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19
「大膽!敗軍之將何敢言勇!」臧霸怒目一睜,就要上前,「我今日就生擒了你!」
「宣高且慢動手,高將軍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張仲季暗自給陳到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看情況不對,就趕緊上來救援,而他自己卻緩緩上前接近高覽,一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一邊暗自做著防備,若是有個萬一,自然是順勢賴驢打滾。
高覽眼見他真的孤身上前,臉色變了又變,終於還是雙手抱拳,眼睛一閉,喊道:「末將高覽,拜見主公!」
難得他這麼容易順服,也是和袁紹的用人是分不開的,所謂河間四將,顏良、文丑、張郃與高覽,這四人之中,袁紹最信任的當然是顏良與文丑,當年虎牢關外華雄逞威的時候,袁紹只說了一句:假使我坐下顏良與文丑只有一人在此,又何輪得到此人囂張!
其中更是提都沒提他們兩人二人,在河北,他與張郃一直處在尷尬的位置,說難聽點叫爹爹不疼娘娘不愛,因為出身問題,他們從來都不曾得到過袁紹的真正信奈。
這對於一個將軍來說,無疑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哈哈,高將軍請起,從此以後,你我自是一家!」張仲季不再遲疑,連忙上前一步把他扶起來,「別的我不多說,你先隨著臧將軍下去療傷,待來日傷好之後,再來詳談!」
可憐就這幾句客套的言語,到讓高覽一陣陣窩心,想他在河北何曾得到過這種待遇!又想起此時正在生死關頭的張郃,連忙抱拳道:「主公,張將軍尚在裡面昏迷不醒,他之才勝我十倍,還望主公救他一命!來日我自當說服與他效力於主公!」
朱虛縣城不大,裡面更無上好的醫者,張郃失血過多,靠著非同一般的體質,勉強吊住性命,卻只在鬼門關外徘徊,非請來良醫不可。
「如此甚好!」張仲季聽到張郃在裡面更是心喜,回頭一拉陳到,吩咐道:「你速去把樊阿給我拖過來,又到了他的用武之地了!」
這話他說的順口,卻忘了此次出征,樊阿根本沒有跟著過來。陳到先是愣了片刻,又立即轉身就走,雖然樊阿沒有隨軍出征,不過隨軍的郎中卻有不少,都請來就是。
「高將軍安心就是,只要張俊義尚有一口氣在,我彭城良醫無數,一定可以活他性命!」張仲季很利索的保證了一回,又回頭吩咐孫觀道:「孫都尉,你領著人守在此處,除了醫者,不要讓任何閒雜人等進入裡面,只待張將軍的傷恢復再說。」
「喏!」孫觀聽得號令,領著手下部卒三兩步上前,將此處團團圍住。
高覽稍稍放心,他向來一人所在無牽無掛,在河北也就與同樣待遇的張郃交好,眼見張郃也得到安置,自然了了牽掛,隨著臧霸一起離開。
他前腳剛走,太史慈與孔融先後到此。
「孔使君,出榜安民撫慰城中百姓一事,就麻煩你了。」張仲季不客氣的吩咐孔融一聲,沒有隨軍軍師,這種事自然輪到他老人家來做,而旁邊太史慈也沒有被他放過,「子義,你領著一部軍士暫做執法,以防有人趁亂鬧事。」
待兩人都領命而去,張仲季鬆了口氣,這一步看來是踩中了,於今只待河北的動靜,正自舒心準備去找個地方歇著,只見外面一陣騷亂,一眾熟悉的身影直接擠了進來。
「府君!」丹陽兵當先,見了張仲季不由得大喜。他們從彭城一路趕來,沿著大軍的足跡終於追到了這裡,可憐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個安穩覺了。
「嘖嘖,怎麼捨得過來呢,不會是沒有遇到相好的妹子吧?」張仲季見了他們自是欣喜,難得正高興的時候,遇到一群自己人,「走,看你們一路風塵,先自去收拾一番。」
丹陽兵卻顧不得其他,直說道:「十萬火急!」
又從懷裡掏出緊急文書遞給他,張仲季接過來,有些疑惑,這時候能有什麼事情?他用他那蹩腳的古文見識費力的看了又看,只爆出四個字:「賊娘養的!」
剛剛還算不錯的心情,立馬變得十分不堪,郭汜稱帝也就罷了,那人愛做不做,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竟然再次給曹操支援糧草,讓他進軍關中剿滅亂賊!
來回走動幾步,張仲季再次把文書拿起來看了看,甄洛的意思說的很明白,把驃騎將軍的位子讓給曹操並給予糧草,令他揮軍北往,盡早剿滅郭汜一行,如此一來,徐州天子之名再次坐實,好處自是有些,同樣也可避免其他諸侯有學有樣,人人稱孤道寡。
「關中歷來都是龍興之地啊!」張仲季來回走動一番,他對於所謂的龍興之地並不如何看重,只是心裡多少有些記掛,畢竟西秦的興起與大漢四百年江山就是那裡開始的,若就這樣讓曹操得了去,怎麼想都覺得虧!
丹陽兵看出了他的心思,乾脆口述道:「甄軍師也是這般說法,她本來不同意接濟糧草於曹操,只是賈軍師卻十分贊同,他認為征伐天下當有大義之名,天子既然在徐州,自然要好好利用,非不得已,萬萬不可捨棄,否則一旦坐實反賊之名,今後行事必將處處受阻。」
這番話是臨走前,糜貞特意交代他,讓他口述給張仲季的。
張仲季撓撓頭,反正便宜了曹操就是讓人心裡不爽,不過眼下也是無能為力,曹操留曹仁鎮守譙城,擋住了他北上許昌的道路,這且不說,就算沒人擋路,他也未必敢真個帶著人馬殺進兗州,再說此時尚在於袁紹敵對,他的反應也尚不可知,只能幹坐在這裡等著了。
「糧草已經備齊,不過還未曾處置,只待府君決斷。」丹陽兵把情況說了個明白。
「甄軍師可曾被賈文和說服?」張仲季想了想,問了他一下,只想著要是甄洛堅持不同意這事,他也就不答應了,總之就是不能讓曹操得了好處,哪怕失了大義也一樣!
丹陽兵仔細想了想臨走前甄洛的臉色,回道:「她老人家沒有反對。」
張仲季呼了一聲,把文書隨手丟掉,眼下這情況也只能如此了,畢竟去往關中的豫州之路,也已經被曹操佔據,想再次出兵偷往關中司隸之地更是不可能,「那就隨他去吧,你先找個地方歇會,我自會派人回去告知軍師一聲。」
「喏!」丹陽兵應一聲,連日趕路,他也確實累了。
張仲季索性放開心懷,曹操能不能順利得到關中之地另說,就算得到了,他在想,以曹操的為人會不會走上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就像那一個千古謎團一樣,他倒是想知道這曹操到底會不會有意廢除漢室,更之後取而代之!
關中確實是個風水寶地,只希望袁紹也不介意才好!張仲季來回走動幾步,突然齜牙一笑,他這會倒是想看看,袁紹得知此事之後,會是個什麼表情。
不過這郭汜倒也選的是個時候,眼下正是青黃不接之際,只看秋收在即,想要大軍征討總得準備三兩月之久,到時候已是寒冬氣候,正錯過了興軍作戰的時機,當此時,各路諸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那裡耀武揚威。
張仲季也尋了個住處,和衣躺下,睜著眼睛不知怎麼的有些興奮,竟然不太睡得著。本來以為袁紹會先來這一手,在鄴城扶持劉氏子孫為帝,不曾想這郭汜倒是先下手了,那這這一遭衝突算是白費力氣,還得罪人了!
他此來的主因可不只是為了見識一下河北的實力,更是為了讓河北見識一下他的實力,只想著趁其不備打個漂亮仗,讓袁紹心裡記掛著,甚至多少有些顧忌於他,最好能就此打消袁紹重立天子的想法,那就更好了。
這樣模模糊糊的想著,終於一覺睡到了天明,而劉備與田楷已經在外堂等候。劉備的臉色自是三五無奈,七分笑意,他可沒想張仲季明明答應今日合兵之後再論其他,卻獨自一人就殺了進來,,不過此時想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田楷的神情卻是精彩無比,昨夜的動靜他自然早已經察覺,出於對袁紹的顧忌,他領軍在此,卻並不曾想要將張郃等人剿滅在此,是以只圍不打,更多的只是想把人趕走而已,可不曾想來了個愣頭青,直接上馬將人拿下了。更別談鄴城大公子袁譚尚被生擒活捉,若是有個好歹,待來日袁紹火起,真個興軍來此,只怕青州指日之間將不復存在。
張仲季並沒有讓他們久等,不過片刻之後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過皇叔!」
「冠軍侯客氣了。」劉備也回了一禮,外人當面,總要有些禮數,又一指田楷,介紹道:「這位正是田楷田大人,青州之事多奈他處置。」
田楷起身抱拳為禮,對於張仲季,他談不上好感也談不上惡相。
「兩位都請坐!」張仲季把人請到位子上坐下,也毫不客氣的坐在中央的位置,直接開口道:「不知田大人對青州的歸屬可有疑慮?」
此話一出,田楷神色一變,對於張仲季的直接,他很是不習慣。他雖然身為青州刺史,不過名不正言不順,自然知道青州不屬於他也不屬於幽州,不過他的任務是讓此地不要落在袁紹手中,是以遲疑片刻,也不爭論,直接答道:「自然屬於冠軍侯!」
「此話差矣!青州本大漢之地,自然歸屬於天子,自此時由劉皇叔代天巡守,是為青州牧,田大人自此也歸於皇叔管制,不知對此可有異議?」張仲季見田楷示弱,更是進一步施壓,他早晚要離開這裡,可不想讓北海還留有兩個腦袋,畢竟劉備本來就勢弱,來年袁紹南下的時候,還指望他劉皇叔能在此地多抵擋一些日子,那就必然要替他清理乾淨。
沒辦法,劉備這種主子,非得有諸葛亮這種謀士來替他鋪平道路,否則一輩子就是一個跑路的命,有田楷在這不陰不陽的對著,他明擺著就是被人菜掉的命。
「備自知德才不及,無法勝任一州之主,這青州之地自然還是由田大人代管。」劉備不忍見田楷為難,以致兩方翻臉,連忙起身為他開脫。
而田楷的臉色變了又變,這話的意思他聽明白了,張仲季這是要收編他的人馬,真是欺人太甚!雖然他的實力一向不算雄厚,就算到此時手下可用之兵也不過兩萬餘眾,可是這麼多年過來,他田楷好歹也算是青州半個主人,豈是任人魚肉之人!當下拿定主意,二話不說,撇了劉備一眼,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