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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182章 閻王親戚 文 / 三分惡

    更新時間:2013-05-23

    「那怎麼可以!」楊奉忍不住一句話堵了回去,難怪他火大,實在是這落寂的生活讓人難以忍受,「且不說他以不到而立之年的文弱書生擔任廷尉一職,僅僅讓一個商家的女子成為當朝三公,位居眾多老臣之上,此舉又與當年西秦趙高指鹿為馬有何分別?」

    他把張仲季任命甄洛為御史大夫一事拿來說事,更與前朝閹人趙高指鹿為馬之舉相提並論,仔細一想,此時的張仲季與那趙高的行事真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

    都有以匪夷所思的舉動,來試探百官的意思,對於膽敢直言真相的人處死,而同時安撫那些恭順的人,以圖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無人敢站出來反對,只怕再過些日子他就要重立新君,更有甚者,如那逆賊郭汜一般代天而立,如此一來,豈不是危亡社稷!」

    「他應該沒這個心思,否則也不會尊大將軍袁紹為討逆盟主,更不會提供糧草與曹操,要知道那曹操與他是生死仇敵,若他真有意行謀逆之事,此時正該坐觀其變才是。」楊彪這番話到讓眾人從楊奉的蠱惑中安定下來,想一想也是這麼回事。

    「那又如何解釋他以女子坐此高位!」楊奉在田間地頭蹉跎了大半年,自然對當初兵變失敗一事難以釋懷,厲聲道:「莫不成天下好男兒都死了!」

    「楊將軍何不冷靜!」董承對他的舉動稍有些看不下去,先是勸說一聲,又想起自己那個鬼怪精靈的女兒此時似乎也在張仲季手下為官,不由得一陣頭痛,看了看一眾老臣,卻忍不住暗自冷汗直流,他突然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萬一有一天這些人趕走了張仲季,重新扶持天子然後清理後事之時,只怕他也會被歸於張賊一黨,就如同當年的蔡邕被當作董賊的屬官,想求得一線生機都沒有可能!

    「董大人倒是很冷靜,只不知令愛如今在張賊手下擔當何職?」楊奉冷聲回敬一句,彭城就這麼大,這麼一件事又如何能瞞過眾人。

    被提起這事,董承一時氣急,不由得長身而起,卻只能罵出一個:「你!」

    「枉你身為國舅,當此時不知想方設法拯救天子,卻反而與反賊同流合污,又有何面目在此說三道四!」楊奉連日來受的窩囊氣瞬間都發在了董承身上,他自己倒是順心了,卻氣得董承三神出竅,按耐不住就要與他動手,卻被朱俊等人拉了下來。

    「罷了,你等自行商議就是,我董承就此告退!」

    董承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起身離開了,更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等他走了,氣氛更是冷清,連朱俊的心裡都在打鼓,怕是今天這事要被那反賊知道了!

    卻是他們高看了自己,此時張仲季根本就沒把他們這些人放在心上,此時他已經結束了丞相府中的議事,只把糜竺、糜芳兄弟二人留了下來。

    「丞相?」糜竺見他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只能暫且放下自己心中的怨言。

    「你們都是我親近之人。」張仲季並沒有說明為什麼這封賞封詔書裡面獨獨沒有他們二人的姓名,很尷尬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這裡面為什麼會沒有這個,此時也只能當作是糜子貞有意為之,之所以這樣做,很有可能是為了避嫌。

    這一句「你我都是親近之人」到讓一旁糜芳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不過心中的忿忿之氣自然不能一時去盡,可憐他們散盡家財,又在壽春城擔驚受怕,好不容易立下大功,到頭來卻好似一無所獲,換做誰都無法釋懷。

    而糜竺胖胖的心中卻因為這句話抖了一抖,有那麼一絲猜測憋了許久,終於還是擠了出來,正是:「丞相你老人家不會又讓我兄弟二人去做所謂臥底吧!」

    張仲季趕緊搖頭,他心裡對未來的二舅子糜芳一直有著很大的記掛,只因為記得後來關羽關二爺的死和這人脫不開關係,就是他糊里糊塗的選擇投降東吳孫權,導致關羽後路被斷,無路可退之下敗走麥城,而關羽的死直接導致整個蜀國的沒落,可以說,他的這般作為,是每個對劉關張三兄弟有好感的人難以忽視的地方。

    同樣的,這也是他當時毫不猶豫的拿刀砍死侯成與宋憲的原因,因為溫侯呂布最終就是為這幾人所敗,被他們趁醉綁了起來送給了曹操。

    這種事總是令人心裡不爽。

    因而,此刻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是,論功行賞自然是應該,可就覺得糜芳這人不太靠譜,用或者不用都是個問題,畢竟今日已經不再是當初無人可用的時候,眼看這兄弟二人都看著自己,張仲季不再遲疑,說道:「糜將軍以後就隨在我身旁,引領一部中軍。糜太守你則協助負責子貞管理一應財政開支和錢糧用度,她一個人忙前忙後的總是幸苦,你這個做哥哥的當然得去幫忙,諸如田租,口賦,鹽鐵專賣,均輸漕運,貨幣管理等等,你都管上一管,至於具體該怎麼做,你自去和子貞商議就是。」

    他要把糜芳留在身邊看著以防萬一,至於糜竺,他是十分放心的,歷史證明,無論面臨什麼樣的境地,他這個未來的大舅哥還是一個很靠譜的人。

    「下官知道。」糜竺拱手應一聲,對於張仲季這個安排他倒是很能接受,雖然說不上好可也算不得壞,畢竟以後整個徐州的命脈就算掌握在他糜家手中,也算是位高權重。不過他注重的可不是這個,只是那事張仲季不提起,他一時也不好說。

    而張仲季遲疑了片刻卻還是沒有提起,他隱約知道跟前的糜竺在想些什麼,只是一時間不想再提婚嫁相關的事情,他心裡此時還記掛著跟隨呂布遠走沛國的小姑娘,同時也遲疑著,萬一成親那天莫名其妙的又飛回遙遠的故鄉又該怎麼辦?

    難怪他杞人憂天,這想法自從某天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之中,他就下意識的覺得這是可能發生的事情,自然是能拖則拖下去。

    「子方,走,隨我一起去營地。」張仲季不再多想,把糜竺落在一邊,只喊著糜芳隨他一起去城外軍營,他想去看看心中的一個想法可不可以實現。

    營地之中此時正聚集著眾多死囚,亂世之中這樣的人自然比平常來得多,整個徐州所有的地牢之中加起來怕是有三五千人都在這裡了。

    他們有的還是早年陶謙治理徐州時抓進去的,有的是近些年哄搶食物甚至殺人越貨被關押起來的,甚至還有些是被人陷害而無緣無故被投入死牢,他們現在正聚集在一起每日裡看著校場中央日日苦練的軍士,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把他們這麼多人都送到這裡來。

    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死囚而已,要置於死地也不用如此大動干戈。

    管亥、太史慈、臧霸、張郃、高覽等一行人都先一步回到營地,甄洛也隨後過來,他們要商議整編各處兵馬一事。

    「軍師,你看營地都已經修葺一新,這些人是不是該放回去了?他們天天都在這呆著,難免影響大傢伙訓練。」管亥走了兩步又看見這些在四處觀望的死囚,一時無語,他可不知道這些人是張仲季有意尋來的,還以為是甄洛特地弄來休整營地的。

    「這事你得問丞相去。」甄洛也不想多說,她也不知道那人是個什麼想法,「整編一事你們盡快完成,彭城留五萬軍士足以,其他臧將軍領軍二萬去往下邳。」

    彭城此時有些人滿為患,營地之**有十萬餘軍士,這一下幾乎要裁剪掉一半。

    「軍師,你是不是該勸說丞相多留下人馬?這時候整編裁軍恐怕有些不太妥當。」管亥一直信奉人多就是王道,今明兩年肯定更是紛亂,多留些人馬總是好的。

    「兵貴精不貴多,我們徐州總計留下十二萬兵將已經足夠,其他人等都改做預備軍,平日裡屯田開荒,操練隊列,戰時接管糧草運輸,協同守城。」甄洛簡單說明了整編的意向,按她的意思,是要在淮南留足三萬軍士,下邳與琅邪則各是兩萬,分別由臧霸和劉辟鎮守,再加上彭城預留五萬,總計一十二萬人馬足矣。

    等張仲季帶著糜芳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大致商議完全,

    「就按軍師說的做。」張仲季對於她的安排並無異議,不過此時再稱呼甄洛為軍師似乎有些不妥,畢竟她老人家現在已經是與丞相並列的三公之一,號為御史大夫。

    「你笑什麼?」甄洛看他笑得很有味道,不由得有些疑惑。

    「也沒什麼,只是想笑笑而已。」張仲季直接糊弄了過去,把一個剛剛二八之齡的少女弄成了當朝御史大夫,儘管這個所謂的御史大夫不比早年威風,甚至和她之前的軍師將軍一般無二,但這本身無疑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情。

    「那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辦?」甄洛知道他什麼德行,也不多問,只是用手一指正在不遠處觀望的一群死囚犯,「你要是真想大赦天下,就把他們放回去就是,何必都丟在這弄得營地不成個樣子。」

    「先把人都召集起來,我先試試再說,要是不行就把人都放了。」

    甄洛懷疑的看了他兩眼,不知道他要對這些個人說什麼,眼見他不像是在玩笑,就下去安排去了,不一會將一種囚犯都押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張仲季點點頭,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隱隱很能聞到一縷縷惡臭,其實這夥人可比剛來的時候乾淨多了,甄洛這女人自然是愛乾淨的,早下令讓他們都換上甲衣,可他們身上累積的污垢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消散的。

    都是將死之人,誰還在乎那麼多?

    就算此時見了張仲季,一個個還是那副死樣子,別說他們不認識台上站著的人是誰,就算認識,估計也沒人理會,申冤或者求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奢求。

    這年頭,進了死牢還能出來的人都是閻王爺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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