怕其中多有挫折。人都有好惡,若是到時候風騷之人都得以成家立業,而敦實忠厚之人不得喜歡,豈不是有違相親會的初衷?更有甚者幾女同時看上一男,或者女子俊秀為眾人所喜,紛紛擾擾之下卻多少有些難以處置,一個不好有可能成為一場鬧劇。
「你們是怎麼打算的?」張仲季一時也沒有頭緒,索性先問一問再說。
「通告有意之人一同去往營地,剩下的聽天由命唄。」甄洛壞笑著擠兌了一句,這事也就這個樣子了,她們也就是這樣安排的,反正不知道具體能做些什麼。
張仲季撓撓頭,這事可不能這麼簡單,他的手下可有許多受過重傷的軍士,若是這般任其自然,明顯不能讓他稱心如意,得想個辦法才行!
「既然是聽天由命,那就由天意來決斷。」
「怎麼個決斷法?」
「我的人都呆在軍帳之中暫且不出,待婦女來到之後,按先後順序排好並帶上蓋頭,然後讓我的兵列成隊列,一個一個配成一對。」張仲季打著手勢,給出了一個自身都覺得餿餿的主意,他是想讓兩方都不知自己的配偶是個什麼樣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結親再說。
「這樣做只怕不太好吧?」甄洛睜大了眼睛,「萬一回去之後相互之間對不上眼,那又該如何是好?」
糜子貞想到的卻不是這個,她居然看出了張仲季在擔心什麼,正色說道:「其實不用這樣做,我知道軍中多有殘缺的軍士,但他們都是英勇之人,一直為鄉里所愛,就去年榮歸故里的兵丁,也都有了自己的姻緣,你只管放心就是。」
「不過他的主意倒是不錯,戰時不比尋常,這樣一來也不至於亂了手腳,不如就這麼做吧!姐姐你最好是能把女桑園中所有三十歲以下的大小媳婦都給拉過去。」甄洛在這時候突然改了口風,轉而支持張仲季貌似有些不著調的言語。
「妹妹可是有什麼計較?」
「先秦之所以強大,自有過人之處,我記得其中有一條律令,男子年二十,女子年十五必須為婚。」甄洛把前朝的法令搬了一個出來,這是當時秦王為了增加國家人口下的強制命令,若是不到了歲數還沒有執行,則男女之父母有罪。
也就是說男的在二十歲之前,女的在十五歲前後必須與人成親,否則他們的父母就有罪,嚴重的雖然不知道會如何,但是肯定不會好過,很有可能還會惹來鄉里恥笑。
這是西秦獨有的一種風氣,也是無奈之下的無奈之舉,畢竟此時人口才是國家興亡之本,連年征戰,男兒多有戰死不說,戰亂之中婦孺也死傷無數,是以才有了這條法令。
「此事有違人性不是長久之道。」糜子貞直接把她這個想法給退了回去,雖然這樣做確實可以讓徐州三五十年之內更為興旺,但再往後卻不好說了。
甄洛也放棄了這個心思,心中卻想著另外一件事情,她想應該可以執行下去,只要眼前這個男人願意,「自古出嫁之女不可擅自歸家省親,而男子稍有不滿卻可以休妻,丞相你不是一直提倡女人也是半邊天麼?為什麼男女之間的差距還是那麼大?」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張仲季被她感歎的兩聲,弄得很是心虛,他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大男人主意的,一直覺得女子的溫柔得放在首位。
「一個女人可否同時嫁給幾個男人?」甄洛強忍著羞意,堅強的問了出來。
這個同時是關鍵,這時候的女子嫁給不同的男人也有許多,但她們都是先後,是因為前一個丈夫無奈身亡,歸家之後,由父母做主再嫁給下一個男人。
張仲季被雷到了,他在想著甄洛會不會說出一夫一妻,男人憑什麼三妻四妾這些話來,心臟都忍不住跳了兩跳,這時節,男人還可以三妻四妾,再過兩千年,男人卻多是三從四德,這中間的差距不可以裡計啊!
養虎為患了!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也是女人地位提高之後必然會思索的問題。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只是問一問!」甄洛終於扛不住了,哪怕張仲季一個字沒說,她也沒能夠堅持下去,就連旁邊蔡琰、曹媛等人也一副不忍傾聽的模樣。
張仲季狠狠的搖頭。
搖得這麼堅決!甄洛看看周圍除了自己姐妹幾個也沒有其他人,一時豁出去了,「聖人沒說不行,亞聖也沒說不行,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不行!」
「孔聖人應該說過吧?」張仲季遲疑著給了一句,自隋唐之後,女人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似乎就是孔聖人的徒子徒孫們弄出來的,要是他老人家沒說過這些,那三從四德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在自己的腦袋裡搜了搜,只知道論語十則裡沒有提到這個。
「孔聖人只有七出之說,其他到未曾提起。」蔡琰在一旁小聲接上一句,她也不是一個尋常人,自身才藝且不說,早年嫁於大漢四大家之一的衛家,本應該幸福美滿才是,只可惜衛家少爺無福消受,不過一兩年功夫一病嗚呼,然後她蔡昭姬剋夫之名不翼而走,又為衛家人所不喜,中間多有責難,她當時正值青春年少,又如何受得了這種侮辱,為此毅然離了衛家,擅自回到自己家裡,這之後更是遭受了許多閒言碎語。
「其實這不是誰說過才成為這樣。」張仲季撓著頭,深有作繭自縛的感覺,現在他擔心的倒是弄到最後,可能一個妹子都搞不到手!為了以後的幸福著想,這個問題可得好好解釋一下,他大致分析了一下,本來想提一提社會經濟原因,卻突然注意到糜子貞似笑非笑的神色,突然有些明白了,她們自然明白這些,卻只是在有意為難自己。
「別的女人可以,反正我的女人不行!」
話音未落,一把抓住一個她,嘿嘿只笑。
甄洛感受著他手上的力道,更有些慌亂,一旁看熱鬧的蔡琰、曹媛等人眼見這種情況,愕然笑著卻並不走開,也讓同樣被抓住的糜子貞羞澀難當。
某男大致就這出息,必要的時候勇氣還是有那麼一些。
「那個,大概就是如此。」張仲季見她二人都沒有抗拒,難免心中歡欣鼓舞,若是趁這些天把事情辦了自然最好,可那晚在北海埋伏的圓月之夜所產生的憂慮一直揮之不去,萬一剛成就好事,就像來的時候一樣又莫名的去了,那該是一曲什麼樣的戲碼!
「各位與我作證,兩年後的今日,我張仲季將娶子貞與洛為妻,不管山崩地裂海枯石爛,自此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張仲季一字一句說來,顯得的很是虔誠。
蔡琰本在一旁淡淡的笑著,此時卻站出身子,替糜子貞和甄洛二人把事情定下了,言道:「丞相既然選在兩年之後,那我就要好好計算一番時日,等到良辰美景之時成就美事」
婚期自然是宜早不宜遲,她倒是有些不明白張仲季為什麼要拖到兩年之後,或者是因為瑣事纏身又或者想著來年將要到來的大戰,暫時無心私事?
「還不放開!」甄洛右手被抓,不得已用左手拍打在張仲季的賊手上,糜子貞也趁機掙脫開來,人還多的時候有這般動作難免讓她內心有些小慌張。不過如此一來到讓她們稍稍安心,於今好歹有個說法,總不至於心中一直記掛著這等尷尬的事情。
張仲季本人更是長出一口氣,不過想想若是算上沛國那個小娘子,一下子恐怕要娶三個這難免讓其有些壓力,應付女人從來都不是他的強項,也幸好此間的女子和幾千年後大為不同,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此時應該已經被人道毀滅了。
人生得此機遇與三位絕色為親,夫復何求!他滿懷著快意坐在一旁,卻見蔡琰、曹媛、董穎幾女在哪裡眉來眼去,笑得十分不可捉摸。
「你們一個個的笑什麼?待這次相親事了,我只把你們一個個都嫁了出去。」張仲季半是威脅半是認真的說了出來,突然覺得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要說他對這幾位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他有一點好處那就是知足,所謂知足常樂,雖然他還沒有到那種年紀的境界,可也算領悟了一星半點,此時此刻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