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咖啡,味道一定要濃郁,我渴的說不出話了。」
樊志成右手握拳,眼裡一片隱忍,要不是看在林景的面子上,能讓她如放肆?!
樊季月會在沙發上,不時的看著手指,玩著手指尖,對樊志成視若無睹。
樊志成壓著怒火:「這幾天爸爸到處去找你,你知道我有多擔心?」
擔心?你是擔心你的樊氏破產吧。
樊季月笑道:「爸爸,我就是出去散散心,你弄這麼大的陳仗幹嘛,不怕把我嚇壞了,像媽媽一樣出家了嗎?」
這個女人是禁忌,樊志成拍著桌子:「不要給我提那個女人!」
樊季月微微嚇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下來:「爸爸,氣大傷身,你不要把身子氣壞了。」
樊志成看向她,她的眉眼和她母親都極為的相似,他想起當年那女人如何深情的看著他,又如何在出家的第二年就跟著男人私奔,心裡的憤怒像團火燒起來。
樊季志敏感的察覺到了這緊張的氣氛,不小心把手裡的杯子給摔了。
樊志志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洩點:「廢物!你還能幹什麼?來人,把少爺拉出去,什麼時候把衣服吹乾什麼時候再回來!」
此時,外面己過晌午,天氣慢的涼下來,讓一個孩子在外面吹著冷風,未免太殘忍了。
樊季月抻手攔住樊季志,笑道:「爸爸何必和一個小孩子置氣呢,他摔了讓他掃乾淨就好了。」看向傭人,「你去把打掃的工具拿來。」
樊季志顫顫兢兢的躲在樊季月懷裡,像只受驚的兔子,樊季月第一次有了憐愛的心情,輕輕拍著他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很快,傭人便把工具拿來了。
樊季志拿起工具,小心翼翼的把碎片打掃乾淨,然後就一臉無措的站一邊。
「去玩吧,我和爸爸有事情要談。」
樊季志看向樊志成。
對方沒有什麼表示,但也沒有反對。
樊季志這才遲疑的跑了出去。
這時,咖啡也上來了。
樊季月端著咖啡,輕輕的吹去上面的熱氣,喝了一口,停了片晌,又喝了一口,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現在你能說了嗎?」
樊季月突然將咖啡放到一邊:「味道不對,重新磨一次。」
「這……」傭人看向樊志成。
「這什麼?我還命令不了你了?」樊季月秀眉微擰。
「按小姐說的做。」樊志成忍隱道。
又好一會,咖啡被送了上來。
樊季月又嘗了一口,抬頭:「加了糖?」
「那個……我以為小姐不喜歡太苦的味道。」
「誰讓你隨便揣測我的心思?」樊季月把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重新磨!」
「……是。」
樊志志終於憤怒了:「樊季月,你給我適可而止!」
樊季月一臉委屈:「爸爸,我不過是訓斥了一個傭人,你就向我發火,在你心裡,我難道連一個傭人也不如嗎?」
樊志成被賭的說不出話。
樊季月巧笑嫣然:「爸爸,我派了那麼多人『請』我回來,把我嚇的不輕,我現在心情還很緊張,這心情不好,就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情來,我真怕我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那可怎麼辦?」樊季月將頭靠過去,表情天真,「你不會把我也送去出家吧?」
「你……」樊志成終究壓下了要說的話,葛的起身,「隨你,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說完,大步的走了。
樊季月冷笑:「爸爸再見。」
這時,傭人把咖啡送了上來。
樊季月看著對方恐懼的樣子,咄笑道:「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
「沒,沒有,小姐,很,很美麗。」
「美……我倒寧願我是個醜八怪。下去吧。」
「那咖啡……』
樊季月頭也不回:「你在這家裡做了久,難道不知道我從來不喝咖啡?」
樊季月哈哈笑起來。
看啊,這就她的家。
爸爸不知道她咖啡因過敏,連一直貼身服伺她的傭人也不記得,過去十八年的美好回憶,原來不過是一個虛偽的表象,她還把它們當成了真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樊家大小姐了。
樊季月回到臥室。
寶寶當時走的急,有的東西忘了帶走。
妹妹的小襪子,哥哥的小外套,還有大人為寶寶親自準備的護腰墊,凌亂的堆在床上。
根本沒有人來收拾。
樊季月坐在床上,拿起哥哥的小外套,輕輕按到胸前。
為什麼這麼難?找一個愛的人,和他結婚,為他生寶寶,一起為柴米油鹽努力打拼,怎麼就這麼遙不可及?
樊季月緩緩倒在床上,
呆呆的望向天花板。
第二天。
樊季月還沒醒,就聽到傭人在外面敲門。
「阿月小姐,老爺請您下去。」
樊季月翻了個身:「我困著呢。」
「老爺說給你半個小時,如果您還沒下去,他只能將客人帶到您的房間了。」
客人?來她的房間?
樊季月一下子坐起。
這老頭子又開始折騰了!
樊季月煩燥:「知道了。」
不知道樊志成又把誰請來了,不會又是中東的那些老頭子吧。
樊季月拖拖沓沓的洗完了臉,看著鏡子裡美麗的面龐,突然獰笑一聲。
「阿月小姐,你準備好了嗎?阿月小……」
吱——門開了。
樊季月的臉出現在門口。
傭人的嘴巴一下子張的老大。
「阿月小姐,你的臉……」
樊季月摸摸自己的臉:「哦,咖啡因過敏,別大驚小怪的。」
樊季月的臉上滿了黑色的小點點,簡直像是群星密佈,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嘴巴也是血紅血紅的,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如花。
傭人嚇的失聲,樊季月推開她,逕直往樓下走去。
遠遠的,己經聽到大廳裡傳來的笑聲,是男人的聲音。
樊季月撇撇嘴,故意將衣服扯的更加邋遢,緩緩從樓梯上走下去。
「爸爸,這麼早就有客人啊。」
慵懶的聲音響起,客廳裡的人齊齊抬起頭。
一陣抽氣聲。
樊志成臉色僵住。
樊季月緩緩走下樓梯,一邊走一邊搔著凌亂的長髮,口氣粗鄙:「怎麼這麼多人啊,煩死了,一大早就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啊。」