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個宮裝美女,手持長劍,劍尖對準了他胸膛。王信看來這玉像與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黃色綢衫微微顫動;更奇的是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彩飛揚。王信自然知道這對眼珠乃是以黑寶石雕成,只覺越看越深,眼裡隱隱有光彩流轉。這玉像所以似極了活人,主因當在眼光靈動之故。
玉像臉上白玉的紋理中隱隱透出暈紅之色,更與常人肌膚無異。王信側過身子看那玉像時,只見她眼光跟著轉將過來,便似活了一般。他側頭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對著他移動。不論他站在那一邊,玉像的眼光始終向著他,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難以捉摸,似喜似愛,似是情意深摯,又似黯然神傷。
這尊玉像若是拿了出世,怕是立即會被奉為絕世珍寶,世上任何一位雕刻大師見了都會羞慚欲絕。
良久之後王信讚歎,「絕代有佳人,**在幽谷。」直接將蒲團抓起來,從下面割開掏出來一個綢包。這綢包一尺來長,白綢上寫著幾行細字:「汝既磕首千遍,自當供我驅策,終身無悔。此卷為我逍遙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時,務須用心修習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將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瑯嬛福地遍閱諸般典籍,天下各門派武功家數盡集於斯,亦即盡為汝用。勉之勉之,學成下山,為余殺盡逍遙派弟子,有一遺漏,余於天上地下耿耿長恨也。」
看完字,王信打開綢包將裡邊的帛卷展將開來,但見帛捲上赫然出現一個橫臥的裸女畫像,全身一絲不掛,面貌竟與那玉像一般無異,極其傳神。但見畫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邊頰上,儘是妖媚,比之那玉像的莊嚴寶相,容貌雖似,神情卻是大異。
王信賞玩良久,參詳起這北冥神功,凌波微步。中言道:本門內功,適與各家各派之內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曾修習內功之人,務須盡忘己學,專心修習新功,若有絲毫混雜岔亂,則兩功互衝,立時顛狂嘔血,諸脈俱廢,最是凶險不過。中反覆致意,說的都是這個重大關節。王信從未練過內功,於這最艱難的一關竟可全然不加措意,倒也方便。王信奪舍重來只是肉身柔弱,元神強大遠勝於常人,顯於之外便是過目不忘,思維敏銳,聰慧過人,這等字上的功夫,在他自是猶如家常便飯一般,看一遍已然將裡面內容全部背熟記牢,讀到第二、三遍後便有所會心。
轉身對那玉像道:「神仙姊姊啊,你的神功我原樣放回去,殺盡逍遙派弟子這份有前途的工作還是交給段譽那小子吧,他才是主角!偶就一打醬油的,莫怪莫怪!」說完拿綢包將帛卷包好,塞進蒲團放了回去。
忙碌了一個下午,肚子也餓的咕咕叫。王信就勢坐在蒲團上,拿出乾糧就著清水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王信接著參觀起其餘石室。走進左側月洞門,跟小說裡寫的一個樣。又進了瑯嬛福地,裡邊也是空空如也。回到玉像處石室,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快步進了裡邊石室,把石几上的圍棋收入背囊,又取了牆上掛著的七絃琴。
出了石室,王信在室旁的石級向上走去,大約三百級後走到了盡頭。卻是一個石穴,一眼望出去,外邊怒濤洶湧,水流湍急,竟是一條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這情勢,已是到了瀾滄江畔。
自從得到北冥神功、凌波微步之後,王信便在附近找了小鎮租住了下來,白天讀書彈琴作隱居狀,夜半三更出來尋些毛賊來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王信元神強大,對身體控制精微之極,只要集中精神,別人的動作在他眼裡就像是慢鏡頭一般,雖然身體動作還跟不上,卻可以末卜先知的等人自動送上來。等無量山劍湖宮中比武鬥劍開始時,王信不但行囊頗豐,連內力都已經脫貧至富。
這一日正是無量山劍湖宮中比武鬥劍之時,王信施展凌波微步,一路疾馳,真如一抹輕煙。奔馳之中,他心神一分為二。一在外,看著前面道路與周圍情形。一者在內,觀察體內情形。只覺雲門穴中一絲絲真氣循著任脈而下,落至丹田,然後自丹田往下,送往腳下。腳下湧泉發熱,有一絲絲真氣往上,歸入丹田。一上一下,各歸各路,腿腳舒服無比,似是浸泡在溫泉水裡。雲門穴鼓脹之感漸,丹田發熱,週身融融,恨不的永遠如此。王信隱隱覺,他是找到了一條粗壯經絡之法,這般施展凌波微步,全力奔跑,經絡熱脹,便是增強之兆。
正奔走間,聽到一陣聲音傳入耳中。
「小姑娘,那子拿不來解藥,我便先將你的臉劃成花貓,再將你的頭髮燒光。」「你壞死啦。」清脆如銀鈴聲音響起,嬌嗔道:「你若動我一根手指頭,我爹與我娘絕饒不了你。」「你爹與你娘,他們是哪個?」粗豪的音響起嘿嘿冷笑道:「說來聽聽,看能不能嚇的住本幫。」「哼!偏偏不告訴你。」少女嬌嗔。
王信聽了耳邊飄來這些話語,身法如電飄如馭風而行,踏著凌波微步,從十幾個人間一掠而過,瞬間來到一個斷臂老者身前。老者他正閉著眼睛運功,臉色蒼白,旁邊一個位中壯漢,正跟一個秀美小姑娘說話。
王信知道這個老頭便是司空玄,趁其不備捉著他的手臂,一下子扳住他大拇指,運行北冥神功。司空玄哪裡是易與之輩,手臂被捉,立即暗運內力,意圖振開,哪知道內力湧出,竟然朝著對方體內去了。
幫主被人偷襲制住,手下幫眾都衝過來。卻聽司空玄駭然叫道:「化功**!」聲音裡面已經全是驚懼之意了,眾人頓時急剎身形。原來武林中有一人名丁春秋,以一門「化功**」為禍武林,顯然此功威名太著,嚇到了眾人!王信感覺對方內力源源不斷湧過來,立即運功儲存,忽聽司空玄這麼一說,也不反駁,繼續加緊吸取對方功力。
司空玄本想催動內力掙脫對方,心想化功**如果是丁春秋那老兒用出來決計脫身不掉,但是眼下這小子估計不會有那麼深厚的內力。立即催動全身內力,拚命阻擋自己的內力,內力湧出去的速度頓時勢頭更足。王信感覺到對方內力湧過來的速度加快,趕快默運心法,按照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線催動體內內力,全力化解
解對方內力。
「用劍,用武器殺他。」倉惶之際又見幫眾躊躇不前,以那難聽至極的聲音嚎叫起來。
眾人聽得提醒,頓時精神大振。紛紛圍了上來,大叫:「何方鼠輩,只會偷襲,算什麼好漢,有種的把幫主放了,咱們大戰一百合。」三十幾個人圍了上來,聲勢極為駭人。
仗著有凌波微步,王信然不懼,即使打不過,也逃的掉,膽氣極壯,並未放在眼中。他一邊動手一邊卻拿司空玄當盾牌,氣得那些幫眾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縛手縛腳。幾個回合下來,沒傷到王信反而差點兒搞死了司空玄!那些幫眾們頓時紅了眼拚命。
王信吸了司空玄內力,功力又高了一截,怎會怕這些羅嘍。劈手奪過一把長劍,三二下就殺了幾個幫眾,其餘頓時一哄而散。轉過頭,望了望少女,暗讚一美貌,站在近處看,只覺她肌膚白嫩,五官靈秀。雪白柔嫩臉頰猶帶兩顆亮晶晶的淚珠,眸子大睜,驚奇的望著自己,說不出的秀美嬌憨。
「小姑娘,你沒事兒吧?」割斷她手足上綁著的繩索,王信問道。「我沒事!大哥哥多謝你救了我。對了,我叫鍾靈,大哥哥你叫什麼?」鍾靈站起來,揉著手腕說道。「我叫王岡。」王信回答。
「王大哥你武功好厲害!」少女睜大眼睛讚歎一聲,眼珠轉動,上下打量著他,似是覺的驚奇。「呵呵!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王信笑了笑說道。
鍾靈說道:「王大哥,我要留在這兒。」口中不住作哨,「小貂跑那去了?」
「你是等小貂啊,要不要找找?」王信問。「不是的!我在這兒等段大哥,他去請我爹爹來給神農幫這些人解毒,段大哥也給他下了**。」又對司空玄道:「喂,山羊鬍子,拿斷腸散的解藥來,你答允了給我段大哥解毒的。」
司空玄受制於王信,不敢拒絕,期期艾艾地道:「這個……這個……」「什麼這個那個的,拿出來!」王信不耐煩了。
「這位姑娘的解藥還沒給我,我……」「山羊鬍子,你不用擔心。說了給你解藥就會給你,段大哥不是已經去拿了嗎!等我爹爹他來了自然會給你的。」鍾靈安慰他說。
司空玄無法,抖抖索索地拿出一個瓷瓶。「姑娘你可千萬別忘了要給我解藥啊!」王信一把奪過拋給了鍾靈,問:「怎麼用?」「連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錢已足。」司空玄道。
「解藥也拿了,走吧!你爹爹過來正好路上能碰頭。」王信拉起她走了兩步,卻見她皺了眉頭又不動了。
「怎麼了?」王信關心的問。鍾靈臉上紅了一下,忸怩著說:「我沒穿鞋子!」王信笑了,朝地上的死人努了努嘴,示意她拿一雙穿上。鍾靈躊躇著不上前,顯然是不願意。
「不要?」看到鍾靈飛快的點頭,王信笑了,不由分說一下把她背到背上。「你指路,我背你好了!」說完施展凌波微步。
「王大哥,你……你……」鍾靈吃吃說道,秀臉通紅,明眸又羞又惱。王信搖頭笑道:「鍾靈妹子,何必這般吃驚,你沒穿鞋子,總不成赤腳走路,我便背著你好了。」
一路疾馳,猶如一抹輕煙。鍾靈小臉興奮,放著光,咯咯笑道:「王大哥,你地輕功好厲害,比我爹還要好!」王信呵呵一笑,道:「你爹很厲害嗎?」自己如今所為,便如在現代社會的開車兜風,多數女人都喜歡。
「嗯。我爹可是厲害得很!」鍾靈點頭,說道:「王大哥,待會你不能跟我進谷地。我爹見到你,會殺了你地!」「為何要殺我?」王信笑問,神情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鍾靈歪頭想了想,搖頭道:「哎呀,總之就是,爹見到年輕男人進谷裡,便要殺了,不知道為什麼。」「好吧,我送你到谷口便是。」王信笑著點點頭。
鍾靈高興的點點頭。
越過滄瀾江,趕到一處大森林前,左首一排九棵參天大樹並列,便是她家萬劫谷到了。
「到了啊,那你進去吧。」王信放下鍾靈說道。鍾靈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王大哥我走了啊。」
看著她躡手躡腳地走進谷口,王信搖搖頭,在隱密的地方找了個塊大石頭坐下來,思索起修練中遇到的一些問題。
慢慢地,暮色沉下,四周靄靄,遠處已經看不清,倦鳥皆已歸巢,周圍的一切安靜下來。王信拿出乾糧填充肚子,靜靜地等待段譽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