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寺本是東陵西郊一個聲明不顯的破落寺廟,最近幾年,不知原何莫名的火了起來,來往拜佛祈福之人絡繹不絕,這人氣多了,香火錢自然也就多了,寺廟也就越建越大,名聲初顯,卻也間接的帶動了東陵市的經濟。
第二天一早,陳峰便從房間中走出,帶著鴨嘴帽,半個臉龐大小的墨鏡,那樣子像極了躲避狗仔隊的明星一般。
「呦呵,我這小店什麼時候住進來一個大明星呀…」剛一走進大廳,便聽見一陣略微急促的高跟鞋聲,緊接著,只見賓館老闆娘煞有介事的在陳峰面前轉了幾圈,調笑道。
「咳…姐姐可真會看玩笑…這不是外面陽光太足了嘛…呵呵,您忙您的,我出去一趟,中午便不回來了…」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陳峰訕訕的丟下了這樣一句話後,走出了賓館。
「陽光太足了?神經病吧……」看了一眼外面有些陰沉的天空,老闆娘聳了聳肩膀,低聲嘀咕了一句。
……
靜心寺雖然位於東陵西郊,但距離市區卻非常遠,在加上寺廟建在普陀山上,道路狹窄,從火車站到普陀山,乘坐客車足足需要三個多小時。
因為天氣不好,在加上此時不是旅遊高峰期,故而客車上前往普陀山的遊客並不多,只有幾個退休的老頭,老太太,以及兩對兒被荷爾蒙憋的躁動不已的情侶,陳峰這一套裝備雖然有異與常人,但也沒惹什麼風波。
客車行至普陀山下,兩對兒情侶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車,相互摸索著走進山腳下幾家小賓館,看樣子似乎準備在這「佛門聖地」參悟一下歡喜禪法的玄妙。
在幾個老頭老太太走下車後,陳峰這才如同普通遊客一般,擎了擎帽簷,走下了車。
普陀山共有三個山峰,主峰普陀嶺高達兩千多米,山勢陡峭,直插雲霄,一條兩米來寬的青石板路,如同巨蟒一般,順著山勢盤旋而上,在路的盡頭,山嶺頂端,一個近萬平米的平台,遠近聞名的靜心寺便坐落在這裡。
為了避免有心人的注意,陳峰如同普通遊客一般,一邊登山,一邊欣賞沿途風景,偶爾跟路邊的小販殺殺價,一路走走停停,等到達山頂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
隨著前來廟上燒香拜佛之人越來越多,靜心寺的面積也逐漸擴建,由原來的三間磚瓦廟變成了如今佔地數千平的廟宇群。
還別說,這普陀嶺海拔太高,在加上廟中香火鼎盛,整個廟群煙霧繚繞,遠遠看去,猶在霧中,頗有一番仙家福地的樣子。
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陳峰向著平台正中央那座最大的廟宇走了過去,這裡是遊人求籤禮佛的地方,若那副古畫真的如同黃毛說的那樣,應該是在這裡求到的,至於他說的什麼鎮寺之寶,陳峰可以肯定,那絕對是黃毛在滿嘴跑火車。
「大雄寶殿?狗屁……」看著頭頂的鎏金巨型牌匾,陳峰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低聲嘟囔了一句,抬腳便欲走進大殿。
「是峰兒麼?」就在這時,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從陳峰身後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聞言,陳峰身體不由的一僵,疑惑的轉過身來。
只見不遠處正站著一個身著華服,容貌姣好的貴婦,這貴婦臉色蒼白,朱唇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顫抖,美目之中,隱含淚光。
「翎姨?」陳峰摘下墨跡,試探的道。
「真的是峰兒?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到墨鏡下陳峰那略顯青澀的臉蛋,貴婦忙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焦急的道,語氣中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我…我到寺裡給老爸老媽祈福…翎姨,你這是…」猶豫了一下,陳峰還是沒有說實話,畢竟鬼神氣運之類的東西說出來太玄,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
「好孩子…這幾天吃不少苦吧…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姨夫徹查此事,還耀國一個清白…」貴婦慈愛的摸了摸陳峰的腦袋,柔聲安慰道。
翎姨不是別人,正是東陵市市委書記王家富之妻劉嘉翎,是陳母的閨蜜,也是陳耀國夫妻的媒人,在加上陳耀國屬於佟毅一派,故而兩家之間的關係自然是不必多說。
所謂樹倒猢猻散,人走茶亦涼,以劉嘉玲市委書記夫人的身份,能在這個時候為陳耀國說一句公道話實屬不易,陳峰心下略微有些感動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疑惑,這劉嘉玲來靜心寺做什麼?
心中有疑惑,便脫口而出,「翎姨,你…怎麼在這兒?」
聞言,劉嘉翎臉上的笑容一凝,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強笑道:「沒…沒什麼,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
聽到她的話,陳峰這才仔細開始打量起劉嘉翎來,半個多月不見,翎姨原本還算丰韻的身體消瘦了許多,臉色蒼白,頭髮枯黃,精神也有些萎靡,與原本印象中的高貴典判若兩人。
「哦…翎姨,這個靜心寺聽說有個和尚挺有道行的,不知您了不瞭解,我想找為老爸老媽求個簽,保佑他們早日洗脫怨屈…」見劉嘉翎不願多說,陳峰自然是不好多問,話鋒一轉。
「恩…正好趙明那小崽子給我介紹了一個和尚…說是挺靈驗的,想來應該和你所說是一個人…」見陳峰沒有追問,劉嘉翎暗中鬆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趙明??」陳峰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拆遷辦的一個小孩,挺好的一個小伙子,他父親也是東陵市公安局副局長,最近上下活動準備進黨組呢…說來還是你父親的競爭對手呢……」說著,劉嘉翎臉
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可以看出來,她對這個趙明還是比較滿意的。
「哦…趙明…」聞言,陳峰心中一動,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隨口敷衍了翎姨一句,便扶著她,兩人進入了「大雄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